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當年真相
當年真相
“說吧，你這身鬼氣是怎麽回事？怎麽跟郊外古宅裏的女鬼那麽像？”容鶴歸施施然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手裏的鐵鞭就沒有從女鬼肩頭移開。
再看旁邊抱着李曉夢的李奶奶，摁住女鬼讓她暫時閉嘴，對李奶奶說：“老人家，你孫女的魂魄現在太弱，離體太久只怕真的要死了。我送她回體內，你待會兒跟我走，如何？”
李奶奶猶豫的打量着容鶴歸，不敢輕易相信。
“張大媽讓我來救人的。你之前應該收到過張大媽祭拜的香火，我讓她去的。”
李奶奶聽了這話，稍稍松口氣。
如果不是那日的香火，她都沒有力氣去提醒兒媳。
只是沒想到兒媳竟然沒懂她的意思，倒是讓那壞東西從後面敲了悶棍！
她們果然是天生對頭的婆媳倆！
“有勞大師了！”李奶奶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更何況她也認識跟過來的姜家兄弟。
容鶴歸單手掐訣，對着已經昏迷的李曉夢身軀念咒：“開通天庭，使人長生。三魂七魄，回神返嬰。滅鬼除魔，來至千靈。上升太上，與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靜聽神命，亦察不祥。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①
李奶奶只覺得懷中一空，擡頭看去，孫女兒的魂魄已經回到了身體裏。
随後容鶴歸又兩指捏住一張黑符，将李奶奶收入符中。
忙活完這些，再用手中鐵鞭下壓。
金光湧動，女鬼發出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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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不知道能做些什麽的姜家兄弟只感覺到屋內突然一陣風動，大夏天的寒風瑟瑟。
姜星謀甚至摸了摸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往姜日曜身邊挪了挪。
連着被鐵鞭上的金光打了兩下，女鬼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鬼氣寸寸消散，她根本留不住。以至于外貌都維持不了，露出了生前的老态。
容鶴歸看清這女鬼的真實模樣，還有些驚訝：“雲和月的死，是你在推波助瀾吧！你是邪修？”
女鬼沒想到容鶴歸會看穿自己的布局。
尤其是那夜，也是這個女人将雲和月帶走！
女鬼知道自己露出了真實面目，低着頭用灰白的頭發慌忙擋住臉，叫嚣着：“若非你帶走了那個蠢貨，我早就能養好魂魄，屆時搶占一具身體，我就可以死而複生。你到底是什麽人？玄門何時有你這號人物？”
容鶴歸維持着坐在沙發上的動作不變，只手臂輕動，将鐵鞭下壓，警告道：“一五一十的說，我懶得問，也懶得想，懶得猜。”
女鬼本就被鐵鞭散發的金光傷得鬼氣四溢。也不知道這鐵鞭到底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來的灼熱力量仿佛要将她的命魂和地魂剝離。
還有眼前這個女人。
到這一刻，女鬼才意識到這女人帶給自己的威懾，不比她手中的鐵鞭少！
女鬼匍匐在地上，吓得根本不敢再掙紮，顫巍巍的擡起眼眸，一對上容鶴歸那雙毫無感情的冷漠目光，連忙低下頭，聲音都在顫抖：“我說，我說！”
只是心裏又恨又懼。
她不過回古宅養魂三年不到，玄門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一個這麽厲害的弟子？
女鬼告訴容鶴歸，她從前是玄門中人，只是那個時候的玄門還不是如今的玄門，它有另外一個名字——道門。
聽到這裏，容鶴歸眼神微動，再看女鬼的眼神滿是嘲弄。
女鬼繼續說，她那時道法微弱，只能羨慕的看着那些師兄師姐斬妖除魔，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依然備受百姓們的推崇和愛戴。
“我也很刻苦，可我就是比不上那些人。直到有一次，我和師兄因為戰亂意外走散，我遇見了一位道友。原以為她比我小一點，我還非常的包容她，照顧她。”女鬼嫉妒的語氣藏都藏不住，那張皺巴巴的臉上，每一條皺紋都藏着對她口中那位道友的怨恨：“可她比我大！她卻能因為修煉得當，永葆青春。我真是個蠢貨。”
容鶴歸不是很能理解女鬼的心理路程，但由衷的點着頭說；“你最後一句倒是對的。”
她不是蠢貨誰是蠢貨？
人家能不能保持青春，都是自己修煉所致吧？
道門弟子能力各有高低，除了刻苦之外，天資其實很重要。
女鬼被罵了也不敢吭聲，甚至都不敢擡頭，生怕容鶴歸能看見自己臉上的怨毒。
哪裏還有之前在李曉夢一家面前那股嚣張的勁兒？
“後來我意外得到了一本冊子，上面寫了一個可以死而複生的辦法。那時我因為對付一只黃鼠狼精受了傷，得罪了北邊的出馬仙，不得不往南方逃。重傷難愈，我像是被人蠱惑了似的，翻開了那本冊子。”
“拿來。”容鶴歸不客氣的伸手。
女鬼不解，縮着脖子看着容鶴歸的手心：“什麽？”
“冊子啊！”容鶴歸理直氣壯的盯着女鬼：“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将了，我收點戰利品怎麽了？”
女鬼咬着牙愣是說不出半個字反駁。
這作風到底是玄門哪家的？
怎麽跟個土匪似的？
還戰利品！
“我燒掉了。”女鬼縮着脖子，憋着一口氣也不敢朝容鶴歸撒。
“恩。”容鶴歸點點頭。
女鬼以為這就完了的時候，就聽頭頂那個好聽的聲音發出猶如惡鬼的語言：“那你待會兒默寫出來。”
女鬼吸氣，她掙紮存活世間這麽多年，跟玄門也能打個你來我往，還從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我被劉守財救下，他原本是打算在此處定居，外面戰亂，到處打得不可開交。可那劉守財也是個蠢的，被本地的地頭蛇騙得叮當響。我想着他幫了我，我也有所求，便讓他去尋個姑娘，最好是獨居的姑娘。”
女鬼慢慢将她與那名富商的計劃托出。
跟雲和月說的都能對上。
女鬼指點富商劉守財提前與眼紅雲和月家財的族長勾搭上，将計劃備好後，又在本地租了一套不錯的宅子，用最後的一點錢撐門面。
至于劉守財口中的母親，就是當時還沒有死的女鬼。
之後的發展也如同他們所期盼的那樣，雲和月的名聲越來越差，劉守財就讓自己的妻子帶着雇來的打手沖到了雲家。
劉守財為了前期布局，手頭上根本沒有多少錢，找來的這群打手都是地皮流氓。
雲和月的悲劇，就此發生。
“你呢？”容鶴歸已經聽雲和月說過一次。
聽雲和月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容鶴歸只是覺得同情，現在卻有薄怒醞釀在心頭。
“你是怎麽死的？”容鶴歸問。
女鬼不甘心的咬着下唇，說：“那群族人都等不過半月，急急忙忙就要搬進雲家。被困在裏面的雲和月吓跑，不甘心之下找了本地一個頗有道行的和尚。那和尚雖沒看出宅子裏的問題，卻看出雲和月的死別有隐情。那個和尚在本地交際廣，很快就查到了那日在事情……”
後面的話都不需要女鬼說，容鶴歸大概也知道怎麽回事。
女鬼這個局其實并不高明。
但凡是在個和平年代，雲和月都不會死得如此冤枉。
可惜，那是個戰亂的年代，多少人連自己都顧不上，哪裏還會去管一個滿身污水罵名的女人？
女鬼與和尚交手沒有讨到好，又為了防止自己的計劃被洩漏出去，反手便将劉守財夫妻殺了，獨自逃命。
也因此，她成了道門叛徒。
“背叛道門的下場極其慘烈。據說是因為千年前曾有人背叛道門，以至于道門死傷無數。因此，道門立下了規矩。凡背叛者，必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再無投胎轉世的機會。”
“我險些死在道門圍剿中，拼死回到此地，借着古宅中雲和月的鬼氣做遮掩，偷天換日奪了一個姑娘的身體，這樣又活了幾十年。随着國內戰亂消弭，局勢愈發明朗。我知道亂世很快過去，到那個時候再想奪人身軀不會那麽容易。所以我又在亂世結束之前奪了一個人的身體。原想着可以多活幾年，可我的鬼氣會逐漸腐壞身體……”
她換身體換得愈發頻繁。
但好在之前社會雖平穩，但偶爾也會有些動亂，她便趁着動亂更換身軀。
她要留在古宅裏靠着雲和月的鬼氣蘊養魂魄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上一次，她的身軀提前腐敗，還被玄門中人發現。
為了防止自己暴露，她提前回到臨州，找了個流浪漢，用一百塊錢讓對方将自己埋在了古宅旁，借着古宅裏的雲和月繼續掩藏自己的存在。
卻不想，古宅有人闖入，還說些不着四六的話激怒了雲和月。
她倒是不關心雲和月殺不殺人，還有點巴不得雲和月手中染上孽債，增加一些鬼氣怨氣，這樣對自己更有利。
卻不想，其中的人不僅惹來了容鶴歸，還招來了公安。
雲和月走了，她的屍體還被挖出來。
原以為自己得想辦法躲起來，結果李曉夢出現在她面前。
她用最後一口氣上了李曉夢的身，想着利用李曉夢東山再起，誰知道直接撞進了容鶴歸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