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無名的一章
無名的一章
關于曾經世界發生的事情，段堯打定主意永遠不向任何人吐露。
那些過去的事情，不适合說出來。
夏眠問起，段堯就用模糊的話搪塞過去。
比如說之前在風雪酒吧裏，段堯告訴夏眠自己籃球打得不錯——此籃球非彼籃球。“籃球”是懲難國的偵測機器，因條紋酷似籃球而得名。
段堯非常擅長超遠距離狙擊“籃球”。
收回回想過去的神思，段堯專心于落耀門的管理事務，夏眠則在一邊學習。
當初在醫院是段堯跟着夏眠學習警局事務，現在角色倒轉，換成夏眠跟着段堯學習管理。
落耀門這麽大，損失慘重，上上下下唯一一個可以挑大梁的人就是夏眠。偏偏夏眠不知管理為何物。
15號晚上十點，段堯終于結束了長達6個小時的會議。
會議是有關于落耀門重建與落耀山生态恢複的主題，到場人數不算段堯夏眠，總共有23人。
無一例外皆是官方派來接洽的貴客。
“麻煩各位了。”段堯起身相送。
光看這些大佬們稀疏的頭發就該明白，他們不是小小段堯惹得起的。
夏眠的存在多少給了段堯一些底氣。
會議的結果倒是不錯，至少重建和生态恢複都有人負責，段堯只需要時不時去監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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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認真學啊！”段堯一巴掌拍在夏眠腦袋上。
他剛結束與某官方人員老頭子的談話，回過神來卻看見夏眠在發呆。
發呆發呆，你再怎麽發呆再怎麽難過，人也活不過來的。二十五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實際上，夏眠已經看完了段堯給他标記出來的管理重點條例。相較于夏眠從小接觸的玄學，管理這一項着實難到了夏眠。
旁聽會議的這幾個小時，夏眠對十一位長老産生了深深的尊敬。
能當高層的果然都不是簡單人物。
當然尊敬的人裏不包括風花子，誰叫風花子幹壞事呢。
夏眠曾經對風花子的濾鏡算是完完全全破損。
對擂臺上風花子都被爆炸轟成渣渣了，夏眠想緬懷他也沒地去。
另外，段堯沒給他緬懷的時間。
忙起來吧，忙一點好。
前面說到會議上其他人的職責，而段堯的職責，是盡全力修複三處陣法，或者說是作為錦藥市官方玄學組織落耀門的職責。
呵呵。對此段堯皮笑肉不笑。
三處陣法三處陣法，山上那個粉色陣法是炸了！炸得什麽都不剩了！
段堯拿頭修複啊？
幸好這個世界的官方不打算為難一個歲數1字開頭的小孩，将要求改為想辦法穩住錦藥市氣脈。
這個要求比修複陣法有更多的可操作性。
唯一不友好的點在于，時間不足。
“三處陣法共同守候錦藥市氣脈，一處崩裂，另一處承擔的壓力則相應增加。”
——此為夏眠原話。
而現在三處陣法的情況為：落耀門對擂臺粉色陣法徹底崩塌、江平三中田漢劇場陣法正在號召學生加入修複、藏河村封印陣法11月18號剛重繪一次。
簡言之，三處陣法只有藏河村陣法勉強稱得上一句“還可以”，另兩個陣法一個死了，一個是重病老者。
據夏眠科普，一旦三處陣法有損，被鎮壓的邪物便得以突破，正式降臨普通人生活的地帶。而三處陣法徹底破裂，氣脈受損，更是整個錦藥市乃至國家的災難。
當務之急就是給落耀門山上安一個可以代替粉色陣法運行的物品、再給田漢劇場陣法“續命”。
為了維護錦藥市的和平，段堯自然是越快出發越好。
說幹就幹。
段堯甚至連覺都不睡了，馬不停蹄拖着夏眠來到江平三中田漢劇場。
江平三中的校長同樣是玄學中人，畢竟要守候這麽大一個陣法，交給不知情人不放心。
收到段堯用官方手段發來的加密通訊，校長早早打開田漢劇場大門，靜候“玄學界任命負責人”到來。
只是年過半旬的校長沒想到，負責人會這麽年輕。
不過玄學界的事，不能以常理來衡量。
檢查過段堯夏眠兩人的證件，确認無誤後，校長放了他倆進去。
原本的陣法修複用不着這麽着急，畢竟另外兩處陣法可以為田漢劇場這個提供能量，只要多一些學生來提供陽氣就好。
可惜落耀門上陣法沒了，連錦藥市的氣脈都維護不了，更別提給這處陣法功能了。
自然而然，修複此陣法需要人為幹預。
段夏兩人一同往田漢劇場後臺走去：陣法所在地。
老規矩，段堯繪制、夏眠當靈力儲存站。
段堯看看後臺的陣法，搖搖頭。
看來用不着修複了。
段堯讓夏眠看後臺。
夏眠就看。
一下看見碎得七零八落的陣法。
碎成這樣，段堯根本沒有修複的必要。
又不是所有陣法都像藏河村裏那個封印一樣堅韌。
再怎麽說，風花子也是“護”之一道的集大成者，即使一時鬼迷了心竅做出不利于世界和平穩定的事，也沒人能否定他的才能。
不對……
“風花子？！”夏眠後知後覺驚叫出聲。
已知：風花子是藏河村封印加固者；風花子妄圖摧毀陣法；風花子今年三次加固藏河村封印。
得：藏河村封印必定不對勁！
“我們去藏河村！”夏眠當機立斷道。
紅色摩托車風一般啓動。
此時距離風花子死亡、粉色陣法爆炸已滿7小時。
五分鐘後。
兩人理應來到藏河村封印陣法處。
但……夏眠的小摩托開了至少有30公裏，發動機都快冒煙了，他們倆周邊的景色沒有一絲變化的意願。
又是鬼打牆。
又是鬼打牆！
上次是程翠翠阻攔段堯前往藏河村，但程翠翠已死，這次又是誰在搞鬼？
段堯從摩托車上下來仔細觀察着周邊。
這地方他總覺得有些熟悉。
例如這塊地，印象中，這塊地好像是有雪的，再例如那邊那個樹墩子，那裏原本好像有棵樹來着。
到底是哪兒來的印象……
想起來了。
段堯從犄角旮旯的記憶角裏扒拉出回憶。
這裏是解惑之地。
段堯看看滿目瘡痍的地面，又看看灰塵漂浮的天空。
大變樣啊。
當初的龍卷風破壞力有這麽大嗎？
段堯開始擔憂大黃狗的下場了。
不過很快，段堯就不用憂心了——他在某磚瓦下見到了解惑天團除哈哈外所有動物和東西的屍體，也包括四分五裂的大黃狗。
或者也可以叫一人共田犭句。
可惜了，多好看的金毛少年啊。
段堯收起只是有點髒污的魔術帽，這就是大黃狗的遺物。
夏眠見段堯熟練的樣子就明白，此地段堯應當來過。
“這是哪兒，怎麽回事兒？”
段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上一次來，段堯沒來得及探查什麽，突然的龍卷風迫使段堯離開。
如果能找到那只紅頭黃身綠翅小鳥的話，估計段堯能理明白很多事情。
說曹操曹操到。
紅頭小鳥咻地飛到兩人頭頂，施施然轉了幾個圈，最終落到夏眠肩膀上。
“哈哈來了，哈哈來了。”
“你真的沒有死啊。”段堯逗弄着紅頭小鳥。
紅頭小鳥很享受段堯的撫摸，乖乖巧巧任由段堯擺弄。
見紅頭小鳥不反抗，段堯一把扼住它命運的咽喉。
“說吧，解惑之地出口。”段堯拷問道。
紅頭小鳥翅膀撲棱棱，像是求饒，又像是挑釁。
段堯直接當作是對他的挑釁了，反正是只讨厭的小鳥，殺掉吧。
段堯手下用力。
紅頭小鳥連哀嚎都沒來得及，小爪子抽搐幾下，死了。
毫不猶豫。
吓人。
段堯驚人得果決。
雖然沒能從紅頭小鳥嘴裏問到出口，但段堯內心已有衡量。
他招呼夏眠一起尋找大黃狗原先所在的破爛小屋舍。
小屋舍在龍卷風的摧毀下十不存一、瓦片亂飛，不熟悉路況的夏眠甚至一腳踩塌了一張小床。
小床濕漉漉的，冰冷粘膩的觸感像極了冰天雪地裏的血液。
沒準當真是血液呢？
多虧夏眠踩到小床，段堯成功依靠小床找到方向，摸到了屋舍外那顆大樹所在位置。
大樹倒塌，掀開壓在樹身的瓦片。
灰撲撲的大黃狗項圈出現。
莫名地，夏眠緊張到手在抖。
如果、如果爺爺的目的真的是破壞所有陣法的話……
身為風花子之孫、風花子之徒的他，又該如何立足？
盤旋在夏眠心底的隐秘情感呼嘯直上。
察覺到不對勁，段堯立時轉移視線，将注意力放到夏眠身上。
“你冷靜一點。”段堯道。
夏眠充耳不聞，黑化的征兆卻越來越明顯。
段堯撿起狗項圈甩了甩，甩幹淨。
狗項圈底色為粉，搭配亮閃閃的鑽石，鏈子反射銀色金屬光澤。
灰塵褪去後的狗項圈還挺好看。
段堯看看狗項圈。
段堯又看看黑化進行中的夏眠。
這個狗項圈的大小看起來非常适合……
心念稍動，段堯一股腦把項圈拿起。
開扣、套脖子、卡扣、拉鎖鏈，一系列動作不帶有絲毫猶豫。
夏眠被拉得一踉跄。
狗項圈套在夏眠脖子上意外很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