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讓陳嘉棠出來

半響,季臨川輕斥道:“你知不知道,老子那天洗完澡出來發現你不見了,差點沒氣暈過去!你哪來的膽子,人生地不熟,一個人也敢跑這麽遠,你不知道這裏是邊境?拐販走私橫行,随便什麽貨色都敢持槍傷人,你怎麽就不知道怕?”

回想起讀書那會,他帶着她經常晚歸,有時把歐陽騰遠氣得兩眼抹黑,季臨川總嫌那老家夥大驚小怪,誇張作态,哪能就吓成那樣?現在他總算是體會到,那種一秒鐘能蹦出千萬個壞念頭,提心吊膽總怕出事,是什麽滋味了。

季臨川緊摟着她,說:“你以後再動想離開我的心思就直接說,別瞎胡鬧,行嗎?”

歐陽妤攸怔怔地望着木牆上的刺繡畫,嚴絲合縫抵在他肩窩裏,嘴裏呢喃着:“我沒想離開你……”

至少這一次,她不是為了離開,才從酒店逃走的。

可季臨川仿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沒想離開你。”她歪着臉,忽然湊到他耳邊,狡俏地說:“我才沒這麽傻,拿走一張副卡有什麽用,你不分給我一半的身家財産,我怎麽舍得走?”

唔……

身體突然被推離他的懷抱,一個傾斜,倒在他臂彎裏,季臨川低眼眯着她:“說得好,你終于知道季太太這三個字有多值錢了,比那個當初說一分錢不要我的,非要淨身出戶的女人,醒目多了。”

歐陽妤攸被吻得氣息紊亂,唇齒間沾染了他口腔裏殘餘的藥味,她急急呼吸,單手扶着他側臉,皺起眉:“你好苦……”

季臨川漆黑的瞳仁停頓,俯視着她舔嘴唇的動作,笑得難以自持:“好,下次親你前不吃藥。”

說罷擒住她的手,握在胸前,繼續親吻她嘴角,手拉開她裏面那件黑色針織的衣領,嘴唇随之轉移到耳垂,脖頸,不放過每處敏感地,唇舌吸允,勾得她渾身輕顫。

“你小心……”

“小心什麽?”

“你脊椎傷了,不能動來動去。”

“我又不幹別的。”他說罷整個身體壓下去,手順着衣邊,鑽進去,像匍匐前進的野獸,侵占領地,肆意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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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咬着嘴唇,任他随意游走貼近,半響,季臨川擡起臉,見她額上冒着細汗,勾魂攝魄望着她:“怎麽熱成這樣?是不是想在這兒?”

“季臨川。”她低眼道:“我疼……”

“老子下面又沒動你。”

她強忍了半天,這才指了指他寬厚的身體道:“混蛋,你壓在我胳膊上了。”

胳膊?

季臨川聞聲挪開身體,撩開她右臂的衣袖,這才發現上面貼着膏藥,原本纖瘦的胳膊,紫青腫起,被他壓在身下半天,疼得冒汗都沒吭聲。

“傻子,這是怎麽弄的?”他又想起她昨晚後背上那一棍,緊忙把她翻個身,掀開衣服要檢查,想看看她身上哪兒還有傷痕,急亂的手勁有點重。

歐陽妤攸趴在他腿上,後背一陣清涼,想着這小診所的病房連門都沒有,只有布簾子遮着,那幾個沖鋒衣男人昨晚一直守在門口,他們剛去街上買吃的,待會該回來了。

“我身上不疼,胳膊也不是昨晚弄的。”

她把那天碰到人販子,莫莉又跟着去救人的事,簡單解釋幾句,講到後來陳嘉棠帶人出現時,她說:“嘉棠哥哥他有底線,他跟那些槍匪不一樣。”

季臨川默不作聲,一邊整理她衣服,半響才說道:“他沒這麽簡單。”

歐陽妤攸怔神,不簡單的或許不是陳嘉棠,而是這四方街的主人玉琴崖,昨晚季臨川被擊暈後,那女人堅決不放他們進四方街找醫生,是陳嘉棠讓那老中醫領他們過來的。

歐陽妤攸悶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嘉棠哥哥變成那樣,都是我害得他,可他越是不怪我,我就越愧疚,季臨川,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現在選擇站在你這邊,更像是個罪人,我……”

季臨川擡手捏她鼻頭,“我都明白,那家夥找機會我會跟他好好談,所有的問題我來解決,就像過去一樣,我們倆打架,你就在旁邊觀戰,老實待着不插嘴,只要看着就行。”

如果真像從前,打一架就能解決,拍拍灰塵,三個人又一起回家,該多好。

下午小診所來了個滇北分部的人,歐陽妤攸不認識,見季臨川好像有公事要談,她就出去了。

四方街如其名,正正方方四條主街,房屋傳統,路道很寬,白天客商密集,右側南北朝向的那條街盡頭,密林深處是玉琴崖的房子。

她還是想去玉家一趟。

到了那兒,有人攔着,陳嘉棠不肯見她,阿點妹身後跟着那條大金毛,從屋裏走出來,怪着腔調說:“那女人快死了哦,你要不要再去求求陳阿四,說不定,他還能再賣你點面子。”

“莫莉怎麽樣了?”

“半死不活,血流得差不多了,估計腿是要廢。”阿點妹吊兒郎當的口吻,問道:“你想不想去看她?”

歐陽妤攸猶疑地擡起眼,這阿點妹邪乎得很,實在看不透她在打什麽主意:“你會幫我?”

阿點妹笑:“幫,但你欠我第二個人情了,等以後你得還我。”

歐陽妤攸想起昨晚這小丫頭把她帶出房間,也是說這話,“你欠我一個人情。”

現在是第二個。

歐陽妤攸想道,她在這邊境待不長,以後跟這小丫頭能不能再見還是兩說,欠就欠了。

阿點妹見她點頭答應,招招手,揮退了門口的人,領着她往那地下室走去。

另一邊,何亮從滇北分部趕來四方街,見季總躺在小診所的病房裏,着實一驚:“季總,您這是怎麽……”

季臨川揚手,只問道:“滇北分部清理的怎麽樣?”

何亮哦了一聲,唯唯諾諾應聲道:“蔡總監把這一年私售出去的翡翠和賬目往來全都交出來了,具體細節還要等季總您再親自核實,總部那邊派過來暫代職務的人今早已經到了。只是……”

季臨川擡眼,“只是什麽?”

何亮道:“蔡總監手上沒資金,錢都在袁總,哦不,都在老袁那裏,但他淩晨就已經攜款逃了。昨晚要是季總您親自處理,或許會更好。”

淩晨就逃了。

反應倒是挺快。

季臨川神色肅然,沉聲道:“他家那幾口子還在雲南,早晚得回來。”

莫莉這次帶來的人,一大半都派去盯老袁的窩,還是沒防備,他能抛家潛逃,看來這滇北私吞的數目着實不小。

季臨川看着何亮,說,“我從總部調來的人只負責核查那些賬目。現在蔡總監不能留,分部的業務更不能停,你來滇北也好些年了,這裏就由你暫代經理一職,正式職務升任通知,等我回去跟董事會商讨後再決定。”

“是,季總。”

歐陽妤攸回到四方街,見季臨川站在診所門口,兩輛越野車上分別坐着那四個沖鋒衣男。

他向前走來,迎上她:“你手機怎麽還是關的?”

歐陽妤攸這才想起,行李包還在玉家的客房裏,昨晚沒顧得上拿,見季臨川神色有些不好,兩輛車也準備啓動,忙問道:“你傷還沒好,要去哪兒?”

“去找陳嘉棠。”

說罷,歐陽妤攸被他推上車,她猜測季臨川應該是想帶回莫莉,她剛去看過,莫莉确實傷得挺嚴重,她原是準備找醫生過去的。

見季臨川臉色凝重,她直覺現在過去免不了又要靠武力,不由地抓着他臂彎說:“別動手,我不想再把你拖回來。”

季臨川好半天才回視她:“今天你待在外面等着。”

到了玉家門口,季臨川下車把外衣脫下遞給她,說:“兩個小時後,騰遠的直升機會過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歐陽妤攸接住外套,略微怔神。那架私人飛機原是她父親幾年前在美國置購的,因從沒見季臨川用過它,原以為早被他處理掉了,現在他竟動用私人飛機,顯然有什麽要緊事,讓他不想在這裏耗時間。

季臨川帶着那幾個沖鋒衣男人進去之後。

突然一陣聲音從他的外套裏發出來,歐陽妤攸伸手一摸,是他的手機。

聽到那端傳來的消息,歐陽妤攸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

房子裏,季臨川已經沖進了前廳,一片混亂中,沒有人看到歐陽妤攸是怎麽繞過玉琴崖,邁着慌張淩亂的腳步到處在找他。

“嘉棠哥哥,你在哪兒?”

“你出來……”

玉琴崖快步走到她身後,手擦過她的肩膀,抓到她的頭發,頓時就把歐陽妤攸從樓梯上拖了下來。

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季臨川一腳踹開阻攔他的人,跑到樓梯口,把她抱起來,眼神中滿是憤怒和心疼,顫抖的聲音問她,“摔哪兒了?你不好好在外面待着,跑進來幹什麽!”

歐陽妤攸悶聲搖頭,在季臨川看來,肯定是摔到哪兒了,她好像很疼,緊皺着眉頭連話都說不出來……

季臨川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兇狠的眼神轉頭瞪向玉琴崖,“讓陳嘉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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