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雪語
雪語
“什麽味道？”米勒·辛尼斯塔極快地蹙了下鼻尖，轉頭看着謝忘。
“什麽？”謝忘一愣，奇怪地左右看了兩眼。
米勒·辛尼斯塔遲疑地跟着前面的速度往前走着，嘀咕：“好像有種腥臭……”
她正納悶兒，謝忘腰間的位置頓時動了一下，整個人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
謝忘：“…………”
那東西剛剛……在摸他？
謝忘神色冷淡地在口袋的位置捶了一下，驀地沒了動靜。
他回過頭的時候正好和走在前面的薩格斯·賀撞上視線。
薩格斯垂着眼皮朝他口袋的方向極快地掠了一眼，又沖謝忘勾唇笑了一下。
謝忘朝他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看向前方地魔法陣。
正當所有人耐心等待着魔法陣啓動，頭頂陡然一陣嗡鳴響起。
所有人仰頭望去，太陽被一大片陰影遮擋，上空正有什麽東西緩慢地從上空飛過。
“什麽東西？”有外地的學生好奇地問。
“伯都靈上方的天空之城。”有人回答了他。
謝忘聽到這話微微蹙起眉尖兒。
天空之城本名斯蓋城，是獨立于任何一個國家統治的自由城市。通常情況下，會居住在斯蓋城的人都是沒有任何政治立場的人。同樣，斯蓋城也并沒有統治者，而是一個名為“天空議會”的組織在管理着天空城的運作。
但奇怪的是，天空城從來不會低于雲層之下，怎麽現在看這樣像是要落地？
前面已經過去了兩個教授，老頭兒正催着薩格斯他們過去，嘴裏唠叨個不停：“大家都記好了，過去之後要在學院标記的範圍內活動，不得擅自離開學院标記區域……”
米勒·辛尼斯塔回身問：“誰先？”
謝忘單手挂着大衣橫在腰間，朝她從容笑了一下，“都可以。”
米勒·辛尼斯塔手放在腰間的佩劍上，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那我先。”
謝忘點了下頭。
米勒·辛尼斯塔率先踏入不斷閃爍着白色光輝的魔法陣，頃刻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跟上，快跟上。”老頭兒催了兩聲，手裏不斷揮着一根沉木魔杖。
謝忘半眯着眼，越看越眼熟。
老頭兒看他一直不動，走過來吹胡子瞪眼，“愣着幹嘛？快快快！”
謝忘盯着他手裏的魔杖，“這是不是——”
老頭兒估計是難得碰見識貨的，舉起魔杖在手心摩挲了兩下，咳了兩下：“小子挺有眼光，這可是烏茲別坦的傳世魔杖……”
謝忘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可不是嗎，在他家書房擺了十幾年的東西……
謝忘：“……”
估計，菲利烏斯·辛尼斯塔那老東西都把他家瓜分個底兒朝天了。
“行了行了。”老頭兒回過神，推搡了兩下謝忘，“快走快走，後面還有好多人呢。”
謝忘面色冷淡地邁進魔法陣，霎時被團團白光包裹，再睜眼便是熟悉的森林、熟悉的小路、熟悉的背影正歪歪斜斜站在某個熟悉的路口。
很顯然，米勒·辛尼斯塔并沒有等這個“拖油瓶”式的隊友，從雪地上的腳印能看出應該是走遠了。
薩格斯·賀插兜站在前方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旁邊一臉嚴肅地站着沃雷格今年的年紀第一。
聽到身後的聲音，薩格斯緩緩轉過頭，看着面無表情朝這邊走來的謝忘，一挑眉，“覺不覺得這裏有點奇怪？”
“什麽？”年級第一的同學立刻擰起眉看過去。
謝忘神色冷淡地壓在米勒·辛尼斯塔腳印遠去的方向。
薩格斯沒搭話，偏過頭和謝忘對視，挑了下左側的眉毛，聳聳肩，“沒什麽。”
說着，擡步朝森林深處走去。
年級第一緊接着回頭看了眼謝忘，“啧”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謝忘視線緩緩掃過薩格斯剛才站着的位置，就是他帶錢勒離開卡勒姆的地道入口。
卡勒姆叢林逐漸飄起了雪，由于氣溫本身就不是很高，地面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雪層。
林間的聲音頓時被雪層盡數吸收，靜谧起來，只能聽到前後沙沙的腳步聲。
薩格斯·賀不前不後地在前面走着，謝忘身後一直是一片沉寂，不知道後面進來的學生走了哪條路。
年級第一似乎有點着急，他們已經走了半小時的時間，仍舊沒有看到迷宮的半個鬼影。
“你确定帶的路是正确的？”年級第一頓住腳步極快地朝後瞥了眼謝忘的位置，叫住薩格斯·賀。
薩格斯懶散地轉過身，眼睫毛上恰好落了一片雪花，讓他眨了眨眼，“不确定。”
他說話時拖着腔調，莫名帶着種不屑的傲慢感。
年級第一頓時湧起氣，“哼”了一聲，問：“那你走什麽？”
薩格斯聳了聳肩，反問道：“你跟着我幹什麽？”
年級第一：“我們是一組的。”
薩格斯：“哦。”
年級第一：“……”
聽這人說話能把人氣死，年級第一心裏冒着火，想到之後的任務還需要用到隊友，磨磨後槽牙忍了下來。
“現在怎麽走？”年級第一繼續問。
“你猜。”氣死人先生答。
“你——”
“閉嘴。”
謝忘朝前面瞪了一眼，整個人驟然緊繃起來，面色冷峻地環視一周，問：“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什麽？”
前面兩個人頓時警惕起來，朝着無人的深林掃去。
什麽聲音也沒有……
有點不對勁。
謝忘下颌猛地緊繃，剛才他絕對聽到了什麽聲音。
年級第一皺着眉，問：“你确定聽到了聲——”
他正要說出的質問驀地止在嘴邊。
“死亡之花即将盛開。”
“滾燙的紅漿灑滿荊棘。”
那聲音在他耳邊這麽唱道。
最詭異的是，這聲音并非來自某個确切的方向。
準确來說，這是雪片墜落時發出的聲音，無處不在又無處隐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