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嗯?!呵呵呵……”易江南用最大的勇氣笑着,“你們兩兄妹長得還真是不太象哦,呵呵呵……”

“怎麽連人家家裏有幾個繼承人都不知道就想結婚了?你這個女人到底是聰明還是笨呢?”旁邊一個聲音陰陽怪氣地說。

結婚?從何談起?易江南扭頭看到那個人形粉狀物,原來是方太。回想最近見她老人家的情形,易江南猜測是不是那天在婚紗鋪裏的情形讓這位AUNT得出了一個如此有想象力的結論,暗暗佩服她的邏輯思維能力完全可以媲美她的化妝水平了。于是抿嘴一笑:“永福,說好了的,動産不動産都要寫我的名字我才可以嫁你的,不許賴皮哦,不然休想人家嫁給你。”

“啊,大哥,你說的就是這個姐姐呀?聽說有二十五歲了?保養得不錯啊!”旁邊一個清脆的聲音插進來,跟TINA似是而非地相像,但是大概素面朝天原因,感覺清爽年輕得多,臉上的表情有些古靈精怪,聽這話應該是盧永福的另外一個妹妹吧。果然,盧永福不知死活地說:“我小妹妹,慧雪。”雖然對這個盧妹妹沒有什麽惡意,但是不過才二十五歲就被人家用“保養”兩個字來形容,聽起來怎樣也不象好話。狠狠地挖了一眼旁邊的盧永福一眼,這家夥到底有多少兄弟姐妹姨媽姑姐呀?不過這種舌戰群雄場面讓易江南覺得越戰越開心,正待張嘴還擊,不料——

“夠了!”盧老爺終于光火了,比易江南預計的還是晚了一些。

“RYAN,你跟我過來!”老爺子的肝功能大約不太好,臉憋得通紅,火氣很大的樣子。

易江南突然仰起臉孔,盧永福發現她的眼睛出奇地清亮,不由閃了一下神。如果鄭理在的話,會告訴他兩個字“保重!”。只可惜,盧永福不是鄭理,所以他只來得及聽到易江南用細若游絲的聲音說了句:“在我們家的劇本裏接下去我們兩個的戲份應該是要私奔了,走!”就被易江南拖着跑了出去。

其實,如果易江南不是這麽得意的話,她應該想到身高一米八三的盧永福在物理概念裏真的沒有什麽理由可以支持他這樣被一米六一的易江南輕易拉着狂跑出五條街的。

感覺累得快吐白泡了,易江南終于松開盧永福的手,自顧自在“七仔”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倒氣兒。

“給。”盧永福的手上躺着一支寶礦力伸到易江南的臉前。

仔細看了一下瓶口不象被人動了手腳的樣子,易江南這才扭開蓋子,灌了一大口下去。俗話說得好: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

“幹嘛要跑?”盧永福的聲音很不爽,他不喜歡莫名其妙地浪費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包括體力。

“廢話!難道留在那兒給你們家的親戚五馬分屍嗎?”易江南一嘴的水含糊不清地說。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不拉着你你肯跟着我跑嗎?”

“我們可以開車出來的。”盧永福簡單地說,喝了一口水。

“對哦!”易江南大力地一拍盧永福的肩膀,盧永福喝到喉嚨口的水有一半從鼻子裏噴了出來。易江南忍着笑看到盧永福彎着背猛咳的樣子,差點憋出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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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咱們的合同就此履行完畢,您自己保重吧,以後走大街上遇到了千萬別打招呼。謝謝你的分手紀念品。”易江南天真爛漫地笑着站起來,向着盧永福舉着那支寶礦力晃了晃,就用經典的易氏搖步消失在如血的夕陽裏了,變成小小的一點,直至不見。

盧永福看了看自己的手,好象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的手這麽大,一把握住易江南的手的時候那種被填滿的感覺實再是很新鮮。這個女人的破壞力比預計得還要高,再次證明當初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的直覺是正确的。在看人方面,他從來沒有失手過。剛才那一幕易江南的現場即興發揮令他相當滿意,這時候,那扇大門背後一定熱鬧極了吧?想到這兒,盧永福的臉上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

緊接着就是“十一”了,有三天假,易江南借口要連軸加班沒回家,在自己的姑婆屋裏睡了個天荒地老,醒了就吃垃圾快食面、一邊看着動畫片,直到彈盡糧絕,連餅幹渣全歸攏、掃到一塊兒還不夠一口了,才洗了把臉下樓去超市買東西。

剛到樓下袁穗的電話就來了:“江南,快過來金貴酒家,我們要訂結婚酒席,現在正打算試菜呢。”

“金貴?你打算收多少人情呀?”易江南知道那可是全市最貴的擺酒勝地之一,看樣子這次袁穗是要拼了。

“這個你別管。別說有好東西沒想起你,快點兒,限你十五分鐘之內到。”

吃了這麽久的泡面和罐裝魚,對自己的腸胃也的确有些抱歉的意思,易江南趕緊伸手攔的士——十五分鐘可不算寬裕,要不是太熟悉袁穗的沒計劃性,易江南幾乎要懷疑袁穗請客的誠意了。

金貴的大門口門如其名,金碧輝煌,冷氣開得相當豪爽,可憐一身T恤、短褲、人字拖的的易江南被冷得連打了四個噴嚏。早中飯都沒吃,易江南暗暗祈禱袁穗不會突然變得那麽有禮貌,一定要等到她到了才點菜。

“易江南!”推開包廂的門,袁穗就大叫一聲,引得坐在旁邊的準老公吳磊趕緊抱住袁穗的肚子安慰:“寶寶,沒事,沒事,剛才是媽媽的AMYGDALA (杏仁核)栓塞而已。”

“幹嘛?”易江南莫名其妙。

“你居然這個樣子就出現在這裏?人家以為我把我們家保姆帶來了呢!”

易江南一笑,很憨厚的樣子:“帶保姆到金貴才是有錢人的做排嘛。”

一看桌上的七八盤菜,易江南很是感慨:“哎,找到人養了就是不一樣呀,真是疏爽呀,兩個人居然點這麽多東西。”

“不是,因為我們要了三十五桌席面,這次試菜是酒樓送我們的。”吳磊很認真的解釋。

“三十五桌?”易江南真的被吓到了。

袁穗很詭異地拿出一張光盤:“這是歷年來曾經打劫和曾經試圖打劫我荷包的人員名單,這次,一個都跑不掉,呵呵呵。”

面對興奮得來有點喪心病狂的袁穗,易江南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吳磊,卻看到這位斯斯文文的仁兄卻是一臉病态地地看着袁穗,那樣的眼光就象看着旱鴨子瞅着救生圈,不由呆了一下,傳說中的幸福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好在趕得上!”包間門再次被推開,鄭理走了進來,手上牽着周青青。

剛剛吞了一口八寶魚到喉嚨裏,易江南突然覺得有根刺橫在了半截,臉一下子憋得透紅。

袁穗看了一眼鄭理跟周青青糾纏在一塊兒的兩只手很不了然地說:“磊,我怎麽不知道金貴的路很崎岖嗎?”

從初中開始跟袁穗做同學,鄭理在她面前自然不會有腼腆之類的情感的,只是苦了周青青小臉兒紅得象給人狠狠掐了一把,看得人挺不落忍的,易江南正想出聲打救一下這個舉手投足都讓人心痛的姑娘,卻不料鄭理已經先一步拉開易江南身邊的椅子把周青青扶過去坐下,不着痕跡地讓她退到袁穗的有效射程之外,這才揚起眉毛說:“即使一馬平川也要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山,這是做情人的基本要求。別告訴我你們兩口子只顧着在身體領域裏互相救贖去了。易江南,把那盤子青口給我留下兩個!”

平日笑鬧慣了,加之周青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為矚目,鄭理一點面子都不給袁穗,易江南卻聽得一顆心向着桌子底下沉下去,沉下去,終于沉得伏到地上,卑賤成一地塵埃,無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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