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對質
第2章 對質
夏茉和夏菡只差一個月，夏茉是姐姐。不過狄音是六年前才知道夏茉和林之語的存在的。
這會兒她臉色十分的難看。以前這種公開場合都不曾讓夏茉露過面，如今這是明着打她的臉了。
“媽，你為什麽不離婚？”夏菡忍不住問道。眼前這個女人有事業、有相貌、有身材，幹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
“離了婚給林之語騰位置麽？好讓他們名正言順的秀恩愛？只要我還在夏太太的位置上，他們就是偷情。夏茉也永遠是私生女。”
夏菡恍然，“原來這樣啊。”這還有點救！
“可是，這樣不是耽誤你了麽？”
“沒耽誤，我還沒找到好下家呢。我怎麽也得找個比你爸強的，然後才考慮離婚的事。你知道什麽，夏氏的股份至今都還在你爺爺手上。真要離婚了，根本沒什麽夫妻共同財産，搞不好我還得分給你爸呢。我現在離婚圖什麽？”
哎呀，真的是要刮目相看啊！她還以為這是個想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苦情原配呢。
“媽，咱們進去吧。既然現在不想離婚，你一會兒就別鬧。今天畢竟是奶奶的生日宴，撕破臉可就得罪爺爺、奶奶了。”
“可她這樣明晃晃的杵在門口，太紮我的眼了。”
“我把她帶進去。”她還有事要找夏茉掰扯呢。
母女倆下了車過去。夏菡是公主裝扮，狄音還是套裝。不過是褲裝換成了裙裝而已。
“爸，我和媽媽來了。”夏菡挽着狄音，打着招呼。
夏世恒對着夏菡沒有好臉色。茉茉都告訴他了，今天夏菡在學校和同學打架。還是為了季揚那個孩子，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弄得季揚爸媽對他也有點微詞。
“你先進去陪奶奶吧。”夏世恒硬邦邦道。
“她都在這裏，我為什麽要進去？”夏菡指指夏茉。
夏茉道：“爸爸，今天奶奶生日，你不要生氣嘛。阿姨，菡菡——”
夏菡道：“叫阿姨就見外了啊，叫媽吧，大媽！”
夏茉的臉色一陣發白，她今天也打扮得很精致，絲毫不亞于夏菡。
狄音看看夏菡，她大庭廣衆跟夏茉個小孩子計較不大好看。菡菡今晚的表現倒是不錯，看來是真想明白了。怎麽突然就想明白了？算了，反正是好事。
夏茉委屈的道：“爸，你看她——”
夏菡道：“我又沒有說錯。要不，我和她一起進去吧？爸，你跟我媽在這裏迎客。”
夏世恒道：“不要欺負你姐姐！”這就是同意了。
夏菡道：“走吧。”
夏茉想在公開場合露面，但剛才客人們看到她都難免多看兩眼，次數多了她還是有點受不了，便也順從的走了進去。
進去就見到了坐在一處喝茶的夏奶奶和季奶奶。
兩人一起過去，“奶奶好，季奶奶好——”
夏奶奶和季奶奶也聽夏茉和季揚說了學校發生的事。這會兒都覺得夏菡做事有些不上臺面，不過這孩子這一年一直也不太像樣。
要教也不是這會兒的事。兩位老太太便都點了點頭，“去玩吧。”
夏菡過去挨着夏奶奶坐下，“奶奶，季奶奶，你們要給我伸冤啊。”
夏奶奶道：“你唱戲呢？別胡鬧。”
“是啊，菡菡，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至少可以幫着招呼一下年紀差不多的客人。”
兩位奶媽都對夏茉投以贊同的目光。
“沒有胡鬧。”夏菡拉着奶奶的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我冤就冤在之前我根本沒罵過魏圓是小三。可為什麽她會這麽認為呢？她還推我去撞成這樣。“
這會兒兩位奶奶都在，大部分客人還沒到，正是澄清的好機會。這事兒沒必要在學校掰扯，但在家得分辨清楚。
她可沒有仗着兩位奶奶當年的戲言，以季家未來孫媳婦自居。而且，她壓根對季揚就沒那意思。那樣酷帥狂霸拽的富家公子，和他一起會很辛苦的。今日校草、明日霸總，脾氣可是一點不好，她懶得伺候。
兩位奶奶對視一眼，如果菡菡罵過人是小三，沒必要這會兒來裝。這孩子跟她媽媽一樣是直爽性子。學校裏除了菡菡，只有夏茉知道指腹為婚的事。
她們當了幾十年豪門太太、老太太，都是人老成精的角色。當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好，奶奶知道了，今兒委屈你了。你這頭上的包......”
“診所的醫生說沒大礙。媽媽說明早帶我去醫院做腦部CT。”
夏奶奶道：“你媽這樣想就對了。事業哪有唯一的女兒重要啊？”
夏茉全程沒撈着再說話機會，再要掰扯下一撥客人已經進來了。
夏菡起身幫着招呼人落座，又讓服務員上茶點。夏茉無奈，也只能跟着過去。
季奶奶道：“你這個大孫女，還真是随了她媽。”
林之語的小手段就一直比脾氣火爆、性子倔的狄音要多。不登大雅之堂！本來還覺得夏茉就是出身不好，其他地方還行。不過出身的事也怪不得孩子。
如今看來……
“唉，我可是真羨慕你有個好孫子啊。哎，剛還看到呢，上哪兒去了？”
“好像跟你娘家侄孫一道走開了。”
夏奶奶非常遺憾沒有個孫子。就為這事，她就對林之語待見不起來。林之語生夏茉的時候大出血，以後很難再懷了。可她偏又把世恒霸着不放。
而狄音呢，又是個攏不住男人的。這件事都成她的心病了。
夏茉是頭回出席這樣的場合，她本來以為夏菡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自己能把她壓得死死的。可誰知道夏菡全程落落大方的盡着小主人的職責，贏得不少場面上的贊譽。
她認得的人沒有夏菡多。要是誰多看她兩眼，夏菡還一副好心的樣子幫着介紹。
“阿姨，這是夏茉，也是我爸的女兒。她就比我大一個月，我倆看起來好像雙胞胎是吧？”
那些客人看夏菡的眼神就是‘哎喲，你傻不傻啊？’可豪門中誰又真是傻的？
夏茉壓低聲音道：“不許你再這麽介紹我。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她艱難的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
“家醜不可外揚是吧？虧得你還知道你是家醜呢。看你站在門口跟驕傲的公雞似的，我還以為你以此為榮呢。不知道學校的老師、同學要是知道了你是私生女會怎麽樣？”
狄音好面子不往外說，她可不在意。反正事實都如此了，藏着掖着有什麽用？
夏茉發作不得，因為全程夏菡都笑吟吟的。她要是當着人發作，反倒是她沒理。這可是奶媽的生日宴。
她只能等到父親進來了，蹭到他身邊喊了聲：“爸，菡菡她......”
“她怎麽你了？”
“她到處跟人說我就比她大一個月。”
夏世恒後槽牙鼓了鼓，“回頭我收拾她。寶貝兒，多去你奶奶跟前打轉。”
狄音走過來道：“你憑什麽收拾我女兒？她說錯了嗎？”場上都是知道這事兒的人，而且夏世恒都直接把私生女帶來了。所以狄音不會責怪夏菡也掃了她的面子。
夏菡走過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叫你們過去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給夏奶奶唱《生日歌》，陪她吹生日蛋糕。夏奶奶今天是滿六十五歲，算是個小整壽。
唱歌的時候，夏世恒把夏茉牽到夏菡身邊一起站着。
這個舉動讓在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夏家二老還在，小三又沒有兒子，要上位恐怕不容易。但私生女在這種場合出現，相當于被公開承認了啊。
在法律上非婚生子女擁有同等繼承權。再加上個偏心的老子，将來娶到庶出的怕是比娶到嫡出的更劃得來啊。
狄音捏在夏菡肩頭的手握緊，夏菡回頭看着她，“媽，你輕點。”有本事別盡對着你閨女施展啊。
夏奶奶切蛋糕，自家人裏第一個分給狄音，“音音平日辛苦了，來，吃蛋糕。”
然後是夏菡，“菡菡讀書也挺費腦子的。”
一聲突兀的低笑聲響起，是季揚。全年級倒數四十名以內，讀書還需要費腦子麽？夏家家庭關系這麽亂，他才不要和夏家的女兒結婚呢。
夏茉倒是各方面都不錯，可惜她是小三生的，這就是原罪。
至于夏菡，這一兩年她的表現只能用腦子進水了來形容，真讓人懷疑她智商是不是出了問題。
“夏奶奶，我嗓子不大舒服。失禮了——”
“沒事。”夏奶奶心頭也不舒服。她過生日，兒子不打聲招呼就把私生女帶來。這可不是什麽長臉的事啊。
等到散場了，夏爺爺就責備兒子，“你把茉茉帶來做什麽？”
“給媽過生日啊。爸、媽，茉茉馬上就十七了，也該出來認識些人了。要不，你們幹脆把季家的婚事給茉茉。我看她跟季揚還匹配些。至少都在火箭班嘛。”
夏爺爺道：“我不是讓你去找人，至少把菡菡弄進平行班也好看點麽？”
“她考太差了。還不如留在慢班，可能還聽得懂點。去了別的班，聽不懂更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