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喜歡

秋缇不給米樂反應的機會。

他說了一遍沒得到回答, 立刻開口說第二遍。

這一遍, 就有點強勢意味了。

米樂知道秋缇這個脾氣, 住久了之後也能摸到一些。有些話說一遍可以, 一遍之後要是沒順着他的心意來,這層小白兔的皮他就懶得披了, 索性直接露出獠牙, 十分固執的又問了一遍。

“晚晚,願賭服輸。”

米樂看着他,秋缇眯着眼睛, 再說一遍:“我們說好的。”

她心裏想:這可沒說好?

秋缇掐住她的臉, 頓時感到手中一片柔軟。

米樂瞪大了眼睛, 秋缇道:“晚晚, 你想賴賬?”

他底下眼睫,看着米樂,目光深沉,不知道在裏面裝了什麽東西。

米樂沒有主動吻他,但二人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米樂的嘴唇輕輕顫動着, 說不上是害怕還是期待。

除去秋缇發酒瘋的那一次, 實際上,二人從初夜過後, 在秋缇的時間線中,這恐怕還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不過, 秋缇掐着她的下巴, 在嘴唇貼着米樂嘴唇的時候, 突然停了下來。

這一幕跟前幾個晚上的情況一模一樣,他說話時的呼吸纏在她唇上。

米樂猛地閉上眼,雙手揪住他的領子,心道: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脆親一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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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心裏又想道:可我們這算什麽關系?戀人?情侶?

總結不出一個妥帖的。

她踮起腳,在秋缇的唇上輕輕蹭了蹭。

邊上突然誤闖進來一個六中的學生。

見到二人貼得緊緊的,纏綿的身體,捂着嘴巴小聲驚呼。

在看到秋缇臉的時候,被秋缇冷冷的瞥了一眼。

米樂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光是去親秋缇都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勇氣。此刻還顧得上別的嗎?自然是顧不上的。

那個不小心偷看到這一幕的學生,宛如看到了什麽驚天大秘密,走路都打飄。

一人上前問道:“你幹嘛?大晚上的在操場上打醉拳?”

“我操!”

“你操啥?”

“我操!秋缇!”

“……”那人道:“你牛逼,別人都只是想想,你還真敢操啊?說這麽大聲,不怕被他愛慕者打死嗎?死給?”

說完,嘀咕一聲:“我怎麽聽說想被他操的給比較多?”

偷看的人道:“不是!我操!不是這個!秋缇他、他有女朋友了!”

來者一愣:“你開什麽玩笑?!這比他是給還不靠譜好嗎!”

偷看的人:“是真的!我騙你幹嘛,我剛看見了,他跟他女朋友在那個……器材室後面……接、接、接……”

來者:“接生?”

偷看的人:“生你媽個大頭鬼啦!接吻好不好!是接吻啊!!!”

一吼出來,聲音太大,波及太廣,方圓二十米之內,都準确無誤的接收到了他的消息。

接吻?誰?

八卦?大新聞?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吼一嗓子的人身上。

他嘴巴被捂住,朋友提醒道:“你要死啦!喊這麽大聲!”

那人扒下嘴上的手:“我驚訝啊!靠北,秋缇诶,戀愛诶!你沒聽過他三年裏有什麽傳聞嗎?”

二人正欲抓着這個點再讨論一番,卻不料,事發突然。

不遠處,有人高喊道:“哇靠!教學樓那邊有人要跳樓!”

這一聲,如雷貫耳,驚醒了米樂。

秋缇心中抱怨道:就軟綿綿的親一下,真不夠意思。

他摟着米樂的要,想加深這個吻。讓它直接變成禁止十五歲以下人群觀看的限制級影片。

可惜,還沒有做到這一步,淺嘗辄止,米樂就猛地推開他。

秋缇沉着臉色,擦了擦嘴巴,聲音啞道:“晚晚……”

米樂紅着臉,手腳并用,将他推得遠遠的。

“不行。”

“為什麽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米樂意外堅持。

在她心中,沒有告白,沒有戀愛,沒有互通心意,是不能做這一步的。

她跟秋缇兩個人超前太多了,多得她根本來不及處理這一段來勢洶洶的緣分和感情。多得她無暇去分析自己到底是僅僅因為責任感和負罪感照顧秋缇,還是……喜歡他。

思及此,她整個人都不對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人群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開始喊第二次:“真有人跳樓啊?”

“哪兒啊?”

“去看看!”

“學生還是老師?還是外面來的家長?”

“你沒看過跳樓啊,這麽激動,我記得暑假裏好像就有一個女的要在六中跳樓,我都沒來得及看!”

“走走走,稀奇,去圍觀一下!”

大大小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風涼話一句一句傳入米樂的耳中。

她聽得有些火大,也正好用這件事情岔開秋缇的事情。

人命關天,米樂不做二想,從操場上趕到了教學樓。

往人群最多的地方去,果不其然就找到了跳樓那人的位置。

教學樓下已經圍起了小小的一片人群,有學生有家長,帶着好奇和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六樓天臺的學生。

外面天黑,米樂擡起頭也看不清是誰坐在上面,只知道從位置來看,這個學生已經翻出了欄杆,只要稍微有一個不穩,就能從六樓摔下來。

米樂心裏一驚,捉住秋缇問道:“這哪兒能上去?”

秋缇開口:“我不知道。”

情急之下,米樂轉身,找到了一處入口。看樣子是通往六樓的,只不過因為晚上學校裏都沒人的緣故,教學樓下面所有的門都被鎖住了。

米樂拽着門把手狠狠的拉扯兩下,拉得門晃蕩不已。

這時候,一名學生說道:“喂,你幹嘛啊?拉壞了門要賠的!”

米樂沒理他,心裏卻急道:什麽破門,能有人命重要?

那學生見米樂不理他,笑了一聲:“你放心好了,他根本不敢跳的。”

此話一出,漸漸地,圍觀了許久的學生和家長,與跳樓的孩子從未有過交集的陌生人,端出了一副指點江山的氣質,叽叽喳喳說開了。

“就是啊,想跳早就跳了,何必在上面坐那麽久,博什麽眼球啊?他不敢跳的。”

“這不六中哪個李捷嗎,他媽死得早,家裏就只有一個酒鬼老爸,他學着他酒鬼老爸,在學校裏面偷東西,被同班同學抓到打過好幾回呢。”

“真的假的,我去,這種人會想死嗎?這又是整哪一出啊?”

坐在天臺最外沿的人,正是李捷。

他臉上有被啤酒杯砸傷的烏紫,手臂和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更多。補了好一次的校服,在又一次被親生父親酒後暴揍一頓之後,終于碎成了兩截,軟軟地貼在腰上。

他擦了一把眼淚,臉上沒有表情,似乎也沒有聽見樓下的人在說什麽,他爬上高高的樓,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遠方舊教堂的屋頂。

那裏的聖母瑪利亞穿過濃郁的夜色,慈愛的看着他,給他帶來只活在幻想中的母愛。

至此,終于有人大喊道:“喂!你跳不跳啊!不跳別耽擱我時間啊!我都站下面半個小時了,晚上回去還得做飯呢!”

更多的人拿着手機,拍着短視頻,分享這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幕。

跳樓啊!多稀奇,普通人一生恐怕都遇不上這麽刺激的事兒,還不發朋友圈直播一下?

更有甚者,在朋友圈說道:給大家直播跳樓,等下跳了我再拍哈!

一邊玩手機,一邊喊道:“跳啊!別慫啊!”

認出他的人,在下面起哄:“李捷!是男人就跳!別慫啊!今天不跳,明天去你班打死你!”

“看他就想出風頭,不敢跳的,放心。”

“哈哈哈哈哈哈——我操!”

他沒笑完,臉上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

看戲的人猛地轉頭,看到米勒,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有病啊!”

等不及罵第二句,米樂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臉。

兩遍這下給打對稱了,那男的要還手,卻發現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米樂揍人,難得不留餘地,這人被打得沒了聲音,最後才開始小聲的讨饒。

衆人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發怵。

想罵一句“神經病啊”,話到嘴邊,欺軟怕硬,最後還是不敢罵出來。

幾乎是誰開口起哄,米樂就直接擡腳踹。

于是,起哄的聲音小了很多。

米樂站起身,擡頭看着六樓,她提高聲音,冷冷的問了一句:“李捷?”

李捷聽到米樂的聲音,頓覺熟悉,稍微動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身上。

米樂沉了口氣,緩慢堅定的說道:“你坐在這個地方幹什麽,從後面下來。剛才那些話不要聽,我替你打過了,保證他明天爬不起來。”

李捷看着她,嘴唇嗫嚅片刻,沒有動作。

校門口,警笛的聲音傳來。

邬水蘇一邊跑一邊穿警服,人群中,他看到米樂,驚訝道:“怎麽又見到你!跳樓的學生在哪裏?”

“六樓。但是不知道怎麽上去,下面的門被鎖了。”

邬水蘇側目看了眼邊上鎖住的門,扯了兩下,跟米樂剛才一樣,面對着扯不開的尴尬畫面。

他抓了把頭發,索性退後兩步,直接将大門踹開。

木板門承受不住他這一腳,直接倒塌。

米樂和他互看一眼,齊齊往樓上跑。

六樓的距離,幾秒鐘就跑完了。

到了天臺,他們發現,六樓的天臺的門也被鎖了。這次是被人從裏面反鎖,想要踹開很難。邬水蘇故技重施,又要踹,卻被米樂攔住。

“不行!”

邬水蘇望了她一眼。

米樂道:“不行。他現在情緒肯定不穩定,你踹門會激發他的逆反心理,要是直接就這麽跳下去了,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

邬水蘇道:“小兔崽子,大好的年華跳什麽樓!年紀輕輕的有什麽想不開!我年輕的時候跟人家吵了架都想着弄死別人,他倒好,自将一軍!”

秋缇插嘴道:“邊上有小樓。可以從小閣樓跳過去。不過中間有一米寬的縫隙,跳不好會摔下去。”

邬水蘇道:“走小閣樓。”他看了眼秋缇,覺得他很眼熟,“一米而已,先跳過去。這個門只能從外面開嗎?”

米樂點頭:“估計是。”

邬水蘇道:“下面的氣墊還在鋪,先把這個學生弄下來。小閣樓怎麽走?”

他轉頭問秋缇,秋缇指了指不遠處。

穿過一條走廊,又繞回來,果然有個小閣樓。

那處的小天臺跟李捷在的天臺是靠在一邊的,中間有一米五左右的縫隙,下面直通一樓。

恐高的人光是站在邊上腿就有點發抖,更別說要骨氣勇氣跳過去了。

邬水蘇想都沒想,就往那邊跑去。

他一走,秋缇就在小門邊上發現了鑰匙。

秋缇面不改色,敷衍地驚訝道:“哇。這裏竟然有鑰匙。”

米樂道:“有鑰匙?剛才怎麽沒發現?”

秋缇道:“我怎麽知道。”他拿出鑰匙:“剛才沒看見吧。”

不慌不忙的開了門,嘴上道:“也可能是你的‘好同事’在這裏,我一時間光顧着看住你,看不見別的了。”

米樂:……

吧嗒一聲,開了鎖,門被推開。

那頭,邬水蘇從隔壁陽臺跳過來,因十分危險,動作高難度,跳到這邊陽臺時,踉跄了一下,摔得十分難堪。

他爬起來,拍拍手上的灰,一擡頭就看見秋缇無所事事的晃着鑰匙。

邬水蘇:……

秋缇仿佛才注意到他,說道:“嗯?救人要緊。”

坐在不遠處的李捷發現小小的天臺突然多出了三個人,他警惕的轉過身。

米樂一看到他這個動作,幅度過大,好似距離跳下去又近了一些。

她道:“李捷。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們見過兩次。”

李捷看着她的臉,半晌之後,他放松了身體:“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漂亮姐姐。”

米樂道:“你記得我就好。現在從那邊走過來,天臺邊上很危險,你走過來。”她頓了頓,大概是不知道說什麽,卻又盡量找話題:“你吃晚飯了嗎。你過來,我帶你去吃。”

邬水蘇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你叫李捷是吧。有什麽難處可以跟警察說,你先下來,行嗎?”

邬水蘇開口之後,李捷才說話:“警察有什麽用。”

邬水蘇愣了一下。

“警察管我吃得飽嗎?我爸打我警察管嗎?同學打我,警察管嗎?他們撕我的作業本,把我趕到水池裏面,警察管嗎?到了現在,他們也告訴我,今天不跳下去,明天就要打死我,你管嗎?”

邬水蘇道:“我怎麽不管!你先下來!”

李捷壓着聲音,發着抖,牙齒打架,卻十分淡然的吐出一句話:“你管個屁。”

邬水蘇道:“那你覺得死就能解決一切嗎?”

李捷道:“不是我要死,是我必須死。有人要殺我,我害怕。”

邬水蘇道:“有人要殺你,你報警啊!你跳樓幹什麽,你不是白便宜了他嗎?”

李捷又抹了一把眼淚,重複道:“你懂個屁。”

他始終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将偶爾洩露出來的一絲哭腔跟抽泣壓回去,結結巴巴,哆哆嗦嗦道:“你懂個屁。”

米樂上前一步:“李捷,不要跳樓。我會幫你的。”

李捷道:“沒有人幫我。我就算不被殺了,也會被他們打,我受夠了!從來沒有人幫過我……我就是一條賤命,活着就該被打被罵,就不該還手。只是我想不通……”

米樂謹慎的問道:“想不通什麽?”

李捷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打了個冷顫,似癫狂,似痛苦,連表情都開始扭曲起來:“我不懂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平凡的人那麽多,幸福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就不能是我!我又不要很有錢,我只要我有個完整的家,只要沒人欺負我……”

他說話語無倫次,并且開始臉紅脖子粗,最後幾乎是嘶吼出聲:“他們都要我死!我是個廢物,但是怎麽可以嘲笑我是個廢物……為什麽笑我!為什麽打我!為什麽欺負我!給我一個理由啊!!我長這麽大,難道就是讓他們欺負嗎!!憑什麽啊!!憑什麽是我啊!!”

“為什麽別人都有父母,我沒有!為什麽我運氣這麽差,為什麽全世界的倒黴事情都要落到我頭上,我死還不行嗎……我死、我死還不行嗎。”

米樂道:“冷靜一點。冷靜一些。”她頓了下說道:“李捷。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你現在從天臺上下來,我幫你解決你父親的問題,解決你學校的問題。”

李捷聽完,呆愣片刻:“你騙我。你懂個屁。”他茫然的重複道:“你懂個屁。騙我下來,我下來之後,他們還會找我,會打我!”

米樂:“不會。”

李捷臉色一變,看着米樂:“我不信你,你騙我。我倒黴慣了,被騙慣了,這種好運氣怎麽可能砸到我頭上來!這個世界上要跳樓的人那麽多,你會答應每一個人嗎?”

米樂:“我不會。世界上跳樓的人很多,但是我眼前只有你一個。我答應你的事情就會做到。李捷,沒有人說過你倒黴。別人沒有,我只遇到了你,這就是你走運。你不必自怨自艾,生命發展的軌跡有無數條,無論走哪一條,路上都各有各的悲哀,各有各的歡喜。”

“我們在這一條路上相遇,就代表你不是被命運遺棄的人。李捷,從天臺上下來。你跳下去就窩囊一輩子,死也死得窩囊,你走到我面前來,你會得到一個新得人生。”

李捷看着她,米樂毫不畏懼,與他對視。

片刻後,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年抱着岌岌可危的欄杆,撕心裂肺,嚎啕大哭起來。

這世上總不是所有人都讨厭他,不是所有人都想他去死。

只要有一個人對他伸出手,哪怕他知道是個善意的謊言,也足以這個少年從鬼門關掙紮着往人世間爬。

邬水蘇快步上前,将李捷從天臺的欄杆外面抱了進來。

他身體因為長時間固定的動作變得僵硬無比,邬水蘇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米樂蹲下身道:“剛才說的話,一切都作數。我會送你去S市讀書,回家休息幾天?一個禮拜夠不夠?”

李捷哭得幾乎斷氣,拼命的抽搐,臉上鼻涕眼淚混成了一團,雙手死死抓着邬水蘇的胳膊,仿佛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邬水蘇道:“我把他送去燕子那裏,先做個心理輔導。這小孩兒典型有點心理毛病。”

米樂點頭。

誰知,她一站起來,李捷忽然脫口而出:“錢征義!”

米樂跟邬水蘇兩人都愣了一下。

李捷說道:“錢征義跟王蓮交往,我看見了,在暑假之前。他是王蓮的男朋友!”

邬水蘇心中記下,說道:“好。你是因為這個自殺?”

李捷道:“錢征義威脅要殺了我,王蓮可能是他殺的,我不知道,我猜的,我沒辦法,我沒辦法了……”

邬水蘇連忙拍着他的背安撫道:“好了。沒事了。晚上另一個姐姐陪你。你暫時不用回家。”

他拿出電話,直接通知警局去找錢征義。

解決了李捷的事情,米樂走下樓。

樓下的人群被警察給驅散開了,沒什麽人。

她走到校門口,一直沒出聲的秋缇突然開口:“晚晚,你對誰都這樣嗎?”

米樂回頭:“怎麽了?”

秋缇道:“因為他沒有母親,父親也等于沒有,所以你會幫他。因為同情?可憐?還是其他的。”

米樂道:“怎麽?我不是說了嗎。難道要我看着他跳下去找死?”

沉默了片刻,秋缇問道:“我呢。”

米樂沒開口,秋缇繼續:“我也是這樣嗎。無父無母,所以你同情我。如果當初在農家樂的人是李捷,你是不是一樣會跟他住在一起。”

米樂心道:什麽邏輯?他怎麽回事?

秋缇道:“如果我也去自殺呢。晚晚是不是會答應我任何要求?”

米樂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你們倆能一樣呢?”

秋缇上前一步:“怎麽不一樣?哪裏不一樣?”

米樂啞然。

秋缇突然抱住她,就像剛才李捷抓着邬水蘇那樣,仿佛抓住了唯一一塊浮木:“你真是很犯規,晚晚。”

他越抱越緊,米樂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很久之後,她聽見秋缇問她。

“你對我呢。是同情愧疚還是責任使然,還是……喜歡。”

“我有……讓你有一點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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