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心裏這麽想着,當手裏真具現化出把刀時福澤谕吉反而呆住了,也就沒發現森鷗外眼底一閃而逝的陰郁之色。

“怎會?”

“怎麽不會。”少年模樣的暗醫坐着起身曲起膝蓋手撐在上面捧着臉,“小愛麗絲也能具現化出針筒呢。”

福澤谕吉無話。

妖怪幼女确實可以具現出大大小小的針筒,武器的形态也是可以改變成其他的,護士服搭配針筒只是暗醫個人的惡趣味。

但能具現出武.士.刀,就說明真的是頂替了妖怪幼女的位置。這點發現讓福澤谕吉內心有種莫名的躁動和煩躁。

“我要喝水。”

福澤谕吉正心煩,不耐煩應付暗醫,“自己去倒。”

剛才還笑盈盈的少年瞬間翻臉。

“區區異能力就是為了主人服務的。”臉上虛假的明媚笑容消失,露出真正的屬于mafia首領的面容,溢散的黑暗氣息仿佛連光線都能吸收室內都顯昏暗,連暖陽都無法驅散陰森的寒氣。

毒蛇一樣散發着最大的惡意,噴濺毒液攻擊,“你能存在在這裏都是因為我,不過是個虛構的東西就不要擺本尊的譜。”

“還想回橫濱…您最好聽我的話,福澤殿下。”尊稱在這裏,就顯得諷刺意味十足了。

被猛然爆發出來的殺氣鎖定,森鷗外一點都不懼,甚至又恢複成陽光少年的模樣,語調明快的道,“我要喝水。”

福澤谕吉目光銳利的鎖定着暗醫。

對持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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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是受制于人的那一方率先妥協。

福澤谕吉收回了殺氣,轉身去倒水,然而等端着水回來時森鷗外已經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面好似已經睡着了。

緊抿着唇盯着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一撮呆毛看了良久。

心思幾轉。

最終也只是把水杯放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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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

森鷗外只覺神清氣爽,身體裏每個細胞都充滿了活力的感覺很是舒爽。老年人滿是腐朽零件的身體就算有充足的睡眠也很沉重,這份屬于年輕人的輕快真是久違的體驗感了。

“唔嗯嗯——”

哼唧着抻了個懶腰。

轉動身體活動有些僵的骨頭就看到床附近,閉着眼,雙手環臂抱着刀大理石雕像般端坐在椅子上的銀狼。

也仿若保镖,守護在一旁。

悠的對視上一雙近乎墨色的綠眸,少年暗醫揮了下爪子歡快又親熱的打招呼道,“早上好,福澤閣下~”

态度熟稔還透着親近,仿佛之前那場沖突沒有發生過。

“我不是。”一整天沒說話的嗓音有些沙啞。

森鷗外表情疑惑,“唉?”

眼前閃過一道亮光,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森鷗外的表情沒變,甚至還歪着腦袋眨眼賣萌,“福澤閣下打招呼的方法真是亂暴呢。”少年的皮膚很嬌嫩,只是壓着也能感到些微的刺痛。

“別用這種表情。”

福澤谕吉瞥過眼,積蓄的氣勢瞬間就被萌化了,心底不禁又升騰起深深的無力感。

收刀又把刀橫在暗醫的眼前,“看清楚。”

“是把好刀呢。”森鷗外沒有誠意的棒讀誇贊道,睡醒的好心情被敗壞個七七八八,笑臉都沒了。

“這裏。”福澤谕吉指着刀刃處的一個不顯眼的小小豁口,應該是對戰時卷了刃,很細微,需要貼着臉才能肉眼看得清。

“看到了嗎?”

很是敷衍,“嗯嗯。”

“你的妖怪幼女,包含武器都是基于你的想像具現化出來的。”福澤谕吉神色非常的認真,“這個豁口是我最後一場戰鬥留下的,你并不在場。能還原刀的狀态,是基于我這個本尊。”重複強調道,“本尊。”

“所以,我不是!”

福澤谕吉語氣加重的反駁十九小時之前暗醫的話。

“我不是你的異能。”一字一句的反駁,太過用力,都能感知到話語中的重量,“不是。”

這超像吵架輸了,回頭越想越氣,在腦子裏翻盤模拟想了很久的回敬之詞的幼稚舉動。

“哈哈哈…”森鷗外笑的好大聲。

心情又好了。

福澤谕吉以為他不信,抓着少年有些肉的手摁在自己的胸膛前,“感受到了嗎?”

暗醫眨巴着眼睛,“您對我炙熱的愛?”

皮皮森被冷冽的殺氣籠罩,怕真惹惱了不會弄死他,真斬他一刀還是能幹的出來的。能忍耐疼痛是一回事,他讨厭疼痛。

配合的問,“所以?”

“心跳!”福澤谕吉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深呼吸了口才壓下想直接用刀抹暗醫脖子的沖動,“我有心跳。”

愛麗絲表現的再像是真人,終歸到底也只是個能量聚合體,沒有呼吸和心跳,所以福澤谕吉固執的認為她就是妖怪。

伸出手指在刀刃上抹了下,帶出一條血線,名刀滴血不沾又凝聚成珠滴落在森鷗外的手背上。

“我有心跳。”

“是血肉之軀。”

“不是異能力。”

“不是虛構的東西。”

“是人類,是福澤谕吉本尊。”

森鷗外擡起手背,那滴血被白皙的肌膚襯托紅的奪目。手腕擡高,血珠順着肌膚滑落,在要落下去的時候伸出舌尖舔掉。

嫩紅的舌尖和血一時間不知道哪個更紅,一生未娶妻的武裝偵探社社長不知道有個詞叫色氣。被這一幕沖擊的恍了下神,心底有什麽不明的東西躁動的躍出,潛意識本能的畏懼未知,又給死死的壓了下去。

“福澤閣下,您的記憶有缺失嘛?”

福澤谕吉追溯了下,語氣突然就更加堅定了,“沒有。”語氣中還帶着點開心的小雀躍,“從出生到死亡的記憶,我都記得。”

沒缺失。

就算身體是假的,這些獨屬于‘福澤谕吉’的記憶,可不是暗醫能虛構出來的。只要這些記憶凝聚出來的人格還在,他就是本尊!

“您苦思冥想反駁我的證據一晚上...”mafia首領露出明媚又惡劣的笑容,“那您還真是可愛呢。”

福澤谕吉:“!!!”

“就算您是本尊。”變回少年的皮皮森歪着腦袋模樣可愛,“那現在也是‘異能力’哦~既然是我的所屬物,聽話不是應該的嘛?”

勝利一秒反轉。

福澤谕吉:“……”

福澤谕吉彎腰把皮皮森從被窩裏面刨出來公主抱起來,在森鷗外錯愕的目光中…把他丢在了地上。

“嗷!”少年慘叫了一聲,昨天就磕碰到了尾巴骨現在又撞到了,生理性淚珠都飚出來了。

“有需要幫忙的嗎?”門嘩的一下打開了,前臺小姐姐手端着早餐,表情擔憂。

剛才那一聲太慘了,沒想太多就沖了進來。

昨夜兩人吵完架一個直接睡了,一個就坐在椅子上想怎麽還嘴,送來的晚飯沒吃,也沒有關門。

“閣下,昨晚我屁股就好痛,您還來。”戲精森上線。

前臺小姐姐這才發現兩人的體位不對勁,年長者站着,少年跪在他身前,眼眶還挂着(生理性)淚水。

一大早就這麽刺,刺激的嗎?

“對不起,打擾了。”小姐姐放下東西捂着臉跑了。

致死純情的銀狼有些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森鷗外捂着肚子狂笑,打滾的轉圈,還用手拍地板。

太欠揍了。

好氣。

福澤谕吉沖着很痛的屁股又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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