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赫連儀哪裏會做什麽詩,憋了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來。

朝臣齊齊松了一口氣,接着又鄙夷了起來,連賦詩都不會,沒文化!

饒是遲鈍如赫連儀,此刻也感覺到了氛圍不對勁,再一看衆人的目光,他的臉都漲紅了。

北齊兵強馬壯,使者無論到哪裏,國君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對待着,而今在墨燕小國丢了臉面,赫連儀如何能忍。

他當即就跳出來要比騎射。

墨燕重文輕武是衆所周知,如此這番行為簡直和當面對他們小陛下說我要打你臉沒什麽區別。

群臣更怒了。

顏大人當即出聲道:“吾君身份尊貴,如若有什麽閃失,赫連都尉能否擔的了這責任。”

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我們陛下是皇帝,你一個小小的都尉怎麽能配和我們皇帝比?

赫連儀轉頭看了沈眠一眼,可可憐憐一只比他們草原中出生的小馬駒還小。

确實不像是能騎馬的。

他擺了擺手:“既然要比,自是要同你們的大将軍比。”

“武将比起來才有意思。”

顏大人沉默了,衆朝臣沉默了。

他們唯一的大将軍現在正在守邊關呢,現如今留在朝堂的,還真是一個武将都沒有。

赫連儀此舉,怕是要通過彰顯武力锉他們的銳氣,震懾住了,才好談條件。

道理他們都懂,可是他們真的沒有武将了。

禦林軍倒是有一個統領,可武将進不來,家裏的侍衛護院也能比劃幾下,卻也沒個一官半職。

唯一能讓墨燕朝臣閉嘴的,怕是只有這方面了。

赫連儀環視了一周也沒找到一個看起來像是武将的人。

墨燕國這一群大臣,要不就是長得跟文文弱弱小白臉一樣,有幾個胖點的看着也是不中用。

“墨燕陛下,莫非你們連個武将都沒有?”赫連儀挑了挑眉,語氣帶上了輕蔑。

沈眠指尖輕輕地在桌面上點着,系統的任務是讓他破壞會面,可沈眠卻也沒有讓墨燕國丢臉的打算。

無論有沒有權利,他也是墨燕國明面上的皇帝,斷不會做有辱自己顏面的事。

但讓他現在找出來一個能贏過赫連儀的,還真沒有。

藍瑤朝着沈眠眨了眨眼:陛下,我可以去。

沈眠極輕極輕的搖了搖頭。這赫連儀不知道會用什麽手段。他就算是自己去,也不會讓藍瑤去犯險。

沈眠沒說話,赫連儀卻早已失去了耐心。

“我說墨燕陛下,能不能比,不能比,便算我們北齊贏。”

沈眠餘光瞥到一人似乎想要站起,他的一口氣還沒松完,一個人攜着侍衛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身姿挺拔如松,步伐不疾不徐。

“陛下,臣願同赫連都尉比試一番。”

郁馳烨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大殿中衆人聽清。攜着恰到好處的自信,自帶一股風流。

赫連儀對上郁馳烨的臉愣了愣。這人一派面如白玉的書生氣質,用中原人的話來說,便是百無一用。

可偏偏這人就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便能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身後的萬裏河山。

赫連儀想了半晌,才艱難的從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中原詩中找出一句來形容這人。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半站不站的韓楓看了一眼朝堂之上的情況,便又坐了回去,垂下眉眼,不再看沈眠那邊。

郁馳烨肯出手,便用不上他了。

這局,必贏。

郁馳烨規規矩矩的向沈眠行了禮。

沈眠小小的吃了一驚。

這人向來對自己沒什麽尊敬的意思,并且還常常用長輩的姿态教訓他。而今他卻彎下了一向挺拔的背脊,向他行君臣之禮。

這禮雖是演給赫連儀看的,可沈眠還是有些不習慣。

沈眠暗罵了一聲自己沒出息,将自己的注意力從郁馳烨身上移開。

“由我墨燕攝政王同您比試,赫連都尉意下如何?”

赫連儀皺着眉頭打量了郁馳烨一番,長得确實好看,身份也配得上跟自己比,只是這細胳膊細腿的…

郁馳烨看出了赫連儀的想法,微微勾起了嘴角:“本王騎術不精,但定會盡力讓都尉比的盡興。”

“哼,那便試試。”

***

馬場中

郁馳烨換上了窄袖騎裝,墨發束起,不同于往日的沉穩風雅,帶上了一絲少年人的肆意與野氣。

好看的緊。

北齊人的衣裝本就是為方便騎行而制,是以赫連儀并沒更換。

如此一來,在容貌上便落了下風。

馬鹽官上前行禮:“陛下,王爺,咱們馬場最好的馬全在這裏了。”

沈眠點點頭,轉向身後二人。

“赫連都尉,皇叔,還請選馬。”

赫連儀皺着眉頭掃視了一圈,看着不是很滿意。

“你們墨燕國的馬就這水平?還沒新出生的小羊羔大。”

馬鹽官聞言心底起了怒意。他養的馬好着呢,都是他精心呵護的大寶貝,怎麽到你這就是低水平的馬了?

馬鹽官沒有刻意收斂自己表情,赫連儀自然是看到了。

他輕哼一聲高聲道:“來人,将本都尉的寶馬牽上來。”

沒一會兒,赫連儀的仆從便牽過來一匹顯眼的棕色大馬。

此馬不僅個頭大,體型也十分壯碩,肌肉的紋理漂亮非常,它一出現,馬鹽官牽來的馬,似乎都失了顏色。

它似乎也知道自己很高貴,高傲的昂着頭,用鼻孔看人。

這馬和他的主人一樣無禮,用鼻孔看人就算了,他還壞心眼的朝着馬鹽官噴了一口氣。

可把馬鹽官氣壞了。

“怎麽樣,本都尉的愛騎不錯吧。”

赫連儀得意的笑了笑,朝着郁馳烨擡了擡下巴。

墨燕王爺,您請!

郁馳烨絲毫沒有受到挑釁,他走到馬廄前,牽出了一匹黑色的馬。

這馬通體漆黑,唯有四個馬蹄上附着一抹白。

正是郁馳烨的坐騎,踏雪。

踏雪見到郁馳烨很是高興,親昵的蹭了蹭郁馳烨的手心。

馬鹽官拍了拍踏雲的背脊:“踏雲,你可要争點氣,贏了那嚣張的家夥,回來我給你加餐。”

踏雪小小的鳴了一聲,算是回應。

郁馳烨牽着踏雪走了回來。

赫連儀掃了一眼:“馬馬虎虎,比獵狼差點兒。”

獵狼掃了一眼,鼻子裏噴出一口氣:哼,比他差遠了。

踏雪:不在意ing。

郁馳烨更是沒聽着他們說話。他看向沈眠,卻發現這人正在皺着眉頭走神,手也藏在了袖子裏,怕是在摸着那把匕首。

郁馳烨松開了抓着缰繩的手走到了沈眠面前。

踏雪見狀也跟了過去。

沈眠正在思索如何完成系統任務,他的眼前忽然就被陰影籠罩了起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黑色的馬頭便蹭了過來。

沈眠吓了一跳,差點兒沒站穩。

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幫他穩住了身子。

郁馳烨低聲輕斥:“踏雲,別鬧他。”

說來也怪,踏雲從不輕易讓除他以外的人近身,如今卻是主動親近了沈眠。

踏雲被訓了不太高興,它剁了跺腳,向後退開了兩步。

郁馳烨就着這個動作将沈眠的胳膊擡了起來,掏出一個靛青色的帕子将沈眠的袖口緊緊匝住。

将他的胳膊同匕首綁在了一起。

那個戴着玉扳指骨肉勻稱的手映在沈眠黑色的朝服上,有種詭異的好看。

他微微用力捏了捏沈眠的手腕。

低聲道了兩個字。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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