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揭老底

季臨川捏捏眉心,下眼睑還在抽動,思來想去,實在不放心,拿起衣服正要走。

擡眼見廖總他們已經到了,季臨川扔下一句:“有事先走,晚上西西裏聊。”

驅車回家,剛到小區入口的上坡路,見小艾從一輛的士下來去了前面的公交站,歐陽妤攸打開車窗揮揮手,她并沒打算下車。

季臨川跟着駛進小區的主幹道上,踩油門加速橫在那輛車的前面,下去敲敲車窗,給司機遞了錢,把她弄下來。

一看她那臭臉色,就猜到這死女人準沒幹好事。

“去哪兒了?”

歐陽妤攸翻了他一眼,沿路往前走,季臨川突然按住她的肩,手指伸過來,夾起她身後一縷頭發,上面有松柏落下的針葉。

這個城市覆蓋的大多是熱帶植物,松柏樹這樣的喬木,一般只有那裏才有。

他緊繃着臉問:“你去墓地了?”

“不能去嗎?”她歪着臉盯他笑,“該死的,不該死的,都在那躺着呢,多熱鬧。”

“喜歡熱鬧?”季臨川一把攥緊她的手腕,往車子停靠的地方拽,“我今天就讓你熱鬧個夠。”

西西裏的夜裏充斥着煙草和酒精的味道,燈光昏暗,裏外滿臺。

秦子航正仰頭灌酒,身旁坐着的高挑女人突然起身,可不就是季臨川來了,沒命地直沖往他懷裏撲,誰不知道這女人早撂下話,不拿下梵森的季總,她就不出來混了!

等等,只見他身後還拽着的一個……

秦子航定睛一看,滿口酒噴在廖總身上,他怎麽帶老婆來?這半開放式的包間男女加起來十個人,一半都是小姐。

廖總讓身旁的男人帶她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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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川竟沒拒絕那女人的投懷送抱,順勢左右一個,往沙發上坐去,他擺手,“全留下,人多熱鬧。”

口氣不大對,廖總瞟了一眼,見季臨川接過秦子航倒的酒,仰頭一飲而盡,右手緊緊還攥着她,生怕一放手就能飛走似的。

“季總,這位是新寵啊?”左手邊的女人勾着腦袋往她那邊瞧,通身打扮不像混場子的,也沒放在眼裏。

秦子航在一旁樂,等着看他今天又唱哪出?結果季臨川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擱,向後倚靠:“說正事。”

廖總叼着煙,揚揚下巴,還是讓那些閑雜人都出去了,餘下季臨川懷裏那個沒走。

雖隔着季臨川,那女人身上濃重的香水味還是嗆得她反胃,歐陽妤攸冷着臉往一邊挪,任由手腕被他牽制,頭扭向一邊。

季臨川目光凜冽,擡臉看向他們,“銀海灣的開發權,宋佳地産打算什麽時候拍賣?”

廖總回答,“也快了,他們沒多少時間再耗着,大概就是這個月底的事。”

季臨川身體向後一靠,“你們也不會白白把這塊大肥肉都給我吞了,說吧,想怎麽分?”

之前季臨川已經明确表示過,對那塊地方并不感興趣,廖總對他突然的轉變,其中的緣由有些疑惑,“別繞彎子,坦誠點,說說,怎麽突然又來興趣了?”

這次輪到季臨川笑了,他轉臉看向歐陽妤攸,習慣性摩挲着小拇指上的戒指,狠厲的口吻,說,“我近來眼裏進了粒沙子,膈應得很,不弄出來不痛快。”

軟骨頭似的女人倚在他肩上,揚聲說:“嗨喲,哪個作死的,敢惹你,活膩歪了?”

季臨川擡起食指,托住她下巴,笑:“可不是活膩歪了,這會騰出空來正好收拾收拾。”

這逢場作戲的伎倆,歐陽妤攸自認還沒傻到會當真,她兀自捂着鼻子,安撫自己只是聞不慣奇怪的香水味。

趁他沒留神,剛要起身,他突然回頭,鄙夷道:“又想去撒尿?”

慣用的借口被看穿,歐陽妤攸低眼斜睨他,“看你狡詐的嘴臉,我惡心。”

旁邊女人倒吸口冷氣,以為脾氣暴躁的季總會掀桌子,卻沒料到他竟自顧自點起頭。

說了句:“行,去人堆裏沾沾活氣,敢出那道門,回去弄死你。”

歐陽妤攸擡腿就走,她哪裏知道,接下來他要談的事,全是因她而起。

她悶着頭往洗手間走,第一次來摸不清,昏頭轉向地轉進了男廁所。

等察覺不對勁時,再擡頭,一旁小便池的男人們全都呆若木雞地杵着,正回頭望着她。

歐陽妤攸微微蹙眉,心想,又沒露點,至于這麽表情驚悚?

她倒是鎮定,扭頭又往外走,這時,忽然有人喊她,“歐陽?”

她尴尬立在原地,雖好奇,但總不好再回頭看……

這種情況下被人認出來,怎麽敢答應,只能悶着頭朝外走幾步。

結果,那人嗖嗖地追出來,低着臉仔細确認,“喲,真是你啊。”

歐陽妤攸還沒分辨出他究竟是誰,就被他拉到一張圍滿人的桌子前,十幾個卡座全是年輕的男女,那人大聲嚷嚷,介紹說,“看看,巧了!碰見個老同學。”

歐陽妤攸呆愣仔細看着他,幾時的老同學?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人緊接着跟十幾雙眼睛吹噓,“用現在的話講,她當初就是我們班女神,不是吹,那時候班裏一半的男生都喜歡她,可人家不愛搭理,偏跟學校一個美術老師好上了。”

恍如觸電般,歐陽妤攸渾身一震,試圖阻止他,可惜那人噴着泡沫星子還在往下說,“刺不刺激?師生不倫戀……”

那幾個字刺痛了她五髒六腑,拿起桌上一杯冰水就朝他潑了過去,“閉嘴!”

那人被冰塊砸了臉,當着衆人面,覺得臉上挂不住,陰着臉說:“老同學,剛見面連招呼都沒打完,就開始動手,不合适吧?”

她連這人是鬼是神都沒摸清楚,就被揭了老底,他還有臉說不合适?

歐陽妤攸怒斥道:“我沒認識過你這號人。”

旁邊有人吹起口哨,笑着拍手,“暗戀的女神翻臉不認人,有好戲看了!”

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激将法,果然很有用。

那人臉色難看得很,面向她說:“您貴人多忘事,可我認得你,那些陳年爛谷子的事,說出來給大家樂樂,這麽開不起玩笑?”

他報複似的,繼續說:“當年你高中沒畢業就出國了,誰不知道,你是跟畫室那老師關系不清不楚的,弄得學校領導都知道了,嫌丢人才走的。”

他伸着臉跟旁邊看笑話的一群人說,“告訴你們,這搞藝術的人,确實都挺放得開的,難怪他們畫裸模都沒有反應,合着平時玩女同學玩得多……”

歐陽妤攸只覺得腦袋嗡嗡響,手不自覺地擡起來,揚着巴掌,剛使上勁,手就被生生地定在了上空。

忽然,有人從後面鉗制住她,不等她回頭。

“砰”一聲!

一個玻璃瓶立刻就崩碎在那人腦袋上。

後背有人貼上來,那股熟悉的氣息,不用看,也知道是季臨川。

他把她那只充滿力道的小手合在手心裏,湊上來瞥她,“就你這小爪子,跟貓撓癢似的,他也配得上被你打?留着回去撓我。”

季臨川轉臉揚了下臉,後面的秦子航走上來,往那人臉上摔一沓厚厚的現金,“不想挨第二下,趕緊滾蛋!”

桌前幾個男人見同伴被打,抄起酒瓶就撩開架勢,結果廖總打個手勢,西西裏的老板親自過來清理掉他們一桌的人。

那人見惹不起,被朋友扶走,還不忘順手拿起那沓錢。

剛看完熱鬧陸續離開的那群人,不時地回頭望着歐陽妤攸,閑言碎語猶在耳旁,“十幾歲就玩師生戀,老手啊。”

“瞧見沒,她現在跟的那男人簡直是極品帥。”

“人家說藝術學院門口的車,全是接小三的,果然不假。”

秦子航輕吭一聲,西西裏老板趕緊給季臨川賠了個不是,“季總,這客人多沒留意您帶來的這位,這位小姐沒傷着哪兒吧?”

小姐?

還真當她是小三了。

秦子航怼了他一下,“叫季太太。你以後長點心。”

之前撲在季臨川懷裏的那女人也跟在旁邊,聽秦子航這麽一說,半信半疑問,“真是他老婆?”

季臨川回過頭,眯起眼睛說,“假不了,名副其實的正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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