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顆糖
第四十八顆糖
林浦江輕輕吸了口氣。
他的妻子與他年少結發，相守半生，為他照顧家中、撫育兒子。
他風光的時候，她在他身後恬靜微笑，他疲憊的時候，她是他最依賴的溫暖。他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是她堅定不移陪地陪在身邊。
他的兒子從小聰明活潑、誠樸良善，盡心孝順父母長輩，長大後又進入集團為他分憂。知道他容易沉迷工作忘記用飯，那小子就自己記住時間，定時催他吃飯。弟媳與弟弟去國外養病後，也是他照顧妹妹，又主動把小堂弟接到家中照顧。
他本以為能和妻子相守一生，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相處。他本以為能看着兒子成家，老到走不動路了，還能摸一摸那孩子的頭發。
他深愛的妻子與兒子啊，都如今已然深埋地下。
林浦江垂眸，看着面前的小侄子。
這孩子和兒子小時候長得太像了，只是性情不大相似。那小子虎頭虎腦又皮實，小時候慣會調皮搗蛋，被他這個父親揍過不知多少次，第二天依舊嬉皮笑臉，長大後才穩重了些。
這團子卻是嬌氣得不行，養的小魚死了，都能想到親人，難過得輕了八兩。
可是他們兩個內裏又是那麽相像，都是好孩子。
林浦江彎腰把胖團子抱起來，然後自己也坐進大櫃子裏。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這櫃子大的，連他這個成年人鑽進去，都毫無障礙。
林浦江關上櫃門，櫃子裏陷入黑暗，唯餘銀白與深藍的星空在櫃頂緩緩旋轉。
他抱着胖嘟嘟的團子，靠在櫃壁，看了一會兒星空。
“你大哥哥很喜歡看星星，你知道為什麽嗎？”他低聲問。
林樾棠窩在大伯懷裏，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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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好看！”
“你大哥哥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養過一只小貓，是從外面撿回來的流浪貓。”
胖團子迷惑：“什麽是流浪貓？”
“就是沒有人養，每次吃飯都要自己去找，生病也沒人照顧，孤孤單單一個生活的小貓。”
林浦江揉了揉團子。
“流浪貓和流浪狗，因為生存環境惡劣，壽命很短，只能活幾年。”
見胖團子有些害怕地朝他懷裏鑽，林浦江安慰他。
“糕糕和他們不一樣，只要你好好照顧，至少能陪你十幾年。”
到那個時候，這胖團子也到能接受寵物離去的年齡了。
林樾棠吸了吸鼻子，開始掰指頭。他已經隐約明白，無論是小魚還是糕糕，都不能一會一直陪着他，總有一天會離開。但知道歸知道，他總是希望這一天晚點到來。
糖糖現在才三歲，距離長到十歲要七歲。糕糕能陪他十幾年，那時候糖糖……
不會算，只會十以內的算數。但是，那一定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團子掰着小胖爪算完，仰頭繼續聽大伯講話。
“那只流浪貓很乖，也很親人，被你大哥哥喂了幾頓，就跟着你大哥哥回家了。可惜它以前流浪時過得太苦，身體不好，你大哥哥養了一年不到，它就生病死掉了。”
胖團子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林浦江安慰地摸了摸侄子的腦袋，有些出神。
“你大哥哥當時也和你一樣傷心，大哭了一場，幾天都不好好吃飯。”
想起這段往事，男人的臉上露出點笑意。
“我問你哥哥，小貓不在了，那他會不會忘記小貓。他說不會。”
“于是我安慰他說，那只小貓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在星星上看着他呢。即便他們分離，以後都不會再見，但他們曾經一起玩耍的時光，都是真實存在的。”
“只要他記得，那只小貓就活在他心裏。”
林樾榕養的那只藍色眼睛的小貓，叫星星。三歲的林樾榕在小貓死後，逐漸喜歡上看星星。
胖團子已經抽抽嗒嗒地哭了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十分難過。他抱緊大伯，圓滾滾的貓眼兒裏全是眼淚。
可是他又莫名覺得，沒有在哭的大伯，現在比他還難受。
“所以糖糖你看，雖然小魚不在了，但你們之間快樂的過往都是一直存在的。只要你記得小魚，它就還在你心裏活着。”
林浦江戳了戳胖團子的心口，幫他擦掉眼淚。
“就像你大堂哥和大伯母。我記得他們，你也記得他們，他們就一直活在我們的心裏。”
他三歲的兒子第一次明白死亡，是因為那只叫“星星”的小貓。
他的兒子給小堂弟布置了這個秘密基地，告訴小孩不開心時就可以來看星星。
現在，他和小侄子在這個銀白與深藍星空旋轉的秘密基地裏，懷念逝去的人。
生命終将逝去，但記憶如星光璀璨閃耀。
胖團子和大伯在秘密基地聊天時，其他人都沒有去打擾。
直到林浦江抱着胖團子出來，才看見還有只漂亮幼崽蹲在門前。見胖團子被男人抱在懷裏出來，眼眶還紅紅的，淩瀚連忙跑過去，努力伸手想拉小胖爪。
“糖糖。”
林浦江微微挑眉，把胖團子放下來，讓兩只幼崽手拉手去玩。
兩只幼崽跑到樓下，糕糕搖頭擺尾地過來，繞着胖團子打轉，不停地跳起來拿腦袋頂小胖爪。
摸摸我摸摸我，不要不開心！
淩瀚默默擔心地看，見胖團子伸手揉糕糕，沒有再哭，才默默松了一口氣。
小紅死掉，淩瀚當然也是傷心的，可是看着糖糖這麽難過，傷心就被擔憂沖淡了。
雖然小魚很可愛，是他和糖糖一起挑選的，還是糖糖給起的獨一無二的名字……在他心裏，最重要的是糖糖。
“糖糖餓不餓？我們去吃糕……黃米涼糕？”
漂亮幼崽知道大人們最近為了安慰糖糖，零食都是放開吃不限量的，便提議道。說了一半，看見驚吓張嘴的小狗崽，還換了稱呼。
小薩摩哼哼唧唧地拱了拱漂亮幼崽。要不是這只人類幼崽太好看，它糕糕大王可是會生氣的喔！
胖團子揉揉小肚皮，搖了搖頭。
“現在不餓喔。點點我們去看魚魚們吧！”
淩瀚猶豫了一下，試圖轉移團子的興趣。
“要不然，咱們帶糕糕去草地玩吧？”
“我想看看小魚們，然後去畫畫。”
胖團子拉着漂亮幼崽去客廳。
大人們擔憂的注視下，兩只幼崽又坐在了魚缸跟前。
林浦澤急得撓頭。他大哥這不行啊，怎麽沒有把團子安慰好！團子又去睹缸思魚了啊！
“糖糖，你……”
岳淑走過去，剛開了個口，就見胖團子擡頭看向她。
“媽媽，你教我畫小魚魚吧？”
胖團子一開口，全家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沒想到自家崽提出這個要求，岳淑微微一愣，卻見胖團子露出有些煩惱的神情來。
“糖糖想畫魚魚，但是不會～”
其他人沒懂，岳淑卻是明白了團子的意思。
沒有經受過繪畫訓練的人，即便想要畫畫，可是拿起畫筆，一時也不知應從何畫起。
尤其是小幼崽，并不懂得如何提取一樣事物的特征以作畫，自然不知道要怎麽畫小魚——上次在玩具車上畫奧特曼，是因為方信先打了底稿，團子才能自主發揮。Baby shark就不用說了，本來就是卡通形象。
胖團子仰起圓滾滾的臉提要求時，沒有人能夠拒絕。岳淑只覺得心頭發軟，柔聲答應。
“好，糖糖既然你想畫畫，那媽媽教你。”
她頓了頓，又忍不住問：
“為什麽忽然想畫魚魚呀？”
“因為魚魚不能一直陪着糖糖，但如果畫出來，就可以一直陪着糖糖了。”
團子伸出小胖爪，摸了摸魚缸。雖然仍舊有些失落，卻已經能挺起小肚皮，露出有些驕傲的樣子。
“大伯說了，只要糖糖一直記得它們，小魚就一直活在糖糖的心裏。糖糖不像點點那樣能過目不忘，所以想把它們畫下來，讓它們一直被糖糖記住。”
這一番話說得在場衆人男默女淚，都露出了感動的神情。漂亮幼崽更是聽得眼眶都紅了，抓住小胖爪，十分鄭重。
“我幫糖糖記住！”
“糖糖不能過目不忘沒關系，有我在，我永遠不和糖糖分開！糖糖想記住什麽都可以告訴我，以後我和糖糖長出白胡子了，我也可以幫糖糖記住！”
胖團子被感動得眼淚汪汪，與漂亮幼崽抱在一起。
“點點對我真好，我最喜歡點點啦！”
漂亮幼崽也用力抱住團子。
“我也最喜歡糖糖！”
剛才還在感動的大人們，看着黏黏糊糊兩只幼崽，淚花憋回去了。
算了算了，這兩只幼崽說話奇怪不是一天兩天，等以後上學有文化了，應該就會好很多。
林浦江這時才慢吞吞走下樓，看着那邊握緊小拳頭說要學畫畫的胖團子，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
從前胖團子和漂亮幼崽的生活很簡單，吃吃睡睡，再一起玩會兒游戲。
如今兩只幼崽上了幼兒園，每天的生活都非常充實。
在幼兒園的時候不必說，和其他小幼崽們說話玩耍，跟着老師們學習英文兒歌和古詩。等晚上回到家，因着白天接收的信息逐漸變多，兩只幼崽還會纏着大人們要聽故事或者出去玩。
最近幾天，胖團子最喜歡的一件事是畫畫。
做為有名的畫家，畫條小金魚對于岳淑來說一點都不難，難的是教會幼崽們畫畫。
岳淑沒有帶幼崽們去自己的畫室，那樣太誇張了，只是如幼崽們一般坐在地毯上，用彩筆在畫本上畫出一條小金魚。
考慮到幼崽們的接受程度，岳淑一開始畫的是Ｑ版小魚，然後畫了版水彩的，最後畫了條寫實的。
三條小魚擺在面前，胖團子看了好一會兒，鄭重點頭。
“我知道啦媽媽，讓我來試試！”
兩只幼崽抓着畫筆開始作畫，不知何時默默圍過來的大人們屏息凝神，等着在團子完成時歡呼。
漂亮幼崽坐在地上，畫本規規矩矩放在小椅子上，胖團子則是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畫。等他們畫完舉起來，衆人沉默。
淩瀚畫的是魚缸裏有四條小魚在游，筆觸稚嫩，中規中矩，是成人們看了都會誇贊一聲的程度。
而林樾棠畫的，就要抽象很多。
他直接将四條小魚畫在畫紙上，蝶尾金魚有大大的眼睛和飄逸的尾巴，草魚有纖細的身體和鮮豔的鱗片。最後他在畫紙空白的地方用油畫棒塗上藍色與白色，用來代表魚缸。
除了直接用畫紙代表魚缸，胖團子畫的那四條小魚，也精準抓住且放大了各自的特點，初看有些醜，再看看，還是能品出一絲萌态的。
岳淑覺得應該不是自己家的親媽眼，她家胖團子，的确在繪畫這方面有些天分在。
“糖糖畫的魚魚，好看嘛？”
胖團子岔開小胖腿坐在地毯上，高高舉起自己的畫本，看向家人們圓滾滾的貓眼兒裏滿是期待。有幾個人能抵擋這期待的小眼神呢？即便林浦澤和林樾柳不能适應這種醜萌的畫風，也毫不猶豫鼓掌。
“好看！糖糖畫的太好看了！”
林浦江挑眉沒說話。原來他弟弟一家子，每天都是這麽哄小孩的？
見小侄子看向自己，濕漉漉的圓眼睛裏滿是“求表揚”，男人微微點頭。
“的确很不錯。”
和其他人不同，岳淑直接從專業角度開始誇團子。
“糖糖的技術雖然還不夠高，但那是因為經驗不足。可是糖糖畫的小魚每一只都非常傳神，充滿了個性，就像是小魚們的靈魂也被你畫在了紙上！”
哇，媽媽誇糖糖的畫都好膩害呀，也太會誇誇了吧！
胖團子驕傲地仰起了小腦袋，眼神锃亮！
林巡：……
林巡覺得小少爺應該不需要他誇了，便摸了摸淩瀚的腦袋，誇他。
“畫得很棒，非常傳神。”
頓了頓，擔心其他人沒有誇小孩，他會失落，林巡又道：
“小少爺畫得……”
“好看。糖糖畫得好看！”
漂亮幼崽完全沒有失落的樣子，看向胖團子的目光是純然的開心。
“糖糖畫得金霞、黑宙、銀星和小紅，每一只都好特別，一眼就能認出來，好厲害！”
林巡啞然，但也不得不承認，小孩說的是對的。
不僅林家人覺得林樾棠畫得好，幼兒園的小幼崽們也這麽覺得。隔天，胖團子帶着自己的畫本去幼兒園，一打開本子，小幼崽們便湊了過來。
“哇，這只就是金霞吧？它的尾巴真好看呀！”
“黑宙這麽酷嗎，尾巴上還有紅色，好特別呀！”
“這一只是銀星嗎？它真的游得和星星一樣快嗎？”
“小紅好厲害呀，會躺着游泳！”
旁邊圍觀的老師們欲言又止，很想告訴小幼崽們，魚魚這樣不叫躺着游泳，一般被認為是——死了。
老師們不知道自己猜中了真相，林樾棠也不打算告訴其他小幼崽們。家人們以外，他只想和淩瀚說這些難過的事情。至于其他小幼崽們，他并不想讓他們知道。
因此，胖團子只是矜持地擡起小下巴。
“對的呀，糖糖家的魚魚們，就是超級可愛噠~”
“哇！”
小幼崽們捧場地鼓起了掌，覺得糖糖家的小魚魚們真棒！
老師們終于看不下去了，負責教大家畫畫的老師輕咳一聲，拍了拍手吸引小幼崽們的注意力。
“小朋友們，既然大家都對林樾棠小朋友畫的魚魚感興趣，那咱們今天，就一起來學畫畫，好不好？”
小幼崽們正是熱情的時候，一起奶聲奶氣地說“好”，有幾只幼崽還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哎呀，他們都玩了好久的超輕粘土了，用爪子捏動物真是太難啦，終于可以換別的玩啦！
見幼崽們都很有熱情，老師正要開始教，就見胖團子舉爪。
“怎麽了呀，林樾棠小朋友？”
“老師，能不能教糖糖畫大人呀？”
老師有點沒反應過來。
“畫大人？……哦~糖糖想畫你的家人是嗎？畫爸爸媽媽？”
胖團子搖搖頭，又點點頭，奶聲奶氣的。
“想要畫全家人~”
老師笑了。
“好，老師教你們畫自己的家人。小朋友們畫好後，回家記得要給家人看哦！”
“……所以糖糖就畫了所~有的家人！有爸爸媽媽和姐姐，還有大伯父、大伯母、大哥哥，和糕糕！”
林家別墅客廳，胖團子站在沙發前，舉着畫紙獻寶地給大伯看。
今天林浦江下班後，也跟着侄女回弟弟家蹭飯了。小侄子回來得要更早一些，他才剛坐在沙發上，就見小侄子抓着一張紙，興沖沖跑過來。
“大伯，這張畫送給你~”
客廳一瞬間安靜下來，林浦澤站起身，有些緊張地看着大哥。
嫂子和大侄子的去世，想也知道，必然是兄長心頭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疤。他們兄弟兩個很親近，但即便是他，也不敢随意提起過世的人，讓兄長難過。
可是此時，胖團子不僅大大咧咧提起嫂子和大侄子，後面還跟了個糕糕……
林浦澤有點擔心，自家胖團子不會被大哥吊起來抽小屁股吧！
林浦澤随時準備搶救小兒子，卻見林浦江接過那張畫，仔細看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
“這是你大哥哥？”
林浦澤探頭看了一眼，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這胖團子，畫奧特曼、小鯊魚還有小魚的時候，醜萌一點就算了，反正是小動物，可以腦補。
結果到了畫人物的時候，一個個都畫成了畢加索的人物畫，既不對稱，又抽象……和“萌”一點都不沾邊。
“對呀~大伯我畫得像不像？大哥哥和星星哦！”
胖團子扒在男人的膝蓋上，探頭和大伯一起欣賞自己的畫作，傻乎乎地笑起來。
林浦澤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探頭看了一眼，先是忍着眼睛疼，半天才看出來哪個是大侄子，又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星星在哪。
還有，他家大侄子的肩膀上，怎麽還長了兩只貓耳朵？
林浦澤百思不得其解，林浦江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糖糖畫得很像。這張畫要送給我？”
得到誇誇，胖團子開心地用力點頭。
“嗯嗯！送給大伯！大伯母和大哥哥都陪着大伯！還有……”
胖團子湊到男人耳邊，小小聲提醒。
“大伯別忘了糖糖的秘密基地喔~”
“好。”
林浦江笑着收起了那張畫。
眼看着大哥收起了畫，林浦澤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悵然，逐漸扼腕嘆息。
這可是他家糖糖畫的第一幅全家像啊，雖然畫得有些抽象，但也是第一個啊！結果這畫沒有給他，卻讓他大哥帶走收藏了。
越想越不甘，可糖糖都說了要送人，大哥也收下了，他再想要過來……
林浦澤試探地開口：
“大哥，糖糖畫得還行哈？你看你那收藏的都是名家大作，我們糖糖的畫……”
“是我的了。”
林浦江冷冷看了弟弟一眼，完全沒有對着小侄子時的溫和。
“以後我們糖糖也會是名家。他畫的第一幅人物畫，很值得收藏。”
林浦澤：_(:з」∠)_
見大哥這邊的路子走不通，林浦澤只能看向胖團子。
“糖糖呀，你們這周在幼兒園，都學繪畫課嗎？”
胖團子已經從大伯懷裏滾出來，跑到漂亮幼崽旁邊，看漂亮幼崽的畫——淩瀚也畫了一張家庭像，只有他和林巡的那種，林巡高興得不行。
聽見爸爸的話，胖團子和漂亮幼崽窩進一個沙發裏面，悠閑地晃了晃jio。
“對的呦~”
林浦澤眼睛一亮，搓着手提要求。
“那糖糖明天再畫一張咱們的全家像，送給爸爸好不好呀？”
嗯？
衆人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神情不善地盯着林浦澤。
岳淑在沙發裏坐直身體，率先優雅地開口。
“糖糖的畫畫可是和我學的，第一張畫送給大哥就算了，這第二張，怎麽都該給我了吧？”
林浦澤：……
男人的氣焰矮了一截。
“那第三張……”
“糖糖畫畫的工具，好像是我送的吧？”
林樾柳側坐在沙發裏，朝男人微微一笑。
“爸爸，您給糖糖送什麽了？”
林浦澤：……
圍觀中的林巡忽然慶幸，他就光棍一個，壓根不用面對如此激烈的的競争。看看林副總吧，明明是個副總，結果連老三都排不上。
林巡唏噓地收好畫。
漂亮幼崽看見這一幕，轉頭安慰男人。
“爸爸，你還想要的話，我明天還給你畫！”
林巡摸了摸小孩的腦袋。
沒有這等優待的林浦澤嘆了口氣，又振奮精神，看向胖團子。
“崽啊，那你記得多畫幾張，給爸爸一張哦！”
胖團子：……
胖團子朝後一倒，肚皮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壓力給到了糖崽這邊，姨姨們，助力這只團子，讓他平安度過修羅場！
可惡，最近幾天更新都晚了，我決定不再承諾晚11點更，但必然零點之前更，因為我在掙全勤！我再調整一下，因為強迫症真的想定時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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