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是我婆婆!

不是我婆婆!

雲和月的好人之說吓得容鶴歸直接躲了她兩三天。

本地報紙和新聞上也漸漸沒有了古宅屍體的消息。

所有都仿佛歸于平靜。

容鶴歸等着姜星謀和王柔做好視頻,她就把雲和月送去投胎,一切結束,皆大歡喜。

至于第四具屍體,她思來想去還是不願意管。

玄門還是道門,都跟她沒什麽關系。

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還債。

想到這裏,容鶴歸嘆氣。

真是一覺醒來窮光蛋不說,還倒欠上百萬。

“滴滴滴——滴滴滴——”桌上的手機鬧鐘響起,容鶴歸看看已經完全暗下去的天,伸着懶腰從搖椅上起來:“行了!打烊了。”

今天又是沒開張的一天。

她可能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該做什麽生意才好。

在這裏開古董店,怕是開到她下一次沉睡都不知道能賺多少錢。

用一根滿是青銅鏽鐵鞭把手那頭勾住卷閘門的邊緣,店門前突然停下一輛黑色吉普。

姜星謀從副駕駛下來,朝着容鶴歸大喊:“容姐,你等等,先別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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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鶴歸停下動作,随後就看見主駕駛的位置下來的人竟然是姜日曜。

“怎麽了?”容鶴歸不意外姜星謀會來,倒是很意外姜日曜。

尤其是在黑夜,姜日曜這滿身金光的樣子,就像是一個行走的led大燈。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身上的功德金光亮到刺眼。

像極了她最近喜歡看的萌寵視頻裏那些在黑夜裏自帶“手電筒”的小貓眼睛。

姜日曜這身金光,如果不是救了成千上萬的人,還真達不到這個效果。

活菩薩轉世啊!

“有點事兒。”姜星謀眼巴巴的望着容鶴歸,小聲的說:“其實是我哥,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容鶴歸嘆氣,放下鐵鞭退後幾步讓他們兄弟進來。

“說吧,什麽事?”容鶴歸握着鐵鞭在手上轉着玩。

她不認為姜日曜會沒事來找自己。

姜日曜沉默片刻,再看容鶴歸的時候,眼神滿是探究。

姜日曜:“古宅的案子……移交了。”

“哦?”容鶴歸躺在搖椅上輕輕晃着,顯然對古宅的案子沒什麽好奇的意思。

見容鶴歸态度平靜,姜日曜只好說:“古宅裏到底有什麽?移交的那個部門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們的證件部門也很奇怪。”

姜日曜擔心過是否能對外說這件事情的問題,問過上級之後,上面的意思竟然是沒打算隐瞞,但也不會廣而告之。

可是這個特殊的部門像是在沖擊着姜日曜對這個世界的理解。

尤其是古宅第四具屍體身上發現的各種奇怪數據,再聯想到那天晚上姜星謀回家後跟他說起的女鬼,很難不讓姜日曜多想。

這個世界,真的是他從前近三十年教育和感知所了解到的那樣嗎?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容鶴歸覺得好笑。

不過倒是有些猜測。

這應該就是黑無常口中的玄門吧?

姜日曜知道自己突然找上門,還突然問起這些,容鶴歸不滿很正常。

只是他必須弄清楚。

古宅那四具屍體是他帶着人挖出來的。就這麽讓他撒手不管,無視那些奇怪的數據,還有姜星謀那麽詳細的描述出撞鬼的全過程,以及那個奇怪的部門……

這些事情不斷的在姜日曜的腦海中盤旋環繞。

姜日曜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低頭對上容鶴歸平靜的眼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過來也是強人所難。

他即便有不滿和困惑,完全可以對着那個突然空降的部門,以及自己的上司。

而不是針對一個全然不知情的容鶴歸。

“抱歉。”姜日曜肩頭稍稍塌下來,目光中是明顯的歉意。

容鶴歸其實不在意這些,反而起身走到旁邊的茶桌後:“你是想問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鬼?有,但也可以沒有。姜公安,如果他們沒有打擾到你的生活,你又何必去追究不放?”

她倒了兩杯茶擺在茶桌上:“你所處的世界,是這杯茶。你所說的世界,是另外一杯茶。它們之間各自有各自的壁壘,有人,或者非人突破,就會受到懲罰。你如果非要去探尋,那麽兩邊的壁壘一旦破開,你猜是這杯的茶水沖向另外一杯,還是兩敗俱傷呢?”

容鶴歸不希望像姜日曜這樣的普通人去接觸一個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就如同姜星謀和王柔之後再問起雲和月的事情,容鶴歸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再見到雲和月是一樣的。

對他們來說,柴米油鹽,一日三餐才是需要關注的世界。

神神鬼鬼,與他們無關。

姜日曜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容鶴歸的話也隐晦的說明了一切。

這世上,真的有他所不了解的非自然力量。

姜日曜向容鶴歸道謝,并從懷裏拿出一份小號文件袋:“我托人找了有關彩雲戲班的線索,這是從一個民間收藏家那裏找到的。古宅的房契,上面明确寫明了,房子的主人叫雲和月,日期也在鬼怪傳說發生之前。”

容鶴歸接過文件袋,卻直接給了旁邊看似在盯着貨架看,實則豎着耳朵聽這邊動靜的姜星謀。

“東西應該給他。雲和月跟我沒什麽關系,非要扯的話,也只是短期的合作關系。真正在意這些的,是你弟弟。”容鶴歸起身,送他們離開:“行了,我不需要這些。你們少來打擾我,就算是對我的報答了。”

一個公安,一個閑不住的大學生。

容鶴歸沒那麽多精力去應付這對兄弟。

姜日曜沒想到自己送禮物都沒有送到點上,尴尬的笑了笑:“之前多謝你救下星謀。”

“恩。那小子說過很多遍謝謝了。”容鶴歸表情充滿了不耐。

一直沒說話的姜星謀看着她轉動那根鐵鞭,都不懷疑大哥再說幾句,容姐就要拿鞭子抽他們了。

正要嘿嘿笑着活躍一下氣氛,旁邊的巷子裏突然沖出來一個人影。

“救命……救命啊!”這人的聲音十分虛弱,被掩蓋在旁邊麻将館嘈雜的動靜中。

但姜日曜耳力過人,猛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幾步沖上去。

巷子拐角處一個人歪歪斜斜的倒下,被姜日曜一個箭步上前扶住。

借着路邊的燈光,姜日曜看清楚這人的臉,驚愕道:“張大媽?”

站在門口的容鶴歸聽清楚這三個字後,還用鼻子嗅了嗅。

血腥味?

不對。

還有鬼氣!

容鶴歸走上前,就見張大媽靠在姜日曜懷裏大口大口的喘氣,手腕上還有明顯的勒痕,鞋子也沒穿,腳底不知道什麽時候紮了一塊玻璃,正在往外流血。

容鶴歸聞到的血腥味就是因此而來。

張大媽一把抓住容鶴歸,驚恐的大喊:“不是我婆婆!不是我婆婆了。是別的鬼,我女兒被別的鬼上身了。”

她那天去郊區墓園祭拜了婆婆後便回了家。

李曉夢一直在房間睡覺。

張大媽也沒多想,只以為女兒這段時間太累了,所以睡得時間長了些,這樣的事情從前也發生過。

可是,當天晚上張大媽就夢見了婆婆。

婆婆好像說不出話,只拉着自己一直哭,身上也全都是傷,樣子非常狼狽。

婆婆站在客廳裏,指着女兒的房間一直哭。

張大媽剛準備問點什麽,就直接醒了。

前一天忘記拉窗簾,外面的陽光直接打進房間裏。

本該是暖洋洋的才是,可張大媽想起夢裏婆婆的模樣,不知怎麽,突然打了個冷顫。

恰好這時,她聽見外面有聲音。

打開房門就看見女兒李曉夢蹲在冰箱門前。

“曉夢?你幹什麽呢?冰箱下面只有生肉,我這些天沒有買速凍的東西。你想吃嗎?”張大媽走出去,用大腸發圈紮起小卷發,準備去刷牙。

還不忘把昨天晚上做夢的事情說給女兒聽。

“也不知道你奶奶這是什麽意思。”

張大媽說着,低頭接水捧着沖臉,好醒醒神。

“我——知道——啊——”

聽到這聲,她覺得怪怪的,擡頭就看見鏡子裏女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邊,瞪大眼睛對着自己笑。

眼睛裏滿是恐懼,卻龇着牙把唇角翹得高高的。

牙齒間滿是碎肉。

“她”慢慢的說:“奶奶——好吃——”

那雙驚恐的眼睛像是木偶娃娃,一點一點的移動,看着張大媽:“我——還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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