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因為織田作之助的突發情況,現在夏變成了這個家的代表。

很快就到了月末,該去找無良上司要工資了。

“作之助,放心吧,我會把屬于你的一切都拿回來!”

夏背着雙肩包,抱着織田作之助,單手握拳高高舉起,情緒高漲。

“好,那就拜托你了,小夏。”

織田作之助安靜地待在夏的懷裏,充當真正的玩偶。

這個公司其實并不是很大,而且目前只有上司和織田作之助兩個人,更顯得空蕩。夏對這裏的路很熟悉,直接朝辦公室走去。

他敲敲門,聽到回應後輕輕推開。

上司正在桌前整理東西,擡頭看到他,驚訝地說:“小朋友,你有什麽事嗎?”

夏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拿出織田作之助的工資卡,揪着衣角小聲地說:“我是來幫哥哥拿工資的。”

上司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從抽屜裏取出疊現金說:“哦是織田啊,抱歉抱歉忘記了,我就不打他工資卡裏了,你直接把現金拿走吧。”

看夏接過後,他取出根煙,也不抽,就咬在嘴裏,跟夏搭話:“你是他弟弟啊,怎麽不是他自己過來?”

夏點着錢,算了算,發現只有兩個月的工資。

他一下眼睛就紅了,帶着哭腔:“哥哥生病了,醫生說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家裏的錢不夠用了,我記得哥哥說他還有工資沒領,只能來找你了。”

上司看到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掏了掏兜,摸到顆不知道什麽時候塞在口袋裏的糖,起身在夏面前蹲下,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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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給你吃糖,織田是個好員工,工作也很負責,我相信他很快就會醒來的。”

“謝謝你,”夏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睛,“但是,工資是不是不對呀?”

上司看着眼前這雙泛着水光,透亮又單純的眼睛。

他咬着煙的嘴角僵住。

“咳,是嗎,我看這的确是四個月的工資,沒數錯。”

“可是哥哥說,他的工資有這麽多,現在卻只有這麽多。”

夏比着紙幣的厚度。

“叔叔,你是不是少給了工資,沒有這筆錢,哥哥是不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叔……叔叔,他可是只比織田大了幾歲,外表不能決定一切的好嗎?!

不過看着眼前小孩越說越傷心,緊緊抓着手裏那把鈔票,鈔票都皺了。

“你,你別哭呀……”上司抓了抓頭發,在旁邊的櫃子裏翻了翻,拿出塊表。

“喏,這個給你吧,應該能抵剩下的工資。”

這塊手表他也忘記來源了,只是不怎麽值錢,就一直被丢在角落。

其實要不是今天這個小孩過來,再過幾天可能織田作之助的工資又要被他賭沒了。

夏接過有些灰撲撲的手表,天真地問:“直接把手表給護士姐姐就好了嗎?”

上司無奈,看了看時間,站起來說:“算了,我帶你去一趟吧。”

之後夏就跟着他,看他和不認識的人交涉,去的像是正經典當的地方。

那塊表的确能換些錢,夏算了算,差不多是一個半月的工資,不過看對方是真的拿不出什麽了,他也不打算再為難。

“叔叔,謝謝你,哥哥說過你是個好人。”夏擡頭看向對方,甜甜地說。

上司似乎不太能應付這種狀況,撓了撓臉,有些尴尬地說:“額嗯,快去找你哥哥吧。”

夏也不再多說什麽,朝他揮揮手就離開了。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雙手枕在腦後,吹了聲口哨,轉身。

“真是的,現在的小孩都這麽機靈嗎。”

——

“哼哼,我也太厲害了!”

走在街上,夏抱着織田作之助,一蹦一跳地,開心得很。

在外面織田作之助暫時不能說話,也不能有什麽動作。

直到接近家,四下無人,織田作之助突然輕聲開口:“小夏,有人跟着。”

夏邁出的腿微不可見地停滞了一下,随後自然地停住,拍了拍腦袋。

“啊,我忘了,那款抹茶旋風小蛋糕過了今天就不再售賣了!”

接着他着急忙慌地轉身,快步離開,回到商業街。

等他磨蹭地吃完蛋糕,又在附近找了家店磨蹭地吃完晚飯,天已經黑了。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

有了織田作之助的提醒,他知道跟蹤的人一直沒有離開,但他好像又不屑于隐藏。

到了樓底下,就連夏都已經能明顯感覺到那人就在他不遠處。

他直接停住腳步轉身,是他沒想到的人。

穿着一套西裝,肩上披着對他來說略大的外套,一只眼睛上纏着繃帶,另一只眼睛幽深黑暗,泛着點點鳶色,正看着他。

是太宰治。

夏抱緊了織田作之助,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你是誰,為什麽跟着我?”

太宰治笑眯眯地,慢慢走上前,聲音甜又軟:“抱歉抱歉,我沒有跟着你哦,我有認識的人住在這裏。”

太宰治的眼神宛如沼澤,一旦接觸到,越掙紮只會越陷入。

夏忍不住後退了幾步,讓開位置。

“那,那你先走吧。”

但太宰治反而又靠近,将注意力放在了他懷裏的織田作之助上,孩子氣地喊着:“哇!好酷哦!可以給我看看嗎?”

“不可以。”夏皺眉,不想再和太宰治說話。

他剛邁上一節臺階,就被抓住了手臂,向後倒去。

不過那人很快就把他扶穩,在他剛站定的時候,一只手就直直襲向他懷裏的織田作之助。

夏來不及擋。

但下一秒,太宰治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诶?”

夏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過意識。

他緩緩低頭,只看到落了一地的衣服和繃帶,下面仿佛還有什麽在蠕動。

那個會動的東西很快就探出頭。

黑色的身體,鳶色的眼睛。

“喵~”

是擂缽街那只黑貓。

夏和貓面面相觑。

他很想否認太宰治是貓這件事,但眼下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接受。

小黑貓探出頭後朝四周看了看,最後無辜地看向夏,還叫了一聲。

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迅速觀察了四周,很黑,沒有監控,沒人,很好。

他趕緊蹲下把衣服繃帶還有貓胡亂一團抱進懷裏,連帶着原先就在懷裏的織田作之助,兩步并一步上樓。

嗚嗚嗚,怎麽回事啊,這個世界要毀滅了嗎。夏邊上樓邊在心中流淚。

小貓被衣服繃帶纏得有點難受,動了動,看到旁邊像織田作之助的玩偶,忍不住探身過去。

夏一把按住貓頭。

來到門前,他勉強拿出鑰匙,艱難地開了門。

合上門後,打開燈,把懷裏的所有東西都往沙發上一放,呼出了一口氣。

他站在沙發前,緩緩蹲下,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閉着眼頭腦風暴。

回顧起遇到貓的所有經歷。

織田作之助也被這件事吓到,但很快就冷靜了,回到家後,他就不再假裝玩偶。

太宰治從身下的布料中擺脫,看到一旁的玩偶動了起來,忍不住睜大了貓眼。

“太宰,原來你就是那只貓。”

他看到玩偶說話了,還發出織田作之助的聲音。

這個時候的他和早上的夏的心情不由得重合,但因為自己就當過貓,他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并且覺得有意思極了!

他黏黏糊糊地喵喵叫着,繞着織田作之助走了幾圈,發現衣服上還繡着“織田作超人”。

織田作之助任由他觀察,用貓爪碰碰。

前方是夏難以置信的背影,不過這些事的确很古怪,作為接二連三直面這些的夏,确實需要冷靜冷靜。

“小夏,你還好嗎?”織田作之助有點擔憂,會不會有什麽心理問題啊。

夏沉默地站起身,平淡地說着沒事,然後用及其熟練的手法一把抓住了太宰治,對着那張貓臉陰森森地說:“原來就是你啊,騙吃騙喝,還折騰我和作之助。”

太宰治一時不防被他抓住,還被威脅着,他朝織田作之助大叫,怎麽凄慘怎麽來。

可惜織田作超人目前拯救不了苦難貓民。

經過久違的“折磨”手段,太宰治趴在沙發上,可憐兮兮地靠着織田作之助,而織田作之助只能無奈地用粗短的手臂摸了摸貓頭。

夏出了氣後,渾身舒暢,也能好好思考現狀了。

“看來這種情況已經有先例了,作之助我們也可以真的放心了。”

夏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倆。

“嗯,只是不知道要多久,太宰,你什麽時候變回人的。”

“喵喵。”

“居然要一年嗎?”織田作之助大驚。

“喵喵喵。”

“的确,每個人情況不同,需要的時間可能也不一樣。”織田作之助坐在沙發上,認真地思考着。

“喵喵喵喵。”

“是啊,你變成這樣,如果一時間變不回去,港.黑那邊肯定會起疑心的。”

“……”

“你是怎麽聽懂的?”夏從一開始的懷疑,呆滞到最後的震驚。

太宰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在織田作之助旁邊蹲下。

夏眼睛一轉,壞笑着拿出手機,偷拍了他們。

不過之後發現他們倆并不抵觸,太宰治反而擺起了姿勢,夏就半身入鏡,和他們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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