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出了KTV，松田陣平感覺整個世界都突然安靜了起來。但心頭壓着的那幾分煩悶，卻遲遲沒有散去。
晚風吹拂着他鬓角的頭發，松田陣平迎着風走了幾步，最後走到了之前那家便利店前。
櫃臺那裏擺着香煙，松田陣平看着那些煙，不知怎麽着，突然鬼使神差的開了口：“給我來包煙吧。”
松田陣平的身高在同齡人之中也是較高的那種，就算沒有了黑大衣，店員也不懷疑他是未成年，只是問他要那個品牌的香煙。
松田陣平掃了一眼，發覺自己并不認識那些品牌，幹脆随手指了一包，又買了一個打火機。
便利店前沒有什麽行人，松田陣平把玩了一會兒打火機的蓋子，最後從煙盒拿出了一根煙，點燃了那根煙。
他沒有像那群吸煙的大人那樣去吸煙，甚至都沒有裝模作樣的咬住那根煙，只是将煙夾在手中，看着煙草燃燒。
他想，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小陣平！”萩原研二突然從他背後竄出，猛一拍他的肩，見松田陣平手裏拿着煙，便笑眯眯的讨要道，“給我來一根呗。”
松田陣平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根煙：“你怎麽也下來了？他們都不攔着你嗎？”
“因為小陣平下來了嘛，”萩原研二咬着煙，但沒點燃，只是揶揄道，“小陣平學壞了啊，都開始抽煙了。”
“反正都喝酒了，那還不來一根煙？”松田陣平說，又瞥着萩原研二道，“倒是你，樣子看起來很熟練嘛。”
“這是咬棒棒糖的姿勢，”萩原研二含糊不清的道，“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就和電視上的那些花花公子一樣了？是不是很帥？”
“不一樣。”松田陣平說。
“哪裏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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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是真花，你是假花，”松田陣平嗤笑一聲，“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連女生的手都沒有牽過。”
“誰說沒牽過，”萩原研二不滿的反駁道，“我有牽過姐姐的手好嗎？”
松田陣平樂得笑了一聲。
“小陣平剛剛突然出去的時候，我還以為小陣平生氣了，心情很差，現在看來，小陣平還很好嘛。”
萩原研二輕輕将腦袋撐在了松田陣平的肩上：“真的吓死我了，我還在想，要是小陣平真的跑了，那我接下來要怎麽辦。”
松田陣平有些奇怪：“游戲而已，我幹嘛要生氣？”
“既然不是生氣，那小陣平離開，是因為害羞了？”萩原研二随口打趣道。
然而松田陣平卻罕見沉默了一會兒，見松田陣平不說話，萩原研二也愣了一下。
然後他聽見松田陣平道：“就是覺得人太多了，太吵了，有點悶。”
“那确實是會有一點的嘛，畢竟包廂就那麽大，”萩原研二很快就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要不我們丢下他們，偷偷去別的地方玩？”
松田陣平偏過頭，目光掃過他的手中，提醒道：“你把黑桃K帶出來了。”
“沒事，”萩原研二無所謂的道，“就一張K而已，還有三張呢。”
“但，”松田陣平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撲克牌來，“紅桃K在我手裏。”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的腦袋從松田陣平肩上移開，他站直了一些，摸着下巴：“我和小陣平真不愧是幼馴染，就連跑路都不忘記順牌走。紅黑雙桃這下私奔了，不帶他們玩了。”
松田陣平笑了一聲，心頭的煩悶一掃而空。他按滅了煙頭，還不忘把萩原研二做樣子的那根煙從他嘴中抽了出來。
“抽什麽煙，未成年抽煙違法，別抽了。”松田陣平說着，确認煙上一點火星都沒有後便将兩根香煙連着煙盒一起丢進了垃圾桶中。
萩原研二彎着眉眼笑了，裝模作樣的惋惜道：“好可惜啊，全丢掉了，一點都沒留下呢。”
“好歹未來是警察，不要知法犯法。”松田陣平說。
“小陣平在帶頭喝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未來會是警察呢？”萩原研二笑眯眯的道。
松田陣平：“……”這點确實沒有。
松田陣平有些心虛的移開目光，随後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偷喝酒的事能算偷喝嗎？這可是你說的，所以也不算違法。”
萩原研二“咯咯”的笑了起來。
“走啊，黑桃不是要帶着紅桃「私奔」嘛，”松田陣平說着就踏着步伐往前走，“新野那邊正好有祭典，反正也不遠，過去看看煙花？”
“好啊，”萩原研二點頭，團建的位置正好就在新野附近，他做過攻略，所以也知道路，“那我們過去吧。”
距離也确實是真不遠，只隔了幾條街，不上十分鐘就走到了新野那邊。
這邊熱鬧非凡，人群熙熙攘攘，但松田陣平并不覺得吵鬧，還在面具攤前拿了面具對着萩原研二比劃道：“面具上畫的是動物，很适合你。”
說着，松田陣平就掏錢買下了這個面具
萩原研二沒注意看，在對面的攤子中挑着動物耳朵，問着松田陣平：“是什麽動物啊？”
松田陣平辨認了一下：“應該是鼹鼠？”
“什麽鼹鼠？”萩原研二回過了頭，又樂呵呵的笑道，“這是鐮鼬啦，明明和鼹鼠一點都不像哦。”
萩原研二說着，拿着幾個耳朵道：“感覺貓耳朵和兔耳朵都不适合小陣平，小陣平好像不太适合毛茸茸的動物耳朵。”
他又将手裏的發箍對着松田陣平比劃道：“嗯，這個龍角就很适合小陣平。”
“這是龍角？我怎麽感覺像鹿角呢？”
萩原研二付了錢，将“龍角”戴到了松田陣平的腦袋上，自信滿滿的道：“這是龍，這肯定是龍！”
松田陣平：“我不信。”
“唔，”萩原研二捂着下巴道，“如果小陣平堅持認為這是鹿的話……那，小鹿陣平？也不是不行？”
松田陣平：“……那還是龍吧，龍比鹿厲害。”
萩原研二“诶嘿”一笑，壓着松田陣平的肩道：“那小陣平這只龍會噴水嗎？”
“說不準我會噴火。”松田陣平抱胸。
“會噴火的話就是西方龍了。”萩原研二說着，又拽起了松田陣平的手，“應該快要放煙花了，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去看煙花吧。”
“那顆楓樹下沒有什麽人，去那邊吧。”
“好。”
兩人坐在了楓樹下，背靠楓樹，等待着煙花的降臨。
楓樹下何止是沒有什麽人，幾乎是完全沒有人。萩原研二用手肘碰了碰松田陣平：“小陣平，趁着煙花還沒有放，我要很認真的向你說一件事。”
“嗯？”
“我知道小陣平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也知道小陣平恐怕已經猜到了我要說的是什麽事，但還是請允許我鄭重的向小陣平告知這件事。”
萩原研二那雙紫色的眼眸裏充滿了認真，他看着松田陣平，一字一頓的道：
“我喜歡你，小陣平。”
“在很早很早以前，在我還不懂什麽這份感情是什麽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萩原研二雖然不害怕死亡，但他會害怕自己會将松田陣平一個人給丢下，會害怕自己配不上松田陣平。”
“但這麽多天來，我也有想過解決的方案，我想過很多自救的法子，但我現在也只能說，我相信小陣平，我相信小陣平會救下我，也相信我自己不會讓小陣平失望。”
“就算最後死亡是無法避免的結局，那起碼，我也要希望，我在小陣平的青春中，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我曾經确實有在逃避，也在害怕小陣平的回答，但是現在，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小陣平的答案。”
“還請小陣平回答我——你是否願意接受，接受萩原研二這份滿腔熱忱的愛？”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面對萩原研二如此澎湃的表白，松田陣平還是忍不住怔愣了片刻。
他看着格外鄭重的萩原研二，微垂了一下眸，但也十分認真的回應着。
“不會的，”他說，“我不會讓你去死的，我會救下你，如同萩原研二對松田陣平的那份信任一般，松田陣平會救下萩原研二的。”
他說：“在那天以後其實我也有想過:我是否也是在喜歡着萩原研二？我的愛又與萩原研二的愛是否對等？”
“我思考了很多次，每次都無法得到一個不會讓人動搖的答案。”
但是他又說：“可我想，松田陣平其實也是喜歡着萩原研二的。”
“他是愛着萩原研二的，只是他的愛，遠不及萩原研二那樣熱烈。”
“hagi，”松田陣平輕聲喚着萩原研二，他那雙墨藍色的眼睛同樣也很鄭重的注視着萩原研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試一試。”
聽着松田陣平的回答，本來已經做好會被松田陣平拒絕的準備的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所以，小陣平這是答應了？”
松田陣平意外的沒有怼他，只是平靜的道：“如果你介意的話，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不介意！我怎麽可能會介意小陣平！”萩原研二說，面色十分激動，他用手捂住胸口，感受着自己撲通在跳的心髒，“所以我現在，是小陣平的男朋友，是小陣平的戀人了？”
松田陣平見不得他這幅傻樣，抱胸道：“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不可以後悔！”萩原研二說，一把抱住了松田陣平，“hagi抓住小陣平了，所以小陣平是不可以丢下我一個人跑掉的。”
松田陣平輕輕哼笑了一聲。
他們在一起了，在煙花之前，在月光之下，真正的在一起了。
此時在樹上聽完全程表白的零&景:他們怎麽還不走啊！不敢動，完全不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