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民警接到報案趕到村裏

民警接到報案趕到村裏

第二十五章袁大頭

《國幣條例》規定:“以庫平純銀六錢四分八厘為價格之單位,定名為圓”,“一圓銀幣,總重七錢二分,銀□□,銅一一”,“一圓銀幣用數無限制”。1914年12月及1915年2月,先後由造幣總廠及江南造幣廠開鑄一圓銀幣,幣面镌刻袁世凱頭像,俗稱“袁頭幣”或“袁大頭”。

這枚袁大頭是典型的民國銀元,拿在手裏是厚重的銀子特有的光滑質感,上面刻有:中華民國三年,背面除了壹圓,還刻有一個小小的‘寶’字。

林長風用幾顆硬糖交換到摸‘寶藏’的權利,銀元的持有者不是別人,正是李嬸的小孫子。

林長風打小就是孩子王,折紙槍、做彈弓、彈石子都不在話下,不一會兒就跟一群小朋友打好關系問了出了來歷:這枚‘袁大頭’是李嬸孫子偷拿史大雷的。

史大雷家裏窮,不知道迫于什麽原因離鄉來省城投奔李嬸,路上為了省錢連饅頭都舍不得吃,手裏卻留着這麽個值錢東西,是不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來路不正?還是心虛?

不久之後李嬸的老伴喊人回家吃飯,一群孩子轟然散去,林長風得到想要的信息也就離開了。

當天他沒有再去跟蹤史大雷,而是拿着張文揚提供的地址去了史大雷老家。

林長風從省城到縣城花了六個小時,從縣城到附近鎮上又花了兩個小時。那是一個比林長風自己老家還偏遠的村莊,雖然是在同一個省,但風土與林長風那片的完全不同,交通更差,生活更貧困。林長風到附近鎮子還需要步行一段山路,光是進山就用了一天時間。

山路崎岖難行,因地貌複雜公路沒有修到這裏,出入全靠人走。等他到了村子發現當地山裏人家土地稀少,全村大半都靠着采菌子山貨賺錢,他還看到村子裏有小孩在寒涼的秋天裏還打着赤腳,有的甚至衣不蔽體。

這更引起了林長風的懷疑,史大雷為什麽手裏會有一枚值錢的袁大頭?

村裏進了一個生面孔,立馬就引起了山民的注意,人家問他是從哪來幹嘛的,他就說自己是收藥材的,得益于以前跟藥材公司打交道的經歷知道一般山上會有哪些值錢的藥材,蛇蛻、蟬蛻、蛇膽、蠍子什麽的都收。

因為之前有收藥材的經驗,為了做戲做全他還真得收購了一批藥材。反正這東西運到省城随便找個中藥鋪轉手一賣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山裏人家家戶戶平日都攢着着一點山貨藥材以便拿去換錢,所以來找他賣藥的人極多。林長風還見到了史大雷的父母,幹瘦黝黑的兩個農民,佝偻着身子,能看出來不怎麽會跟人打交道,磕磕巴巴跟他交流。

兩個老人身上看不出什麽異常,林長風借着收購跟山民搭話,他收東西利索,不怎麽刻意挑撿,給錢也願意湊個整多給一點,大夥對他印象好願意多說幾句。

聊田裏種什麽莊稼收成如何,山上有什麽野味靠山能不能掙到錢,有什麽道地藥材等等,不知不覺把話題引到村子裏近幾年發生的傳聞怪事上。

東拉西扯聊了半天他打聽到幾件事,本村近幾年倒是沒什麽傳聞,倒是隔壁村有一件符合他的判斷,說是那村子裏有戶姓趙的有錢人家以前失蹤過一個男孩,至今下落不明。丢了孩子那戶人家很是傷心,大家都猜是不是被狼叼走了。雖說近些年野獸少了很多,但并不是沒有。

林長風找到了線索心裏微動,面上保持鎮定神色自若,又跟山民聊了一會家常,打聽到那戶姓趙的人家去年搬去了縣城,老房子空着在。他少不得要親眼去看一下,便跟老鄉提出晚上借住一晚,付了十塊錢當房費,晚飯也跟那家人混了個肚飽,第二天早早起來趕去隔壁村的趙家老屋。

趙家老屋在村子偏僻的角落,獨門獨戶破敗地不成樣子,院內荒草叢生,占地還挺大,房門用鐵鎖拴着,前後兩個院子倒是能進去。林長風順着院落旁的一棵榆樹上爬上去摸進去大致看了看,沒發現什麽,離開院子他仔細看了看周圍環境。

前世的史大雷殺人案他大概聽村民們八卦過幾句,其中一個細節他記得很清楚,受害者屍體是在離家不遠的一處枯井裏發現的。

他轉來轉去找了半天,終于在一處斷牆後面找到了一口枯井,井口坍塌了大半,雜草掩蓋,要是不仔細還真看不出來。

林長風穩住心神,嘆了一口氣湊上前。

兩天後的一個中午民警接到報案趕到村裏,報案人是兩個十幾歲的山裏少年,錄筆錄時膽戰心驚的,說是聽人說這裏有死人兩人好奇跑來找,沒想到真的發現了屍體。

至于是聽誰說的不知道也沒印象,再問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兩人已經被這件事吓得魂不附體。

半個月後,林長風在店裏卸貨,聽到街上有警笛聲呼嘯而過,然後不久李嬸就被喊回去了。

張文揚從學校回來時一路聽到大家的議論大概明白了,街上今天抓了個殺人犯!聽說還是個娃兒呢。

他回到店跟林長風說起這事,林長風邊按計算器邊随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史大雷是個殺人犯?就是可憐那個小孩沒活幾年早早就被人害了。”

張文揚放書包的手頓住,片刻後盯着他輕聲道:“哥,警察沒說死的是什麽人。你咋知道的?”

林長風愣了一下撓撓頭笑眼睛不去看他:“哦,那可能是我在哪聽人說過一嘴,亂猜的吧?

張文揚看了看他,沒說話。

幾天後林梓琳從學校回來也聽說了這件事,剛好當天李嬸來店裏請辭,說是家裏出了這麽個事她沒臉再幹下去了,鄰裏街坊傳閑話她也不好受。

她執意要走林長風也不好阻攔,給她多結了半個月工資。林梓琳尚不能接受這件事追着她問:“嬸子,會不會是搞錯了?大雷看着挺好,怎麽會殺人呢?是不是警察抓錯了?”

李嬸知道史大雷來店裏找她時是林梓琳伸手幫了一把的,見她是真的關心史大雷就多說了幾句。“唉,說是殺人,其實就是不小心鬧的。他當時年紀小跟人家小孩一塊玩,那小孩說自己家有銀元,還戴了一塊挂在脖子上。大雷要看人家小孩不給,他非要搶,不知道怎麽就把人給推井裏磕死了。都是作孽!他害死了人不敢說瞞着家裏,還把人家的銀元給搶了!真是鬼迷了心竅!這下被抓了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槍斃。他是獨子,老家還有倆爹媽,以後可怎麽辦呢?”

說完抹着眼淚離開了。

林梓琳一臉震驚,不可置信重複:“真的殺人了?人家警察沒冤枉他?!”

林長風看她這樣沒說話,起身去給她煮了一碗荷包蛋送到房間。

他對史大雷同情不起來,也不後悔讓這件事提前八年暴露,反倒開心林梓琳以後跟史大雷這個人不會再有交集,不打算跟任何人說自己的所做所為。

面對李嬸的眼淚他問心無愧,他只恨前世的自己為什麽要逃避長兄的責任?眼看妹妹踏進火坑沒有去阻止。如果一開始他就去認真對待史大雷這個人,多花心思去打聽,或者事發之後多關心妹妹,是不是就能避免一連串悲劇的發生?

史大雷殺了人做了逃犯就應該接受他應有的懲罰,逃避算怎麽回事?憑什麽前世他能在逃亡期間娶妻生子安心過日子,隐瞞事實禍害全不知情的另一半?自己妹妹就應該被他蒙騙、死心塌地嫁給他然後婚後生了孩子才發現自己丈夫是個兇手嗎?林梓琳當時是真的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的,他有沒有想過一旦東窗事發妻子和孩子該怎麽辦?

他根本就是個懦夫。

晚上林梓琳悶悶不樂做完作業早早把自己關進房間說是睡了。

林長風看她只是心情有點不好不至于想不開,便沒說什麽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誰知道一進門就對上張文揚直直的目光,頓感頭疼。

他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言引起了他的懷疑,但他什麽都不打算解釋。他也沒辦法解釋。

不然怎麽說?告訴他自己是重生的,知道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有誰會相信這麽離譜的說法?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盡力改變身邊人的命運,避免他們走上前世的錯路,為此他願意辛苦十倍百倍辛勞去掙錢,避免悲劇的發生,只為讓他們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軌道。

目前看來他做的還不錯,既然不錯,那就繼續下去吧,加入只需要接受現在的生活就夠了,沒有必要去承擔多餘的事情。

林長風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身邊笑問:“競賽結果出來了嗎?怎麽樣?獲獎沒?”

張文揚搖搖頭,“還沒,要到十一月中才會出結果。”

“周末哥帶你出去玩玩?忙了這麽久,休息幾天吧,別累壞了身體。”

林長風單手攬着他的肩膀,親昵地貼了貼:“動物園去不?爬山?博物館?”

張文揚被他大大咧咧的動作弄的臉微微發紅,“博物館吧,我把這周末的時間空出來。長風哥你喜歡哪?一起去吧。”

“哥沒啥想去的地方,聽你的就行。不過如果碰到寺廟就進去拜拜吧,哥想去還個願。”

“還願?長風哥還信這個?”

“原本是不信的,經歷了一些事情,哥覺得,可能世上真的有神明吧,還是信一下比較好。”他的語氣認真,藏着張文揚看不懂的虔誠。

“好了好了睡覺了,你早上起得早要多睡一會,小心長不高。”

“哪有?我都二十啦,怎麽還會長個?”

“哥說你會長就會長。你要是能少看點書多出去走走就更好了。”

“哦……好吧。”張文揚紅着臉應了,跟他道了晚安去洗漱準備睡覺。

林長風悄悄松了口氣,為暫時逃過的一劫。

至于以後?只能自己小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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