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柳恪剛才和友人在茶樓喝茶聽曲兒,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街道繁華。
茶樓今日換了姑娘唱曲兒,甚是乏味,他百無聊賴地在樓上望了一眼街道,意外見到她竟然提着食盒悠悠閑閑地走在大街上,東看看西瞧瞧,那模樣好似沒來過灏京城似的。
注意力全被某人奪去,索性告別友人,找小阿宛聊聊天。
柳恪賤兮兮地湊到阿宛身邊,好奇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他離得太近,阿宛皺眉不适地退後一步,誰知她退一步,這人就挪一步。
阿宛羞惱,嗔他:“男女授受不親!”
柳恪逗她,佯裝疑惑道:“小阿宛,授受不親是什麽意思啊?”
阿宛臉紅,氣呼呼地轉頭不理他,走到另一個小攤邊拿起一盒胭脂打開,聞了聞,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
柳恪輕笑兩聲,随着她的腳步也來到賣胭脂的小攤前。
她微笑着說:“老板,這盒胭脂多少錢?”
“十文錢。”
阿宛收下胭脂,掏出十文錢遞給老板,然後轉身向前走,當身後之人不存在。
看着阿宛都不正眼瞧自己,柳恪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依舊厚臉皮地跟在阿宛身後。
阿宛自是知曉柳恪在身後跟着,她在前面偷偷一笑。
來到客源居,阿宛喚來小二,“小二,一份胡辣湯,盛好裝在這個食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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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源居來來往往的大人物很多,見過一些世面的小二接過食盒,目光一凜。
此食盒價值不菲,端看這材質就不是普通人家裏有的,更何況食盒上雕刻镂空鳳凰,做工精細,一看就出自王家之物。
盡管眼前女子穿着普通,小二也不敢怠慢,正色道:“姑娘請稍等。”
“诶,小二……”
身後的柳恪叫住小二,小二自是認得來人是誰,賠笑道:“少将軍有何指教?”
柳恪斜睨了一眼阿宛,慢悠悠地說:“這姑娘同我一道,有事要離開,半時辰之後便來取湯。”
小二連連點頭:“您放心,小的記住了。”
柳恪點頭,伸手拉住阿宛的手就往外走。
阿宛漲紅了臉,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往他們這裏看,偏生那人力氣大,甩都甩不開。
她忍不住喊道:“你做什麽?”
見柳恪不理,依舊拽着她的胳膊走,他的步子很大,阿宛幾乎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阿宛怒極,索性不走了,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站在原地。
柳恪見拉得吃力,回頭看到阿宛憤怒的小臉一愣,眼神無辜道:“今日正好是灏京城廟會,見你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想着帶你去熱鬧熱鬧。”
聽完解釋,阿宛慢慢消了氣,皺眉道:“王後娘娘給我時間不多。”
柳恪:“所以我才拉着你趕緊走。”
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阿宛的目光落在交握的雙手,紅着臉說:“我跟着你走便是,現在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
柳恪瞧見自己還拉着她的手,驀地似觸電般松開,俊臉不由一紅,看向前方。
他道:“走吧。”
柳恪阿宛一前一後朝廟會的方向走去。
一直在暗處觀察這兩人的傅加林,不由露出欣慰一笑,擡步準備跟上時,忽而瞥見前方有個格外熟悉的身影,與她一樣幾近透明的身體,周圍人卻渾然不知。
再熟悉不過的現代裝扮,那挺拔的身影曾出現在她生活中多次。
又在夢中見到了霍弋蔔,難不成是有什麽征兆?!
霍弋蔔似乎察覺有人看他,回頭望了一眼,目光瞥到一處微怔。
傅加林心髒跳動不停,與霍弋蔔四目相交,他是看到自己了嗎?
她慢慢走上前,在快走到霍弋蔔跟前時,忽而眼前白光一閃,反射性地閉上眼睛,不過須臾,再睜眼之時,已然站在一棵挂滿紅布的祈願樹下。
同時出現在此地的,還有霍弋蔔。
傅加林看向霍弋蔔,但霍弋蔔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她随之望去,一愣。
柳恪與阿宛站在祈願樹下,阿宛興奮異常。
柳恪:“記得有人說過,生辰時會有禮物,還可以許願。”
塵世間竟還有種說法?!
阿宛頗有靈氣的眸子一轉,回身望向他,眼中訝然:“今日是你生辰?”
柳恪點頭,眸中笑意點點。
阿宛:“你想許什麽願望?”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這是一句詩,阿宛知曉其中含義,女子心中有愛,因與心上人相距太遠而不能傾訴,深深地珍藏在心中,無論何時,永不忘記。
此時被他說出口,難道他有了不能傾訴情意的女子?阿宛心裏酸酸的,不知何故。
柳恪看着這張不施粉黛,稚嫩的俏臉,輕聲道:“我想許下終身。”
阿宛心一滞,眉心輕皺,然後她悶悶地點頭:“你确實該成家了……”
柳恪十六歲,在大周的确到了成親的年紀。
可為何一想到柳恪會與一位女子成親,她心裏竟是百般難受?!
柳恪牽起阿宛的手,在她驚愕的目光下,溫聲道:“我想與你許下終身。”
阿宛愣愣地望着柳恪,手掌的溫度緊緊纏繞在一起,那顆心砰砰地跳動着,不安分地想跳出喉嚨。
柳恪又問:“你可願意?”
他眸光裏帶着勢在必得的誘惑,阿宛被男色所惑,害羞地低下頭,心裏有擔憂:“我只是一介舞姬,身份卑微……”
柳恪揚眉,捏緊阿宛的手,認真道:“難道我柳恪是那等重身份權勢的淺鄙之人?”
自然不是。阿宛搖頭,張張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柳恪:“那好,将來你無需多想,一切交由我處理,現下,願意與否,只等你一句話。”
阿宛被他眼中的真誠所打動,順應心底的情感,扣緊了他的手,以示回應。
霎時間,柳恪眸中笑意瞬間被點亮,看向阿宛,目光交織在一起。
“阿宛可還記得《木瓜》詩篇?”
阿宛點頭,誦道:“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後來,柳恪取下腰間玉佩,遞交給阿宛:“這枚玉佩從小跟着我,以後交予你保管。”
玉佩冰涼,阿宛瞧着玉佩上刻有“承淵”二字,她知道承淵是柳恪的表字,這才明白柳恪為何突然問她是否記得《木瓜》一詩。
阿宛收好玉佩,取下挽在烏發之中的珠釵,紅着臉說:“阿宛自小被父母抛棄送入宮中,身上無貴重物品,你将貼身玉佩給阿宛,阿宛唯有這枚珠釵相贈,以表心意。”
柳恪笑容溫柔,将珠釵收入懷中。
傅加林看着這幕,像是在看一則愛情故事,她不知道古代是否真實存在這兩個人,還是只是夢中的奇遇?
傅加林疑惑,想不清楚,側眸看向同樣出現在故事中的霍弋蔔。
為什麽夢中會再次出現霍弋蔔?這是她的幻想,還是霍弋蔔和她一樣,會在夢中來到這個地方?
傅加林想問,在張口之際,身體瞬間被拉回黑幕之中。
她是被一串手機鈴聲驚醒的,而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大白。
顧玥的來電,是來催她一起來培訓機構的舞蹈室編《十二風華鑒》的舞蹈。
傅加林起床簡單吃了早餐,坐在桌前,想起昨晚的夢。
阿宛柳恪祈願樹下定情,一枚玉佩,珠釵……
她心中一動,拿出一支鉛筆,翻出一張白紙,握着鉛筆憑借殘留記憶,準備還原夢中的定情信物。
傅加林有個美術老師爸爸,雖然美術不好,到底遺傳了傅清樂的一丁點藝術細胞,夢境中的玉佩和珠釵被她完美呈現在白紙之上。
傅加林愛動手做古風發簪,之前從網上買了很多原材料用了一些,還剩下不少。
她仔細看着白紙上的珠釵形狀,正好剩下的原材料很符合這枚珠釵的整體設計。
傅加林将紙夾進書裏,然後打車去顧玥的舞蹈培訓機構。
在舞蹈房陪顧玥待了一下午,快到五點的時候,傅加林準備離開。
顧玥不放她走,“周宇傑讓我晚飯去他那吃火鍋,你跟我一塊去吧。”
見傅加林面露難色,顧玥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你回學校也是一個人吃飯,那多沒意思。”
傅加林笑道:“我才不要當你倆的電燈泡,你們吃吧。”
“什麽電燈泡!多你一個不多,而且我已經讓周宇傑準備了你的那份飯,你忍心讓我們剩菜嗎?”顧玥說的很委屈,“還能不能當朋友了?”
顧玥好幾次都想請她吃飯,報答海圳市留宿之恩,可每次都讓她拒絕。
傅加林看着一臉堅定的顧玥,輕嘆一聲,“好吧,既然你這麽有誠意,那我就去蹭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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