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梁夜安起先還說大話,只是手受傷了,沒啥關系。

等一個人面對吃喝拉撒了,才知道是真的不方便。

受傷的肩膀是右邊,右手也不能使勁。

上廁所都得提早,因為脫褲子都得好一會,為此梁夜安穿了一個禮拜的寬松休閑褲。

紮頭發更別想了,單手無法完成的艱難任務,還好平時梁夜安也經常披發。

洗澡反而沒什麽,拿着蓮蓬頭沖一下,簡單了事。

洗頭去的是理發店。

這幾天還讓她練就了一個本事——單手解內衣。

可惜這門手藝她無處炫耀……

這幾天梁夜安雖然右手不能使勁,但是班還是照常上。

簡單的郵件或者工作,就單手敲鍵盤。

許子衿下了班,基本天天送梁夜安,有時候兩個人外面吃了再回去,有時候去梁夜安小區附近吃。

公司裏,許子衿也不避諱了,中午點了外賣就把梁夜安叫到旁邊空的會議室一起去吃。

關系不怎麽熟的倒也注意不到這些事,但是梁夜安的組員和運營部的幾個主管是瞞不住了。

王孝成幾次碰面梁夜安,臉上都陰恻恻的怪笑,梁夜安懶得理,左右王孝成不是她的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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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姐倒是對梁夜安客氣了不少,有一次還從家裏熬了大骨湯帶過來,專門給梁夜安,說讓她補一補。

幾個組員知道梁夜安和許子衿的關系時,一臉的驚訝。

不過梁夜安跟她們熟,自然也就在群裏多說了幾句,奇怪的是,每個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弄得梁夜安有點尴尬。

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梁夜安的手也能稍微使勁了,大幅度的牽扯肩膀的動作還不行,但是吃飯打字這種事沒問題了。于是說什麽也不讓許子衿天天送了,兩個人一起吃飯的頻率也就少了。

這天開了大會,一個月一次,銷售和運營部管理層一起的那種。

散會後,梁夜安聽銷售部的人說公司西邊靠近老城區的一條巷子裏,有一家黃牛館,味道特別好。

銷售部的團建比較多,而且單身男生居多,晚上下了班又沒事做,就會約了下館子,經常能聽到他們談論哪裏哪裏的店不錯。當然也會去一些“娛樂”場所,對于這些梁夜安自動左耳進右耳出。

她有點想約許子衿,但是……心裏又有點顧慮,以什麽理由約對方顯得自然一點呢?

快下班的時候,糾結來糾結去,沒想到收到了許子衿的微信。

【晚上一起吃飯不?聽說有家黃牛館味道特別好。】

梁夜安打開消息沒忍住笑了出來,還挺有默契的。

秒回複:【好呀。】

其實工作還有很多,但是總有一些事情,比工作更想去做。

下班後,兩個人默契地前後去了地下車庫。

“那邊不好停車,坐我的車去吧?明天我去接你來上班。”許子衿和她商量道。

梁夜安趕緊道:“不用,我地鐵來就行了。也沒多遠。”

許子衿沒說話,拉開車門上車。

上車後,梁夜安又強調了一遍:“子衿姐,明天真的不用來接我。”

許子衿開了導航,發動車子,直接忽略她的話。

梁夜安:……

她最近發現,許子衿老是自動屏蔽她的一些話。

這家黃牛館的位置,确實偏僻,停車要開到這條巷子的盡頭,有一塊空地挪了出來做了個臨時的停車場。

本來剛才經過黃牛館的時候,許子衿讓梁夜安先下車進去的。但是梁夜安探頭看了下店裏,發現門口不用排隊等位,就說和許子衿一起。

兩個人停好車,再步行去巷子中間的黃牛館,已經是七點半了。

初夏的晚上,氣候十分幹淨舒爽,小巷子裏不似商圈,沒有車水馬龍的熱鬧和喧嘩,這一排的鋪子,有些已經歇業。

梁夜安側頭看了看許子衿,正好許子衿轉頭也看她,朝她柔柔地笑了笑,很順手地挽起了她的手臂。

人少巷靜,有風不冷。

梁夜安心裏像是被羽毛給劃了一下。

到了黃牛館,上座率還是挺高的,本來店面就不算大,桌與桌之間,很緊鄰。

落座後,許子衿把菜單遞給梁夜安。

梁夜安:“我沒來過,你點吧。”

許子衿收回菜單,利落地點了菜單上的幾個招牌菜,又問梁夜安要不要添一點。

梁夜安給兩人倒了茶水,瞄了一眼菜單:“差不多了,先吃吧,不夠可以再點。“

許子衿點點頭,招來服務眼,把勾了的菜單給她,又囑咐道:“兩碗牛雜湯,其中一碗香菜多一點。”

梁夜安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這是讓你印象深刻麽?”

許子衿:“是啊,畢竟買雞蛋餅還自帶香菜的,獨你一份。”

梁夜安樂不可支。

那其實是一次巧合。梁夜安是喜歡吃香菜,學校路上的雞蛋餅小攤,每次都排隊,梁夜安說多加香菜,老板也就是象征性加那麽一兩片。然後有一天晚上,梁夜安家裏吃清蒸肉,蘸料裏是加香菜的,剛好買多了,切成了末後,有一點沒用掉,梁夜安就用小袋子裝了,第二天買了學校路上的雞蛋餅,自己加了進去。這一幕剛好被一起上學的許子衿看到。

菜一道道上來,熱騰騰地冒着氣。醬料可能是這家店的特色,蘸着吃就不會太寡淡。雖然都是牛身上的肉,但是牛筋、牛舌、牛肚,還有牛肉,嚼起來口感都不一樣,還有香氣撲鼻的熱騰牛雜湯,很是暖胃。

兩個人吃的很過瘾,期間聊天都圍繞着這桌上的菜,很是家常的感覺。

和許子衿在一起,梁夜安的心情就是愉悅的,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悶,況且她倆話題還挺多。

她覺得,自從她上次受傷後,許子衿似乎對自己,親近了不少,也主動了不少。雖然,沒想過這樣的結果,也沒想讓許子衿覺得虧欠她什麽,但是現在兩個人的關系逐漸走近,讓梁夜安覺得很開心。

吃完後,許子衿說她買單。梁夜安也沒多計較,反正她也想請許子衿吃飯,這不正好給她一來一去的機會麽。

到前臺買完單,許子衿說想上個洗手間再回去。

老板給她指了方向:“往裏走就是。”

梁夜安說一起。

店裏的走道很狹窄,剛好容納兩個人并排走。走到了洗手間門口,才發現這個洗手間簡陋的可以,居然是男女混上的。就是裏面只有一個蹲坑,蹲坑設了個小隔間,然後還有一個小便池。

洗手間的燈光還不怎麽好,白熾燈點出了小夜燈的感覺……

兩個人都愣了愣。

梁夜安:“要上麽?”

許子衿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梁夜安自覺關了洗手間的外門,站在外邊等着。她不好意思站在洗手間裏邊蹲坑的隔間門外,怕許子衿不自在。

沒一分鐘,突然聽到門裏面傳來許子衿驚慌的一聲:“啊!”

梁夜安立馬開門沖了進去。

她以為是許子衿摔了或者是看到老鼠之類的東西,因為小店鋪,一般都有這種衛生問題,剛才瞄了一眼,洗手間也不是特別幹淨。

只是沒想到,開門就看到蹲坑的隔間門外站了一個男人。

隔間門是關着的,許子衿還在裏面。

梁夜安一下子都懵了,她剛就守在門外,這男人是怎麽進來的。但是也就是懵了一兩秒鐘,就大聲質問道:“你幹什麽!”

男人有點年紀了,大概四十多的樣子,長的很精瘦,穿的很舊的T恤和踩爛了褲腳的黑色布褲,看到梁夜安進來,有一瞬間的驚慌,然後大着嗓門回道:“我上廁所啊,進來不上廁所還能幹嗎!”

這時候許子衿從裏面隔間裏出來了,厲聲說道:“我們剛才在門口就有說話,你故意不吱聲躲在隔間那側角落做什麽?還有剛才你鬼鬼祟祟地偷窺!”許子衿把後槽牙都要氣得咬碎了。

梁夜安氣得發抖。

沒想到那男人惱羞成怒,上前一步挺着胸,揚着手,指着許子衿的臉駁斥道:“什麽叫偷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窺了?”

梁夜安眼看着那男人的手就要戳到許子衿臉上了,直接上去就是對那男人用力一推,還帶着踢了一腳那男人的腿。

男人沒想到一個姑娘家居然先動手了,沒準備,被踢得踉跄了下,也僅僅是後退了半步,然後對着梁夜安劈頭就是一巴掌。

許子衿又驚又怒,幾乎是用了她平生最大的聲音:“你幹什麽!”

說着就上前推男人。

小小的洗手間,瞬間就亂了,三個人扭打在一起。

梁夜安盡量護着許子衿往外走,順手操起了門口的拖把,對着男人就是一陣猛打。

外面的人總算聽到了裏面的動靜,老板跑過來,還有幾個估計是食客。

許子衿看到人過來了,就大聲喊:“有變态在廁所偷看!”

男人慌了下,大聲說道:“都是這裏吃飯的,你憑什麽說我是偷看你,我怎麽知道你進來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事情經過,但是看着兩個姑娘柔柔弱弱的,第一反應就是拉開那個男人。

梁夜安的頭發都被男人抓亂了,也顧不上整理,當下就反駁:“我們進去的時候,又不是沒有聲音,你為什麽不出聲。等我們上廁所了,你就從隔間門那邊偷看!”

男人漲紅了臉:“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偷看,我還說你們倆姑娘不要臉呢,男人上廁所還要進來!“

這話說的就有點沒水平了,聽的人猜都猜個七七八八,只不過确實沒證據,只好勸說道,算了算了。

許子衿抱住氣得發抖的梁夜安,說道:“你說你是來這裏吃飯的,老板你看下,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在你店裏消費過!”

梁夜安聽了許子衿的話,稍稍冷靜了下,剛才她一直在說裏面發生的事情,經許子衿提醒,才想起來,從她們進店裏開始,她就沒見過這個男人。來這裏吃飯的,要麽是兩三個的朋友,要麽是一群,這麽單獨一個的,她确定沒有。

老板經許子衿這麽一說,也思考了幾秒鐘,但是一個晚上,他店裏人來人往的,他還真不敢百分百确定。

男人在老板猶豫的當口,就立馬說道:“店裏那麽多人,老板怎麽記得住。老子就是在這裏吃飯才上廁所的!”說完就擠開擁在走道裏的人群,邊往外走邊說道:“倒了八輩子黴了,上個廁所遇到瘋娘們。”

許子衿說道:“店裏消費都有菜單小票,你倒是說你是幾點消費的,吃了什麽菜啊!”

男人腳步沒停,嘴上卻不饒人:“兩個婊子,懶得跟你們弄不領情,下次別讓我看到你們。”

雖然擠了那麽些人,但是也沒人真的出手攔那個男人。

梁夜安想上去攔,被許子衿拉住了。

“這種變态怎麽能就這麽讓他走,我們報警啊!對!我們報警!”

許子衿看她這麽激動,只能強行拉着她先坐下,把她圈在懷裏,拍着她的背,安撫道:“報警報警,你先別激動,你現在追上去,打起來怎麽辦?”

梁夜安也實在是氣過頭了,聽進去後,就不放心地查看起許子衿有沒有受傷。

這時候,看戲的也都散了,老板走過來,賠着不是:“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店裏人來人往,也都怪我這設施簡陋。”

梁夜安也知道這事兒怪不到老板身上,但是一轉念,問道:“老板你們這裏有沒有攝像頭?”

老板明白她的意思,尴尬地說道:“我們這小門小店的,也就對着櫃臺那邊有個攝像頭。”

梁夜安不死心地又看了眼過道,還真的沒有攝像頭,廁所也确實沒安裝攝像頭的道理,一股氣簡直沒地兒撒,憋的渾身發抖。

許子衿看她不再鬧着要去追了,便放開她:“我們先回去。我看你脖子上都受傷了。報警的事回頭再說。”

老板跟着賠不是:“哎……真的對不住兩位。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們免單。報警吧,這種事沒攝像頭沒證據,警察也就過來問問話。”

言下之意,很明白。

許子衿沒理老板這一茬,摟了摟她的肩膀:“先跟我回去吧。”

梁夜安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兩人走出店外,老板也跟着送了出來:“兩位,支付寶掃一下吧?我把今晚的錢退給你們。”

許子衿:“不用了,我們吃飯付錢是應該的。一碼歸一碼。”

話說到這裏,老板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兩人正要走,許子衿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巷子,轉頭跟老板說:“老板,我們的車停在巷子那頭。這邊晚上人少,你……”

老板沒等她說完,便朝店裏一位正在忙着收拾餐桌的小夥子招呼道:“哎,小柯,送下這兩位美女到後邊的那個停車場!”

小柯剛才目睹了事發經過,知道怎麽回事兒,立馬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應道:“好的好的。”

一路上,兩人無心交談。小柯也識相地安慰了兩句,就住嘴了。

上車後,許子衿發動車子後,等了一會,問道:“今晚住我那兒吧?”

梁夜安:“啊?”

許子衿頓了頓,說道:“你剛才脖子上都紅了,去我那吧,我看看要不要給你擦點碘伏。”

梁夜安這才感覺到脖子那邊有點火辣辣的疼,還有臉上也熱熱的,也不知道是被那個男人給扇出來的還是自己不好意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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