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孫子
第9章 孫子
狄音沒有說話，當着公婆的面和丈夫吵沒好處。本來就是夏家和夏世恒對不起她，她不出聲公婆都不會坐視。
果然，夏爺爺怒道：“你個不知道好歹的東西。音音怎麽反倒成惡人了？”
“她把孩子教成那樣，她還不可惡啊？我上門去問問，她居然關着門不給我進！後來還打電話讓保安把我轟走。”
狄音道：“你氣勢洶洶的，我讓你進來，你還不得動手打菡菡啊？後來你在外頭那麽用力砸門，我們母女吓着了。”
“她不該教訓麽？”
夏菡道：“是不是林小娘又說我什麽了？”
“什麽林小娘？阿姨你都不會叫一聲啊,尊重人都不會。你媽是怎麽教你的？”
“我幹嘛要叫她阿姨還尊重她？”
夏世恒道:“還敢頂嘴！看看你幹出的那些事兒，我都替你臉紅！”
看渣爸要沖過來，夏菡往夏奶奶懷裏一躲。
夏奶奶張開雙臂護着她，“你打，你往我身上打！她不想被人叫小娘，那她別給人做小啊！她這麽害我家菡菡，還想讓菡菡尊重她。哼！”
夏世恒收回手：“媽，你不要聽狄音亂講。之語什麽時候害過菡菡？”
夏菡道：“如果不是林小娘，那就是夏茉自己幹的。我之前沒有罵過給季揚遞情書的人是小三。學校裏除了季揚和我，只有她知道指腹為婚的玩笑。還有今天的兩個帖子，也是她的追求者程浩幹的。跳得最歡的幾個噴子是收了他的錢在黑我。罪證确鑿，學生會主席已經在處理這個事了。”
夏世恒道：“你沒罵過？人同學說你在廁所裏跳着腳罵的。還有今天的事，就算是程浩幹的，那也是他自己幹的。跟茉茉有什麽關系？”
“我說的是之前沒罵過。我罵過不會不認。又不是我給人當小三，有什麽不敢認的？”
“那你後來不是罵人家了麽？”
“那是被她攔着質問的‘小三’兩個字刺激了。我恨小三！爸，你為林小娘出頭做什麽，和林小娘本身無關麽？”
夏世恒道：“別人為了讨好茉茉來對付你，她事前不知情。怎麽能說跟她有關系？”
狄音道：“算了、算了，菡菡別跟你爸掰扯了。男人的心偏了就是偏了，我跟林之語争執就沒贏過。如今他當爸爸的心也偏得沒邊了。在他這裏你同樣贏不了夏茉的。你這孩子真傻，還故意不好好學習，想吸引他來關心你。你看這一年多他關心過你一次麽？”
夏奶奶道:“好了,音音，你也別說了。”再說孩子就該更恨她爸了。
狄音還有一句‘就這麽一次關注到你，也是想打你！’便咽了回去。公婆終究也是偏心兒子的。
“好了，菡菡，我們回家吧。跟爺爺、奶媽說再見。”
菡菡還沒來得及開口，夏奶奶道：“走什麽走，都這個點了。今晚都住家裏。”外頭的不能生了，兒媳也38了。再不抓緊生真不能生了！
夏菡被趕上樓去洗漱、睡覺。她的房間還保留着原樣，阿姨每天都打掃，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床上用品。
夏奶奶送狄音回房，“音音啊，你和世恒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你們再生個兒子吧。你生了兒子，他的心慢慢也就回來了。你們以前，也曾經很好的啊。”
狄音心道：那是我不知道他在外頭還有林之語母女。
“媽，菡菡正是關鍵的時候。這兩年我想好好照顧她。”
“你再拖兩年還怎麽生啊？”
“媽你擔心的事我也想過的。我五年前就去醫院凍卵了，想生随時可以生的。而且這是兩個人的事，世恒不配合我也沒辦法啊。”
自從她知道林之語的存在，他們夫妻就再沒有發生過關系。她瘋了才會再給夏世恒這個渣男生兒子。
夏奶奶喜道：“這樣啊，你果然是看得比較遠。好，這兩年以菡菡為重。等菡菡考上大學，你再生。不過，如果可以找人代孕的話，也不是非得要等兩年。代孕生下來，就送回老宅來。我跟你爸來帶，我們請一個育嬰團隊。育嬰師、營養師、月嫂這些都請上。”
狄音小聲道:“請代孕也不能無性生殖啊。”
夏奶奶出去了，回去琢磨這個事兒怎麽辦去了。
夏爺爺這會兒把兒子叫到了書房，“你對音音和外頭那個怎麽樣，老子管不了。可你對菡菡和茉茉，不能偏心得太過了。你是要她們姐妹成仇麽？”
夏世恒道：“爸，我怎麽會想她們姐妹成仇啊？那不都是狄音教的麽。菡菡以前多好的孩子，如今我說一句她頂一句，以前會這樣嗎？哼，這要是舊社會，我就把她狄音休了。七出她犯得多了。”
“瞎說什麽？狄音的爸爸是我的老朋友，當初他去世的時候我是答應了要拿音音當自己女兒看待的。如今你這樣，我已經愧對老友了。哼，你只知道七出。你不知道還有三不去呢。”
“什麽三不去？”七出什麽的，是林之語之前玩笑的說過，如果在古代狄音把他關在門外都夠得上七出之條了，可以休了她。至于三不去，沒聽過。
“婦有三不去：無娘家可歸的，不去；曾為公婆守孝三年的，不去；前貧賤後富貴，不去。我跟你媽都還在，第二條不符合。但是第一條和第三條都符合。音音的父母都不在了，連個親哥都沒有。而且當年你們結婚時，咱們兩家財力相當。但前幾年狄家的鞋廠都因為虧損被音音關掉了。咱們家卻比十八年前你們結婚時資産增加了不少。”
夏世恒聽完，撇嘴道：“現在是新社會不是舊時代了。要不是您和我媽堅決不同意，我早去法院起訴離婚了。分居兩年就可以起訴離婚，我們都分居五六年了。她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夏爺爺把煙灰缸砸了過來，“你是茅坑麽？”三不去雖然是老規矩了，但是如果他們夏家真的把音音趕走，那就是不仁義了。
“說錯了、說錯了。”
夏爺爺道：“你想要讓茉茉認祖歸宗，日後以夏家千金的身份結親，這不是不行。”
“那什麽時候在老宅擺個酒，公開承認吧。”
“等你和音音生下兒子，老子就給你擺這個酒。”
夏世恒搖頭，“不行，我答應過之語的。”
“那她倒是生一個出來啊！哼，她本來就很難懷孕，如今也......她和音音是同學，今年也差不多三十八了吧。”
“她要小半歲。”
“哼。反正不見到孫子，休想我給你擺酒。”
夏世恒回到卧室，心一橫朝擦晚霜的狄音走過去。
狄音一下子站起來，“你要做什麽？”以往逢年過節，他們都是同床異夢，互不幹擾。公公到底和他說什麽了？
“爸說得生個孫子出來，才讓茉茉認祖歸宗。”
“那你去找林之語生去。”
夏世恒稀奇的道：“你就不怕她生個兒子，你和菡菡都得靠邊站？”
“我們現在難道不是老老實實靠邊站，讓你們一家三口甜甜美美的麽？”
夏世恒難得良心發現，“音音，其實如果你願意，當初我們就可以不改變的。我一樣會對你和菡菡好的。”
狄音道：“我不願意。”她六年前知道林之語母女的存在，也曾經努力過。只要他和林之語分手，回歸家庭，她就忍了。畢竟孩子有個完整的家庭更好。
可他執意想要享受齊人之福，所以五年前她就和他徹底決裂了。
“那你又不願意跟我生兒子，你還占着這個位置做什麽？”
“我占着這個位置，好給你們添堵啊。”
“哼，好惡毒的女人。”
夏世恒開車走了，回去之後和林之語商量去香港看看婦産科的專家。先托人介紹靠譜的，然後再去。
“你看人家大明星林青霞，46歲還拼了二胎呢。”
林之語也有幾分心動，如果自己能生個兒子，那還怕什麽不能進門，茉茉不能認祖歸宗？所有家産肯定都是她兒子的啊。
第二天狄音載夏菡回家拿書包，“菡菡，如果林之語生了兒子，咱們母女在夏家估計真的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超過夏茉。到時候咱們就算是走，也要走得風風光光的。”
她如今自創品牌的服裝公司，是賣了娘家的鞋廠開起來的。到時候夏家肯定不會拉下臉跟她掰扯這算是夫妻共同財産。有這個公司在，她們母女這輩子也是衣食無憂的。
只要菡菡能像從前一樣壓夏茉一頭，她們走得就不狼狽。
“她不是不能生嗎？”
“是很難，不是不能。讓她去高齡拼二胎吧。”
“嗯，媽媽，我一定會給你争氣的。”
到了學校，夏菡依然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她盡量無視。她已經耽擱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了。真的再耽擱不起了！期中考還有三個星期，期末考也只有兩個多月了。
當事人完全不在意，那些議論和目光過幾天也就淡了。但是注定夏菡做不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習。
陳耀陽是班上的體育委員。半個月後要開校運動會，他得召集人把比賽項目報滿。
“同桌桌，幫個忙報個800米吧。重在參與就好，不求名次。”他趴在夏菡桌上哀求。
“滾，我學習都來不及呢。”
“人高三都必須參加，還不準不報滿，不準缺賽。淩曼曼要跑三千米，其他女生都很嬌弱也不肯報八百米啊！黎潇然都被我說得報了個鉛球呢。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