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吃完飯出去溜溜彎是老年人的愛好，幾個人商量着去小區裏面走一走。
江敘看了一眼高斂，怕他不願意，畢竟也是個公衆人物，就算是在他自己土生土長的老小區裏面也是怕被認出來，惹來圍觀群衆的。
最要命的是，剛剛才答應宋朝不出風頭，不搞得人盡皆知。
宋悅看出他顧慮，解釋：“他們倆畢竟也是公衆人物，這麽出去可能不太好，不如我們自己下去走走。”
宋朝媽媽一聽，嗨了聲：“我們明白，曉得你們倆是大明星，肯定不要你們跟我下去，你們幾個小輩自己在家裏，我們下午跑跑活動一下。”
這麽通情達理，衆人當然沒意見。
等他們走後，三個人尴尬的坐在沙發上。
江敘招呼宋朝看電視。
宋朝瞥了兩人一眼，“我回家了，你們倆慢慢看吧。”
這下好了，就只剩他們兩人了。
高斂對着江敘招招手，“過來。”
江敘正要挪過去，忽然記起來飯桌上那風輕雲淡的甩鍋姿勢，伸出腳架在他膝蓋上，得意的說：“不過去。”
“真的？”
“就不過去！”江敘順勢躺在沙發上。
高斂頓了一秒，順勢而上，“那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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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被他氣笑了，“你這人真不要臉。”
二人相依偎在一起，可各自有了心事。
江敘懊惱着自己不應該和宋朝那麽快坦白，可是不講又覺得哪裏對不起高斂一樣，大多數死直男嘴上說不介意，但是心裏肯定不舒服，尤其是宋朝這樣的人，端正的和板磚一樣，拗不過來。
越想越煩躁，江敘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開始亂想。
可是明明都是這麽要好的朋友，他喜歡男人喜歡女人有什麽分別嗎？一定要組建家庭嗎？生育小孩嗎？
一定要像個正常人一樣嗎？
高斂似乎發現他不太開心，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然後輕輕的嘆口氣。
“怎麽回來不開心嗎？”
“不是，開心的。”江敘猛然發現自己滿腦子的心事竟然找不到一個傾訴的地方，以前可以一往無前的直接好高斂說，但是現在他不想高斂因為自己的話受到傷害。
明明是朋友的時候，什麽顧忌也沒有，可是成為了戀人，好像被百般掣肘。
“沒事，就只是有一點累了。”
“是不是白天累了？”
江敘忽然睜開眼睛，“也還好，就是想嘆氣，心累。”
高斂沒說話了，手在他臉頰上輕輕的劃過來劃過去。
江敘被他撓的臉癢癢，忍不住捉住他的手，“幹什麽呀？三歲小孩畫畫啊？”
高斂笑笑，“我喜歡你。”
“忽然說什麽騷話？”江敘翻過身來看着高斂的臉，見他一臉平靜，眼神也是正常，不知道他是抽哪門子的瘋。
“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了，所以沒關系的。”
這話簡直戳到了江敘心裏了，他忽地眼睛發澀，猛地坐起來，扭頭進了衛生間。
高斂這樣子簡直在鞭撻江敘的內心，他高斂從不會因為自己的話受傷，喜歡了這麽多年，要是因為一兩句話受不了，早早就分道揚镳了。
反而他卻瞻前顧後，左右搖擺。
講到底，他真的不是個堅定又堅強的人。
周圍所有人都比他勇敢，比他好。
可是高斂那個人偏偏就是喜歡這樣的自己。
他洗了一把臉，努力的笑了起來，然後轉頭出去找高斂，卻發現高斂已經不在沙發前了，他一個人站在陽臺在抽煙，見到江敘出來，他招招手喊：“過來。”
“你當我是狗，招招手就過去啊？”江敘抱着手不動。
高斂笑了，他放下煙正要走過去。
江敘卻忽然動了，“算了，當一次狗也行。”
說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高斂面前，拿過高斂指尖的煙吸了一口。
高斂問：“對于我們以後，你有什麽想法嗎？”
“繼續談戀愛啊。”
高斂點點頭，“雖然我們才剛開始就談以後的問題，很可能不太好，也很可能給你壓力，但是江敘我想說，雖然談戀愛的人不一定能夠結婚組建家庭，但是一旦抱着只是談戀愛的想法去和對方渾渾噩噩的過，這樣對于雙方而言，并不好。”
江敘又吸了一口煙，他是壓力挺大，他不是個随性的人，做事做人顧慮太多了。
有時候，他極其羨慕高斂這樣自由不羁的人，看起他是個爛片裏打滾随意消耗自己人氣的三流演員，但其實一直不自由。
高斂那樣始終只為問心無愧而活的明明白白的人，才是自由的。
高斂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太在乎了，不管說什麽，他要的是自己的一個承諾，哪怕是謊言也好。
幾個老人家遛彎回來已經是九點多了，随意寒暄了一會，宋朝爸媽就回去了。
江母細心的發現江敘一個人坐在沙發，高斂在陽臺看着窗外發呆。
可能是被打量的明白了，江敘咳嗽一聲，“今晚······”
“在家裏睡吧。”江母上前拉住江敘的手，“就一晚。”
江敘回頭看了眼高斂，他輕輕的點頭表示同意。
“好。”
宋悅也看出來兩個人可能心情不太好，早早的就和江母去休息了。
江敘給高斂找了自己高中時候的衣服讓他洗澡，高斂也沒講什麽，洗完澡就去了書房。
書房裏有個小床，高斂之前過年來過他們家睡過兩天，就一直睡書房的。
高斂的心情說不失望是假的，但是他知道江敘的性格，太封閉自我了，看似開朗活潑的人，其實不然。
他願意給他時間，也願意等待，甚至可以去談這一場沒有未來的戀愛。
只是，哪怕一點點謊言也好，他也會幸福的擁江敘入懷。
高斂躺在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他蹑手蹑腳的出門去找江敘，卻發現他的房門緊閉，不由嘆口氣，轉首回了書房。
就隔着一堵牆，高斂覺得自己百爪撓心，想江敘想的快瘋了。
他忍不住找出手機給江敘發消息，騷氣的發了個弱小可憐但能吃的表情包。
但是半晌沒有回複。
高斂扔了手機，仰頭嘆口氣。
這氣還沒嘆完呢，屋外響起了敲門聲，很低很低。
“誰啊？”
“外賣小哥。”
高斂笑起來，前一秒還是煩躁的臉，瞬間樂開了花，一個箭步沖上去拉開門就抓住江敘的胳膊，将人拽進來。
江敘剛剛洗過澡，頭發上有小水珠，臉上泛着熱水的紅暈，水珠順着他溫熱的臉頰，滴到脖子裏面，整個人看起來都濕漉漉的叫人心猿意馬。
“幹嘛不回我消息？”
江敘皺眉，“我沒看手機，靜音着呢。”
高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來幹什麽啊？”
江敘緩緩伸手，快到碰到高斂的時候，忽地捏住他下巴，眨眨眼說：“你覺得我來幹什麽的呢？”
“來送外賣的。”高斂低首。
“嗯，把我自己送來了，”江敘笑，“沒辦法，你不來我房間裏了，我只能送來了。”
高斂仰天喟嘆，這男人，就算磨死他，也心甘情願了。
江敘湊到他面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略帶埋怨的說：“幹嘛跑到小床來，這都多久沒收拾了，我媽以為你和一個屋，這裏就沒拿被子了。”
高斂就着他的吻，轉首叼住他耳垂，笑道：“等你。”
“狗男人。”江敘不疑有他，還真的以為他等着自己來，頓時臉通紅。
高斂輕輕的咬了咬他的耳垂，溫熱的鼻息順着他耳朵鑽進去，惹得江敘呼吸急促，他趕緊按住高斂的肩膀，低聲說：“去我房間。”
這是這麽多年來，高斂第一次進他的房間，以前也只是小坐過，從來沒有留宿。
高斂走進江敘房間，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他的房間江母收拾的很幹淨，很整潔，床單被套還是灰色的棉麻格子，右手邊的架子上放了一些書和亂七八糟的模型和書本。
衣櫃上貼着許多小貼畫，還有六七張獎狀，空氣裏面有着淡淡的桃子的味道，像是空氣清新劑。
江敘把門關上以後，就脫掉了襯衫，他裏面還穿了一個無袖的背心，房間裏的空調還沒打開，他覺得有些熱，就直接脫得只有短褲背心。
高斂目瞪口呆。
“這···這···”
江敘輕輕撩起來背心。故意問：“這什麽？”
“這···有點太快了吧？”高斂心跳瘋狂跳動，忍着不敢亂看，生怕獸性大發。
江敘哈哈一笑，直接脫掉了背心，往床上一躺，“來吧。”
“你這話···說的，我沒誤解吧？”高斂驚喜。
江敘伸手，“高斂，我說了，來吧。”
高斂腦子裏直接炸煙花，全身毛孔都打開了，他也不這這這的結巴了，微微一笑，彎腰抱住了江敘，緊緊的抱住了他。
江敘閉上眼睛，“高斂，我想和你談戀愛，也想和你結婚，更想要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
高斂的吻兜頭而來，密集的叫江敘喘不過氣，可是嘴角卻高高的翹起來。
“江敘，我愛你。”高斂的聲音發顫，他抱着江敘的肩膀晃了兩下，随即把頭埋在他頸肩。
他可能在哭泣，因為身體也在微微顫抖，但是他很開心，開心的要瘋掉了。
過了一會，他擡頭，發紅的雙眼有些叫江敘心酸。
“江敘，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
江敘忍住掉眼淚的沖動，閉眼吻上去，低聲在他唇間呢喃：“我向你承諾，我會和你永永遠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