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別扭

別扭

胤川看了對方一眼,在對方逐漸詫異和懷疑的目光中點頭:“确實是活的。”

胤川看向容鶴歸:“容小姐,不如你來說?似乎你與九州鼎的關系更為緊密?”

上次從容鶴歸這裏得到了九州鼎的消息後,玄門高層對容鶴歸的存在已經從之前的不解,到現在必須調查的階段。

柳家那邊沒有任何線索,只知道容鶴歸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人。

想找地府探查這人的信息,卻發現容鶴歸在地府的信息是加密的。

不僅如此,黑白無常對待容鶴歸的态度也很耐人尋味。

“胤川!”姜日曜不悅:“這是玄門的事情,容小姐會通知我們也只是不想有更多的傷亡出現,你這是什麽态度?”

容鶴歸擡手:“無妨。”

既然要合作,容鶴歸不介意合作得更好一點。

再說,她也想知道九州鼎到底有什麽目的。

“九州鼎的确是活物。誰不知道他是從何而來,但在遠古時期,九州鼎被一個以蛇為圖騰的部落從一個深淵中發現。後來這個東西被那個部落視作神物。直到夏朝建立,鑄造九州鼎,将這個東西放置其中。我與他交過手,不好說是深不可測,還是對方避開不願意出手。但我的建議是,玄門那些不入流的弟子,能不參與就不參與。他們絕對不是九州鼎的對手。”容鶴歸看着胤川,除了自己的情況不能說之外,她對九州鼎也是一無所知。

“道門追尋九州鼎多年,這其中有什麽目的,你們可以自行回去問自己的老祖宗們。但當初的道門想要九州鼎,并非為人,而是為己,自私自利罷了。如今道門成為玄門,被分出去的那支大概率已經跟九州鼎聯系上了。”

容鶴歸掩去了有關自己的那部分,把楊茜夢中的情況複述給衆人,說:“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點察覺,但徐口市的城隍被困在神像中無法離開。除了少部分游神因為一直都有供奉而存在意外,神的蹤跡越來越少了。”

容鶴歸的話像是一道驚雷,落在玄門弟子耳朵裏。

胤川更是失态的站起來,問容鶴歸:“你怎麽知道徐口市的城隍被困?”

“處理劉萌萌的事情時,我去告了城隍,然後就發現了。至于其他地方,你們自己去查啊。不會吧?玄門竟然從來都不去探查各地神像?還是說,你們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解決所有事情,從來沒想過向本地保護神求助?”容鶴歸陰陽怪氣的話刺激着玄門弟子。

就是從前的道門弟子在本地保護神面前都得乖乖行禮。

怎麽現在這些玄門弟子反而不去城隍廟和土地廟這些地方了?

自家的先祖倒是香火鼎盛。

容鶴歸早就想說這件事情了,只是當時還沒有想那麽多。

現在看來,玄門好像也沒有那麽好。

“容鶴歸,你的意思是玄門也有人幫九州鼎嗎?”許铮也站了起來,眉眼帶着怒氣,質問道:“你知道你這話需要承擔什麽責任嗎?玄門豈容你這般空口白牙的污蔑?”

“是不是污蔑,玄門自己心裏清楚。”容鶴歸一直以來都把自己對玄門的不喜擺在臉上。

胤川倒是不奇怪她的态度。

只震驚于容鶴歸說的話。

“玄門與這位小友,似乎有很大的隔閡!”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會議室大門打開,許铮第一個反應過來,行子午訣:“師父!”

進來的男人并非想象中的仙風道骨,反而還挺着一個大肚子,看起來跟普通中年男人沒什麽區別,頭頂還有點禿。

許屏朝着許铮稍稍颔首,打量着坐在姜日曜身邊的短發女子。

他在玄門已經聽到這個人的名字許多次了。

容鶴歸。

只是每一次這個人提及玄門都仿佛有着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實在是讓許屏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玄門到底什麽時候得罪過這樣一位厲害的後輩。

自從玄門被整改收編,将那些心思歪曲之徒趕出去之後,玄門一直都秉持着以人為善的态度。

是。

玄門部分弟子嚣張猖狂,态度很差。

但害人是不敢的。這點許屏非常自信,也敢打包票。

難道态度問題能讓這位容小姐對玄門恨之入骨?

“是啊。”容鶴歸沒有否認,這還是她這次醒後第一次見到玄門高層,她打量着許屏,眼底也帶着隐隐的警惕。

自己可沒有完全恢複,能在胤川和許铮面前嚣張,在玄門高層的面前,容鶴歸嚣張依舊,只是多了點小心。

“你們害死了我很重要的人,我怎麽能不恨呢?”容鶴歸的雙眼冷厲如冰。

別說對面的胤川,就是坐在容鶴歸身邊的姜日曜也被她這樣的眼神驚到。

他見過容鶴歸淡漠的模樣,也見過她嘴硬心軟的一面。

卻從來沒有見過,容鶴歸情緒如此高漲外露的樣子。

好像,她是真的想殺了對面的許屏等人。

這樣的感覺,不止姜日曜察覺到,在場這些經驗豐富的公安們也都感覺到,下意識摸向平時放武器的位置。

摸了個空。

衆人才意識到,這可是在公安局裏。

這兩個人不至于在這裏動手吧。

其中滬市的負責人顯然還不是那麽清楚玄門到底做什麽,還在旁邊試探着說:“如果是意外錯殺,其實可以交給警方處理的。”

容鶴歸朝着那個負責人笑着道謝:“時間太久了,可能不歸你們管。”

那人還沒有察覺到不對,說:“只要公安機關受力偵查,而且有有意逃避偵查的情況出現,是不受追訴期限限制的。”

這一問一答,不僅容鶴歸在聽,對面的許屏也在聽。

他是真沒有想起來,自建國後,玄門什麽時候害死過無辜之人?

眼前的容鶴歸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這就更不可能了。

現代科技進步後,玄門做事更為小心。

也就是今年才開始走向人前,但也只在內部,對外還是不宣傳的狀态。

“不用問了。”容鶴歸搖頭:“就是不歸你們負責。”

她都說的這麽明顯,對方也不再多說。

倒是許屏,眼底閃過一絲驚奇,有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伴随着這個念頭的,是當初許铮說過的話。

這位容小姐手裏有一件與傳說中的打神鞭極為相似的法器。

“現在是讨論我,還是讨論九州鼎?我掌握的情況都說了,你們不如也說說,你們有什麽安排?”容鶴歸手指在桌面輕輕敲着,發出沉悶的噠噠聲:“如果你們沒有話說,我就先離開了。別人我管不着,但我收了楊家的錢,楊茜的命我是一定要保住。”

“稍安勿躁。”既然許屏也來了,那麽玄門這邊負責人自然就換成了他。

許屏坐在姜日曜另外一側,說:“玄門已經安排了其他分部的人去保護另外兩個人。京城總部的弟子也已經與公安一同去那個宣傳公司尋找衣服的下落。經過玄門的讨論,這些人極有可能是被騙的情況下自我獻祭了魂魄,只要斬斷聯系,他們就能安全。今夜開壇做法,以玄門許氏秘法,可以斬斷聯系。”

許屏的話讓姜日曜等人稍稍松了口氣。

只要能救人,一切好說。

“但是。”許屏話鋒一轉:“九州鼎能害人一次,就能害人第二次。所以這次我想通過那位楊小姐,尋到九州鼎。”

“不可能。”容鶴歸一口拒絕,甚至都沒有要跟玄門繼續交流的打算,她說:“你這個秘法是以魂魄為引。成功,就是你找到了九州鼎。不成功,楊茜就會沒命。你愛找誰找誰,就是不能找楊茜!”

容鶴歸原本是想借玄門的手去照看另外兩個地方的受害者。

沒想到玄門還是和從前一樣。

要麽卑劣就卑劣到骨子裏,令人不齒。要麽就要他人奉獻,以各種大義,将人架上去,被迫奉獻。

容鶴歸原以為這些人跟姜日曜這樣的公職人員久了,耳濡目染多少熏陶了一點人家優點。

沒想到,千年的老頑固就是老頑固,哪裏是新社會一點陽光和雨露就能轉變的呢?

許屏沒動,就等着容鶴歸離開。

“師父?”許铮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他師父脾氣一向溫和,從來沒有過這麽強勢的時候。

況且,許氏的秘法,容鶴歸是怎麽知道的?

許屏搖頭不語,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還有後手。

姜日曜下意識皺眉,還沒有動作,就聽許屏說:“姜先生,你放心,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這位容小姐到底是什麽人。既然要合作,總不能我們什麽情況對方都清楚,但對方卻遮遮掩掩。這可不是合作的規矩。”

姜日曜看着許屏,見他态度強勢,沉默下來。

而走出了公安局的容鶴歸面上怒氣瞬間消失,站在大門口輕嗤:“老狐貍。”

看樣子是因為胤川一直探查不到消息,反而被自己套去了兩塊小鐵片,玄門現在坐不住了。

不過,容鶴歸對玄門的評價依然是那樣。

要麽鼠輩,要麽就善人到恨不得這世上所有人都配合着他們一起與人為善,奉獻犧牲。

前者容鶴歸厭惡,後者容鶴歸不喜。

反正,無論是道門還是玄門,她注定是合不來的。

另外兩家的孩子有人看護着,容鶴歸就可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楊茜身上了。

回到醫院的時候,楊铄也下班趕了過來。

這家醫院恰好是王彥工作的地方,這也給王玟夫妻增添了不少方便。

見容鶴歸回來,王彥連忙上前:“謝謝,小容要不是你,茜茜不會好得這麽快。”

王玟和楊铄也是一樣,不停的道謝。

“你們也付出了代價,我只是提供了辦法而已。”容鶴歸倒是不怎麽居功。如果不是楊茜的情況太危險,以容鶴歸的習慣,她其實不喜歡用這樣的辦法。

容鶴歸對上王玟滿是感激的眼神,下意識避開。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如今的自己。

這段時間一直夢見從前的事情後,容鶴歸總覺得自己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活了過來。

王玟夫妻對女兒的感情,讓容鶴歸動容。

最可怕的是,她回憶起從字靈黎曦對黎桑的感情,劉萌萌父母對劉萌萌的态度,容鶴歸覺得自己的心和情緒好像突然就不受控制了。

她竟然覺得鼻腔酸酸的。

這樣的情緒似曾相識得讓她害怕。

“楊茜什麽時候可以從重症病房裏出來?”容鶴歸問王彥。

王彥正好也問過醫院的同事:“如果茜茜的各項數據都能繼續保持的話,明天就可以出來,轉入普通病房。當然,這也是因為茜茜轉過來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任何明顯的病症,現在只要等她慢慢修養恢複就可以了。”

如果換成其他病人,肯定不會這麽快。

“零點過去,立刻去普通病房可以嗎?”容鶴歸看着病房裏輕輕跟楊铄和王玟招手比心的楊茜:“我想晚上直接解決。”

“可以直接解決嗎?”王彥驚喜不已,她今天看到那麽多人,還以為這件事情會非常棘手。

容鶴歸表情有些別扭,坦白道:“我不是很想調查到底是怎麽回事,強行保下楊茜沒問題。只是另外兩家,還有那些孩子去世的家庭也需要交代,所以才找了玄門和警方。”

她還是第一次跟人解釋這些。

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

當然,容鶴歸并不是不想調查。

而是給姜日曜打電話之前,容鶴歸的确沒有什麽頭緒。

見到楊茜後,得知了楊茜魂魄離開身體時見到的那些畫面,容鶴歸就已經暗自猜測九州鼎的意圖。

有了楊茜的線索,容鶴歸就已經掌握了玄門掌握不到的線索。

後面再見到姜日曜等人的時候,多少帶了點做戲和藏住信息的僞裝。

容鶴歸也知道,只要玄門的人與楊茜接觸,從楊茜口中知道了鼎中出現了一個與容鶴歸一模一樣的人的消息,那麽玄門估計很快能從他們保存的記錄裏探查到容鶴歸的身份,也猜出九州鼎的意圖。

所以容鶴歸想盡快解決楊茜的麻煩,然後離開這裏。

王彥愣了一下,繼而溫柔的笑起來,看着容鶴歸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親昵:“原來是這樣。先前在臨州的時候,我公公還說你脾氣挺怪。哪裏怪了?明明是個很善良的姑娘。”

容鶴歸頭皮發麻,不是很适應這樣的氣氛和誇贊。

王彥挽着容鶴歸的胳膊,拉着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原來是這樣。其實你可以直接說的。我想,比起真相,我姐和姐夫更想茜茜可以平安。早知道你會想那麽多,我們就不給你說那些人了。”

容鶴歸多少有些利用了王家姐妹對自己的信任,再聽王彥這些話,她還有些羞愧。

她稍稍低頭,看似是從口袋裏,實則是悄悄從鬼域裏找到自己從前的存貨。

一枚黑黑的圓球出現在容鶴歸手心:“這個叫犀角香。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這顆犀角香上刻了咒文,點燃的時候只要血脈親人呼喚已死之人的名字,就能喚來他們的地魂短暫相聚。這顆犀角香大概能點燃一盞茶的時間,也就是十五分鐘。如果那幾個家庭的人……能用這顆香見一見。”

只是容鶴歸也不确定九州鼎有沒有将地魂一并帶走,所以她又補充:“但這顆犀角香放得時間有點長,也可能過期了。如果見不到,應該是東西的問題。”

之所以交給王彥,也是容鶴歸相信王彥的人品。

王彥捏着那顆犀角香,愈發确定眼前的容鶴歸是個心軟心善的人。

“你放心,我肯定聯系他們問清楚。”王彥拍着胸口保證:“還有茜茜換病房的事情,我現在就去聯系同事,只要過了零點讓值班的人辛苦點也可以換。”

“麻煩你了。”容鶴歸道。

大概是知道楊茜沒事的緣故,王彥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說話都中氣十足,笑道:“這有什麽麻煩的!還是我們麻煩你才是。”

容鶴歸像個i人坐在旁邊笑得腼腆,其實還是覺得自己這事兒做得确實不夠光明磊落。

只不過,坑了玄門一把,容鶴歸心裏是沒有任何負擔的。

夜深,醫院也安靜下來。

只是下了幾樓能聽到一些病房裏傳來病人痛苦的哀嚎聲。

容鶴歸見到的各種魂魄也多了起來。

楊铄在傍晚的時候喝了幾杯美式咖啡提神,就等着晚上守着女兒。

王家姐妹幫着醫院的人一起轉移楊茜。

楊茜的精神也比白天和容鶴歸說話的時候更好。

還笑着喊爸爸媽媽和小姨。

喊得三個人在旁邊直抹眼淚。

“耀耀去買吃的了。小容說,很快這一切就都結束了。你接下來就好好養身體,你不是還要跳舞嗎?養好身體才能繼續跳舞啊!是不是?”王彥扶着楊茜,聽到外甥女這麽有力氣的聲音,喜極而泣的淚水怎麽也擦不幹。

旁邊的王玟都直接說不出話來,攙扶着楊茜只一個勁的流眼淚,一會兒怕抓疼了楊茜,一會兒又怕自己力氣小了,女兒好像就會離自己而去。

新病房也是單人病房。

錢是王玟夫妻自己出的。

單人的重症他們耗不起,但這種單人的普通病房對他們夫妻來說不算太難。

病房裏已經準備好了東西。

容鶴歸在旁邊換上一件黑色大氅,上面繡着各種扭曲的圖案,看不出到底想表達什麽。

她很久沒有開壇做法,感覺還有點生疏。

容鶴歸對的病床上的楊茜說:“待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也會有人誤導你。你或許會聽到熟人的聲音,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的父母親人,但一定不要相信。你不要應聲,就當自己在睡覺,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跟你沒關系。直到聽見這樣的聲音。”

容鶴歸拿起招魂鈴,輕輕一晃。

清脆的鈴聲回蕩在病房裏。

楊茜緊張的點頭,然後躺在病床上閉上眼睛。

王玟被妹妹和丈夫一起拉到旁邊,加上急匆匆跑回來的劉耀,四個人憂心忡忡的看着楊茜。

想到玄門的許屏,容鶴歸說:“把病房的門反鎖。”

劉耀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容鶴歸說的去做。

這些香燭和線香都是容鶴歸從鬼域拿出來的,上百年的老香和當年的純手工蠟燭,看着有點粗糙。

容鶴歸披着大氅,打神鞭一揮,香燭和線香都被點燃。

線香升起袅袅白煙,那三道白煙仿佛有眼睛,朝着楊茜的方向去,然後在她的身邊纏繞起來。

香燭的火焰明明滅滅,最後橙黃色的火焰跳躍成了幽綠的顏色。

容鶴歸當然不意外,她又不是人,上一次開壇做法還是她當鬼的時候。

鬼用幽綠色的鬼火,非常合适!

但站在病房裏的四個大活人吓得大冬天開始冒汗,在暖氣房裏冒冷汗。

劉耀更是扒拉着姨夫的一條胳膊,就差把自己挂上面了。

楊铄咬着牙,一邊攙扶着妻子,一邊還要管這個幾乎挂在自己身上的外甥,除此之外還要盯着床上的女兒,緊張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容鶴歸手持打神鞭,腳步與罡步相似,但又不是罡步。

香燭也仿佛随着她的動作跳躍着。

桌上除了香燭和插着香的香爐,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但随着容鶴歸睜眼,眼白全黑,瞳孔呈現出金色的模樣,眉心也隐隐出現一道奇怪的符文後,數道黑符從衣袖中飛出。

一張張黑符圍繞着病床,恍若一個個侍衛護衛着床上的楊茜。

躺在病床上的楊茜閉着眼睛,雙手也因為緊張的關系死死攥住。

下一秒,楊茜的雙手突然松開。

一直注意着女兒的楊铄當然發現了這一點,剛要說話,就見楊茜突然坐起,閉着眼嘴唇也沒有動,卻發出一陣笑聲。

那聲音,也不是楊茜的。

“容鶴歸,你要救下這個人?”

容鶴歸只握着打神鞭面朝楊茜站着,沒有說話。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過她。”九州鼎不差這一個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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