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猥瑣發育別浪(修)
猥瑣發育 別浪(修)
-4-
劉翠紅回家這一路上一直在叨叨這件事,林根柱煩的不行,直接吼道:“你就不能消停會?你說你一天家務不行幹活不行,就連教育孩子也不行!好好個兒子硬是讓你養成了閨女!誰家孩子不是從小打架摔摔打打長大的?就你兒子金貴!還有這三娃,在外面打架打輸了還有臉回家告狀?真沒出息,一點也不像我林家的兒子!”
林根柱小時候也打架,他要是打輸了回家絕對沒臉提,輸了大不了第二天再打回去,男孩子就該糙一點,可他家這個兒子,細皮嫩肉的倒像個女娃娃!
一直低頭走路的林三娃躺槍,他老委屈了。他真沒告狀,都是他媽逼的。
對,就是他媽逼的。
劉翠紅一聽林根柱說林三娃不像林家的兒子,立馬炸了,撸胳膊挽袖子要跟林根柱理論。
林根柱懶得看她,只說道:“你沒事多跟時家嫂子學習學習,多和睦鄉鄰,別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你看看人家把家裏家外照顧的多像樣,人家男人出去也有面子!”
“你的意思是我讓你沒面子了?讓你丢人了呗!”劉翠紅一聽林根柱拿她跟別的女人對比,那人還是楊柳芳,重點是還說她不如楊柳芳,這回她炸得更徹底了。
楊柳芳這邊正罵時宇呢,當然不知道林家因為林根柱提了她正幹的天翻地覆。
趙翠翠見時宇被罵之後悶悶不樂的,走過來讓時宇張嘴,時宇沒精打采的,可還是照着做了,下一秒嘴裏就甜滋滋的。
“給你吃糖,別不高興了。”趙翠翠兜裏那塊糖揣了好幾天不舍得吃,可一看時宇因為她的糖樂了就覺得自己這心裏比吃了糖還甜!
“翠翠回家吃飯了!”徐英在院子裏喊她,趙翠翠沖時宇做了個鬼臉就往家跑。
時大海去廚房幫楊柳芳做飯,楊柳芳把時宇今天領着時歡去河邊的事跟他說了,當然時歡落水的事也說了,時大海臉色一沉,直接去院子裏把心情剛好些的時宇給提溜進屋。
時歡和時林趕緊跟上,可又不敢進屋,因為時大海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完了,哥這次死定了,肯定得挨揍。”時林剛說完,就聽見了屋裏傳來時宇的哀嚎。
Advertisement
時歡撇嘴,這孩子是烏鴉嘴吧?她同時也不解,打架的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時林提醒她,“四姐你忘了,爹過年的時候說你今年忌諱水,不讓你去水邊,可哥沒聽他的話,爹現在肯定老生氣了。”
時歡又不是原來的時歡,她哪能記得這麽清楚,怕露餡只能點頭,可心裏卻充滿疑問。
時大海會算卦?不會吧,這麽玄幻?
時宇在屋裏被時大海連踢好幾腳,并且一再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帶時歡去水邊,“爹你放心,以後就連洗臉盆我都不讓她靠近,喝水都不用茶缸!”
時大海看時歡活蹦亂跳的也沒什麽事,這才放時宇出去。
時宇出來的時候一臉沮喪,他覺得捂着屁股的自己一點都不酷了。
哦,老夥計,我這可憐的屁股,你此刻一定是腫了,可真倒黴。
————
晚飯楊柳芳用時宇抓來的那條魚熬了一鍋湯,一大家子喝的津津有味,時歡終于見到點葷腥,覺得渾身都舒坦了,只不過吃這條魚的代價有點慘烈。
她今晚看時宇吃飯都不敢坐着,屁股一挨凳子就嗷嗷直叫喚。
自從時榮結婚搬出去住後,西屋就剩下時華時芳和時歡三姐妹住,時宇和時林住在中間那個小屋,靠着廚房,時大海和楊柳芳住在東屋。
時歡喝了魚湯心滿意足的上炕準備睡覺,時林臨睡覺之前只穿了個小褲衩就往她這屋跑,站在炕沿邊上煞有介事的說道:“四姐,你今晚睡覺蓋好被子,你都掉河裏了,別再着涼感冒了。”
時歡被他說得倒真打了個冷戰,她攆時林回屋睡覺。
借時林吉言,時歡後半夜忽然開始發燒,渾身燒的滾燙還直說胡話,時芳聽見後迷迷糊糊爬起來想叫醒時歡,可手一碰到時歡胳膊立馬收了回來。
乖乖,咋這麽燙?
她又抹黑摸了摸時歡的額頭,這才确定時歡是發燒了。時芳點燃煤油燈叫醒時華,時華一摸時歡滾燙的身上也吓了一跳。
“去告訴媽一聲。”時華讓時芳去東屋叫人,她拍了拍時歡,“歡歡?歡歡?快醒醒。”
時大海這一晚上心裏就跟有事似的,翻來覆去怎麽睡不着,他這來回翻身吵的楊柳芳也睡不踏實,最後讓楊柳芳掐了兩下才消停。
他身體是不動了可眼睛還瞪得溜圓,時芳過來喊人的時候還沒等開口呢,時大海就聽見了她的腳步聲。
“爹,媽 。”時芳站在屋門口小聲喊道。
時大海撲騰一下坐起來,抻着脖子問道:“咋了三丫頭?”
“爹,歡歡發燒了,渾身燙的吓人,你快來看看吧。”時芳着急的說道,時大海趕緊穿鞋下地,跟着時芳一起去西屋。
西屋這邊時華喊了半天時歡就是沒反應,眼看着這臉燒的通紅,時華急的眼圈發紅。
“別急別急,我看看。”時大海輕聲安慰兩個姑娘,又摸了摸時歡的額頭和胳膊,确實燒的很燙。
楊柳芳聽見聲音也醒了,腳前腳後到的西屋,一看時歡燒的這麽厲害也慌了,還好時大海淡定,他先指揮時華去打盆涼水洗兩條手巾給時歡敷額頭上,又讓楊柳芳去拿白酒,找兩塊棉花蘸着白酒給時歡擦身上。
一幫人折騰到天放亮,雞都叫了兩遍,可時歡依舊高燒不退。
楊柳芳怕孩子看見轉過身抹了抹眼淚。這年月家家戶戶最怕孩子鬧毛病,沒好針沒好藥不說,就算有也拿不出錢買。她還記得村裏王寡婦家的兒子,都長到十五了,發燒燒出了肺炎,硬是被一場感冒要了命。
時大海一宿沒睡,眼下都是烏青,胡茬也冒出來了,他坐在院子裏抽煙,猛吸幾口後掐了手裏的煙,就着窗臺下盆裏的水洗了把臉就出門。
時宇今早難得沒賴床,他昨晚睡的死,一屋子人忙忙活活他也沒醒。一大早沒看到楊柳芳,倒是西屋門開着,他進去就看見楊柳芳和時華時芳圍着炕上的時歡。
“咋了媽?”時宇走上前問道,可他注意到他兩個姐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善,又默默的退了兩步。
“你好好意思問?昨天你要是不領着歡歡去河邊她能掉河裏嗎?不掉河裏能着涼半夜發燒嗎?”時華随了楊柳芳,性子急,開炮似的怼了時宇一通,“咱爹不是說過歡歡今年不能去水邊嗎?你是不是沒長腦子!要是歡歡燒壞了燒傻了看爹不打斷你的腿!”
時宇一聽腿當時就軟了,他品學兼優聰敏伶俐的妹妹不會真燒傻了吧?
時大海出去沒一會就領了個年輕男人回來。
他叫宋書,是村子裏的醫生,是前幾年來插隊的知青。早些年有人說他家成分不好,被派到了和田村勞動改造,宋書剛來和田村的時候很不适應,又不合群,村裏的老少爺們一看是城裏來的嬌貴少爺難免排擠他。時大海在村裏還有些威信,有他出面調和村裏的其他人也給他這個面子。
宋書一大早剛到診所就看見時大海急匆匆的趕來,聽時大海說明原委後二話沒說趕忙跟了過來,還把診所裏還剩的兩針退燒針給帶來了。
時歡打了針還是不見好,嘴裏嘟嘟囔囔的一直說胡話,楊柳芳眉頭緊皺,擔心地說道:“這孩子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時林湊上前才能聽清,他給大家現場直播時歡的胡話。
“猥瑣發育,別浪。”
“別搶我藍爸爸!”
“李白我敲你涼涼個腿兒。”
“集合!準備團戰!”
“穩住,我們能贏!”
......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的不明所以,時林轉述完後哇的一聲坐地上就開始哭:“嗚嗚嗚嗚......四姐變成大傻子了!她這說的都是什麽鬼話啊!”
時歡燒的渾身滾熱,可意識還沒模糊,她能聽見屋子裏的人忙前忙後的照顧她,能聽見時大海跟宋書的對話,甚至還聽見了時林的哭聲,可她眼皮像是千斤重,就是睜不開。
她好像做了個夢,為什麽說好像呢,因為這個夢太真實,以至于她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夢裏她站在雲端,軟軟的白雲就像棉花糖,她走啊走,可就是走不到盡頭,直到她遇到一個白胡子老頭,小老頭個子不高很有精神,還拄了個纏滿紅線的拐杖。
老頭說他是月老,說時歡是自己的有緣人,想收時歡當徒弟。時歡一聽樂了,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時歡打趣道:“月老的徒弟那不就是天庭公務員嗎?待遇咋樣?有沒有五險一金,試用期多長時間?”
月老一本正經說道:“不用試用期,上崗就是正式編制,五險一金外加年底三薪年假一個月。”
“有這好事那我肯定同意啊。”左右都是在夢裏,時歡無所謂的說道,“那需要我行拜師禮嗎?”
月老慈眉善目,沖她招招手,“你過來。”
時歡上前,月老在她手腕處綁了根紅線,可只是一瞬間紅線立刻與她的手腕融為一體,消失不見。
時歡反複看着手腕處,不敢相信,這夢也太逼真了吧。
月老在她眼前一掃,袖子帶起的風把雲彩都吹起來了,時歡揉揉眼,風迷眼睛了。
“孩子,你的姻緣眼已開,從現在開始你能看見別人的姻緣,若是兩人同屬一根紅線,你可以為他們的姻緣助力,每促成一段姻緣,你就能積攢一分功德。”
“那我豈不成小紅娘了。”時歡樂呵呵的說道。
“時間已到,回去吧。”月老手一擡,時歡的身影立馬消失。
時歡一整天都沒退燒,時大海已經準備明天一早帶她進城去大醫院看病。
時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見時歡燒退了人也醒了,一家人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晚上時歡躺在炕上反複看着自己的手腕,要是仔細瞅似乎真能看到若隐若現的紅線。
難道這夢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