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寧易平時總是輕聲細語的,誰知道情緒上來,這一嗓子嚎得真是驚心動魄。

葉棽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想起來哄他。

可寧易這回是真崩潰了,怎麽哄也哄不好,根本連話都聽不進去了。

葉棽最後也沒招了,無可奈何地靠在床邊,心說等他哭累了吧。

寧易還真是能哭,好像一輩子的眼淚都攢着留在今天了,看得葉棽都替他難受。

他起先還大聲哭,一邊哭一邊糊糊塗塗地說話,反正葉棽是一個字也沒聽明白,後來嗓子啞了,就不出聲了只流淚。

而且他也不管不顧起來,手上扒着葉棽的胳膊怎麽說都不放手。

葉棽覺得他倆某一世可能還有些宿怨,寧易可能是棵樹,自己給他澆水澆太多了,樹就淹死了。于是這輩子這棵樹找上門來報仇,發誓要用眼淚淹死自己。

葉棽被自己的腦洞逗得有點想笑,但是眼前這小東西還哭的這麽難受……還是別刺激他了,再嚎可真受不了。

寧易哭啞了嗓子,一口氣沒喘勻,劇烈地咳嗽起來。

葉棽趕緊幫他拍後背順氣,誰知咳嗽是壓下去了,緊接着又打起嗝來。

人哭得太厲害是會這樣,葉棽皺眉,想起身去倒茶,可寧易拉着他胳膊死活不撒手,無奈只好喚人進來上茶。

寧易這才明白他不是要走,可已經晚了。

伺候的宮人進來之後到是十分規矩,垂着頭既不多看也不多做,倒了茶便退了出去。

饒是如此,寧易也鬧了個大紅臉,哭都忘了,只裹着毯子不停地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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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棽好笑不已,從他手裏接過茶盞,自己把剩下的茶一口喝了,随手往邊桌上一放,笑道:“哭夠了?”

寧易臉越發紅了,垂着眼不敢看他。

“我不走,你先松手行嗎?”葉棽含笑問道,“穿衣服嗎?”

寧易抿了抿唇,悄悄松了下手,見葉棽胳膊一動,又趕忙抓住,再擡頭眼圈又紅了。

葉棽嘆了口氣,拍了拍他手道:“我真不走,也不讓你走了,還不行嗎?”

寧易眼中閃過驚喜,卻又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眼被自己抓着的胳膊,擡頭看向葉棽,眼裏都是探究。

葉棽另一只手将他攬進懷裏,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從今以後,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要我我就陪着你,不想做的事就不做。成嗎?”

寧易雙手攀上葉棽的脖頸,送上唇瓣。

葉棽自然不會拒絕,就勢和他吻在一處。

毯子滑落,露出寧易光滑白皙的脊背。

葉棽被他撩撥得心癢難耐,猛然翻身将他壓住:“你可想好了?”

寧易眨眨眼,伸手觸到他鬓便,輕輕地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最後落到那近乎完美的雙唇上按了一下。

“殿下,你怎麽還是不明白?”寧易的聲音嘶啞,學着葉棽的語氣道,“你這麽好,人人都會喜歡你,可我又算什麽呢?……和他們比起來,我又算什麽呢?殿下,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

沈複英武非凡,顧安誠熱情曠達,歐陽執智計百出,就連唐哲,也滿腹經綸,有這些人在,自己永遠都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更何況,這些只是開始,葉棽會越來越耀眼,身邊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到那時,自己又算什麽呢?

我怕的是你給的太多,我會貪心,會忍不住想要的更多啊,殿下,你明不明白?

葉棽眨眨眼,忽然嗤笑一聲:“你覺得你算什麽?”

寧易卻認了真,他深深地望進葉棽眼中,認真又虔誠地道:“殿下,自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這一生的信仰。我是你腳邊膜拜的的信徒,用一生一世來供養你。”

所以,別問我願不願意,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葉棽從沒想過寧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問出那個問題時到底在期待什麽答案,但是寧易總是有辦法給他驚喜。

說不感動是假的,而葉棽顯然太過激動,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寧易,整個人都呆滞了。

寧易輕輕勾唇,淺笑間眉眼上竟浮起蝕骨的魅惑,他微微蹙眉,牽動眼前人心頭悸動,他在輕輕開口:“所以殿下別不要我,你還是,要了我吧。”

燭光搖曳,床幔攸然落下,擋住了滿室旖旎。

轉天,折騰了一宿筋疲力盡的兩人一直睡到午間,還是寧易先醒了過來。

他看葉棽還在睡着,便想悄悄起身,可試着動了一下卻立刻跌回床上,擰眉揉了揉腰,酸軟無力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寧易撅了噘嘴,想到昨晚自己說了那些不知羞恥的話之後葉棽瘋狂的樣子,不覺臉又紅起來。

轉頭偷偷地瞄了一眼葉棽,心裏忽然湧上一陣甜蜜,他是這麽好的一個人,對自己這麽好的一個人呢!

從小到大,再沒有人像葉棽這樣對自己,寧易曾經以為這輩子也不會有這樣人了,誰知道葉棽竟然出現了,在他最無助最凄慘的時候,他像個神祗一樣突然救了自己的命,還順手把自己拉出了深淵。

他對自己的好,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吧。

不過挺好的,還不清就一直還,還一輩子,也就賴着他一輩子。一輩子?

“既然選了這條路,從今日起你這輩子最重要的頭等大事,是守着自己的心。将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你守住了自己,也就守住了主子,否則,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孫禮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寧易咬了下嘴唇,守心嗎?

葉棽是被臉上一陣陣輕癢給鬧醒的,睜開眼就見眼前一片白蒙蒙的東西貼着臉動來動去,擡手一把拂開,揉揉臉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可才沒片刻的功夫,那片東西又貼上來,這一回不止是眼前癢,就連鼻孔裏好像都被塞進不少毛毛,一喘氣就覺得整個鼻子都被細細密密的軟毛塞住了,癢的抓心撓肝。

“阿嚏!”

葉棽猛地打了個噴嚏,這下徹底清醒過來。

睜眼再看,小狼正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顯然是被這聲噴嚏給驚了一下。

葉棽氣不打一處來,翻身猛地坐起,一把揪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攥着尾巴将它拎着倒提起來。

小狼嗚嗚叫着四只腳亂蹬,卻沒一點自覺,還想着往葉棽身上撲。葉棽好眠被擾,惱恨地想把它給扔出去,誰知手腕卻被拉住,小狼也順勢旁落。

轉頭,寧易一臉愛憐地正抱住小狼,怯怯地道:“殿下,饒了它吧,它再不敢了。”說着又揉了揉小狼的腦袋,輕聲道,“是不是?快跟殿下道歉,求殿下放過,嗯?”

葉棽輕哼一聲,擡手揉了揉還在發癢的鼻尖:“越來越沒規矩了。”

寧易擡起小狼一只爪子,輕輕地戳了戳葉棽的手背,擡眸巴巴地望着他,學着小狼的語氣道:“殿下大人有大量,以後我會乖乖,好不好?”

小狼不明所以,只覺得被寧易抱着舒服得很,便也軟了身子任由他擺布,睜着水潤的圓眼嗅了嗅葉棽的手。

一人一狼都是圓圓的大眼睛,表情竟也出奇地一致,軟糯可愛極了。

葉棽嗤笑一聲,擡手将人摟進懷裏:“睡得可好?”

寧易紅了臉,輕輕點頭:“好……殿下呢?”

葉棽擡起他下巴,含笑吻了上去。

寧易松開了懷裏的小狼,擡手環上他脖頸,将自己送了上去。只是他這一動,牽動了身下某處不适,一陣灼燒感湧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葉棽疑惑地松開他:“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寧易紅着臉搖頭:“沒,沒事。”

葉棽不信,擡起他一條腿道:“我看看。”

寧易吓了一跳,一大早他還來不及穿衣服,身上只裹了一條被單,腿這麽一擡自然是什麽都露出來了。

這會是大白天,早沒了昨晚動情時的不管不顧,寧易又羞又窘,雙手撐在身後,紅着臉往旁邊躲。

葉棽哪裏肯叫他就這麽跑了,一手抓在他腿窩處把他往懷裏拉,一手又去撥他另一條腿,嘴上說的話卻又認真正經得不得了。

“躲什麽,我來看看,這可馬虎不得。”

寧易皺眉,擡手去推他:“沒,不會,殿下你松手,我沒事。”

“沒什麽事,聽話!”

葉棽一掌拍在他大腿外側,清脆的聲響讓兩人都呆了呆。

對視一眼,寧易發覺葉棽的眼神又變得不大對勁,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小聲求饒:“殿下,別……求你,別……”

他卻不知自己這個樣子落在對面人眼裏,根本就變了樣。

葉棽眼神一暗,直接将人撲倒,連帶着把窩在他懷裏的小狼也丢去了床腳,輕笑道:“別什麽?別走,還是別停?”

寧易臉紅的不行,只使勁搖頭,聲音細細軟軟的:“別,別弄……”

“嗯?昨兒晚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葉棽扯掉礙事的被單,寧易纖瘦的身體再次呈現,白皙的肌膚上滿是或深或淺的痕跡,連腰間和大腿根都沒能幸免。

身體再次暴露在葉棽的視線下,寧易有些緊張,微微側過身體弓着腰夾緊雙腿,不敢和他對視,輕聲道:“不要,殿下,不……”

葉棽笑着把人撥正,親了親他額頭,道:“不要什麽?哦,昨晚就叫我不要停來着。”

什麽不要停!寧易簡直要暈,昨晚被他翻來覆去地折騰,還總是逼自己說那些羞恥的話,否則就不上不下地吊着自己,寧易臉紅的發燒,簡直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他死命地抓着身下的被褥,閉上眼不敢看葉棽,直到一陣輕柔的吻落在胸前,葉棽的聲音傳來:“小易,再來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每天習慣性地喪,再習慣性地奮鬥,奮鬥之後再喪,喪過還是要起身前行。誰不是一邊不想活了,一邊用力活着。

猴子有時候會想,到底碼字這條路是不是真的适合自己走下去?但想想也就過去了,也許明年我還在默默無聞地碼着沒人看的字,也許是三年、五年、十年……但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我做了自己選擇的事,我就不會後悔。

當然,也許下個月就不碼字了。更也許,明天爆紅了?

誰又說的好呢?

只要問心無愧,只要無怨無悔。

跟大家共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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