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夢雨,去吃燒烤嗎?”
呂夢雨又累又餓,如果有選擇,他想立馬躺在床上吃燒烤。
“去!餓死了!”腦海裏經過一秒掙紮,呂夢雨托着疲憊的身體,跟四個小夥子勾肩搭背地去吃燒烤了。
李師傅王師傅沒去,“你們吃完早點回來,我們先回去洗澡,免得打擠。”
“好嘞,要是有剩的,就給你倆打包回來哈哈哈。”
“千萬別,吃邊角料都吃飽了,你們就自個吃吧。”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出了商場。
各種肉串、大雞腿、掌中寶、韭菜、小饅頭、炒螺蛳。
他們吃上的時候十一點左右,呂夢雨這才有時間邊吃邊跟這四個小夥子閑聊。
閑談下來,呂夢雨才把這四個男生的名字對上號。
他們說李師傅王師傅都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工作了五六年,但是一直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大家都一直喊李師傅王師傅。
問他要不要去吃燒烤的叫王強,別人一般都喊他強子,來公司一年了。
等最後幾桌客人走的時候,跟他說話,值班的人叫宋閑,在公司工作了半年多。
另外兩個小夥子,一個叫楚天,另一個叫祁陽。兩人來公司不久,三四個月,目前剛剛簽了合同。
果然,這才是正常操作。呂夢雨想。
他這三天的試用期都還沒結束,就跟公司簽合同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看來好哥在背後幫了他不少。但是,為什麽呢?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只幫他一個呢?只因為他長的好看?
呂夢雨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了。
吃飽喝足,呂夢雨癱靠在座椅裏,大風一刮,棚子都發出聲響,吊燈都來回晃悠,他冷得發抖。
手機也随之振動起來。
掏出一看,是呂夢雪打來的視頻電話。
呂夢雨有點心虛,但又不想不接他姐的電話。
豎起食指靠在唇珠上,朝四人挨個兒噓了一圈。
一看他嚴肅的表情,小夥子們都噤聲觀望呂夢雨接電話。
“喂,幹嘛呢?”呂夢雨拿手機怼着臉,呂夢雪在那頭就看不到周圍的環境了。
“呂夢雨!”
呂夢雨都習慣了他姐偶爾神經發作大喊大叫了。
其餘四人倒是被吓得一抖擻,驚恐萬分地看着呂夢雨。
他本人伸出手隔空拍了兩下,安撫他們不要害怕。
“又遇到什麽事啦?讓你這麽不開心。”每次呂夢雪大喊大叫,呂夢雨都是用這種寵溺的聲音安撫她。
“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去減肥!”呂夢雪的委屈聲從呂夢雨沒開擴音的手機裏鑽出來,“你太過分了。”
“我沒有。”呂夢雨好笑地嘆息一聲,“你從哪看出來我在減肥了?”怕呂夢雪不信,呂夢雨還專門把四個小夥子和一堆吃的給呂夢雪展示一圈,“看吧,我大晚上的還吃宵夜呢,我真沒背着你偷偷減肥。”
四人都一臉奸笑的看着呂夢雨,似是在說長得好看的果然都是有對象的。
呂夢雨看懂了,對他們擺擺手。
但四個小夥子顯然不信,這語氣要不是對女朋友,誰能說得出來啊。
呂夢雪癟着嘴,“那你微信步數三萬多步是怎麽走出來的?”
呂夢雨被兩頭夾擊,胡扯道:“可能是系統出bug了吧,好了姐,我真沒減肥,而且你也不胖,咱別為了大衆審美而焦慮啊,乖,我先挂了,跟哥們在外面吃宵夜呢,再不吃就被他們搶完了!”
他一口氣說完,啪的挂斷視頻。
瞬間,那種疲憊感又席卷而來。
呂夢雪沒說,他都沒注意走了三萬多步,自己今天,不,從昨晚到現在,就沒好好休息過。
呂夢雨重重的嘆息一聲,一擡頭,四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呂夢雨樂了,“真是我姐,我親姐,你們別一副八卦的眼神看着我。”
“哪有這麽寵姐姐的啊。”強子意味深長地說。
“愛信不信,怎麽想的随你們,但別造謠诋毀我姐清譽啊。”呂夢雨有幾分認真。
這要是在以前,呂夢雨怎麽會容許別人說他姐一句玩笑話。可是現在,他不能沖動行事。
他這樣一說,幾人也懂得分寸扯開話題了。
都是一群二十來歲的大小夥,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幹架。
再說了,呂夢雨也不再是當初的校霸少年了,現在他是家裏的頂梁柱,他想讓呂夢雪和以前一樣生活。
以前手下十幾個小弟跟着混,他都沒有說幹架就幹架,呂夢雨一向是以理服人的校霸。
更何況,他現在是只身一人,他不想把關系搞太僵,免得以後不好共事。
回到宿舍已經快十二點了。
張滿好不在宿舍。需要應酬到深夜嗎?這個點居然還不回來。
随即呂夢雨就覺得自己有點神經,人家領導對他照顧有加,他好好工作回報他就行了,管人家應酬幹嘛?簡直有病。
兩位師傅已經洗漱好躺床上休息了。
呂夢雨自己一個人先鋪床,讓其他人先去洗漱。
床單被罩是新的,棉被是舊的。
呂夢雨有點受不了,可是現在這麽晚也買不到了,他只好先鋪上應急,打算明天抽空去買新的。
廚房有開水壺,呂夢雨燒了一壺水泡腳。其他人在排隊洗澡。
等到呂夢雨洗漱完,已經淩晨一點了。
終于可以好好躺床上休息了。
唉。
呂夢雨此時放松的腦海裏總是回想起他們說的話。
平時不忙差不多十一點左右就能下班,然後還有時間幾個人約着吃夜宵,等到周末節假日的時候,不到十二點是不可能下班的。
呂夢雨當時還問過,這麽晚真的會有人嗎?
他們你一言我一言地吐槽着。
商場營業到十二點,肯定有人啊。
有的店面人家還通宵營業呢。
最好祈禱天天都有客人,這樣咱們才不會失業。
明天是一場硬仗啊。不過明後兩天會有兼職的人幫忙。
越想越不易,放寬心态,調整自己的節奏才是王道。
工作嘛,不就是:山不就我,我就山。
身心疲憊地進入淺眠,呂夢雨最後清醒的神識還想着,張滿好怎麽還沒回來,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把自己吵醒啊。
呂夢雨睡覺最不喜歡被人打擾了,誰要是弄醒他了,他真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
張滿好每次應酬完回家都會被蘇晴趕去宿舍湊合一晚的。
他以為好幾天不見,蘇晴應該不至于趕他走。
趕他走就算了,女兒也沒見到一眼。
醉醺醺地走到宿舍,推開門,被床上睡覺的呂夢雨吓了一跳。
一口氣提在嗓子眼。
雖然他經常會對公司新來的小姑娘暧昧不清,占便宜,但他确實從來沒幹過越界的事。
他也不想幹越界的事。
張滿好也是有女兒的人,所以他真幹不出來禍禍小姑娘,欺騙人家感情的事來。
很多時候,人家小姑娘只要感受到他那種不純潔的目的的時候,都非常直接拒絕他的邀約,張滿好也不會死纏爛打繼續勾搭戲弄,硬要人家跟自己有點什麽不正當關系。
要說他這種行為是光明正大的,那人家聽了也是會笑掉大牙的。
張滿好自認為,他這樣的撩撥行為,多為新鮮感使然。
也許,還有一點心中被壓抑的期待。
他好好愛的那個人,張滿好也希望對方能如他一般的愛他。
只是,妻子給到他的不是這樣的感情。
直到呂夢雨被灌進來的冷風激得翻了個身,張滿好看到那張好看的臉時,才松了一口氣。
是公司新來的小年輕。
不是要跟他搞不正當關系的小姑娘。
張滿好随手關上房門,走到呂夢雨的床邊坐下,給他掖了掖被子。
動作有點大,把呂夢雨給弄醒了。
呂夢雨皺着眉頭,嘴裏發出哼唧唧的悶聲,像是要把來人撕咬一般,臉色也非常難看。
屋裏沒開燈,所以張滿好沒看到呂夢雨被吵醒後不耐煩的表情。
“夢雨,吵到你了?”張滿好坐在單人床上,呂夢雨睡得暖烘烘的,他這一坐,身體立馬跟供暖了一樣,熱乎了起來。
呂夢雨被吵醒還聞到一股酒臭味兒,他快被熏死了,一擡腳就把跟他搶窄床的人踢下去。
一個悶聲,張滿好跪趴在地,他被踹得兩眼冒星光。
這一聲悶響,着實才讓呂夢雨緩慢地想起來,他現在不是在學校也不是在賓館,而是在公司的宿舍,跟他住一間房的是地高權重的領導。
他剛剛,一腳把領導踹下去了。
呂夢雨立馬從被窩裏彈起來,個子高大,額頭還撞到了上鋪的護欄底座。
他顧不得自己疼,撲騰一下單膝跪在張滿好身側,穿過他的胸膛,提熊孩子似的把醉醺醺的張滿好抱起來,放到張滿好床上趴着,又給他翻了個身,拍拍紅撲撲的小臉,聲情并茂:“好哥,我剛剛是腳抽筋了,我不是故意踢你的。”
張滿好也挺狼狽的,他從沒在下屬面前丢臉過,索性裝醉得了。
“水……暈……我頭好暈啊……”
張滿好也沒說假話,他被踢下床摔的那一跤,确實把他摔暈乎了。
“頭暈?那我去給你煮蜂蜜水喝,解解酒吧。”呂夢雨輕手輕腳地開門去廚房煮蜂蜜水了。
張滿好見他出去了,才嘆息一聲,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太丢人了。
把皮鞋蹬掉,被子一卷,張滿好疲憊地進入夢鄉。
這大抵是個好夢。
夢裏有個長得好看的小精靈,在他跟前撲棱着翅膀,還喋喋不休地說着他聽不懂的語言。
随後小精靈就給他灌了蜜。
甜甜的。
果然,夢裏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