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第8章 、

秋修計劃每隔三天送一次食物,連續送四次應該就能滿足楚筝對食物的需要,送完四次後他的任務就是真的圓滿完成了。

今天是秋修最後一次過來送羊,之前秋修送來的羊楚筝吃了一只,藏起來兩只,加上這次秋修送過來的羊,她将會有三只羊可以吃。

這就夠了,楚筝也不需要那麽多只羊。

“楚筝,這是最後一只羊了。”秋修叼着羊放在岩石上,站在距離楚筝兩米遠都地方,他身上沒有傷,但看得出來很累,最近幾天每隔幾天都要捕食,捕獵後不吃留着給楚筝。

楚筝會在他每次過來送羊的時候,給他半只。

今天也不例外,楚筝去岩石後面找出來昨天晚上剩下的半只羊,叼着過來給秋修。

秋修的體格很大,尾巴也很長,往岩石上一站很是威風,當楚筝叼着半只羊過來的時候,他跳下岩石,等着楚筝把羊放地上。

楚筝把羊放石頭上,秋修立刻過吃羊,用力的撕咬羊皮,去吃裏面的肉。

楚筝站在不遠處看着他進食,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去看別的地方的風景,她該回高海拔了。

低海拔不安全,不利于幼崽安全生活頭三個月,再過五天她就該生産了,低海拔的這個窩只能在睡一晚上,最多明天清晨,或者明天黃昏搬走。

三只羊都在這個洞穴裏藏着,要是搬走的話,夜裏是要帶着獵物走的。

這無疑是一項大工程,她不可能一次叼走三只羊,肯定是一只一只的叼到高海拔,但是她又擔心,中間會出意外。

如果出了意外,那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丢了任何一只羊都是麻煩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雪豹不可能沒有食物去産崽,那太冒風險了。

風險太大,楚筝不敢保證。

要不和秋修商量一下,讓他在這低海拔的窩看一夜,夜裏先不去巡視,等她搬完家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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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楚筝擔心秋修不會答應。

因為在秋修捕殺了三只羊給她存起來的時候,秋修作為雄性雪豹的責任已經完成了。

包括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平日的口糧也是秋修提供的,在要求秋修一件事的話,是不是強豹所難了。

楚筝看着秋修,他吃羊很快,很用力的撕咬,兩只前爪都結結實實的按着地上的食物,他是真的累了,諾大的尾巴緊挨着石頭表面。

一點都不悠閑晃動了。

“秋修,我要回趟高海拔,你在這裏待一會可以嗎?”

楚筝朝着秋修的方向走回去,距離三米的時候站住了,她語氣溫和的說。

态度越好,越容易讓對方答應自己。

結果,雄性大雪豹就擡頭,用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個雪豹眼睛的眸色漂亮的不行。

“很快就回來,我今夜要搬家。”

因為秋修不回答也不說話,楚筝繼續道。心裏希望秋修能答應自己,如果他不答應的話,那搬家還真的是麻煩事,弄丢一只羊都是不高興的。

“你去吧,我正好慢點吃。”

秋修說完,立刻低頭細嚼慢咽了起來。

剛剛還吃的狼吞虎咽,想着吃完趕緊回窩休息,晚上還有巡山,一直在楚筝的洞口待着不合适,再別的豹的領地下總沒有在自己的領地裏舒服,況且楚筝剛剛還一直站在石頭上看他。

“好。”

“那就麻煩你了。”

楚筝非常感謝,打算現在就走,一夜的時間完全足夠,只需要她速度快點,半路不開小差去幹別的事情,半個小時就往返一趟。

而且有秋修在這裏幫忙看家她很放心,因為在秋修在的情況下,家裏的三只羊一只都不可能丢的。

楚筝叼上裏一只羊出發,走的路線是比較安全的一條路,路上沒有碰到米蘭的概率,夜裏也不會有別的動物走這條路,除了路邊岩石斷崖上有岩羊在上面休息,別的什麽都沒有。

路上很安靜,楚筝的爪子踩在石頭上發出微弱的聲音,楚筝步履不停的往上面走,越到高海拔她越興奮。

她記得路,知道高海拔的窩在哪裏,很快就到了地方,楚筝到了地方第一件事是把羊放地上,然後她圍着洞穴周圍的岩石巡視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異常,楚筝把羊藏進洞穴裏面,出去又饒了一圈撒尿留氣味。

很快,楚筝選擇啓程回去。

下山的路也很順利,楚筝回去了一趟,秋修在地上趴着睡覺,尾巴尖墊在身體下面,睡得安穩,眼睛都眯了起來,很不想睜開。

就是聽到了她回來的聲音都沒有看一眼。

楚筝快速的叼着一只羊出門,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裏,第二只羊的搬運比第一只還有順利,因為第一趟留下的氣味足夠明顯。

第二只羊到達洞穴,楚筝這次沒有繞一圈,而是原地趴下緩了十多分鐘,楚筝才站起來把羊藏進去。

出來繞一圈,沒有撒尿就走了。

直到楚筝第二次回到洞穴的時候,楚筝要帶走最後一只羊了,就不需要秋修在這裏守着了,當然他如果想繼續待在這裏也可以。

“秋修,我跑最後一趟了,你可以不用在這裏守着了,麻煩你了,我很感謝。”楚筝這次回來的時候先把秋修叫醒了,嗷嗚嗷嗚的和他說幾句話。

“好,你走吧,我等會在離開。”

秋修也嗷嗚嗷嗚的回答。大雪豹打了哈欠,嘴張的特別大,胡須上有剛才進食的血跡沒來得及舔幹淨,為了睡覺就等有空了再給自己做舔毛清潔工作。

不過雄性大雪豹很少頻繁的給自己舔毛清潔梳理毛發,畢竟舔毛也可累了,能趴着不動還是選擇趴着不動比較舒服。

和秋修說完話,楚筝就又消失在了夜裏,天上的月亮圓圓的,夜色不錯,楚筝的視力非常好,這次回去也很順利,楚筝加快了步伐和速度。

終于在剛過子夜的時候到了高海拔的洞穴,楚筝把羊藏進去就沒有再出來了,今夜先不去巡視,先休息休息。

楚筝進洞休息,閉上眼睛的時候,會回想她人類時候的生活。

雪豹是獨居動物,不怎麽怕孤獨,高原雪山上,雪豹是雪山之王,雪山之王才不會在意什麽孤不孤獨,雪山之王在意領地大小安全,在意自己的捕食能力和技巧填不填的飽肚子。

但楚筝現在雖然是雪豹的軀體,內裏還是她楚筝,她有名字,她是人類,有自己過往的二十多年的經歷記憶,看着高原上的一望無際的雪,和夜空一望無邊的星辰,楚筝想,有時候她也會想自己孤不孤獨。

可應該是不孤獨的,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當人過一輩子,當雪豹也是過一輩子,她都是楚筝。

當她在從事野生動物保護工作的時候,背着相機跋涉千裏,走一步都是感覺累的,爬山經常摔倒滑下來,幾次與死神雪崩擦肩而過,腳凍瘡,手也凍瘡,臉也凍傷,相機摔壞維修失敗,大幾個月的工作清零重新開始,高原反應,這都是她工作第一年的時候經歷的。

痛苦,當時心裏和身體都是痛苦,唯一解決掉這種痛苦的是她撿了一只走丢的小雪豹,奄奄一息的需要人類救援的小雪豹,如果她沒有遇到小雪豹,沒有救它,那這個美麗的生靈只有死去的結局。

楚筝當時救了這只小雪豹到救助站,她的工作內容也從拍攝野生雪豹到在救助站飼養這只小雪豹。

工作一下子轉移到了室內,輕松了很多,小雪豹也治愈着楚筝,楚筝從一開始我就來一年的心态,到了我要一輩子為野外保護動物工作,為高原雪山的生靈。

小雪豹的毛很好撸,很軟很軟,超級無敵軟,楚筝這輩子沒有摸過這麽軟的毛發,肉乎乎的,小小的身體,但是爪子厚厚的,站在地上嗷嗷嗷的叫。

她拿着奶瓶過去,給小雪豹喂奶。

楚筝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從事的動物學,母親在新疆工作,父親在青海上班。

他們一家人都是熱愛自然和自由的性格,自然界是很讓人放松和享受的,楚筝從小就是再這樣的環境熏陶長大的。

受父母影響,和他們耳提面命的要求,她才抱着我就來一年的想法來到了青藏高原。

不過也只用了幾個月,她便想一輩子在這裏奉獻自己了,是她人生的意義。找了二十年找到發人生意義。

之前楚筝以為自己的熱愛是攝影,後來發現不是,是大自然,她鏡頭下記錄的都是大自然。

是小時候和父親在青海湖邊拍下的照片,是小時候和父母一塊去四川爬山拍下的照片。

想到了爸爸媽媽,楚筝的心就柔軟了下來,她嗷嗚嗷嗚的叫了幾聲。

這麽離奇的事情,她還不知道有沒有一只雪豹變成了人代替她楚筝上班呢。

萬一有呢是吧。

楚筝想着想着就看開了,當雪豹多好啊,毛茸茸的。

這樣一來,豹生不是一下子開展了起來嗎。

毛絨絨又不用上班,毛絨絨只有睡覺吃飯玩尾巴。

巡山撒尿和跳躍岩石間。

而且過幾天,她就會有新的小雪豹毛絨絨了不是嗎。

楚筝之前救助的那一只小雪豹後來沒有放生,因為救助的時候太小了,它沒有母親教它捕獵和生存技巧,就很難達到放生标準,小雪豹後來就在動物園好吃好喝,還成了雪豹界的網紅,每天都有不少人靠那只毛絨絨治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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