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頭上有犄角(10)
頭上有犄角(10)
銀缸又道,“粉遇水,變作一灘泥後,等時間一久,它凝固後就會變得堅硬無比,刀槍不入,”
蘇雀道,“水泥無疑。”
銀缸開心地笑,“你果然什麽都記得。”然後貼過去,伸手就抱住了蘇雀。
小青龍吓了一跳,他連忙推開了銀缸,“其實,那個……”
銀缸完全是錯以為蘇雀是他,撲上來,要與蘇雀纏·綿相擁。
蘇雀頭發絲裏的水母紛紛冒出來,“哇好美的人。”“是魚,不是人!”“好美的魚啊~~”
銀缸被蘇雀冷漠地推開,他楞了一下,“先生,你怎麽了,你不喜歡銀兒嗎,”說着,還眼帶水光,我見猶憐感頓然而生。
蘇雀連說,“我想不起來,要不,你跟我講一講這附近的人是如何丢掉魂魄的,還有那日,你是怎麽讓我朋友的魂魄自動從身體走出來的?”
銀缸冷冷哼一聲,又悲又憤地道,“果然,你不再如從前的那個他,在我這裏,你只想着別人,問我的要只有是別人的事!”
蘇雀:“…………”頭發裏的水母道,“快哄哄美人,”
小青龍委委屈屈,誰還不是個寶寶。于是他道,“乖,別哭啦,女孩子哭就會變醜的咯~~~”
聽到這句話,銀缸像是被點燃的炮竹一樣,而周圍水榭的池水迸出了六根數丈高的水柱,委實吓了蘇雀一跳。
“你再說一句我是女的試試看,”銀缸瞋目切齒道,運着水柱道。
“不說了不說了,”蘇雀擺手道。水母瑟瑟發抖擠在一團:“美人就是脾氣大,”“對對沒錯,”“看我們家小青龍盛世美顏,多馴良呀,”
銀缸冷哼一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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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雀問頭上的水母,“哇”地一聲,“馴良這一詞形容我,真的好嗎,”
水母吱吱喳喳,“龍用馴良怎麽不對了,”“又欺負小青龍啦,”“我是一條小青龍,小青龍~”水母們又開始唱歌了。
蘇雀聽了一會兒,後來沉沉地挨着亭子睡着了。
第三日。
銀缸抱着柴火進來,特意進來燒火為他小青龍取暖,走近到亭子處,看到他小青龍的手背上鱗片的脫落。
“為什麽龍鱗脫落了?”銀缸問。
蘇雀道,“這裏太冷了,”他沒了法力,這裏便比他有法力時住的湍海還要冷上好多。
銀缸突然把柴扔落在地上,從身旁摟住了蘇雀。
蘇雀被冷得沒有力氣再推開他了,瑟瑟發抖中,小聲地說,“你不要抱我了,”
銀缸将他摟得緊緊的,“我偏不,”
“你好冷,”小青龍的聲音也在微微抖動。
銀缸運用了法術,将自己身體回暖了好一些。只見懷中的人臉色要差了好一些許,本來謝豹花開得似火如荼般的臉色,要暗澹了好幾分。
“先生,銀兒,這樣就不冷了。”銀缸柔柔的聲音,貼在了蘇雀的耳畔。
蘇雀抑制住打抖,“你還是生火吧,小鯉魚。”
銀缸用法術生了火,又抱緊了他好些久。蘇雀終于暖和過來。
聽見銀缸語氣露兇惡地說,“你的那只淡紫色蟲子讓他不要再發進來了,不然下一次我見到他就捏死他。”
小青龍吓了一跳,銀缸很高興,還是歡歡喜喜地,粘着他身上撒嬌。“銀兒好喜歡先生,”“先生不要離開銀兒,”“銀兒一輩子都要和先生在一起。”
小青龍覺得美人撒嬌真是耐看。但是就是視力不太好。
蘇雀試圖好好地先替他解了這個心結,再問魂魄的下落。
“你昨天念的那首詩,你有沒有想過,你那位先生,是有可能,是為別的人寫的?”蘇雀試探性地問出第一句。
銀缸松開了他,冷冷地道。“你是不是要說,是你那時便已有了心上人?”
蘇雀被他看得結結巴巴,他身為一條修煉千年的龍,什麽時候受過這委屈。只能繼續講道理,“你說,那時候你的那位先生,終生未娶,他思維有這麽近代,也就是這麽前衛與先進。不當官,只做老師,吃洋漢堡,斷然不會因為斷袖龍陽的歧視風氣不敢與男子相悅。”
銀缸淩淩地盯着他。
“既然他沒有這方面禁锢的思想,那麽,”蘇雀又道,“是不是很有可能,他在他原來的家鄉就有喜歡之人了?所以才不婚娶,不育兒生女。”
銀缸被徹底激怒,“夠了,我聽夠了,”身後的水柱炸起,又是幾丈高,水花落下,砸落在水面上的亭子上,周遭更冷了好幾度。
“先生,我這麽愛你,你卻有一天夜裏,走到水缸邊上,你喃喃道,‘陳佳妮,我好想你,’,我那時候就應該知道,這個叫‘陳佳妮’的女子,就是你的心上人,”
銀缸淚落下來,“可我想,我日夜陪伴着你,長出了慧根,有了自己的思考,你與我終日為伴,時日一久,你便會淡忘了這個女子,可是,”
蘇雀看美人落淚,很是動人。
“可是,直到你五十歲的那一年,我終于化出人形,我想你傾訴我對你的愛戴與仰慕,可是,你說什麽你記得嗎,”
對于美人的控訴,并非的蘇雀聽入迷了,“說什麽了?”俨然是一個八卦的旁聽者。
“你說,我很好,讓我繼續修煉,好好成為一個可愛的山精趣怪。将來有機會到你的家鄉看一看,那是多麽美麗、進步、自由的地方。”銀缸淚流滿臉。
蘇雀他也曾到過那樣的地方,确實開放前衛,非常美麗的新世界。
“我問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是拒絕的意思嗎,你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你說,以前總聽一個叫聊什麽,的東西,”銀缸繼續聲淚俱下。
蘇雀補充他,“《聊齋》,”
銀缸摸了一下眼淚,抽了一下鼻子,“是,《聊齋》,你說《聊齋》,總以為那是胡寫亂編,哪料今日給你看到了是真的,你還好高興,還拉我坐下來,問長問短,說,要寫一個什麽,什麽,‘論動物成精的變異因素及可進化性研究’什麽小文章,”
蘇雀勸他道,“好好,乖,別哭了,女……”
銀缸的淚眼朦胧的眼睛瞪了過來。
蘇雀忙道,“不哭,男孩子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