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智者月公子
智者月公子
要說京城如今談論的話題是誰,當屬帶領大軍贏了勝仗的張潇雲張将軍,另一位便是神秘莫測的月公子,月公子于一年前出現,雖手無縛雞之力,但一手神鬼莫測的排兵布陣将敵人逼的毫無抵抗力,張将軍能打到婆羅國主動投降求和,多虧了月公子相助。
無人知道月公子姓什麽來自哪裏,也無人知道他相貌為何,但邊關百姓依然十分崇拜愛戴他,把他當成守護天神般的存在,就是遠在京城的百姓聽了月公子事跡也不禁心馳神往,自古沒有不崇拜英雄的,何況還是普通的百姓。
慶國213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一個寒冷異常的日子,這一天張潇雲班師回朝,同時一直侵略慶國的婆羅族也派出了和平使随行。
今日京城格外的熱鬧喜慶,百姓翹首以盼夾道歡迎,即使天氣寒冷也抵擋不住熱情,官員們更是早早候在城口,連同皇帝也一同出城迎接,足見天子對張潇雲的寵愛。
張潇雲的大軍進入京城範圍,黑壓壓的軍隊蜿蜒綿長帶着一股肅殺氣,這些都是經歷過殘酷戰場洗禮的軍人,氣質與京城的自不相同,蜿蜒綿長的軍隊仿佛一條氣勢磅礴的黑龍。将軍與副将早在十米外下了馬摘下盔帽,鄭重朝皇帝行了一個臣子禮儀。
皇帝連上前攙扶:“将軍辛苦了。”
“為皇上分憂,是臣該做的。”男人的聲音铿锵有力,有一種鋼鐵碰撞的質感。
“朕在宮中設下慶功宴,為諸位将士接風洗塵。”皇帝慈目道:“将軍這些年勞心勞力辛苦了,相國大人十分思念你,此次回來可要好好陪陪他。”
張潇雲:“末将也十分思念爹。”接着他擡手指了身邊的幾人:“陛下,他們乃婆羅的和平使。”
幾人行了一個外番最高的禮儀:“陛下安好。”
皇帝淡淡點頭,對張潇雲說:“愛卿,朕聽聞你麾下有位神奇的公子,朕怎麽不見他?早在京中便聽聞他履立奇功。”
張潇雲回道:“陛下,月公子此人淡薄名利,十分喜愛邊關百姓的風土人情,願長居在關外,臣也沒有辦法。”
“哦?”皇帝來了興趣:“你這麽一說,朕越發想見一見了,你派一探子前去請月公子,說朕欣賞他,請他來京城度個年,朕的兒子正好缺一個足智多謀的好老師,你看如何?他不喜束縛,朕不強迫他為官。”
皇帝的話等于聖旨,張潇雲思索了會,便說:“陛下愛才心切哪有不願之意,臣這就派人快馬加鞭的去請。”
兩人有說有笑的邊走邊聊,随行的官員偶爾說上兩句顯得其樂融融。
晚上慶功宴,皇帝隆重介紹了大皇子鄭非,本來皇帝想為他改名,奈何鄭非不願,說不能忘本,皇帝本來就姓鄭,也就随他了。
說來奇怪,張潇雲對誰都不冷不熱,似乎對鄭非不太一樣,比如鄭非去敬酒,他會喝完杯中酒,二皇子去,他只象征性的随意。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了問題。
皇帝以為張潇雲看出他比較鐘意大皇子,特意給了面子很是高興。近一年,朝中大臣越來越老糊塗,竟敢幹涉立太子,二皇子黨派的隊伍難以想象的壯大,朝中至少有一大半朝臣加入了二皇子陣營。
張家是他培養出最忠心的臣子,這一次張潇雲的回歸可暫時持平朝廷的派系争鬥。
一頓接風宴下來,衆人都喝了不少酒,氣氛漸漸熱絡起來,一派歌舞升平。
張潇雲離開宮之時被叫住,見來人是鄭皇子,立刻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鄭非免了他的禮儀:“張将軍。”
張潇雲:“殿下有何吩咐?”
鄭非禮貌疏離:“我以為将軍禮待我,是看在離月的面上。”
張潇雲:“殿下說笑了,您是皇子,哪有不敬殿下的。”
“将軍,離月過的還好嗎?”鄭非淡淡的語氣,好像只是在問一個普通的問題。
“離月?我不曾見過。”張潇雲道:“殿下認識家弟?”
鄭非只是點了點頭,無言轉身離開。
張潇雲覺得此人甚是奇怪,他久居邊關,未曾聽過京城的謠言蜚語。
回去後張潇雲與他父親徹夜長談才知道一系列發生的事,可他沒有見過離月,離月也沒找過他。
離月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去了那兒,哪裏會有活着的機會。
“這一次你回京,怕是要點燃皇子間的争鬥。”宰相不想再提傷心事,轉移了話題。
張潇雲皺眉:“我們家族一向效忠皇帝,從不參與黨羽之争。”
“爹也想,我們效忠陛下,自然要聽陛下的,他想立誰當太子,我們就要保誰。”宰相這一年老了不少,自打離月走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張潇雲想到今天宴會見到的情況,覺得奇怪,便問道:“我這次回來後,怎麽感覺朝中大臣很不對勁,好像非常怕二皇子似的?”
宰相嚴肅不已:“說來奇怪,二皇子近一年變化頗大,把朝中大臣們控制的死死地,以前吧,也沒見大臣們有多擁護二皇子。”停頓片刻說道:“大皇子也奇怪,我曾聽聞此人才華橫溢,以書院第一名成績畢業,結果這一年多表現的不如人意平庸至極,仗着皇帝的寵愛整天玩樂,不是在玩蹴鞠就是鬥蛐蛐,有你弟弟當年的風範。”
宰相搖頭:“扶持一個昏君,你爹還真不太情願。”
張潇雲沉思:“月公子提醒過,我此次回京肯定會陷入兩難之地,他提示鄭非乃是天命所歸之人。”
“你說的月公子可靠嗎?”宰相很是懷疑,對來歷不明的人,他始終保持警惕。
張潇雲怎麽會不了解自家親爹,當下保證道:“可靠,他推演術相當厲害,而且排兵布陣從沒有輸過,人家不求名利,只想拯救黎民于水火,是一個真正聖潔的高人……”
難得見張潇雲誇獎一個人,他的大兒子是一個心高氣傲的,看來這個月公子當真是個奇人。
“停,爹不想聽,他這個字,我容易想起你弟弟。”宰相虎着臉。再聽下去沒完沒了。
這不是得了一個稱心的副手,是招來一個男狐貍精吧?他大兒子情商為零,從不誇人,面冷心硬的跟個石頭一樣,親弟弟都打擊的一文不值,如此吹噓一個外人,他爹适應無能。
張潇雲嫌棄道:“離月怎能和月公子相提并論,雲泥之別,我還不了解離月嗎,整一個嚣張跋扈的祖宗,假如不是娘慣着,也不至于長成一顆歪脖子樹。”
宰相拍了一巴掌他腦袋瓜子:“咋說話的,再不濟也是你弟,我飛鴿傳書給你,讓你照顧弟弟,你照顧的人了?現在人生死不明,看你娘怎麽收拾你。”
“飛鴿傳書?我沒收到啊……回來和您相談後才知道離月去了邊關的消息,他沒找過我,我也沒有見到他。”張潇雲臉色心沉了沉:“有人不想離月活。”
畢竟是弟弟,再混賬也是弟弟。
宰相忽然想到了皇帝,心中沉甸甸的。
帝心難測……他不敢在想下去。
宰相揉着頭疼的太陽穴,揮揮手:“潇雲,你早些休息,明早陪陪你娘,她因思念離月生病卧床,你多陪陪她。”
“知道了爹,孩兒告退。”張潇雲是一個循規守禮的孩子,對他爹倒像對待一個上司。
“……”
三日後,皇宮。
鄭非從三皇子的寝宮回去,路上跟着一行打燈宮人,平日他待丫鬟太監平易近人,衆人真心拿他當自家主人,見他氣色不好,旁邊的大太監擔憂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大太監以為鄭非是在三皇子那裏受了委屈,所以臉色不好,三皇子的母妃瞧不上這位,沒少拿話擠兌,有時候還和三皇子一唱一和,當着宮女們的面羞辱他們家殿下。
殿下溫柔的讓人心疼,不反駁反而面帶笑容接受挑刺,心疼的他們只想代替受過。
皇上在的話,蘭妃就會換一副慈母面孔,直哄的皇帝眉開眼笑。
回到寝宮,鄭非揮退宮人,裝多了老實人不免疲憊。鄭非和皇帝沒有感情,對鄭非來說,皇帝不過是他要複仇的一把階梯,一把能拿回龍騎軍作為底牌的道具。
只有成為大皇子,他才有機會得到外公留下來的龍騎軍。
依附蘭妃,不過是為了讓陛下多來蘭妃寝宮好激怒娴妃,讓他們窩裏鬥。
兩個女人沒少明争暗鬥,皇帝軟弱想要合家歡喜,他偏偏要他們争的你死我活。
鄭非想着事情,推開卧室門路過書桌時疑覺不對,他的房裏有人闖進來過。
桌上的硯臺擺放位置不對,看過的書籍也擺錯了地方,有人動過他東西!他寝居的東西從不準宮人們碰,就算亂了,他自己會收拾齊整。
一枚暗器從房梁暗處飛出,鄭非百年功力護身靈敏異常,輕微閃避躲開,利落拔出牆上懸挂的劍,朝暗器的來源攻擊,房梁上的刺客飛身而下背對着他。
鄭非眯着眸子,殺氣騰騰變換招式朝前攻去,在劍離人只有半米時,那個人轉身了————
一切就像被放慢了鏡頭,仿佛又看見了楓葉飄落季節少年與他道別時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