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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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裏人來人往的，禹川兩手拿着有些燙的飯菜，一路擠過去，到了莫莺時的面前。
他伸出一只手，又快速想了想措辭，道：“熱好了，給你。”
莫莺時連連點頭。
她伸出兩只手，正想開口說一聲“謝謝”，可周圍女生們對禹川“虎視眈眈”的狀态把她給吓到了……
她瞬間變慫，又想到了陶然對她的囑咐，于是只好閉緊了嘴巴。
她沉默地拿着便當盒子，轉身，去了角落的地方。
禹川：“……”
莫非真的是高冷小學妹？他一時有些恍惚。
他認為小學妹就算不會說話，至少應該用手語來對他進行一點表示的。
他現在很憂傷。
這種憂傷的狀态下，他端着手裏打好的熱氣騰騰的飯菜，在原地站着。
發現小學妹所在的位置後，他朝一處角落走去。
角落有些擁擠，這裏，是星城的“窮學生”待的地方。他們不敢去和星城裏那些數量衆多的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學生搶位置，只好抱團擠到角落用餐。
這個現象已經持續了好久的時間，不過并沒有什麽人在意。
而莫莺時就擠到了這些“窮學生”的群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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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乍到的她并不知道這些“規矩”，只為自己找到了可以用餐的空位而感到開心。
她低頭吃了一口醬牛肉，再擡起頭的時候，她發現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女生在偷偷看她。
“……”
莫莺時只好對女生笑笑，“請問……怎麽了嗎？”
女生趕忙別開了視線，過了會兒又看向莫莺時，小心翼翼地問她，“那個……你的牛肉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
莫莺時消化了一下女生的話，試着回問她，“你……要嘗一下這個嗎？”
“可以嗎？謝謝！”
“那你把盤子拿過來一點點。”
女生把自己的餐盤推過去，推到一半的時候她又愣住。她發現原本坐在莫莺時旁邊的學生都起身走開了……
而莫莺時正往女生的盤子裏添牛肉，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景象。
等她給女生的盤子裏添好了牛肉後，正想說話，随即看到女生也端着盤子走開了，走之前女生的表情有些驚恐的模樣，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似的。
“？？？”
莫莺時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她這才看周圍，随即發現原本在她周圍的人都不見了，座位空了好多出來。
而餐桌邊卻忽然多了個人，是禹川。
他端着自己的餐盤，指了下莫莺時對面的位置，問她，“小學妹，這裏沒人坐吧？”
之前是有的。
不過莫莺時不敢這麽說，只好點了頭。然後她低下腦袋繼續吃飯。
她的眼眸垂着，不敢擡起來看對面的禹川，心裏邊想着：怎麽辦怎麽辦？禹川學長原來是喜歡到這個位置來吃午飯的嗎？早知道她就不選這個位置了……周圍的人都跑路了，幹脆她也馬上跑吧？
她這麽想着，站起來端起便當的盒子就要走。不過她的便當盒子被人搶走了。
“？？？”
禹川擡起頭看她，笑着問：“小學妹，你的菜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分一點給我吃怎麽樣？”
“……”
分給你吃了我就吃不飽了！
這話，莫莺時是不敢說出口的，她只好又點頭。然後禹川用筷子從便當盒子裏夾了幾塊牛肉進自己的盤子裏。
他沒有夾多少，怕自己吃多了小學妹會抗議……
況且他剛才遠遠地看見小學妹給對面的一女生分了點菜，他要是再多夾點兒，小學妹豈不是要餓肚子？
“你怎麽不坐啊？”禹川又問她。
“……”
莫莺時又坐下了。她瞥了眼禹川的盤子，有些氣憤……那裏邊有好多她的牛肉呢！
禹川看莫莺時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盤子，于是又問她，“你想要吃我盤子裏的菜？”
“……”
才沒有。我要吃的是秦姨做的醬牛肉。
這些話莫莺時當然……不敢說出來。
她搖頭，禹川無視了。他把盤子裏的菜往她的便當盒子裏趕。“這夠了沒有？”
“……”
“你……”禹川頓了頓，“那個……你家住哪兒？”
“？？？”
“算了，這話當我沒問。”
他本來是想問莫莺時她到底會不會說話的……畢竟他剛才看見莫莺時好像是和人動嘴巴說話了的，不過也許是他看錯了？
那他就不要問這種問題了。
小學妹跑來這個位置吃飯，這就說明小學妹的家庭條件可能不太好？所以沒錢去治嗓子？多麽可憐的小學妹！
秦皓一夥人吃完了飯，路過此地，随即瞧見他們的禹哥又不走尋常路了。秦皓于是走過去，到莫莺時的旁邊坐下了。
“怎麽了這是？你今天腦子真的抽風了？怎麽到這地方吃午餐了？！”
他又看莫莺時，納悶兒了：這好像是剛才禹川排隊打飯時站他前邊的妹子？！他們禹哥這是看上人家了？！
秦皓越想越覺得神奇，他轉過臉去正要同禹川說話，不料發現他們的禹哥似乎很生氣？
“瞪我幹嘛呀哥們兒？！”秦皓的嗓門兒有些大，把莫莺時吓了一吓。
禹川看到小學妹的眼睛眨了眨，知道她是被秦皓給吓到了，于是對秦皓喊，“說話小點兒聲行不行？”
秦皓：“？？？”
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下，莫莺時麻利地吃光了便當盒子裏的飯菜，随後端起盒子跑路了。
禹川見小學妹被吓跑了，心情頓時極為的不爽，他瞪秦皓，“你說你沒事兒過來搞毛線？！”
秦皓表示很無辜，“……哥們兒，那妞兒誰啊？我也沒做什麽啊！”
“你管她誰呢，老秦，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呗？”
“你說這些人怎麽一看到我過來就全跑了？！是老子不配和他們一起吃飯？！”
“……”
秦皓拍了幾下桌子，打趣他，“你可真逗呢哥兒，就你這随便一個不高興就把人揍進醫院的惡霸行徑，誰tm敢和你湊一桌上吃飯啊？”
“……”
“剛才那小不點兒可不是被我吓跑的，是哥們兒你吓跑的好嗎？”
“……”
“你啊就是一惡霸，今天抽什麽風裝啥親民啊？”
“……”
“不過剛才那妞兒倒是膽子還挺大的，居然在這裏坐了那麽久才跑路的？”
“……”
禹川忽然陷入了憂愁之中。
他難道真的很兇？！很惡霸？！
完了，小學妹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他吓跑的。
他現在改邪歸正還來不來得及？
ˉ
晚餐後，羅恩雅敲開莫莺時的房間門。
“我能進來和你說點兒話嗎莺時？”
“可以的，你進來吧？”
“好。”
羅恩雅進了房間，又關了門。
她先在莫莺時的房間裏轉了一圈，邊轉邊感嘆，“莺時，你的房間布置得真漂亮，而且比我的房間大好多呢……”
“嗯……其實還好吧？以前我不住這間房的，住在最裏邊的那間，不過爸爸說那一間房的采光不好，曬不到什麽太陽，所以才讓我住這間的。我其實覺得小一點的房間住着更舒服一些。”
“……是嗎？你活得還真是無憂無慮呢。”
“……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莺時你好幸福，不像我，都沒人心疼我，哎。”
“……”
羅恩雅看了眼莫莺時天真的臉龐，心下又生了些嫉妒心。
這莫莺時怕是故意和她炫耀的吧？裝得一臉天真的，還說不喜歡這麽大的房間？真的不喜歡的話就讓給她住不就好了？！
“莺時，那天莫叔叔說你有一位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夫，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莫莺時想了想，道：“應該是真的，不過我很小的時候去了京城那邊念書，所以一直沒有見過他的。”
“是嗎？”
“嗯。”
“那如果說……他不喜歡你的話，你還要和他定親嗎？”
“……這個娃娃親應該是我爺爺和禹家爺爺的小玩笑吧？應該是不作數的，所以他不喜歡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和他定親了。”
“是嗎？你還真是放得開呢。”
“……”
羅恩雅心想：這莫莺時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禹氏的繼承人都肯輕易不要的，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對了莺時，我聽莫叔叔說下個月初，禹氏有慈善晚宴，這種晚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去呀？莫叔叔會帶你去這種場合嗎？”
莫莺時點頭，“有的時候爸爸會帶我去，不過很少，他說不希望我這麽早就去這種場合……可能他想讓我多一點時間學習吧？”
“是嗎？莫叔叔真會為你着想呢。那這次他會帶你去嗎？”
“我還不知道。”
“那你找個機會問問莫叔叔怎麽樣？”
“可以的。”
“那能不能和莫叔叔說說，帶我和我媽也一起過去啊？”
“……應該可以的吧？”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哦莺時！晚安！”
“嗯，晚安。”
莫莺時關好了房間的門，回床上蓋了被子躺好。她給手機定好了鬧鈴，才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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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莫莺時沒有遲到，因為她的鬧鈴準時響了。
她剛進了教室裏邊，然後發現好多的同學在說悄悄話，不時還有人會看她。
她不是很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她回了座位坐好。
沈萱萱湊過來問她，“哎，聽說你昨天和禹川學長一起吃的午餐？！真的假的？”
莫莺時搖頭，“我是自己吃的午餐。禹川學長只是剛好坐在我對面罷了。”
“……”
沈萱萱翻了個白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哎，警告你，以後不許靠近禹川學長，聽到了沒有？！”
“……”
莫莺時沒答話，只安靜地拿了書本出來，翻看。
沈萱萱見她不理自己，于是抽走了她的書本，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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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課後，秦皓看禹川一臉的愁眉苦臉的，不像他原本的作風，遂打趣他，“這是怎麽了哥們兒？你靈魂出竅了？”
禹川沒理秦皓，嘆了口氣。
他是在想可愛誘人的小學妹，還有自己那娃娃親未婚妻。他這是陷入了一種兩難的抉擇之中。
他拉開自己的包，抖了抖，道：“這些禮物你猜我拿來幹嘛的？”
秦皓瞅了眼禹川包裏的幾個小盒子，想了想，回道：“送我的？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只是礙于輿論的壓力不敢說出口。沒關系的，哥們兒我正好也沒女朋友，可以忍忍和你試一下。”
然後他的褲子上多了一個鞋印兒，鞋底的花紋清晰可見。
“……不下這麽重的腳你會死啊？！”秦皓忍着大腿上的疼痛吼了句。
禹川收回腳，拉上背包的拉鏈，擰着眉毛苦惱道：“今早上我家老爺子提醒我，讓我給我那從未謀面的娃娃親未婚妻送過氣的生日禮物，他不提我都快忘了……”
“所以你送不就得了至于這麽愁眉苦臉嘛？！”
“哎，你不懂，老子現在另有想法。”
“啥？！另有想法？怎麽個另有想法？”
“這些禮物老子想送給小……”
“小？”
“滾蛋，說了你這厮也不懂。”
“？？？”
禹川瞥了眼秦皓，再次不爽道：“滾。老子現在心情不好，沒空搭理你。說了你這厮也不懂，老子和你說有屁用？！”
“……”
禹川思考過後，決定不去送禮了。
送個屁。他都沒見過這未婚妻長啥樣的，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去做這事兒。
再說他家老爺子也真是的，連娃娃親未婚妻的名字都沒和他說，他送個毛線？！
他現在心情煩躁，但又找不出具體的原因。
不過他敢肯定，這一定和小學妹有關……
要不他等下就假裝路過小學妹的班級門口，光明正大地把小學妹叫出來唠唠嗑兒？不過小學妹不會說話他要怎麽和她唠嗑兒呢？那幹脆他就買點好吃的零食去投喂小學妹？不過這樣會不會讓小學妹覺得他猥瑣別有用心呢？
……
算了他才懶得管這些。現在他就想去見小學妹。
禹川心情煩躁，一腳踹開了自己的課桌，發出一聲刺耳的“吱”聲。衆人紛紛噤聲，躲開。
“去哪兒呢哥們兒？！”秦皓喊道。
“去投喂……”禹川頓住，“上廁所。”
秦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