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旋風小子
旋風小子
搞半天這家夥到這裏來不是看熱鬧的，居然是來打比賽的，這幾天晚上偷偷從學校裏翻院牆出來的嗎？
可是據紀明薇所知，寰宇禁止學生在校外私自參加格鬥，何況還是這種危險的生死局。
這家夥也太瘋了吧，違反校規也罷了，就不怕被人打死嗎？！
沒容她多想，兩名選手登上賽臺，随着一聲鑼響，比賽開始。
紀明薇的心不自覺提了起來，豎起手掌撐在臉頰上。
雖然顧長潇是書裏的炮灰男配，主要是跟男主女主有矛盾，跟自己沒有半點交情，反而還有差點擰斷自己手腕的過節，但畢竟是認識的人，讓她難以完全置身度外地看這場比賽。
她怕等下這家夥真的被打死在臺上，畫面太可怕，所以随時準備着擡手捂住眼睛。
周圍的觀衆紛紛對場上的泰坦之神和旋風小子評頭論足起來。
“這兩人差距太大了吧，這還用得着比嗎？”
“那個什麽旋風小子真不是來搞笑的嗎？胳膊還沒我大腿粗。”
“這一局還有什麽看頭，泰坦之神不是能躺贏了！”
“昨晚我來看過，那個旋風小子的确有兩把刷子，但對上泰坦之神多半要兇多吉少了。”
紀明薇聽到後心裏隐隐有點後悔，那個泰坦之神呼聲這麽高，顧長潇這回可能真的要栽了，應該還是買泰坦之神贏才對。
然而現在後悔也晚了，下注已經停止，無論是追加金額還是修改人選都來不及了。
要是輸了，那下一個小機器人她就把價格提高100，讓不差錢的買家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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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薇暗搓搓地打着小算盤，以為這場格鬥會和上一場一樣耗時良久，血腥殘忍，痛嚎與血肉齊飛，不斷地刺激觀衆的神經……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同時也出乎全場所有觀衆的意料，不到兩分鐘它就結束了！
一開始雙方都比較謹慎，你進我退彼此試探，并沒有出現太過暴力的畫面。
“泰坦之神”幾記重拳從“旋風小子”身周堪堪擦過，并沒有落到實處。後者來回躲閃，沒也有進行有效進攻，似乎對“泰坦之神”頗為忌憚。
“靠，快上啊泰坦之神！把那小子一拳幹翻！”
“裝模作樣的幹什麽，趕緊來點實質性的！”
“快點打死他，別TM磨蹭了！”
“打死他，打死他！”
泰坦之神似乎也失去了耐性，揮舞着碩大的拳頭，咆哮一聲朝旋風小子直直撞過去，如同一座傾倒的肉山。
解說員興奮地叫道：“哇哦，注意看！泰坦之神這一拳揮出去差不多有1500磅，幾乎可以把一頭公牛揍翻在地！旋風小子要自求多福了，希望不會被打斷脖子！”
話音未落，“旋風小子”也終于出招了。
速度比泰坦之神更快，閃電般一個側身高鞭腿，正中“泰坦之神”碩大的頭顱。
全場觀衆都沒看清楚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聽“膨”的一聲響，經過立體環繞錄像設備放大百倍，在全場上空震蕩，聽得紀明薇一陣牙酸。
緊接着，“泰坦之神”轟隆一下倒在地上，呈大字型四肢攤開，仰面朝天，一動不動。
全場觀衆：“……”
紀明薇：“……”
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喧嘩嘈雜的現場霎時安靜下來，仿佛集體被掐住了脖子一樣。
裁判都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上前檢查“泰坦之神”的情況，喊他的名字，拍打他的側臉，還翻開他的眼皮查看。
從全息屏幕上放大的畫面來看，“泰坦之神”沒死，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眼珠子還能轉，但已經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也無法出聲回應。
裁判搖搖頭站起身，抓起顧長潇的手臂宣布：“旋風小子獲勝！”
男主持人聲嘶力竭地喊道：“哦天哪，真是不可思議，我們的黑馬新人創造了奇跡！奇跡！居然将上屆冠軍、大熱選手泰坦之神一招KO！真是太了不起了！恭喜旋風小子成為本輪冠軍，獲得了80萬星幣的高額獎金！”
只可惜歡呼喝彩聲寥寥，大部分押錯勝者的觀衆都在懊惱地破口大罵。
“靠，怎麽這麽不堪一擊，還泰坦呢，我看是紙糊出來的吧！”
“不是上屆冠軍嗎，居然這麽菜，一招就被從來沒聽說過的小年輕放倒了！”
“法克！他那個冠軍怕不是花錢買來的吧，肯定有黑幕！”
“rnm，賠錢！”
紀明薇也驚呆了，張着嘴巴半天沒合攏。
顧長潇這家夥的實力太恐怖了吧，簡直非人哉，難怪在小說中被圖迦視為心腹大患，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麽被K出局的。
她唏噓了一會兒，接着就興高采烈。
因為她押對人了，賺錢了！
主辦方一點也不含糊，手環上已經進來了消息，紀明薇的帳戶上瞬間多了1800星幣。扣掉本金100和主辦方20%的抽成，以及門票200，淨賺1140。
這可比做小機器人輕松多了。
可惜她只押了100塊，如果剛才下個1000，那就能賺一萬多了，唉，可惜了！
紀明薇悔得直想跺腳。
她剛才賺了一千多，而顧長潇僅憑剛才那一下子就能掙幾十萬，她得做多少個小機器人才能有這麽多啊，手指都要锉爛了吧！
一瞬間，紀明薇感受到了極大的不平衡。
坐她旁邊的一個中年光頭男人是個Beta，站在位置上暴跳如雷，罵了一堆不堪入耳的髒話，看樣子輸了不少。
光頭男一轉頭，發現紀明薇眉開眼笑，顯然是贏錢了，一雙綠豆眼裏霎時迸射出嫉妒與仇恨的光芒。
紀明薇眼角餘光察覺到光頭男投在自己身上的不善目光，趕緊把帽子往下一扣，起身往場外走。
比賽也看了，錢也賺了，該回學校了。
顧長潇也沒有在賽場上多作停留，從高臺上一躍而下，進了來時的通道。
通道裏站着個姑娘，是剛才上臺跳舞的啦啦隊隊長，長相妖嬈，身材火辣，見顧長潇過來就風情萬種地撩了一下頭發，朝他抛了個媚眼：“嗨，帥哥，你剛才太棒了，等下一起去喝一杯怎麽樣？”
女Beta身上用了某種高級香水，甜蜜勾人，幾乎能與Omega散發的信息素媲美。
不過顧長潇仿佛五感失靈了一般，既看不到姑娘的美豔，也聞不到誘人的香味，只是冷淡地說：“讓開，不要逼我動手。”
女Beta察覺到這位新晉冠軍不是在跟自己調、情，他是真的要她讓路，否則她恐怕會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只得悻悻地把路讓開。
顧長潇進了後場的一間辦公室，詢問格鬥場俱樂部的經理：“我的獎金什麽時候到帳？”
經理叼着一只雪茄調侃道：“怎麽，還怕我坑你的錢不成？你不知道我們暗夜騎士在圈子裏什麽地位嗎？”
顧長潇面無表情道：“什麽地位跟我沒關系，不坑錢就行。”
“啧，小夥子脾氣怎麽這麽硬，太不可愛了。你放心，該你得的一個星幣都不會少。我可以再給你一個優厚的offer，”經理循循善誘，“你跟我們俱樂部正式簽個約，俱樂部會全方位來打造你，把你捧成全聯邦家喻戶曉的格鬥巨星，包你以後名利雙收，掙的錢比這幾十萬多十倍百倍。以後還有大把又香又軟的Omega任你挑選，滋味絕對比Beta美妙得多，怎麽樣？”
顧長潇無動于衷，一口回絕：“沒興趣，以後有空我會再來。”
經理追問：“具體什麽時候有空？我這裏天天都有比賽，打得越多肯定掙得越多。”
顧長潇不耐煩道：“有空了我自然會過來。”
經理聳聳肩：“那行吧，你回去再考慮考慮，什麽時候改變主意了也可以随時過來。”
顧長潇手環一震，收到一條消息，是銀行發來的，到帳40萬星幣，扣掉了一半的抽成。
這幫吸血鬼，真是太黑了。
如果跟暗夜騎士簽約，贏了金獎只會抽兩成。但他現在被學校管束着，并不是自由身，就算簽了合同也沒辦法履約，所以只能接受壓榨了。
他沒再廢話，轉身出了辦公室，然後從格鬥場的後臺離開了暗夜騎士。
紀明薇從暗夜騎士出來後才十點鐘，其他觀衆還沒散場，對于夜生活來說也還早，巷子裏仍然昏暗又冷清，看不到什麽人影。
小巷走到一半時，紀明薇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似乎一路尾随着自己，心裏不由警惕起來。
迅速轉頭一瞥，她發現跟蹤自己的人四肢粗壯，光溜溜的頭頂反射着路邊的霓虹燈，正是剛才坐在自己旁邊那個輸了錢直罵娘的男人。
光頭男見紀明薇發現了自己，索性從兜裏掏出一截短棍，一撅按鈕就彈出10多公分長、真正削鐵如泥的光刃，陰恻恻地逼上前來：“小妞，把你帳上的錢轉給我，否則別怪老子在你那張漂亮臉蛋上刻朵花……”
不等他威脅完，紀明薇旋風般轉身，不自覺模仿了剛才顧長潇的動作，朝着光頭男的側臉來了一記快準狠的高鞭腿。
“咚——噗！”
光頭男被踹得向後踉跄兩步，撞上了身後的一堵牆，半邊臉霎時腫了起來。手裏的激光匕首也甩出去幾米遠，在地上滴溜溜打轉。
這周以來紀明薇白天上格鬥課實操，晚上在格鬥場打游戲，技戰術水平确實有不小進步，但她跟光頭男的體型和力量也有着不小差距，否則這家夥就不會只是被踢腫臉了。
紀明薇收腳站定，輕蔑地說：“不要以為是Beta女人就覺得好欺負，這朵花留給你自己享用吧！”
正要轉身走開，光頭男卻咬牙切齒地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圓球，朝她用力扔過來。
紀明薇輕輕松松閃身避開，然而那小圓球卻在半空中裂開了，爆出一篷淡藍色的煙霧。
那是迷藥嗎？糟了，還是大意了！
紀明薇剛一動念，就聞到一股腥甜的味道，緊接着頭腦發暈，身上瞬間失了力氣，幾乎連站也站不穩，踉跄着靠在旁邊一根燈柱上。
光頭男摸了摸自己紅腫的臉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罵道：“臭X子，看老子等下怎麽收拾你！”
正在這時，又有人從巷子裏走出來，從他們面前經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腳下不帶半點停頓。
紀明薇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隐約看到那人個子很高，便使出身上剩餘的所有力氣撲上前去，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扒在那人身上，懇求道：“救救我！”
此人正是從後臺提前離開的顧長潇，嘴裏叼着一支煙，紅色的煙頭在唇間忽明忽暗。
眼下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在這條充斥着各種非法活動和交易的暗巷裏每晚都會上演好幾起，來這裏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他并不打算理會。
他曾經向無數人乞求過，但每一次都沒有得到回應。
五歲那年，他哭着求那名闖到家裏來搶錢的歹徒放過自己的父母。可那名窮兇極惡的男人依然殘忍地在他面前殺害了他的雙親，鮮血流得滿地都是，有些甚至濺到了他的臉上。
他害怕極了，趁歹徒搜刮家裏的值錢東西時從後門跑出去，躲到巷子裏的垃圾桶背後，這才逃過一劫。
之後他被人送去孤兒院，由于院長自私貪婪，把上面撥的經費中飽私囊，他時常連肚子都吃不飽。
到七歲時上了小學，又被高年級的學生欺淩，在放學路上堵着他要錢。
他說自己沒錢，請求學長們放過自己，學長們卻根本不聽，要麽逼他去搶別的學生錢，要麽就揍他一頓拿他逗樂解悶，把他當狗一樣戲耍。老師就算知道也無動于衷，反而責怪他不好好學習，到處亂跑。
十歲的時候，他被一對無法生育的中年夫妻收養。然而養父嗜酒好賭，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打罵虐待他。養母生性懦弱，看在眼裏卻從來不制止，無論他怎麽哀求，怎麽保證乖乖聽話也沒用。
有一天他又被輸了錢的養父打了個半死後關進陰暗寒冷的地下室，然後聽到養父跟黑市醫生打電話，詢問他的器官能賣多少錢。
他知道再不跑自己就完了，于是當晚趁着醫生上門前撬開地下室的門逃了出去，在社會上流浪了兩年。
就這樣，他不斷地乞求，又不斷地被人拒絕和漠視，卑賤如同蝼蟻般茍活着。直到十六歲那年分化成為一名超A級Alpha，暗無天日的人生才出現了轉機。
他擁有了大部分人所沒有的恐怖力量，可以輕而易舉地揍趴任何一個曾經欺淩侮辱過自己的家夥。
身邊的人一夜之間改變了對他的态度，從厭惡蔑視變成了懼怕和谄媚，哪怕那些有錢有勢的大人物也想要拉攏他。
但年少時的經歷告訴他，這些人統統都是自私自利冷血無恥的混蛋，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眼前這個女人在巷子裏遇襲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與人合謀想要實施詐騙搶劫。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咎由自取，既然來到這種地方，那後果只能自負。
顧長潇對紀明薇的求救無動于衷，想要抽身走人，卻發現這女人力氣不小，抓得死緊，居然沒能一下子掙開。
他取下唇間的煙，噴出一口煙氣，神色淡漠：“不想我擰斷你的胳膊，那就放開。”
咦，怎麽聲音這麽耳熟？
紀明薇被撲面而來的煙味嗆了一下，努力睜大眼睛，看清楚那張俊秀而又帶着陰戾的臉，不由得一個激靈：“怎、怎麽又是你？”
顧長潇微微眯了一下狹長的眼睛。
這個“又”字有點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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