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踏破鐵鞋
踏破鐵鞋
孟家的實力從來都不需要懷疑,孟鶴堂的人只用了短短數月就找到了賀延年的母親的線索。确實如鐘潛所料,賀延年的母親已經在多年前就去世了。令人欣慰的是,他的母親并沒有被賣去緬甸,她逃了出來,後來被邊境那裏當地的好心人收留,但是由于她的身體不好,在本地生活了幾年後便因病去世了,她被葬在當地的一座山丘之上,也算是不幸中最好的結局。
賀延年沒有傷心欲絕的眼淚,沒有崩潰大哭,他仿佛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久久無語,他只是在那一刻閉上了眼睛,那努力克制卻還是緊握着的手,都在說明着平靜的外表下是怎樣的痛失至親的悲恸。
“節哀”鐘潛看着賀延年,沒有辦法給他更多的言語上的安慰,事已至此,結局已定,他知道賀延年能做的只有接受。
“這是地址,去看看她吧,她或許也想看看你”鐘潛把紙條和照片推到賀延年的手邊。
“多謝。”
答應他的事情已經兌現,要給的東西已經傳遞到了,鐘潛起身,欲舉步離開。
“鐘潛”,賀延年叫住了他,他看着鐘潛,眼神裏是愧疚和欲言又止,說什麽呢,說他很久之前就認識唐青,說他知道那些不堪的往事,還是說他這些年內心的愧怍和煎熬,何必呢,最後賀延年笑着說到:“祝你們幸福。”
鐘潛皺眉,眼神犀利地看着賀延年,最後他只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茶舍,“同祝”。
他們雖然交集不多,但也許是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也許是他們身上某些相同的特質,鐘潛對賀延年的态度多了一些包容,既然他要的那些該死的罪人已經得到懲罰,其他的他便也無需計較,無辜的人要好好地活着,曾經受過的傷也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愈合。你我此生必然不會成為朋友,但也不會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
“阿鶴。”
“鐘潛,你要的人找到了。” 孟鶴堂的話就像一道驚雷。
鐘潛神色變得嚴肅,眼睛裏一片漆黑,緩緩地啓唇。“在哪裏?”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牽扯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孟家查到了當年販賣賀延年母親的作案團夥,當地販賣人口的團夥,而這個團夥的重要人員之一竟然是簡小曼,沒錯,就是鐘潛尋找數年的簡小曼,原來這些年,她竟然窩藏在邊境的小鎮上茍延殘喘。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Advertisement
這裏是X城,一座美麗的邊境小鎮。又有誰能知曉平靜美好的表象下面,充滿了肮髒的交易。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抓我來這裏?”
“躲了這麽多年,感覺怎麽樣,過的開心嗎?阿雅嬸,還是我應該叫你簡小曼?”
“你,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小曼,我就是一個饅頭店的做生意的。”
“那麽,你認識簡雲嗎?”
女人滿臉都是震驚,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誰?你怎麽知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死期将盡了。”
“你是誰,你別殺我,救命啊?”
“盡管喊,看有沒有人來救你。簡小曼,你貪慕虛榮,喪盡良知的時候應該也想到過,有一天會罪有應得才對,怎麽多活了幾年,就以為你的罪孽已經消了?你也挺會躲得,這個地方的确不容易讓人發現,可惜天網恢恢。”
“我,我本來沒想的,她是我的女兒啊,但是我能怎麽辦,我沒有辦法,他們手裏有我太多的把柄,不那麽做,我就會死,我的女兒啊,我沒想的,我真的,我原來要帶她一起走的,我沒想到的,我怎麽鬥得過他們。”。眼前的女人哪有當年的意氣風發,嬌容豔色,多年的逃亡生活讓她蒼老地像一個老婦,此刻她聲淚俱下,言語中竟是悔意。
“但是,你還是把她送了過去不是嗎,親手把她推向了地獄,你現在這副悔不當初的模樣真是讓人惡心。”
“嗚嗚,我對不起她,我該死啊。這麽多年,這麽多年,我沒有一天不在懊悔和害怕中度過。如今我也是罪有應得。求求你,告訴我她現在怎麽樣了,求求你?”
鐘潛的眼裏是無盡的冰冷,沒有一絲溫度,輕蔑不屑,他看着她,看似溫潤卻殘忍冷酷,突然他對她微微一下,然後用最溫柔地說着最殘忍的話,“你的女兒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怎麽不知道呢。”言語之中滿含失望之情。
“嗚嗚,我的女兒。”女人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鐘潛眼中都是嘲諷和冷漠,他蹲下來,“那麽現在,簡小曼,有一個給你贖罪的機會,你要不要?”
“什麽?”女人猛然擡頭。
“我給你一個自我贖罪和為簡雲讨回公道的機會,你願不願做?”
“我願意。”簡小曼眼中燃起希望的光,她已是行将就木,如果能為女兒讨回公道,她死了又有什麽。
“那麽,現在需要你去舉報餘宗慶他們當年的罪行,當衆□□,走私毒品,販賣婦女,只要你肯去作證,我向你他們就必死無疑,當然,你自己也別想逃脫牢獄之災,簡小曼,你害死了你的女兒,做了那麽多壞事,躲了這麽多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必呢,你是去還是不去?”鐘潛微笑着看着簡小曼,不去你就在這裏死了,也不是不可以。
“我去。”
“那真是太好了。”
鐘潛深邃的眼睛更加深不可測,既然如此,你們就帶着滿身罪孽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