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江敘脾氣可不算好的，他被揪了領子以後，火冒三丈，既然對方動手動腳，他也不裝客氣了，擡了手肘直接杠到了小平頭的下巴，嚷嚷的小平頭頓時熄了火，踉踉跄跄的往後倒了幾步。
幾個人見江敘動手，也都沒意料到。
他們仗着人多，故意在沒人的衛生間裏找茬，就是想着他不敢動手動腳，畢竟他們人多勢衆。
結果被江敘一手肘弄的蒙了，幾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就是不知道要幹什麽。
小平頭被打了，覺得丢面子，氣的臉紅脖子粗，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揍江敘。
虧的是江敘眼疾手快，一個閃身躲過去了。
江敘是眼看着小平頭的臉越來越紅，知道他是氣壞了，今天不找回場子估計是不行了，他打量了一下周圍，見到窗戶緊閉，大門反鎖，要想硬闖出去可能不太容易，便開始忽悠人起來。
“唉，孩子，你先別急，進來的時候是不是見到一個穿着黑衣服黑褲子的人在吧臺喝酒，那是我保镖，如果我在衛生間耽擱的久了，他肯定會來找我的，一見你們這打群架的樣子，估計會報警，你們想想到時候怎麽和警察叔叔說吧。”
這話說的太在理了。
幾個人一想進來的是見了個高高大大壯壯實實的人在吧臺喝酒，那身體看起來一拳一個小朋友都不在話下的，就算是不報警，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小平頭後面的幾個人吓壞了，有點慌，畢竟年紀都不大，便拉着了小平頭說：“蔣哥！要不咱們走吧。”
“走什麽走！要走你們走！你麽一群軟蛋，今天我要給這個死基佬一點教訓看看！”小平頭氣的是理性全無，就想逮着江敘揍一頓了。
江敘頭疼，他捋了捋袖子。
行吧，要不打一架吧。
幾個人見狀不好，也真怕他們打起來連累自己，紛紛扭頭拉開門就跑，只剩下小平頭和江敘兩個人在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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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頭就是年輕，氣勢洶洶的上來就是一拳頭，這一次比上次還快，縱然是江敘做好了準備，也被蹭到了臉頰，江敘趕緊後退一步，抵住牆，雙手抱頭生怕再傷到臉。
“唉，小夥子打人不打臉啊，我還要吃飯呢！”江敘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咱們說好不打臉啊！”
“死基佬，你踏馬有病！”小平頭揮手就是一拳，江敘趕緊擡左手格擋，右拳出擊。
其實，江敘這一拳比之前和高斂不要命的打架的力氣只大不小，打到人肯定得疼的起不來。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江敘的拳頭落了空，他沒打到小平頭。
江敘驚訝的擡頭，發現面前也沒了小平頭的身影。
而高斂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他像是老雞拎小雞一樣拎着小平頭的衣領，直接把人從江敘身邊提溜開了。
江敘：“······”
惹，想鑽狗洞。
“唉···那個、咳咳、挺巧啊！”江敘綻出一個笑容，笑的是燦爛明媚。
高斂也忍不住勾唇，推開了小平頭說：“确實很巧啊。”
小平頭被高斂壓倒性的力量吓得目瞪口呆，還覺得害怕，慌不擇路的準備跑。
江敘一把拽住他，“喂，別跑啊，不是要教訓我嗎？”
小平頭臉色又紅又白，一把推開江敘，撒腿就跑。
高斂見他被推，趕緊上去給他依靠，生怕他倒了。
江敘踉跄兩步，到也沒有倒，只是後背靠到高斂的時候，微微一怔，慌亂的躲開了。
高斂也好像怕什麽似的，快速的側過身。
兩個人驟然尴尬起來。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兩個人出了酒吧，高斂就問江敘。
江敘急的抓耳撓腮，“沒、沒啥，順便進來的。”
“順便開了十幾分鐘車，順便走到這酒吧裏的？”高斂笑而不語。
江敘挺直了腰杆，“是的！”
“哦，這樣啊。”高斂的眼神在江敘臉上轉了幾轉，随即扭頭去說：“我喝酒了，你開車載我回去吧。”
江敘哦了聲，“行啊。”
江敘上了車，拉着高斂坐在副駕駛，準備啓動汽車的時候，猛地擡頭問：“啊！影城在哪來着？”
高斂忍不住了，笑了出來。
“你怎麽來的啊？”
能咋來的？跟蹤你來的呗？
“導航過來。”江敘撒謊撒的如魚得水。
“那你再導航回去呗。”高斂伸手要拿江敘的手機，“我給你導航，你開車吧。”
江敘驟然一驚，那不就能看見他的導航歷史記錄裏壓根就沒導航來這裏了嗎？
他想也沒想唰的奪了過來，“我認識了！我記得了！”
高斂但笑不語，“嗯，知道了，你開。”
“我開！”江敘把手機塞口袋裏去。
最後這車開了半小時終于是到了。
江敘焦頭爛額腳軟頭昏的下了車，長嘆一口氣，“啊！到了！”
高斂也跟着下來了，看着江敘滿頭大汗的臉，笑開了。
看着高斂笑的歡樂，江敘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松了一口氣，好像壓在心裏的石頭也沒了。
這種感覺，可真的不好受啊。
江敘低下頭，“趕緊回吧，都幾點了。”
他說着，打了個哈欠。
“謝謝你今晚送我回來。”高斂站在車的另一邊，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然後轉身向酒店走過去。
江敘想跟上去，可是最後還是看着高斂走進去以後，才緩緩挪動腳步。
這時間确實不晚了，江敘進了酒店大廳，裏面只有一個值班的前臺在，燈朦朦胧胧的亮着，江敘忍不住打哈欠，趕緊拐彎去上電梯。
結果一轉過來，發現高斂還在電梯邊上等他，見到他來，淡淡的說：“快點，電梯來了。”
江敘一愣，趕緊走上來。
他走到高斂身邊，低下頭來，嘴角揚起來。
電梯開了的瞬間，江敘擡頭進去，忽然發現電梯的鏡面實在是太幹淨了，把江敘瘋狂上揚的嘴角暴露的一幹二淨。
高斂正側頭在看自己。
啊。
被發現了。
江敘連忙咳嗽一聲，“咳咳，看什麽？”
“那你笑什麽？”
高斂反問的挺快，江敘蒙了。
“沒什麽。”
“你一路上都奇奇怪怪的，回來老是笑，怎麽？是有什麽好事？”高斂故意靠近他問。
“哪裏哪裏！”江敘笑的更厲害了，推搡了他一把，“高大壯，你皮癢了！”
“我一直覺得高大壯這稱呼不太親，要不你換一個吧”
江敘嘶了聲，喊：“弟弟？”
高斂伸手一把撈過江敘，在他頭發上直揉，“弟什麽弟？”
江敘被他勒的只能昂頭看，他感覺高斂的手都伸到自己的脖子上了，但是江敘也沒開口說什麽，只是過意和他僵持着。
直到電梯到了，江敘還是不動彈。
兩個人一同走出來。
高斂低頭，在他耳邊問：“難受了嗎？”
他的聲音很沉，純低音炮在耳邊時候簡直就是炸彈，江敘忍不住湊近，擡眼看見高斂的嘴角也高高揚起來了。
高斂笑了。
他笑的很開心。
就連眼睛裏面也是滿滿的笑意。
從他的外公去世以後，江敘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種笑容，不是客套的笑容，不是習慣性的微笑，是一種從內而外的舒心笑容，随意又好看。
江敘心想，他大概現在很開心。
江敘發現自己的心情也雀躍起來，笑容也深了，他偏過頭去，從高斂懷裏掙脫開，随即快步走到前面，“高大壯，你酒喝上頭了吧？”
“沒有。”高斂跟上去，“我千杯不醉的。”
江敘頓住腳步，驟然回頭，走廊的燈光疏忽暗下去，“高斂，別喝酒了。”
高斂心裏一驚，恍惚間感覺江敘知道了什麽。
從前兩年開始，高斂就感覺自己的心理狀态越來越越差，情緒化很嚴重，有時候很暴躁，有時候又很抑郁，控制不住的，簡直要人命。
唯獨在江敘面前，情緒才會好點，但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如果是江敘的話，那麽···
“江敘，我···我答應你不喝酒了。”
江敘感覺到他語氣迅速沉下來，表情也有些古怪，好像是真的在下定決心。
“那，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高斂點點頭。
“那今天晚上，你還能去我房間睡覺嗎？”
江敘聽得一愣一愣的，這車開的太快了。
“也不是不可以。”江敘撓頭，“我先回去洗個澡吧。”
“好的，我等你睡覺。”
這什麽糟糕的對話！
江敘臉紅了，咳嗽一聲，趕緊開門進去。
花了二十分鐘江敘把自己洗的香噴噴，然後換了幹淨的睡衣帶着手機去找高斂，他手裏是有高斂的房卡的，高斂也有自己的，雖然是保險裝置，但是很少用，可不知道最近為什麽用的特別多。
江敘進高斂房間的是，高斂也洗完了澡，大概是酒精後勁兒大，他有些暈乎乎的，正在窗戶下面吹風。
見到江敘，他側頭朝着江敘微微一笑。
月光正好，夜風清涼，溫度剛剛好，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
江敘産生了和高斂談談心的想法。
“你最近有點不對勁。”
高斂疑惑，“哪裏不對勁？”
江敘走過去，和高斂肩并肩站着，“很多地方，只是有什麽不好的事，你和我說，我可以幫你的，不要什麽都一個人扛着，雖然我老是惹你生氣，但是你知道，我把你、把你當最最最最好的朋友的。”
高斂側臉看了一眼江敘，“謝謝你這麽說。”
“不是，你別覺得我故意說什麽，就是我挺擔心你的。”江敘解釋，覺得不對勁，又加了一句，“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我沒那麽傷心了，生老病死，我都懂。”高斂垂眸。
“嗯，我不是強行要你振作起來，說這些大話，不是為了其他，就是為了···為···”江敘頓住了，不知道講什麽，他只是覺得這樣的高斂讓他疼的心髒抽抽疼。
“你這樣，我很難過的。”江敘最終還是講了實話。
高斂略微震驚，那不是作為朋友擔心的話，而是切切實實為了他難過而難過的模樣，與之前那些安慰的話完全不一樣。
“江敘···是真的嗎？”
“什麽真的？”江敘側頭。
“我難過，你就難過嗎？”
江敘想了想，點點頭。
“那我開心，你開心嗎？”
江敘猶豫了半瞬，點點頭。
就算是鋼鐵直男也能感覺到現在的情況不對勁，氣氛暧昧猶如開車現場。
高斂轉過身來，和江敘面對面，他看着江敘的雙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一瞬間，整個房間裏的光芒都被吸進了他眼睛裏面，明亮柔軟的不像話。
高斂忽然呼吸發熱，面頰也燙了起來，好像酒勁兒上來了一般，猛然湊到了江敘面前。
他的鼻尖都已經貼到了江敘的鼻尖，一呼一吸全是江敘的味道。
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感覺到江敘的體溫，江敘的呼吸，還有他的淡淡的氣味。
高斂覺得自己瘋了。
他感覺心髒快蹦出來了。
轟隆隆的心跳聲中，高斂驀然低頭，親在了江敘的唇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