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相逢不相識

相逢不相識

鐘潛只身回到國內,他獨自一人跋山涉水去那裏尋他們,可他沒有見到她。曾經滄海難為水,人去樓空指尖涼。

只有眼前荒涼的殘垣斷壁,院子裏到處是肆意橫生的青草蔓蒿,年久失修的屋頂早已塌陷下去,破敗不堪,滿目凄涼。

鐘潛找到村裏的老人詢問他們的去向。

“簡老啊,早就去世了,得有7年了,那麽好的老醫生,真是可惜了。”村裏的阿嬷感傷地說道。

“7年,怎麽會,阿嬷,是什麽原因?”鐘潛簡直不敢相信,他離開的第一年嗎?怎麽可能,爺爺身體那麽硬朗。

“意外,當時山裏爆發山洪,洪水來的太急了,老人家沒來及的躲過去,就被山洪吞噬了,事後很久搜救隊的人才找到老人的屍骨,還有他家的狼崽崽,一人一狼被山洪沖下的洪泥埋在下面,活活困死了。”老人嘆息道。

鐘潛幾乎崩潰,他甚至不敢開口再問下去,“那他家的孫女呢,簡雲呢?”她還好嗎。

“簡雲還活着,孩子那時候在學校上課,也是幸運啊,逃過了一劫。”

“那簡雲去了哪裏,她人呢?阿嬷你知道嗎?”鐘潛焦急地問。

老人搖了搖頭,“不清楚,聽說是她母親回來把人接走了,具體去了哪裏我們也不清楚。”

“她母親?”鐘潛從來沒有聽他們說起過,簡雲還有母親的存在。

“是啊,她母親早年離家,不到在外面幹了什麽,後來送回來一個女娃娃,就是簡雲,就再沒管過她,一直都是簡老醫生撫養長大,她那個當母親的沒有盡過一天責。也不知道,後來那孩子怎麽樣了,真是造孽。”

“那她母親叫什麽名字?”

“叫簡蔓。”

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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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的荒草已經将兩座墳遮蓋起來,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鐘潛走到墳前,他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拔掉墳前的野草。

許久之後,藏在草裏的墓碑終于重見天日,兩座墳緊緊挨着,一座有碑,一座無名墳,鐘潛知道那是小灰的。

鐘潛跪在墳前,用手輕輕擦拭着老人的墓碑,“爺爺,我來看你了。對不起,這麽久我才來看你。”

看着碑文磕頭,他紅着眼圈,克制自己的眼淚不要留下來,委屈地像個無助的孩子,“她不在這裏了,我要去找她,請你保佑我。”

鐘潛走到另一座小小的墳前,他拍着墳頭,就像以前拍着小灰的頭一樣,“我走了,你要好好陪着爺爺。”

“我會帶着她回來。”鐘潛最後看了一眼,毅然轉身離開後山。

“阿鶴,你幫幫我。”他讓孟鶴唐派人全力尋找。

那邊孟鶴堂的人極力尋找簡雲的去向,這邊鐘潛的處境并不好,剛回國內,鐘潛沒有根基,他缺少人脈資源,需要有人為搭建橋梁、他穿針引線,鐘世男給他送來的橄榄枝正好可以解決他的燃眉之急,但是鐘潛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鐘家和馮家的合作項目對兩家都非常重要,鐘潛接受鐘世男的幫助,也必須答應鐘家開出的條件。

那個時候的鐘潛為了站穩腳跟,為了利益毫不猶豫地選擇妥協,一個身份而已,對他來說沒有任何不同。在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意氣用事、喜怒于色的少年,現在的他內斂深沉,懂得什麽時候忍辱負重,什麽時候收起鋒芒,什麽時候奮起反擊。

“恭喜你。”孟鶴堂戲虐道。

“謝謝。”鐘潛淡定地接受好友的調侃。

2個月後,鐘潛和馮晨晨訂婚的消息傳遍了C市,郎才女貌,俊男靓女的結合,加之媒體不遺餘力地報道,盡人皆知。

鐘潛謙虛低調的态度讓鐘家極其合作夥伴非常滿意,鐘潛與各家人員之間的往來也更加的緊密。有項目做,有錢掙,大家都想分一杯羹,鐘潛在世家圈裏游走,交際,打通關系,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建立自己的關系網和商業圈。

如果你想成功,第一步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讓大家都認識你,這是鐘潛慣用的營銷手段。他是一個善于僞裝自己的人,也是一個懂得運用人心的人,更是一個為達目的能屈能伸的人,一個天生的商人,優秀的獵手。

僅在半年後,鐘潛已經在C市名聲大噪,混得風生水起。在外人看來,鐘潛是一個謙虛有禮、溫文爾雅的興起之秀,毫無疑問,鐘潛的長相給他加了很多分,有誰不喜歡年輕又有能力的翩翩貴公子,而他就像大家想的那樣,無論在怎樣的商業場合,永遠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樣子,看着就讓人感到無比的信任。

只有孟鶴堂知道鐘潛的真實狀态,簡雲的消失,他尋而不得,鐘潛早已經焦躁不安,瀕臨爆發的邊緣,兩副面孔來回切換,只怕連鐘潛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瘋。

終于找到她。

整整8年,他們彼此都改變太多。

她明明就站在那裏,可是他已經失去了站在她面前的資格,用什麽身份呢,時機不對,鐘潛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20歲的簡雲,明眸皓齒,容貌出衆的讓人移不開眼睛,但是她變了,鐘潛知道。生活的變化讓她再也不是那個天真浪漫的女孩子,她不再愛笑,她看人的眼神是清冷而又淡漠,帶着疏離和防備,她的身上透露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孤傲,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他想她這些年她一定過的很辛苦。

他是心疼的又覺得是幸運的,這就意味着沒有人能夠随便走進她的內心。鐘潛并沒有去打擾簡雲,他只是在那裏遠遠看着她,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成長,一點一點地變好。

鐘潛知道簡雲在學校學習很努力,成績優異,出衆的外表加持,很多男生追她,但她卻心無旁骛,從不受外界影響,多好啊。

簡雲坐在圖書館的角落裏看書,專注又認真,沒有擡頭看過近在咫尺的他。當去接水差點撞到跟着她的鐘潛,她吓得差點燙到自己。

簡雲抱歉地和鐘潛說:“對不起”,卻在看到他的臉的那瞬間愣怔片刻。

鐘潛溫柔地笑着說:“沒關系。”

簡雲終究還是轉身離開,鐘潛難過的想哭。簡雲不認識他了,還是不想認他。

離別時還是少年身,再見時已是陌路人。

孟鶴堂問鐘潛,既然千辛萬苦找到了人,為什麽不相認,他卻無言以對,只能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鐘潛終于不在收斂本性,他開始在國內資本圈牛刀小試,一次又一次地在刀尖舔血中險象環生。22歲的他将自己拉到了極限,他把所有的時間和經歷都用在商場上布局和厮殺,他對對手的圍獵從不手軟,甚至心狠手辣,殘忍至極,他像一匹孤狼,強大又危險。鐘潛迫切且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達到目的,他要給他的女孩搭建一個溫暖舒适的地方,他要給她的是正大光明、名正言順。

原以為一切都會按照他的預想。如有一切都能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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