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瑩潤的唇
瑩潤的唇
容瑤就這麽摟着他,一動也不動,可景成的心卻在狂亂的跳動着,邪意雜念似火焰,一旦燃燒,便順着骨血開始流竄,難以克制,更難熄滅。
這一次,連《出師表》和《心經》都救不了他,他的心裏默念着文字,腦海裏卻在不斷的閃現着容瑤的模樣,她就在他身畔,嬌嬌軟軟的,只消他一擡手,便可感知她的美好與細膩。
可感知之後呢?只怕這把火會燒得更旺,一發不可收拾。
容瑤尚不曉得他的真實身份,她最近對他這般關懷,大約是覺得自個兒害了他,出于愧疚,才會刻意與他親近,想幫他複原吧?
也就是說,她對他的好并非喜歡,僅僅只是內疚而已,正因為深知這一點,景成才無法放任自己去占她的便宜。
最終,他沒有亂來,而是将她的手臂輕輕挪開,順在一側。
剛消停了一會兒,她又一次伸了過來,更可怕的是,這次她不僅上手,還把褪搭了過來!
越挨越緊,可真是要人命吶!
景成的心火洶洶燃燒着,似着了魔一般,微側首,輕嗅着她發間的茉莉清香。
女兒香比任何一種香料都惑人,那似有若無的氣息令他的呼吸變得沉重且貪婪。那一刻,什麽道義規矩,他都不想再去顧忌,景成心火烈烈,忍不住擡手輕撫她柔嫩的面頰,指腹緩緩下移,滑至她唇間,像是欣賞這世間珍寶一般,輕輕摩挲着她那瑩潤的紅唇。
奇異的感覺自指腹間傳來,景成的意念已經不受控制,情不自禁的閉目俯首,想要品嘗她的滋味。
許是因為指腹的碰觸令她感覺到蘇癢,睡夢中的容瑤微微蹙眉,不滿的輕哼着,努了努紅唇,就此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徒留景成一臉懵然,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成功點了火,她又将他松開,兀自安睡着,敢情她只是單純的喜歡翻來覆去,渾然不顧他的感受!
念想突然被遏制,景成這才回過神來,逐漸恢複平靜,暗恨自個兒方才竟是走火入魔,險些釀成大錯。
好在她及時轉身,否則他真怕自己剎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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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慶幸的他終于不再煎熬,安生的平躺着,放心入眠。
這藥也喝了,容瑤也按照大夫的交代,努力的親近他了,只可惜驸馬還是老樣子,每晚都規規矩矩的夢周公,并未碰過她。
對此容瑤甚是苦惱,想起大夫說應該讓他放松心情,她靈機一動,打算換個法子來治療,
“以往住在皇宮中,我都沒什麽出去游玩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到一年一度的秋狝,我卻因為婚事耽擱,沒去成,而今婚事已忙完,不如咱們去郊外散散心呗?”
算來景成到都城已有兩個多月,因着擔心身份被戳穿,他一直都待在武毅公府,除卻必須出席的宴席之外,他再未去過其他地兒。
整日的被關在籠中,他郁郁難舒,又不敢冒險,生怕碰到熟人露餡兒,而今容瑤說想出去玩兒,讓他相伴,他自是樂意奉陪。
喬嬷嬷聽說公主想去西郊,便開始張羅,要帶多少侍衛,帶多少太監,還要尋個吉日吉時。
容瑤懶聽她啰嗦,“不過是游玩而已,何須擺什麽陣仗?那麽多人跟着,本公主如何玩得盡興?”
她是想着只帶一個丫鬟和小厮即可,景成也不喜歡被那麽多人盯着,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決定帶上兩個侍衛。
兩夫妻一拍即合,很快就定好出行的日子。容瑤本是打算與他培養感情的,然而景成并未領悟到這一點,自作主張的約着盈霜一起。
盈霜是個有眼色的,她可不想打擾哥嫂二人的甜蜜時光,但景成說了,帶上她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
“萬一碰到你哥的熟人,我無法應對,你還能幫着解圍不是?”
未防景成露餡兒,盈霜只能冒着被二嫂嫌棄的危險,同行出游。
容瑤雖沒計劃帶上盈霜,但驸馬既然提了,她對盈霜也沒什麽意見,便沒反對,準其同行。
十月底的一日,衆人一起出府,乘坐馬車到西郊游玩。
明媚的秋陽在高闊的碧空中散發着絲絲暖意,風間盡是花草的清新氣息,閉眸輕嗅,心曠神怡。
下得馬車,衆人漫步在草地間,周遭游人甚多,才子們在亭中吟詩作對,佳人們在附近默默品賞,還有婦人帶着孩童們嬉戲打鬧。
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中,廣袤的天地似乎讓人心也變得更加開容。
此情此景,不禁讓景成回想起他的老家雲州,小鎮邊的田野格外的遼闊,一如這西郊的青山綠水,秋意如禪,細品方知境界。
過去的十八年,他一直過着無憂自在的日子,而今的他陰差陽錯的成為武毅公之子,錦衣玉食,身份尊貴,甚至還娶了當朝公主,可他快樂嗎?安心嗎?
戴着面具,僞裝成另一個人的日子并不好過,很多時候景成都在想,究竟什麽時候,他才能變成原來的自己?
假如從山莊逃出來之後直接回雲州,也許他就不必面臨這樣的困境,偏偏他那時心生不忍,毅然決然的回到都城,既然已經做出選擇,現在再去琢磨那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如今他已娶了容瑤為妻,身上肩負着更多的責任,那他就該繼續頂着季彥安的身份活下去,改變不了的事,就莫再為之困惑,實該調整心态,掙開枷鎖,走出怪圈,把這人生活得精彩,才不算辜負自己。
走神的他絲毫沒察覺到有人在喚他,直至盈霜扯他衣袖,小聲提醒,說是魏東書來了,景成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前側方有道熟悉的人影,翩翩青衣少年,身姿俊逸,笑容明朗,正是魏東書無疑。
“微臣……”近前後的魏東書剛準備依禮向九公主請安,就被容瑤擡手制止,只因她們身邊正好有人路過,她只想自在游玩,可不願引起旁人的注目。
“表哥別來無恙?”
見狀,魏東書已然會意,如她所願,只稱她為表妹,沒喚公主。
盈霜微歪頭,湊近景成小聲嘀咕道:“你叫我過來真是明智之舉啊!是時候發揮我的用處了,我這就把他給支走。”
盈霜正待近前,卻見景成搖了搖頭,“不必,我自個兒擺平。”
原本他是打算讓盈霜幫忙解圍來着,可魏東書與容瑤是表兄妹,又與季彥安是摯友,兩人往後見面的機會絕對少不了,他不可能每次都讓盈霜幫忙,一直逃避不是辦法,所以景成才改了主意,決定親自去面對。
近來驸馬一直稱病謝客,魏東書想去探視都被拒之門外,難得今日在西郊偶遇,他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特意放慢腳步,避開九公主和盈霜,小聲與季彥安閑扯着,
“哎---婚後生活如何?沒跟公主吵架吧?”
提及容瑤,景成溫然一笑,面上難掩欣悅,“如容瑤這般體貼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我怎麽可能跟她吵架?疼她都來不及。”
聞聽此言,魏東書訝然的瞪大了雙眼!
要知道季彥安以前對公主諸多意見,任憑他再怎麽幫九公主說話,都無法改變季彥安對容瑤的印象,如今聽到這誇贊之詞從驸馬口中道出,他難免驚詫,難以置信的摸着下巴啧嘆道:
“我還是頭一次聽你誇公主,看來這男女之間,一旦圓了房,感情便會與日俱增吶!”
容瑤就在前方不遠處,她正側首與盈霜說笑着,景成看到她的笑顏,不由想起夜裏被她擁着的暧魅場景。
圓房的确不是什麽難事,景成完全可以這麽做,容瑤應該也不會拒絕,但他始終有心結,過不了自個兒那一關,才遲遲未落實。
方才他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他曉得容瑤是個要面子的人,所以才會在外人面前說盡好話,給足她面子。
魏東書明顯是誤會了,那就将錯就錯,讓他繼續誤會下去,景成懶得澄清,但笑不語,靜靜的負手而行,看着容瑤的背影出神。
恍惚間,又聽他問了句,“你跟那位林姑娘,可還有聯絡?”
景成暗自思量着,既然魏東書是季彥安的好友,那魏東書肯定知道林奚文的存在,他若直接否認,顯得太假,還是順着話音說下去比較好,
“當然沒有!那事兒早已過去,而今我已是有婦之夫,斷然不會再與其他女子有牽連。”
彥安的性子他很了解,哪怕他是公主的表哥,彥安也不會刻意在他面前隐藏對林奚文的感情,而今彥安否認得這麽幹脆,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魏東書欣慰笑贊,“你能想通再好不過,公主的性子很強勢,她的眼裏容不得沙子,你可得對她專情些,萬不能惹她動怒,否則她不會輕饒你的。”
這一點,容瑤早就警告過他,景成心知肚明,自不會去碰釘子。
正走着路的他感覺腳下一硌,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景成挪開腳,退後一步,俯身将其撿起,仔細一觀,暗嘆不妙,
“誰的簪子?這珠花被我踩斷了。”
兩人四下打量着,想尋找失主,眼尖的魏東書看到不遠處有兩名女子正低着頭在草地間尋找着什麽,遂指着她們道:
“該不是她們丢的吧?”
景成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待他看清那位姑娘的容貌,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那……那不是林奚文嗎?
恰在此時,林奚文擡眼望向這邊,目光正好與他相對,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簪子。
容瑤原本走得好好的,盈霜卻突然拉着她往南邊拐去,這舉止略怪異,容瑤心生疑惑,好奇的反向瞄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林奚文的身影。
林奚文并未察覺到她的存在,只因她那幽怨的目光正落在旁處。
容瑤回首一看,便見驸馬正與林奚文對望着,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莫名令人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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