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chapter 17

Chapter 17 反派

醫院。

劉天佑把所有人趕走以後。盯着自己的腿發愣。前一秒,他還在東莞後區紅燈街被毒|品折磨,毒|瘾重度發作,心髒驟痛,他知道自己死了。死的時候他只覺得解脫。那樣的生活他受夠了。

可是一睜眼,他就出現在這個明亮的病房。以前的那些人都在,他媽也在,沒有跳樓。他們家也還沒倒。

他有些難以置信。想到他們家暗地裏經歷的危機,想到幾個月後那一連串的意外,他又沒法冷靜。他額頭青筋跳動,又急又怕,一個勁地喊人:“來人!快來人!”

被他趕出去的人聽到他這嘶喊,連忙推門哆哆嗦嗦地進來。劉天佑早上砸人那一出他們可還都印象深刻。臉上的傷現在還疼呢。

劉天佑看着這幾個人,他一出事,這些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乞丐般的樣子,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幾個人吓壞了。

劉天佑急于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的身體怎麽了?我怎麽會在醫院?”

這幾個人支支吾吾沒法開口。劉天佑氣急,又開始摔打東西,“叫醫生來!”

尤四連忙按了鈴,沒一會兒醫生來了,幾個人很有默契地退了出去。

進來的醫生是本省權威,劉夫人花重金許重諾連夜請來,但是,他一看劉天佑的傷口,只搖了搖頭,說:“沒辦法。”

劉夫人當場就崩潰了。

現在這迂腐的老大夫對着劉天佑,還是那句話:“……所有受傷部位傷勢都太過嚴重,手術雖然救回了你的命,但是其他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沒有辦法。”

劉天佑得知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可是居然成了半瞎,而且癱了,甚至連男人都不是了!他情緒起伏太大,病房裏人仰馬翻,醫生連忙給他注射鎮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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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劉天佑除了更陰沉外,情緒穩定很多。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尤四把肖淩帶來。

肖淩不愧是他上輩子最喜歡的女人,她比他記憶裏還要漂亮,像清水裏長成的白芙蓉。他想到自己身下少的東西,心裏就是一陣刺痛。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她娶回家!上輩子不知道她最後怎麽樣了?

“尤四,你跟了我多久?”肖淩跟劉夫人走後,他把尤四叫了進來。印象裏,他身邊數尤四最聰明、最聽話、最伶俐。

“我五年前就跟着少爺了。”尤四揣測着他的意思。劉天佑以前的想法很好猜,生活就圍繞着吃喝玩樂。但這次受傷醒來,他反差太大了。

“你們家還有什麽人?”劉天佑陰翳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尤四,仿佛要看到他心裏去。

尤四苦着臉:“少爺,您忘了?我是天主福利院長大的,哪來的家人。”

劉天佑想了想,安慰自己,不能心急,敵人在暗處,他不能暴露自己,得再小心些。遂打發尤四出去了。他得好好想想對策。他們家遭遇的一系列意外太巧了,他不得不懷疑暗處有一只手在撥動着這一切,可惡,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他甚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尤四一出去,跟其他幾個跟班說了聲自己去吃飯,然後一路避着人到了一家地下賭場。雖然是下午,但賭場裏人依舊很多,非常吵鬧。他跟許多人打招呼,最後進了最角落裏的一間場子。

有個人坐在那裏抽煙。

手指蒼白,像常年不見陽光。

“駱哥。”他眼睛很亮,臉上很歡喜。

駱秦風指了指椅子。

尤四坐下來,氣稍喘平就開始說:“劉天佑很不對勁。”他眉頭緊皺着,“受刺激太大性格會變,但劉天佑他,好像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我對他非常了解。他今天問了我好些問題,我猜是想了解我的底子背景,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信任的人去做,他幾乎要脫口吩咐我,最後又改變了主意,他很謹慎。我有預感,他要做的事,跟我們有關。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一些消息,來源我無法判斷,我明明沒有離開過他。”

駱秦風眼睛垂着,思考着尤四的話。良久,他開口:“他要求見什麽人了嗎?”

尤四道:“有,肖淩,他讓我把肖淩帶去,還說一出院就跟肖淩結婚。”

駱秦風漆黑的眼珠驀然盯過來,尤四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知道駱哥從沒有聽說過這號人,連忙補充:“肖淩是他相好的,就是個打工的小太妹。肖淩想跟劉天佑結婚不奇怪,但劉天佑主動要跟肖淩結婚,而且這麽急,我覺得有些奇怪。”

“好了,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着,注意安全。劉天佑現在很危險。”他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尤四看着駱秦風的動作總覺得有些怪,好像是,摁滅煙頭要用那麽大力氣嗎?桌子腿都發生抗議了。

尤四應了聲,道:“我知道的駱哥!”起身。

“注意那個叫肖淩的女人,有任何消息都跟我說。下次留個消息就行,不要親自來了,很危險。”

駱秦風中指關節敲了敲桌子,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尤四雖然奇怪,但想着劉天佑變化太大,這個跟劉天佑關系匪淺的人物自然應該在監視範圍內,“知道的,駱哥!”他很幹脆地應了一聲,然後就出去了。他還得趕回醫院,不然劉天佑找不到他人不好解釋。

駱秦風思考着尤四說的話,撥通了大哥大:“駱哥。”那邊是個很年輕很穩重很有朝氣的聲音。

“你的線可以收了,東西和人我都拿到了。”

那邊的聲音有些激動:“我知道了,駱哥。”

賭場裏的吆喝聲很大,房間裏很安靜。駱秦風難得煩躁地踢了一腳垃圾桶。

……

肖淩勸好了肖清,很快辭了工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東莞。打工的甚至連勞務合同都沒有,她要走,甚至都不需要誰批準。反正他們工資已經結清。

原先她手裏的車票通過雜貨街修車的老頭賣給了需要的人,她跟肖清重新買了當天的票。去港城的船票。

肖清對此很疑惑,肖淩告訴他:“你跟着我就好,咱們去賺大錢。”

他們在南方輾轉多地,早就不是第一次坐船。但是,第一次去港城。

下了船,碼頭上人來人往,有卸貨的,有托行李的,有拉客的。

他們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也不過肖淩身上幾百元。一下船,肖淩帶着肖清直奔債券交易所。她要買股票。

這個時期港城股票很迷,出現過所謂大批股民上天臺跳樓的大面積新聞。很多人賠得傾家蕩産,最後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她前世看過一部電視劇,講的就是港城一個家族,靠炒股發家,最後卻也因炒股敗落。因為很傳奇,她記得很多細節。那個家族的創始人對股票有種近乎直覺的敏銳嗅覺,幾乎能未蔔先知般感覺到股票的漲停,他們靠這個,從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變成了億萬富翁。

億萬富翁肖淩不奢望,更何況那個家族是幾代人十來年的積累,才有那些身家,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只要賺夠第一桶金就很滿足。她也不想引起當地人注意。

一到交易所,看着熒幕上顏色交織看得人眼花缭亂的線條,看着大廳裏人山人海的場面,肖清目瞪口呆。

肖淩找了個不起眼的窗口,把身上的錢,只留了十塊出來,其餘全部買了目前跌得最狠的一支股。

這支股她印象深刻。它近幾天來持續下跌,第一波股民跳樓熱潮就是因它而起。可誰能料想到,已經跌到低谷的這支股會在未來兩天持續走高,股價翻了幾百倍。她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十塊錢僅夠他們填飽肚子,再要住店是不可能了。索□□易所二十四小時開放,她跟肖清晚上也在這裏安了個窩。先挺過這兩天就好。

第三天這支股瘋狂走高,股民瘋了,之前跳樓的那些股民的家人看着這個情形又哭又笑,一下子很多人把身家都砸了進去。誰也不會想到,這支股就漲了這麽一下,之後又會開始暴跌。

肖淩只能看着,卻不能提醒。她在當天,所有人都在買進的時候,将自己的股全部抛出。錢已經進了賬號,翻了五百多倍。她的本金由百計,變成了萬計。怪不得那麽多人明知有風險卻一直在股市裏沉浮,一夜暴富的夢吸引力太大。

她給自己和肖清找到了住的地方,留下一個月的飯錢,其餘一萬多塊,又買了股票。

肖清每天看着她抛出買進,一顆心始終都提着。肖淩第一次跟她說拿兩百多塊錢賺了一萬多的時候,他覺得肖淩在跟他開玩笑。可肖淩賬號裏那些錢卻又是真真的。他覺得這一個月跟在夢裏一樣不真實,交易所裏那些上漲或下降的線條,代表着無數人投進去的錢,代表着無數人的希望。他見到很多人因為股票上漲而像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也見過有人賠光身家後悔不跌在雨中大哭。

每次看肖淩那只細長白嫩的手拿着交易單,他就會覺得肖淩變得很陌生。她不像是他認識那個肖淩了。

一個月的時間而已,肖淩憑着預知,靠短期買進賣出将手頭的資金翻了個筋鬥雲。她雖然賺的多,但一是那點錢在股市裏算不了什麽,二來她從來下手果斷,不貪婪,該抛就抛。起碼沒有人知道這個穿着麻布衣衫看起來很美的女人已經是一個大富翁了。

肖清現在走路都覺得自己是飄着的。太不真實了。他每天都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一個月後,肖淩跟他說:“咱們可以走了。”

肖清不貪婪,一點也沒有留戀的意思,甚至覺得肖淩這時候收手他能松口氣:“走吧,走吧,這麽個賺錢的法子要折壽的。”他親眼目睹肖淩一個月把幾百塊翻到了幾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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