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宋晉不差錢，私人定制了精致的館藏版繁體書籍，除了小家夥兒說的那幾本書以外，他将二十四史、五經七書等市面上常見書籍都來了一套。花了很多錢，但宋晉很開心。

宿舍不方便作為中轉地将這麽多書挪到空間，宋晉讓送書師傅把書送到了他在校外的公寓。買的時候感覺并不多，但實體出現在面前時，宋晉覺得他要被這些書淹沒了。于是他又訂了幾個書架，空間裏那些書架根本不夠用。

宋晉把書挪到空間後，又匆忙地回了學校。這是他讀博士的最後一學期，不僅要在項目裏打工，還要忙畢業的事情。他的論文上學期就寫的差不多了，這學期淺淺雕琢了幾次讓導師幫忙斧正後将資料提交給了學校。他們學校要求嚴格，博士畢業論文要經過校內校外大小牛教授的幾輪盲審才能通過。如果論文不過的話他連答辯的機會都沒有，除了延畢就是延畢。

延畢，對于一個博士來說多麽可怕而現實的事，就連宋晉這種被稱作有天賦的人都無法避免。令宋晉比較安心的是，對學術認真嚴苛的導師誇獎了他的論文，不出意外他的論文能順利通過。他已經迫不及待趕緊答辯領取畢業證書了，雖然畢業後他還會在導師的團隊裏至少待兩年，但有了畢業證書才有底氣。

等宋晉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後，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再晚一些就過了宿舍門禁的時間，他只能在實驗室機房湊合一夜了。這段時間還好，真正忙起來師哥師姐師弟師妹都往實驗室地上一躺，誰也不嫌棄誰。

宋晉進入空間享受每晚的親子時光，吸一口崽，就活過來了。

“天吶！親愛的！你在搬書？”宋晉發現他堆在客廳裏的書堆缺了好大一個角。

“是啊，好多書呀，謝謝哥哥~”玄烨眼睛亮亮的，一看就很喜歡這些書。

“喜歡就好。”宋晉被小家夥軟軟的聲音攻陷了，轉眼忘記斥責玄烨的事。

“書架裝滿了嗎？”宋晉說，“搬書這種粗活你不要做，留給哥哥就好。”

“還有一個空的書架。哥哥每天很累，要休息。”玄烨抱起兩本書往書房跑。

宋晉失笑，“你個小不點兒。”心裏卻很慰貼。

宋晉沒有阻攔玄烨“盡孝心”，這個空間很神奇，在裏面身體上不會感受到勞累和疼痛，但做重複工作和體力活人的精神上還是會感受到疲憊。

宋晉從庫房裏找出一個小拖車把一摞摞的書搬上去，然後牽着繩子到書房慢慢卸貨。他不經常用書房，裏面好幾個書架，原本只有一個書架放了他的專業書，其他幾個随意在書房擺着。

不知道為什麽宋晉就是不想把這些書架擺正，明明是很簡單的工作。一時偷懶導致搬書火葬場，如果當時能把書架擺正的話，書房完全可以留出一片放書的空地，他們只用将書分門別類的收到書架上就好，哪像現在白白多了一個往書房搬書的步驟。

宋晉花了半小時把所有的書挪到書房，把小家夥拎到胳膊上上樓休息，“你已經把底層書架擺滿了，剩下的就交給哥哥吧，小孩子只需要好好玩耍和學習。”

玄烨嘆氣，“如果我能像哥哥一樣高就好了，哥哥一伸手都能夠到書架的頂。”

“那還要好久呢，哥哥長這麽高花了二十七年呢。”宋晉在事實的基礎上加以改編。

“二十七年？好長啊！我才三歲！要九個我這麽多！”玄烨的嘴張成了O型。

宋晉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有錯誤，順着玄烨的話安慰他，“所以不着急，慢慢長，總會長高的。還有哥哥呢，在你長高之前，我會幫你拿頂層的書。”至于小家夥到底能長多高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希望不知道是他親爹還是玄烨親爹的老天爺争點氣，給他家的崽開個挂。

宋晉打着哈欠撲到床上，拉着玄烨一起睡覺。他可羨慕小家夥在空間裏活蹦亂跳身體可以陷入深度睡眠的功能了，如果他也這樣的話，何必擔心時間不夠用。他在空間裏待着也要保證充足的睡眠，不然身體會困得睜不開眼。

以前有幾天他在空間裏待的時間長了，舍友就感覺到有些不對了，說他整天在床上，安靜得跟睡覺一樣。要不是舍友也很忙且床簾保護了一定個人隐私，舍友說不定就把他送到醫院了，昏睡症也是病。

玄烨崽已經習慣了被宋晉當抱枕的日子，他等宋晉睡熟以後，扒開宋晉的手臂偷溜去了書房。空間裏不分晝夜，睡覺的時候需要手動拉起窗簾制造昏暗環境，在書房裏學習不用點燈。

玄烨像個小書蟲一樣鑽進書堆裏，打開這本看看，又打開那本看看，發現這個也有字，那個也有字，愛不釋手，恨不得睡在書上。書上有很多生僻字，玄烨不太認識，但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宋晉專門讓人把這些書做成了豎版，防止玄烨習慣現代橫向書本，盡管很不想承認，三百多年前的清朝才是小家夥生活的世界。

宋晉養的玄烨崽比歷史上的康熙還要聰明，他們以為在空間裏吃東西不會産生任何影響，但實際上他們吃下的東西會轉化為養料滋養他們的精神體，也就是拔高他們智商的上限。這也是宋晉在他師哥師姐整天熬夜變大熊貓的時候多多少少還能抽出時間抱着玄烨好好睡上一覺。

宋晉格外喜歡投喂玄烨，小家夥得到的益處可比他多多了，個人機緣得失便是如此。空間的締造者特意模糊了這個規則，防止暴飲暴食和毫無底線地不勞而獲。

宋晉早上起來發現他家崽在書房努力讀書，摸了把崽的頭開始了新的一天。他家崽這麽努力，他也不能輸，打了雞血似的宋晉卷起來了。

宋晉在計算機上揮灑汗水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學清朝早期歷史、文言文、滿語蒙語，為之後某次長途跨時空旅行俗稱穿越做準備。比他更卷的是玄烨，小家夥兒仗着比別人多出的時間瘋狂吸收知識，宋晉買的那些書不管看懂沒看懂他都過了一遍。

就算不認識字，小家夥也能根據字形硬生生的把整本書記下來，宋晉見識到了什麽叫人形照相機。他以為他讀三遍就能背下來已經可以稱之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了，他家崽告訴他什麽叫真正的天才。

玄烨還向宋晉請教問題，純種理科生很羞愧，他會的玄烨都會，而玄烨不會的完全在他知識系統以外，用數學知識解釋，兩人所掌握的文學知識可以用包含和被包含來形容。

宋晉對崽的身高有了信心，歷史上的少年康熙過于勤奮肯定是導致他個子矮的主要因素之一。玄烨從現在就學習，再加上待在空間裏多出來的時間，肯定能激發長高的潛力。

左等右等五月底，宋晉終于收到了論文通過的消息，然後參加答辯，坐等畢業。玄烨也被宋晉興奮的情緒感染了，在宋晉身邊被說都能高興的轉圈圈。

“可算是畢業了。”宋晉想要放縱，但他看了看努力的崽，默默的放棄這個想法，并熟練地唾棄自己一番，他連一個小孩子都比不上。

“恭喜！”玄烨不太懂宋晉的意思，卻能根據他的情緒說出恰當的話。

宋晉半躺在沙發上，抖着懸在半空的小腿，什麽都不想幹。無所事事的宋晉決定受一下打擊，尋找學習的動力，“崽，過來，抽背可以嗎？”

“當然！”對于小天才來說，區區抽背完全不在話下。

宋晉說頁數，玄烨一字不落地把那一頁的內容熟練地背下來，哪怕開頭結尾是半個句子，而宋晉看都看不懂，對比慘烈。

理科生就不該跟文科生比背書，宋晉得出一個無賴的結論後把書還給玄烨。他的抽背在某種意義上是對小家夥的打擾，成功被激發其學習動力的宋晉打開手機語音軟件苦練蒙語。說起來慚愧，他學着學着分不清兩種語言了，說起來都是淚。

“哥哥這個詞錯啦，這個也錯啦~我教你呀！”玄烨放下手中的書，坐到宋晉身邊糾正他的錯誤。

“謝謝寶貝糾正！”宋晉笑笑，看來三百多年的發音和語法差別還是挺大的。

玄烨當起老師也是有模有樣的，可惜宋晉這個學生不太争氣，記住這個又忘了那個，把小家夥氣得想咬人。

小家夥咬起人來還挺疼，別問宋晉是怎麽知道的，問就是以前逗小家夥把人惹毛後被咬過。宋晉被吓得連忙阻止，“人的身上有細菌，不許咬人，在空間裏不會生病也不可以！”

“誰稀罕咬你吖！”玄烨不想和這個笨學生說話。

“那我怎麽感覺你要咬人？前幾次你想咬人的表情就是這樣的。”宋晉有理有據。

“才不是！”玄烨兇巴巴，“接着來，我就不信教不會！”

宋晉淚目，他覺得他不一定能學會，古今滿蒙，一下子學四種語言，可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