第62章 chapter.62

第62章 chapter.62

圈子只有這麽大點, 沈硯深生日鬧得這麽一出戲,很快就傳開了,自然也傳到了蔣南一的跟前。

她這麽一打聽, 才知道當初棠念分手背後的真正原因, 無端回憶起當年她以為是沈硯深的錯,跑去給人大罵一通,連尤柯都沒能幸免于難。

原本蔣南一想去找棠靜晚的麻煩,卻聽傳話的人說, 棠靜晚如今怕是也不會好過。

“怎麽個說法?”蔣南一問。

齊沂川知道了棠靜晚的所作所為,自然沒法再容忍她繼續, 質問之後兩人大吵一架, 也是有人看不慣棠靜晚故意拱火。

特別是齊沂川回憶起當晚,是他把棠靜晚留下來的,才導致後來沈硯深分手的局面。

兩人最終不歡而散,不知出于什麽原因才讓齊沂川下定決心和棠靜晚分手,最終鬧得連婚禮都取消了。

蔣南一聽完也吓了一跳, 沒想到齊沂川這一回這麽硬氣, 詫異道:“他平時不都挺慣着棠靜晚嗎?”

“誰說不是呢。”朋友說,“不過這還不是最嚴重的, 我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什麽?”

“沈硯深昨天出了車禍, 人現在還在醫院沒醒呢。”

沈硯深昏迷了兩天才醒, 住院的這段日子裏,尤柯和齊沂川輪流陪在他身邊,兩人商量着要不要去找棠念來看望一下。

他們聲音雖小,但病房就這麽大, 說的話也都被沈硯深聽見了,他沒什麽力氣, 聲音聽着沙啞:“別再打擾她了。”

尤柯和齊沂川兩人一對視,沒再繼續。

齊沂川低下頭,很艱難地說了句:“對不住了兄弟,是我沒看住人,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跟你沒關系。”沈硯深想到棠念說過的那些話,他醒後一直在反思,即便是棠靜晚的因,但也不代表他真的無辜。

“我應該早點明白的。”

他自言自語地說。

尤柯和齊沂川同時問:“明白什麽?”

“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錯的。”沈硯深看着天花板說,“沒可能了。”

沈硯深住了半個月的院,每天無事便看着病房的門,每每門被推開他就回過神,可回回都是失望收回。

出院那天,沈硯深拄着拐,勉強可以自己獨立行走,秘書來接他,上車後他閉眼的一瞬間車身路過一道瘦弱的身影。

沈硯深忽地睜眼,降下車窗往後看去的時候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的綠植後面,他的目光随處而落,一切好像真的結束了。

回到家後沈硯深修養了近兩個月,康複後全身心投入工作,公司上上下下都以為老板換人了,哪裏還像那個整日吊兒郎當的公子哥。

或許是沈硯深開始正經起來,沈正松在會上對他的态度也轉變了,當然也只是單方面的,沈硯深仍舊不喜歡自己的親爹。

沈硯深去和臻的次數不多,能見到棠念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許是考慮到棠念不願見到他,即便是到了心內科他也是躲着她偷偷地看上一眼。

就連尤柯都調侃他,癡心霸總變偷窺情種。

話雖難聽,但也在理。

忙起來之後沈硯深時常顧不得休息,也不按時吃飯,原本才康複的身體抵抗能力就差,直接累得病倒了。

沈硯深回到那棟別墅修養,每天喝完藥倒頭就睡,有時下午病情嚴重燒的更厲害會昏睡。

傍晚時分,沈硯深随便吃了點喝了藥回房間睡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耳邊傳來腳步聲。

以為是尤柯,沈硯深沒怎麽在意,迷迷糊糊說了一句自己都聽不大懂的話,閉上眼重新睡了過去。

睡夢中有人幫他擦了額頭的汗,握着他的手像是陪了他很久,等他有力氣睜眼,房間裏空無一人,安靜極了。

他起身去尋,看着和睡前差不多沒什麽變化的陳設,是真的不曾有人來過,一切都如夢境一般虛幻。

病好之後,沈硯深重新投入工作,今兒參加這家的大壽,明兒又去一場慈善晚宴,應酬多了,也就不會總是想起棠念了。

只是偶爾忙碌過後,安靜的車廂內,沈硯深也會想沖動去棠念家樓下看看,偶爾也會遇到她晚班回家,他只能遠遠看一眼。

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偶遇,是在七月份的一個雨天,棠念出外診在半路車抛錨了,她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一時竟想不起來應該找誰解決。

她剛準備回車上找手機百度,身後傳來雨滴擊落傘面的聲音,她下意識往後看,重重雨幕之下,沈硯深打着一把黑傘,身形投入雨中。

棠念眼神微頓,轉身拉開車門的同時沈硯深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他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顫:“車怎麽了?”

隔了幾個月沒見,棠念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沈硯深,要說不尴尬是假的,她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找什麽,淡淡說:“突然就熄火了,我在想辦法。”

“還是找人來拖車吧。”說這話時,沈硯深注意到棠念的身後已經被雨淋濕,将傘朝她的方向挪了挪,“你先在我車裏躲一躲雨。”

棠念背對着沈硯深,撐在座椅上的手指縮了下,涼風吹進車內有股泥土的濕潤氣息。

“不用,我在自己車裏等就好。”棠念直起身,卻意外闖入沈硯深的傘下,她下意識往後一退,雨水不偏不倚地朝她而來。

沈硯深伸手将人拉了回來,語氣很是平靜得說:“先不說拖車的人過來得一會兒,況且你還得回去看診不是?”

棠念斂了目光,她被說服,但又抵觸和沈硯深在一個空間裏待着,可眼下雨越下越大,也沒什麽好的辦法。

她微微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最終沈硯深打了電話,報了個位置,讓人把車拖去修,棠念坐沈硯深的車回了醫院。

果不其然這雨不僅沒有要停的意思,回去的路上風雨反而更狂,吹的路邊停的共享單車跟着排排倒。

沈硯深過了很久才再度開口:“念念,上次的事……”

棠念等不到他說完,出聲打斷:“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了。”

車上很安靜,加上這段路本來就遠,她才開車過來的,誰知碰上這事,這一路真是尴尬極了。

棠念聽着自己的心跳聲,連呼吸也變得沉重,她往後躺了下,打算閉眼裝睡,盡量避免和沈硯深有所交流。

時間過得很漫長,棠念迷迷糊糊中還真睡了過去,也是真的累壞了。

等到了醫院,棠念被沈硯深叫醒,睜開眼的一瞬間,她有些恍惚。

下車時雨沒停,沈硯深讓人把車開進地庫,這樣棠念直接從地庫上去,也就不需要打傘了。

棠念下車時還是道了聲謝謝,像是怕下次見面一般,連一句客氣地話都不願再多說。

她關上車門,腳下走的很快。

棠念進了電梯,到了心內科後從護士站的窗戶那看見外面的雨勢,風刮得厲害像是能将她吹跑。

路過窗口,撲面而來的涼風,吹得棠念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回到辦公室明晝正好也在,看見棠念的模樣仔細觀察了下,她的頭發一看就是淋過雨的。

他順手拿棠念的杯子接了溫水,遞到她的面前:“先喝點熱水暖暖。”

棠念坐下接過杯子,先放手裏暖了暖手說:“謝謝。”

“不是開車去的?怎麽淋雨了?”

棠念說:“路上車子抛錨了,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淋了點雨。”

說完這些,棠念想到沈硯深,表情反而變得凝重起來,明晝見狀倒是不好多問了。

兩天後的中午,棠念收到了來自沈硯深的電話,說她的車修好了。

棠念仍舊表現功夫做的很足,讓他說個位置自己空了過去開走。

“等會兒發你微信。”

“好。”

簡單的幾句就挂了電話,棠念幾乎如釋重負。

明晝走過來,笑問:“怎麽了?”他手裏拿着一瓶果汁遞給棠念,“剛主任讓人發的,順便帶給你。”

棠念接過果汁,擰開嘗了一口,算是緩解了一直繃着的情緒。

“看你最近一直不在狀态。”明晝坐下後問,“有心事?”

棠念搖了搖頭:“我能有什麽心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明晝說:“今年是江川最熱的一年,不舒服記得別硬撐着,萬一中暑病倒了可不好受。”

棠念笑說:“知道了。”

這年棠念的生日她沒打算和蔣南一一塊過,而是自己買了塊小蛋糕,帶去療養院和羅如梅一起。

醫生說羅如梅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身體機能開始逐漸老化,很可能會在這幾年內撒手人寰。

棠念表現得很是平靜,她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整整八年,希望早已經被磨得消失殆盡。

一直到了晚上八點,棠念才從羅如梅的病房裏出來,夏日的夜晚總是悶熱,外面的花叢裏吵着蛐蛐的叫聲。

棠念把車停好,徒步往回走,到了家樓下才看見門外站在一個人影,身形高大颀長,黑色的西裝站在樹蔭下顯得孤獨。

她一眼認出了沈硯深,只是沒有主動打招呼,準備繞過他,徑直往裏走。

只是擦肩而過時,沈硯深伸手将棠念的手腕一把握住,動作很輕地拉了回來。

“今天你生日,禮物是之前就準備的,想着無論如何也要祝你生日快樂。”

夜裏很靜,棠念仿佛聽見沈硯深的心跳聲。

棠念擡手,推開沈硯深的手,笑容平和得沒什麽情緒波動。

她說:“抱歉,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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