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六顆糖
第六十六顆糖
淩瀚向來早慧，加上記憶力驚人的緣故，很多事情不需要專門學，自然而然便懂了。
如果說小時候他是不懂事，想得不夠全面，只一心和胖團子玩耍而忽略親生父母，可是等他稍微長大一些，看見別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嬌，看見糖糖被林叔叔和岳阿姨寵愛有加，總會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産生好奇，甚至是憧憬。
他真正的爸爸媽媽，是否也和自己想念他們一般，在擔憂着他嗎？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淩瀚才發現，林巡一直在刻意避免提及他的親生父母。
漂亮幼崽不明白為什麽，又隐約覺得，爸爸的“不願提及”，像是不想讓他受傷。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晚上和爸爸睡覺的時候，便問了出來。
林巡當時瞌睡都被吓醒了！
男人看看聰明早慧的漂亮幼崽，糾結再三，還是坐起身開了燈，與小孩嚴肅談話。
“小瀚，關于你和董茹的信息，還有你的DNA采樣，在警局都有備案。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漂亮幼崽明白什麽是DNA，點了點頭。
“如果你的父母想要尋找你，肯定會報警。即便是在偏遠地區，警局也會建議他們留下DNA樣本。”
這個世界上，健康的男嬰是很少會被丢棄，董茹又故意虐待小孩，林巡和警方都懷疑淩瀚是被拐賣的。
既如此，淩瀚的父母不可能不去報警。而只要去了警局，即便他的父母再無知，警方也會建議他們留下DNA。這樣也許有一天，就能匹配找到自己的孩子。
可是距離三歲半的漂亮幼崽在警局備案，如今已經過去兩年，變成五歲半的漂亮幼崽了，警局卻仍未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這便有了三種可能。
“第一種，你的父母以為你已經不在了。”
對于那對父母來說，自己的孩子也許走失已經數年，找回希望渺茫，更甚至已經遇害了。這種情況下，仍舊執着尋找孩子，未必是個明智選擇。畢竟，并不是所有家庭都有人手與經濟條件，能一直尋找丢失的孩子。
“第二種，是你的父母也遇到了重大變故，到最後沒辦法尋找你。”
林巡說得有些含混，但他知道，小孩兒肯定能明白。
人有生生老病死，如果那對夫妻本身，或者他們的父母遇到重大變故，也可能導致沒有能力繼續尋找丢失的孩子。
“最後麽……”
林巡猶豫了一下。他從來不把淩瀚當成普通的小孩那樣養，覺得遮着藏着就是對孩子好。雖然有些殘忍，但他還是說出了最後一種猜測。
“或許你的父母，就是沒有找你。”
健康的男嬰一般不會被故意遺棄，但也有可能，有的家庭孩子多，丢一個不心疼。
漂亮幼崽呆呆地看着爸爸，半晌才有些失落地垂下頭。
時間回到現在，小少年和男生并排躺在大床上。少年翻個身，半趴在床上，晶亮的貓眼兒看男生。
“然後呢然後呢？點點你就接受現實了？”
男生也翻了個身側躺着，看着小少年，有些奇怪。
“怎麽忽然對這件事這麽感興趣？”
林樾棠一噎，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
“說一說嘛！有什麽不能給我說的嘛！”
男生極快地眯了下眼睛，在小少年察覺到不對前，先緩和了神情。
“然後我想了一天的時間，跟爸爸說，沒有消息也沒關系。”
小少年瞪圓了眼睛。
“嗯。”
淩瀚點點頭，表示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爸爸很疼我，林大伯、叔叔阿姨和姐姐對我都很好，還有你一直陪着我。如果這樣我還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呢？”
男生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總不能這世間的好事，全都被我占盡了吧。”
這樣想了以後，無論親生父母是什麽情況，淩瀚都覺得自己能接受了。
他說完以後，就去看林樾棠，卻見小少年呆呆地躺下來，像是放空了一般。
“……喂，糖糖？”
男生戳了戳小少年，見他依舊躺着，甚至閉上了眼睛裝死，就有點好笑。
“你想聽的我全都說了，你現在耍賴？”
“才沒有耍賴！”
小少年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小卷毛吱哇亂翹，對上男生的目光，又有點心虛。
“我就是單純好奇了一下嘛，是你要說這麽多的！”
淩瀚：“……哦，所以你就是單純地好奇，讓我剖析了一下內心？”
“對啊！”
小卷毛雙手叉腰，林家祖傳理直氣壯。
淩瀚也拿這小少年沒辦法，明知道他隐瞞了一些事，可對上那雙圓滾滾的貓眼兒，他又沒法繼續問下去。
男生壓過去，把小卷毛摁進被子裏，用力揉小卷毛和臉蛋。
“救命呀！糕糕！護駕！”
小少年凄厲地求救聲裏，在狗狗裏已經算老年的薩摩耶慢吞吞走進來，趴在了床邊。
呀，這兩只人類幼崽，從小鬧騰到大，真是讓狗操心哇！
林家人選定游玩的地方是一處國家級森林公園，入住酒店就可以從附近專門規劃的一條路線直接進入景區，酒店內也設施齊全、服務周到。
坐了半天的車，倆小孩還很精神，林家夫妻這種養尊處優的就有些累了。夫妻兩人收拾好這幾天住宿的東西，就躺下來先睡一覺。
林巡人在壯年，正是很有精神的時候，幹脆帶上兩個孩子和糕糕，開車去十分鐘外的小縣城裏，打算買些食材回來，晚上吃燒烤。
因着毗鄰景區，這個小縣城裏面有不少農家樂和民宿，到處都有本地人在招攬旅客。林巡把車停好，先帶着兩個孩子和狗去簡單吃了點東西，然後才去買東西。
“叔叔，這裏好像沒有超市呀，我們去哪裏買東西？”
林樾棠是真正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從來沒有到這種經濟不發達的小鎮玩過。剛才的一路上，他都好奇地四處打量，沒見哪裏有大型商超。這會兒林巡說要去采購，他就有點懵。
淩瀚也有點茫然。他就是三歲半以前過得比較苦，但被林巡收養後，生活條件和林樾棠沒有太大區別。小孩即便早慧，生活經驗上卻很是欠缺。
對上倆小孩清澈而無知的目光，林巡沒忍住笑了一聲，才輕嘲道：
“不要擔心，兩位少爺，咱們這就去體驗一下平民們如何購物的。”
倆小孩：_(:з」∠)_
和倆小孩不同，林巡小時候過得苦日子，從小就光腳在田裏跑，被林浦澤資助後，才能對自己好點。即便沒來過這個小縣城，可剛才開車時一路觀察，他很快就摸到了本地人常去的市場裏。
淩瀚一只手拉着林樾棠，一只手牽着糕糕，跟在林巡後面走進市場，好奇地四處看。這裏的生人太多，林樾棠也有點緊張，挨着男生走路，一樣好奇地轉腦袋。
“哇！點點你看！那裏有個豬頭！”
“那好像是個肉鋪。”
“好大的魚哦！啊啊魚跳出來了！”
“嗯……這魚還挺精神的。”
“那個阿婆在幹嘛呀？哎呀我知道了，那是不是傳說中的，比較哪一顆菜更好吃！”
小卷毛的聲音有點大，走在前面的林巡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他就聽見兒子認真回答：
“應該是比較哪一顆更新鮮，好不好吃并不能看出來。”
林巡：……
倆小孩別說進這種生活氣息濃厚的市場了，從小到大都沒有買過菜，這會兒看啥都覺得稀奇。
有保镖跟着，林巡倒是不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見倆小孩雖說動作慢點，但還乖乖跟在他身後，他便自顧自地挑着各種燒烤食材。
除了他們仨和林家夫妻的食物，還有跟來的八個保镖的消耗，林巡買各種肉都是十斤起賣的，還要肉鋪的人給直接加工好，多付一筆加工費。因着購買量大，還付錢爽快，林巡很快就成為最受歡迎的客人。
等他買完了各種烤肉，一轉身，就見三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林巡：“……走了，去買點蔬菜。”
倆小孩積極地跟着他去其他鋪子，還要交頭接耳。
“剛才林叔叔是在讨價還價吧？居然還被送了一條肉诶！”
“爸爸很厲害！”
聽着兒子帶着贊嘆的話，林巡扶額，覺得以後得多帶兒子做點接地氣的事情。
小少爺可以高高在上，畢竟人家投胎好，從小就金尊玉貴。但淩瀚是他的孩子，如果認不清自己，覺得自己可以和小少爺一樣永遠養尊處優，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心裏打定了主意，林巡卻沒露出什麽來，只轉身問倆小孩。
“你們要不要試試和攤主砍價？”
三雙烏黑的眸子，除了糕糕，另外兩雙瞬間锃亮！
“哈哈哈哈！三斤十塊砍成了兩斤七塊？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哈哈哈哈！”
酒店套房裏，小睡一陣後精神奕奕的林浦澤站在客廳中央，仰天長笑。
“你笑什麽笑！我我我，我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後來改口成兩斤六塊了！”
小卷毛氣得跳腳，瘋狂解釋。他不強調還好，這麽一強調，林浦澤笑得更大聲了。
“啊哈哈哈！”
“不準笑！我就是從來沒砍過價，有點緊張！”
這一次，就連岳淑也笑出了聲。
林樾棠吸了吸鼻子，幽幽看向開放式廚房裏處理食材的父子倆，圓滾滾的杏眼裏十分委屈。
淩瀚可見不得小卷毛委屈，輕咳了一聲，認真為小卷毛辯解。
“糖糖第二次砍價的時候就很好，老板給他抹零了。”
林家夫妻笑得更大聲了。
倆小孩：……
倆小孩一起幽幽地看向傳播瓜的林巡。
“你們倆啊，這麽大小夥子了，買個菜都不會砍價，好日子過太久了。”
林浦澤終于嘲笑夠了倆小孩，臉上還帶着殘存的笑意，有些感嘆。
“這可不行，得好好鍛煉一下。”
雖然家境優渥，林浦澤可不覺得在這個時代，倆小孩的不食人間煙火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林巡回來一說，他雖然剛開始覺得好笑，仔細想過後，卻也覺得不妥。
“是該讓他們多體驗點，總不能什麽事情都靠別人伺候。”
岳淑也不希望兒子太過嬌養，贊同道。
“這幾天玩，不管是買門票買早飯，都讓他倆去幹吧。”
林浦澤點頭：“這個可以！”
從前因着林樾棠被綁架，且兩個孩子年紀小，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有大人安排。如今倆小孩都十二歲，也該學着自力更生，去接觸一下社會上的各種人了。
見兒子還噘着嘴，一副不高興被嘲笑的樣子，林浦澤就過去彈了一下小卷毛的腦瓜。
“你啊，明天起就開始給咱們管錢，每一筆賬都算清楚。将來你姐姐管集團給你發零花錢，你可別算不清賬，買零食的錢都沒有。”
小卷毛不服氣：“我會算賬！”
旁邊洗菜的淩瀚剛想張嘴，就被岳淑含笑看住了。
“小瀚可別說幫糖糖，這是他必須學會的。而且小瀚你也有任務，後面所有的對外交流溝通，都交給你。”
這小孩記性好也聰明，就是太悶了，從小到大只關心糖糖，壓根沒有主動和人交流、做朋友的想法。這麽自閉，看着小孩長大的岳淑，就覺得很操心。
淩瀚閉上了嘴，默默低頭洗菜。
倆小孩反抗不能，只能化悲憤為食欲，晚上燒烤的時候大吃一頓。好在三個大人都很靠譜，哪怕是養尊處優的林家夫妻，都把處理幹淨的肉烤熟了，沒讓倆小孩吃出什麽問題。
等好好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倆小孩起床後，就乖乖去前臺問景區相關的信息。
住這個酒店只能省掉門票錢，如果進了山還想坐纜車觀光，或者玩什麽滑草、漂流項目，都需要另外付錢。
負責交流的淩瀚，向酒店工作人員問景區各種項目的價格，負責管錢的林樾棠，就開始心算要多少錢。
一邊心算，一邊心裏哼唧——他的數學明明很好的！怎麽可能算不清錢！
等到一家人在酒店吃過早飯後上山，三個大人輕裝從簡，只拿了手機和相機。兩個小孩被征用成童工，背了餐巾紙、小急救箱、花露水、一些高熱量食物和水等。
林樾棠甚至還牽着狗！
“走快走快！吃了早飯還走這麽慢！”
林浦澤無情地驅趕小卷毛，還要拉踩。
“你看看小瀚，他背了四瓶水，走得都比你快，你看你這疏于鍛煉的！”
小卷毛悲憤地吱哇亂叫：
“牽着糕糕爬山很累的！”
林浦澤對小兒子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你還把鍋甩到狗的身上！”
小卷毛嗚哇哭着去找淩瀚了。
岳淑在後面笑：“你欺負糖糖幹什麽。”
“這小子一天就知道吃了睡，缺乏鍛煉得很，我練練他！”
林浦澤停下腳步，等妻子走近，牽住她的手，露出含情脈脈的風流眼神。
“慢慢走，小心摔了——我拉着你。”
岳淑啐了一口，拉住丈夫的手，一起在上坡的山路慢慢走着。
走在中間的林巡，看看前面邊走邊鬧騰的倆小孩，再看看後面那倆黏黏糊糊的夫妻，輕輕嘆口氣，追了幾步。
“我來帶着糕糕吧，你倆好好看路，注意安全。”
林樾棠把牽引繩給林巡，一臉感動。
“林叔叔，您真是個好人！”
林巡牽着狗，不吭聲。
因着走的是酒店專屬的規劃路線，前半程看不到什麽人，五人慢吞吞地邊走邊歇。但這裏到底是國家級森林公園，又是十一假期，景區裏游客不少。
到了後半程，三個大人還好，淩瀚體能好，也還行。但嬌生慣養、喜靜不喜動的林樾棠，就有點走不動了。
“點點，我走不動了你拉着我……”
小卷毛背着急救箱和小零食，前面還有力氣吃薯片，理直氣壯說要補充能量。這會兒，他已經累得沒力氣翻包了，恨不得整個人挂在淩瀚身上。
“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走到坐纜車的地方了。”
他們邊走邊爬，已經過了兩個小時。這山不算高，根據酒店工作人員的說法，即便是老人，最多三小時也能爬到坐纜車的地方。
見小卷毛額頭上都是汗，圓滾滾的臉蛋也紅撲撲的，淩瀚想了想便道：
“要是你實在走不動，我背你？”
跟在後面的林浦澤都驚呆了，立即喝止。
“背什麽背！讓他自己走！”
再一看自家崽都已經挂在淩瀚身上了，男人更是扶額。這小崽子，小時候胖嘟嘟就算了，長大了怎麽還不愛動。
淩瀚卻難得反駁林浦澤的要求。
“叔叔，糖糖累了。他的心跳很快，這樣對身體不好，我陪他休息一會兒。”
岳淑也有些喘氣。雖然有丈夫扶着，但她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年紀也不輕了。即便他們邊歇邊走，這會兒也挺累，汗水流個不停。
林浦澤糾結了一下，又心疼妻子，覺得應該歇一會兒，又覺得這小卷毛需要鍛煉，不能歇。
原本走在中間，後來實在覺得撐得慌、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的林巡折回來，朝幾人示意了一下。
“上面有個涼亭，旁邊還有一家小賣部，去稍微坐一會兒再走吧。”
見林浦澤還想說話，林巡就晃了晃手裏的牽引繩。
“糕糕走不動了，需要休息一下。”
薩摩吐着舌頭，有氣無力地“汪”了一聲。
“呦，把咱們糕糕給累的！走走走，咱們去休息會兒！”
陪了林家人近十年的糕糕，地位也和倆小孩差不多了。再見妻子疲憊的面容，林浦澤毫不猶豫扶着妻子過去。
小卷毛挂在男生身上，覺得全家人都不稀罕他了，委屈巴巴。
“點點，我只有你了！”
淩瀚也拉着小卷毛朝涼亭走，嘴裏耐心地答應。
“嗯嗯，我一直陪着你。”
涼亭裏面有不少休息的人，但空位也很多。幾人找了幹淨的地方坐下，擦汗喝水。
出發時背的那四瓶水早就喝完了，幾人中途補充了一次。見水不夠喝，負責管錢的林樾棠喘過氣，就去旁邊的超市裏買了幾瓶過來。
見這裏還有平時爸媽不讓喝的碳酸飲料，負責管錢的林樾棠，理直氣壯地買了兩瓶。
他和點點喝，不給其他人喝！
小卷毛抱着幾瓶水興沖沖地回來，正要跟點點分飲料，就見淩瀚的面前蹲着個女生，笑盈盈地仰頭和淩瀚說話。
林樾棠瞬間炸毛了。
他去買飲料，點點居然和小女娃聊天，都沒看見他，他要鬧了！
小卷毛踩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朝涼亭走去，那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抱着飲料健步如飛，上臺階都能一步跨兩級。
林樾棠心裏的熊熊烈火正燃燒呢，就見坐着的男生忽然擡頭看過來，與他對上目光時，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忽然綻開淡淡的笑意。
就像是呆板的漂亮人偶，一瞬間活了一樣。
男生起身幾個跨步迎過來，從小卷毛懷裏把水抱過去。
“累了吧？快坐下，我給你看着位置呢。”
林樾棠跟在男生身後，心頭的火氣莫名就消失了，回去坐下，才看向那個女孩兒。
然後他發現，女孩兒只是朝他短暫的笑了一下，就低頭，繼續認真地撫摸糕糕的腦袋。
“乖狗狗~”
對着狗的時候，目光溫柔，笑意盈盈，可比對着他倆親近多了。
小卷毛莫名有種自作多情的尴尬。
原本計劃是爬到山頂，一覽衆山小。現實是老的老（指糕糕）、弱的弱（指糖糖），見到纜車就再也不肯走，鬧着要下山了。
反正是休閑游，沒必要那麽累，衆人便下山回酒店休息了。
等洗過澡睡一覺醒來，林樾棠覺得自己又行了。見爬山時一路都在背水的淩瀚還在睡，他便輕手輕腳下了床，跑去卧室外面。
今天回來的時候，媽媽說下午帶他倆去拍照，準備好的衣服已經交給讓酒店的人熨燙過了。
讓糖糖康康，媽媽給他倆準備了什麽帥氣的衣服鴨！
是小裙子呀ovo
夏天感冒真難受！可惡啊，為什麽公司總有人要把空調開到18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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