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
再說段堯被塑封後遇到的事情。
天雷還未降下時，段堯已隐隐察覺不妙的氣息。
有蛋白質被燒焦的味道。
換句話說，一股子燒焦的氣味被段堯捕捉——他的頭發尖尖兒點着了。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頭上那天雷瞧着不像好人啊啊啊！
段堯喜歡吃燒烤，不代表段堯喜歡被劈成燒烤。
段堯飛快思索着能夠逃離天雷攻擊的方法。
跑？他全身動都動不了，他能跑去哪裏？
求饒？天雷才不會聽取人們的哀求呢。
防護罩？
段堯覺得可行。盡管他現在所學的術法沒一個可以抵擋天雷，但他不認為自己做不到。
防護罩的原理，其實與各種靈力運用是相通的，皆是轉變靈力形态以達不同作用。
密集的靈力做盾牌，稀疏的靈力做篩子。
能組成防護罩的靈力，大多是環環相扣、緊密相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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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堯嘗試轉變思維。
既然不能抵擋，那就吸收如何？
田漢劇場裏，他可以吸收火焰，那麽這裏，他也可以吸收天雷。
說幹就幹！
段堯經脈內靈力運轉，不多時就變成了極陰的靈力。
天雷恰好落下！
紫光落在段堯淡藍色的防護罩上，再不能前進半分。
陰陽相吸！
段堯的小嘗試，成功了。
此時的段堯不知道自己36分鐘抵達落耀門是數一數二的天才，當然也不知道自己創造一個術法是多麽驚世駭俗。
他只簡單地為自己能夠活下來感到開心。
這說出去，自己也是能扛過天雷的人呢。
就是、吃的、有點飽，嗝兒～
防護罩吸收的靈力盡數填充了段堯的身體。
一道天雷就叫段堯靈魂充盈起來。
第二道天雷的靈力修複段堯靈魂上殘留的傷疤。有穿越時空洪流造成的、有蔣螽斯家裏窗邊奇怪東西傷害的、也有藏河村重繪陣法導致的。
第三道靈力，段堯開始吃不消了。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第七道，段堯愈發強盛的靈魂開始膨脹。
天雷蘊含的靈力是僅次于人血存在。
這哪兒是段堯能夠輕易消化的東西。
不一會兒，段堯就感覺靈魂快要被天雷撐飽了。
這種飽腹感只是靈力過于旺盛而産生的錯覺，絕非靈力逃竄進胃裏。但，靈魂真的受不住。
然而天雷不停歇。
第八道落下。
段堯的靈魂岌岌可危，還好勉強撐住了沒爛。
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再劈下去，我不是被電死的，就是被撐死的！
段堯覺得自己的靈魂快要撐炸了。
正值段堯飽腹之際，一道白色身影驀地飛出。
那白色身影瞧着眼熟，身高和段堯差不多，身形也和段堯差不多。
是段段花的另一個主人。
“……”人影說。
段堯聽不見，但段堯看得見。
人影說：你在靈魂深處休息一會兒。
人影上前，抵擋了最後一道天雷。
就這麽一道，就将人影劈了個七零八落。
段堯眼疾手快，撈回散成一小團一小團的人影，與之雙雙沉入那原本白色一片的靈魂深處。
現在的靈魂深處不再是白色的境界了。
紅磚白瓦的房子與翠綠蒼茫的樹，搖擺晃蕩的荷葉與游魚相趕的湖。
黃色的段段花開得熱情足有半人高，段立荷群。
湖邊甚至開墾出一片田地，種滿了瓜果。
瓜果個個碩大，尤其那西瓜，段堯能夠想象到一口咬下去汁水淋漓的畫面。
“你種的？”段堯問。
他懷裏亂成一坨的人影沒有說話。
段堯後知後覺，在一堆碎片裏尋找人影的嘴巴。
畢竟人影說的話他聽不見，只能靠讀唇語。
找啊找，翻開某個碎片，段堯和人影對上眼。
人影眼裏滿是無語。
有的人，眼神可以說話。至少段堯從人影眼睛裏讀出了他的催促。
人影想要段堯拼好他。
段堯開始拼靈魂。
拼靈魂這種事段堯第一次幹，應該和拼圖游戲/沾東西一樣吧？
段堯将自身靈力作為粘合劑。
多虧天雷的無私貢獻，段堯靈力充沛，完全不擔心耗盡的問題。現在多用點靈力，段堯靈魂也不用撐得那麽辛苦。
手腳最好認，段堯一下子找到了。
上軀幹也好拼，段堯只搞錯了一次前胸和後背而已。如果沒有衣服幹擾的話，段堯肯定能一次答對的。
話說為什麽人影碎了衣服也跟着碎，卻不會掉落哦。
腦袋容易拼。這一塊那一塊，很快成型。沒有缺少什麽，人影還是那個散發久經世事氣息的人影。
拼着拼着，段堯有種自己是米開朗基羅錯覺，而手下正拼着的人影就是他正在創作的驚天地泣鬼神大作呢。
等他拼完，他的大作就會被展出在盧浮宮，人人誇贊人人拍照人人敬仰。
反而是斷成三塊的小腿和片成四份的手臂不好拼。段堯小心小心又小心，還是将臂腿某些部分拼錯。
段堯不免懊惱，取下臂腿，再次拼接起來。
這次成功了。
段堯看着經過靈力滋養而煥然一新的人影，滿意地點點頭。
很棒！
“我樣子變了嗎？”人影嘴巴張張合合。
“變了，非常帥氣！”段堯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送人影兩個大拇指。
“嘿嘿～”人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他也能感覺到自己是有些變化的。
咦？
兩人同時僵住。
我剛剛是不是聽見人影說話的聲音了/我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人影試探着張嘴，吐出一個詞句：“哈喽？”
很清脆的聲音，莫名帶一些撒嬌的語氣。
“我能聽見你說話的聲音啦！”段堯驚喜道。
以後，他們可以無障礙溝通了。
人影怔愣地盯着段堯，“我、我想……”
“嗯？想什麽？”段堯不習慣人影支支吾吾的樣子，鼓勵他大膽說出想法。
“我想出去看看！”人影說。
不待段堯表明态度，人影忽地飛躍而起。
他瞬間搶占了段堯的身體控制權。
彩色的世界湧進人影眼中。
他看見黑色的長發和紅繩，他看見碧色的天花板和威武的柱子，他看見鎏金的棺材。
一片破破爛爛的公主裙納入他的餘光裏。
呆在段堯靈魂深處的時候，人影雖然可以見到外面的世界，但一切都是黑白的，光影變幻都少得可憐。
靈魂裏，他見到喬語柒公主裙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想這條裙子真正的樣子。
肯定、肯定是光彩奪目、熠熠生輝的吧。
污泥也不能掩蓋她的色彩。
“好久不見了呀～”人影說。
聽見人影聲音的第一刻，喬語柒就攥緊了拳頭。
人影還想對喬語柒說說話。他的思念、他的煎熬……
人影頓感一陣眩暈。
待人影回神，他又回到了靈魂深處。
原是人影的靈魂強度不夠，不足以支撐他長時間在外。
段堯重新取得身體控制權。
棺材裏錯誤地認為自己吃飽，現下段堯身處真實世界，只覺得胃袋空空如也。
“我想吃羊蠍子了。”段堯對夏眠說。
夏眠有意安撫他，二話不說同意了。
天雷啊，光看一眼都能被吓死，段堯足足挨了8道呢。
“還不能走，”喬語柒重新擺上一副淡淡的神色，“吸取他人靈力，審判尚未結束。”
審判第三道：因果總說。
因果總說，詞句拓展一番，便是總結前面兩道審判，說明所有因果，若有不符，手動添加或删減結果。
風花子負責執行這項操作。
段堯的因果很好算，穿書的因果不在段堯身上，唯一對不上的因果，即為田漢劇場靈力吸收一事。
吸收靈力為惡因，憑借一個簡單的拯救同學老師的善果，并不能抵消此惡果。
風花子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個人。
正是先前被抓住的升星閣喬吉來。
“處死他，落耀門将不追究你非法吸取他人靈力的行為。”
風花子道。
有時候，夏眠真的搞不懂自家師父在想什麽。
喬吉來是何許人也？
曾以一己之力詛咒百來人的大家族，一個月內全滅其所有血脈、安然脫身；
動用禁術，及不怕殺人也不怕自己死的瘋子；
追求力量，将自己與精怪融合的怪物。
讓段堯一個剛踏入玄學界的新人對陣升星閣喬吉來？
夏眠投出一票反對。
審判的第三道程序需要投票決定內容。
然而現場除了夏眠反對外，所有人都贊同。
哦，還有個遲遲不表态的墨大水。
即使大局已定，但為了表示民主，風花子還是裝模作樣聞詢墨大水的意見。
墨大水仍舊戴着他酷愛的裝逼墨鏡。
墨大水說：“我反對。段堯吸收靈力實是無奈之舉，并非作害人之用。落耀門若因此對段堯施行逼迫，不符合我門宗旨。”
落耀門宗旨：正義、公平、利刃、收鞘。
要作正義的行為，有公平的眼睛，如利刃般斬斷不義，鋒利劍尖不可随意出鞘。
在場誰不明白這個道理呢，但除這舅侄倆敢說出口，其餘人都得看風花子臉色行事。
哦，喬語柒不算，她單純想要現在的段堯死而已。
她本來不想逼死段堯。
但剛剛，他用很像那個人的身影，說出很想那個人的話語，做出那個人曾經做過的動作。
可喬語柒分得清清楚楚，方才的段堯，不是她記憶裏那個明亮的段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