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修】站住，那個送外賣的！（12）
段藍藍熟門熟路地坐到了摩托車前。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天就有些陰，看起來像是随時要下雨的樣子。
鐘言收好餐，放到後面的外賣盒裏。看到段藍藍露出微笑——自從他在山腳下撿到這個女孩兒，高冷的人設就怎麽也立不住了，微笑的時候也多了起來。
看了看天色，他将雨衣披上，讓段藍藍蹲在自己的前面，用雨衣蓋住她。
摩托車的發動機發出轟轟的響聲，讓被雨衣隔絕了視線的段藍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小小一團縮在鐘言的懷裏，突然想到了什麽，輕輕笑出聲來。
“我還記得在山腳下被你見到的那天，也是這樣被你撿走的。”
“是啊，你就是個小碰瓷的，碰上了就甩不掉了。”想到當時她一下子倒在自己面前的場景，鐘言失笑。
“誰讓你是個好人呢。”段藍藍也是笑眯眯的，想到了自己當時的窘況。
蒙在雨衣裏的段藍藍被隔絕的視線，連聽覺也似乎籠罩上一層厚厚的屏障。于是她沒有看到，外面鐘言臉上的笑意收斂去，将車速提了上來。
從後視鏡看過去，摩托車後跟了四輛汽車，似是在跟着他們。鐘言拐了幾個街角，仍舊沒能甩掉他們，他面色漸漸冷凝下去。
鐘言的直覺告訴他，後面這些人是沖着段藍藍來的。從在奶茶店看到鐘諾的那天起，他就應該想到，自己這個便宜弟弟不會善罷甘休。
畢竟，他可是從小就喜歡搶自己的東西。
但正如他當時對鐘諾說的，別的東西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拱手讓人。但段藍藍，他不想讓。
他低下頭，對着懷裏的女孩兒道：“抱緊我的腰。”
段藍藍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但她卻并未挑明。她只是默默地轉過身來，雙手抱住鐘言的腰，仍舊在雨衣裏未出來。
車子猛然提速，就算藏在雨衣裏，段藍藍仍能聽到因為急速前進而産生的風聲。
雨也開始下，敲打在雨衣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讓這條路更加靜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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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開車飛馳在大街小巷，努力想要甩掉後面尾随的車輛。但那些車卻窮追不舍，似乎已經認定了他們。
不知是因為她穿的衣服太過單薄，還是外面的風有些大，段藍藍的鼻頭有些發紅，眼眶也幹澀了起來。
“鐘言，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呀。”她聲音小小的，但卻一字不差地傳到了鐘言的耳中。
回答她的只是鐘言的一聲悶哼，又過了一會兒，他仿佛覺得自己的回應不夠熱情，又添加道：“我知道的。”
“人物好感度加10，當前任務總進度92%”
段藍藍沒有理會系統的聲音，聲音悶悶地道：“可是你還是不夠喜歡我……”
“你說什麽？”她的聲音太小，被大雨掩蓋住。
段藍藍抽了抽小鼻子，沒有重複自己的話，而是抱怨：“你開的車子好快啊。”當速度提升起來的時候，她也會有一種脫離了束縛的感覺。
“你以後一定要開心一點，好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不能陪着我嗎？”在雨的背景樂下，鐘言的聲音竟有一點寂寥，和一絲不知所措。
段藍藍将臉頰貼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溫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很快将他胸膛的襯衣浸濕一片。
“我太任性了。”她哭着道：“我不能自私地什麽都不顧，你知道嗎？”
她哭起來的時候并不好看，像是一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聲音在哽咽，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鐘言想要笑她幼稚，罵她蠢，但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聲來。風太大，吹得他眼睛都發紅了。
“我還可以開的更快一些，快到誰都追不到我們。我們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鐘言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阿言，不要再說了。”這是段藍藍第一次這樣喊鐘言的名字，卻并沒有一點的違和感，仿佛她已經說過無數次一般。
“停下車吧。”段藍藍雙手胡亂地抹幹自己臉上的淚水，要求道。她話音落下，還打了一個小小的哭嗝。
鐘言雖然和鐘家決裂，但手腕還是有的。只要他願意，他能夠甩掉這些人，和段藍藍在一起。
然而他不能這樣做，愛一個人不是自私的占有，這一點他的母親早就教會過他。所以他也永遠不會像他的父親那樣，不顧愛人的意願，将一切強加給她。
“好。”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但眼睛已變得赤紅，仿佛隐忍了極大的痛苦。
車速逐漸放慢，緩緩在路邊停了下來。後面的汽車很快追上，攔在他們的周圍。
“段藍藍，你這個混賬丫頭，快給我下來！”帶着暴怒的聲音從汽車那邊傳來，之間段父撐了一把黑傘，朝着段藍藍怒斥。
在雨衣裏，段藍藍抱了抱鐘言，沒有說任何話。她松開自己的手，主動從雨衣裏走出來。
雨越下越大，幾乎在她出來的一瞬間，就将她的頭發打濕，讓她更狼狽起來。卷卷的頭發打濕後貼在了她的額角上，整個人像是一只小貓咪，柔弱而又無助。
鐘言單腿支在地上，看着女孩兒朝着段父的方向一步步走過去。今天的雨和遇到段藍藍的那天一樣大。只不過那天的雨是一個開始，讓他遇到了這個落難的小公主。而今天的雨，更像是一場終結，沖刷去兩人相處的痕跡。
對面，段藍藍走到了段父的面前，又受了他一番訓斥。透過厚重的雨簾，鐘言似乎看到兩人起了争執。段父看向他這邊，眼神兇狠。不知道段藍藍跟他說了什麽，他這才罷休，冷哼一聲，重新回到車上。
“當前任務進度98%，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系統終于察覺到段藍藍将要做的事情，機械音裏竟然有些氣急敗壞。
段藍藍往後看了一眼，最後也沒有說什麽，跟在段父身後上了車。
不一會兒，四輛車子依次開走，鐘言似乎僵硬在原地，整個人都是木木的。
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發出刺耳又讓人心煩的聲音。鐘言接通電話，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鐘言，你到底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了！出去這麽久還沒有送到，你又被客戶投訴了知不知道！”
鐘言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他沒有聽老板的唠叨，直接挂斷了電話，世界清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