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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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空氣瞬間安靜。
莫莺時先是愣了愣，她回神時，眼睛眨巴了兩下。她對上禹川的視線。禹川就這麽站着，臉色似乎看起來有些暴躁？
他身姿挺拔，雙手插兜站着。盤繞在他周邊的氣壓，又低又冷。
莫莺時情不自禁地抱緊了手裏的礦泉水瓶，她走近禹川，擡頭看他。她蹙起了眉毛。
“學長，你剛才的話還是不要随便說出來吧……被別人聽到了會覺得學長你是流氓的。”
“我知道這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學長以後再生氣也不要說這種流氓話哦，我爸爸要是聽到了，他肯定會打斷你的腿的。”
“……操。”
禹川擰起眉毛。他發現莫莺時壓根就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這到底是什麽鬼回答？
“學長你聽見了嗎？”莫莺時仰着腦袋問禹川。她的眼睛眨巴着。
禹川低頭盯了一會兒一臉天真的莫莺時。莫莺時的臉已經恢複了一點血色，一張柔潤的臉龐帶着點出汗後特有的濕潤感。
臉看起來很柔軟？
禹川猶豫了一下，随即伸手，輕撫上莫莺時的臉頰。莫莺時又皺起眉毛，道：“學長摸我的臉做什麽？”
“……誰讓你湊這麽近的？”
“小學妹，你剛才聽了我的話，有沒有一點點不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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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莺時想了想，道：“有啊！”
禹川有些期待，忙問她，“什麽感覺？！”
“我發現學長你說這種流氓話的時候一點都不害臊哎！是我的話……我會說不出口的。”
要瘋了。
禹川壓抑着心底的暴躁以及那點蠢蠢欲動，他克制着，側頭看另一個方向。“別說了。小學妹，你再說下去我要瘋了。以後，你不準再和我說絕交的事情，也不準在我暴躁的時候靠我太近……聽見了沒有？否則別怪我對你做奇怪的事哦。”
“……哦，我聽見了。”
莫莺時說着，連續退後了兩步。她舉起手裏的礦泉水，揚了揚。“學長，我回教室了，再見。”
“你等一下。”
她停住步子，轉身。禹川走近她，問，“這瓶水誰給你買的？”
“大海學長給我買的。怎麽了？”
“……沒什麽，我看在你心裏，恐怕連壺水都比我重要。”
“不是這樣的，學長當然比這瓶水更重要了！”
“學長你終于又笑了，我以為你還在生我剛才咬你這事兒的氣。”
操。
他居然沒控制好直接就暴露了？他居然的确是有一點小開心？只是比一瓶水重要而已他開心個屁啊？！他認為自己瘋了。
“沒有，你看錯了。小學妹，我還在生氣哦。”
莫莺時蹙起一雙眉毛，她沒多想又靠近了禹川一點，仰着腦袋問他，“那有什麽方法能讓學長你不生氣呢？”
“想知道啊？”
“嗯。”
“之前不是還說我是讨厭鬼嗎？怎麽又想讓我不生氣了？”
莫莺時支支吾吾，一雙眼珠子轉來轉去，“我說你是讨厭鬼的話……其實是騙你的，因為當時我真的很生氣。後來我不生氣了，所以就不覺得學長你是讨厭鬼了。”
禹川聽着聽着就覺得身心舒暢，“不是讨厭鬼的話，那你覺得我是什麽？”
“是好學長啊。”
果然，他不該對小學妹抱有什麽奇怪的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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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第三節課鈴聲響起後，楊彩言還在整理教案。剛才的那節課她算是曠掉了。她擔心自己下個月的工作評估會受到一點影響，從而影響每個月的獎勵金。
星城對于教師的待遇很優厚，除去每個月的工資以外，對于表現出色的教師還會給予獎勵金。
對她而言，這是一筆很豐厚的報酬。不過似乎因為她剛才的多管閑事要泡湯了？
她有些苦惱。
一天的最後一節課程已經開始，校園空曠。她從剛才任教的教室出來後，打算去教導主任的辦公室給個回複。
她同意調往高中部實習。
出了教學樓以後，她先是在一處涼亭歇了會兒，才起身回辦公樓。
莫莺時被禹川拉去了醫務室。醫生說她的膝蓋沒有什麽大問題，禹川還是非要逼着醫生給莫莺時開了一帖膏貼，用來貼膝蓋。
兩人出了醫務室，禹川随意找了個涼亭，按着莫莺時坐下後，撈起她的褲腿就開始給她貼膏貼。
“學長，你好像把這個貼反了。”
禹川皺眉，“我貼反了嗎？沒有吧？”
“應該這樣貼的。”
莫莺時重新貼了一遍。她站起來走了兩步，覺得走路有點不舒服。她有點想撕掉。不過她決定還是回家以後再撕掉比較好。
“學長，我回教室了。”
“等會兒，你礦泉水不要啦？”
莫莺時又屁颠屁颠走回去拿好。她出了涼亭後，發現了楊彩言。楊彩言抱着一沓教案，步履匆匆的。
“老師？”
楊彩言停下步子，朝莫莺時的方向看過來。她沒來由地愣了愣。
莫莺時走過去，道：“老師，你的頭發散了，我給你一根發繩吧？”
她說着，當即從兜裏拿出一根發繩，“這是新的，我沒用過。”
“……啊謝謝你。”楊彩言接過發繩。
這發繩很精致，不像是市面上可以買到的樣式。她拿着發繩正想套在頭發上，不經意間看到恰好朝這邊走來的禹川。
禹川的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就是一副散漫的樣子。和他今天踹同學的時候判若兩人。她還記得，今天禹川要從她手裏拿回手機時的表情……
其實她當時挺害怕的。
她現在更怕的是……禹川會不會讓她丢工作啊？畢竟她今天太莽撞了一點。
她忐忑地移開目光，和莫莺時說了句“謝謝”，慌忙要走。然而禹川已經過來了。他叫住她。
“楊老師今天沒課了吧？”
她回頭，又點頭，“的确沒課了。不過我有作業要批。”
“楊老師，你的膽子真的挺大的。私自在外邊兼職不說，怎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說我欺負同學啊？”
禹川走近兩人，他看了眼邊上的莫莺時，皺眉道：“小學妹，幹嘛随便把我送你的發繩拿出來送人啊？”
“我自己用不了這麽多啊。而且我打算去把頭發剪短一點點。”
楊彩言聽了後心裏一咯噔。她不敢要這發繩了。她看那被禹川叫做“小學妹”的莫莺時，發現莫莺時挺放松的，不像她這樣有一點點緊張？
其實她面對學生的時候是很專業很鎮定的……
所以她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麽每次看到禹川都有一點小緊張和不适應？可能是這個學生太跋扈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同學，這發繩你還是拿回去吧？”
莫莺時搖頭，“沒關系的老師，你收下好了。”
禹川沒說什麽。他看楊彩言的臉色不太自然，瞬間就明白了這老師在擔心的事情。他還沒這麽小心眼，和一個初出茅廬的實習老師計較。
“既然小學妹想送你，你幹脆收下好了？”
“……啊？”
禹川蹙眉。他發現這楊彩言有那麽一瞬間和小學妹一樣具有呆萌感？
“呃……那我收下了。”
楊彩言收好發繩，抱着教案朝辦公樓的方向走。她拿出發繩看了會兒，覺得，這發繩真的特別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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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姨剛把榨好的果汁灌進杯子裏，玄關處響起門鈴聲。她放下杯子小跑着去開了門。莫莺時和陶然走進來。兩人都一頭大汗的，臉蛋也都很紅。
“陶然小姐也過來了？快進來，我榨了葡萄汁，剛做好的。”
“是嗎秦姨？我超愛喝你榨的葡萄汁的！比我老爹榨的好喝多了，他榨的葡萄汁又酸又澀的，一看就知道是買的劣質葡萄氣死我啦……”
秦姨接過兩人放下的書包，笑着放到一處櫃子裏。羅美菱聽到樓下的動靜，以為是自己的女兒又帶同學回來了，她覺得挺煩的。
她下樓，剛走到樓梯邊上就和奔過來了陶然撞了個滿懷。
“哎呦誰呀！走路怎麽不長眼睛的？！”
陶然也被撞得挺疼。她揉着額頭擡頭看過去，敷衍着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阿姨，我是跑太快了，不過你不也走很急嘛！”
“……真是的，以後你走路小心一點，別毛手毛腳的，萬一撞壞了東西怎麽辦？”
陶然撇撇嘴。莫莺時聽到動靜後趕忙從廚房裏頭跑出來，她的手裏還端着剛切好的蛋糕。
“怎麽了阿姨？”她問了句。
羅美菱有火不能發，只板着一張臉道：“沒什麽沒什麽。莺時，晚上你爸爸會帶朋友來家裏吃飯，你們別太鬧了。”
“嗯。阿姨你吃蛋糕嗎？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啊？我就不吃了，最近啊我在減肥。”
兩人端着蛋糕和葡萄汁去了二樓。
莫莺時剛坐下準備好好吃東西，她的手機響起來電提示音。她舔着嘴邊的蛋糕不慌不忙接起。
“學長找我嗎？”
“小學妹在做什麽？”
“我和然然在吃蛋糕。”
“是嗎？小學妹，我家裏今天沒人給我做飯吃呢，那我到你家裏吃？”
“可以啊。學長，我給你留一塊蛋糕吧？”
“蛋糕啊？這麽甜的東西我不太想吃啊……”
“我只放了一點點糖來做，應該不算很甜……”
“你做的啊？那給我留多一點？”
“嗯。”
莫莺時挂了電話，她剛坐下，陶然一臉八卦地湊過來，賊笑兮兮的。
“怎麽了然然？”
“剛才和誰打電話呀？”
“和禹川學長啊。”
“是嗎？時時，我蛋糕吃完了還想來一塊，幹脆剩下的全給我好了？”
莫莺時搖頭，“我答應學長給他留一塊的，然然你吃別的好不好？”
陶然作傷心狀，“時時你不疼我了，以前你是肯定留給我的，我失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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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秦姨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菜，香氣令人垂涎欲滴。
莫成章準時在七點到家。同時他帶了兩個人回來。餐桌旁，羅美菱悄悄附耳過去和莫成章說悄悄話。
“這兩位是？”
“秦氏集團的董事長，還有他兒子。”
“啊？你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準備準備……看我今天穿得這麽随意多失禮。”
“沒什麽關系，也不是正式的場合，就是來吃頓飯而已，唠家常。怎麽沒看見阿時？”
“哦，她還在樓上，可能在寫作業。順便她還帶了同學回來，兩人挺鬧騰的。”
莫成章轉頭吩咐秦姨。
“秦姨，去把阿時和她朋友喊下來。”
“好的先生。”
房間裏，莫莺時正換衣服。她選了一套輕便的家居服換上。秦姨敲門進來。
“莺時小姐，下去吃晚餐了，先生帶了客人到家裏，讓客人久等不好。陶然小姐去哪兒了啊？”
“她去洗手間了，我們馬上就下去。秦姨，爸爸帶了什麽客人來家裏啊？”
“聽說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還有他兒子。那小夥子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紀呢，長得也好看，我看先生似乎是特地給你介紹的……朋友吧好像？”
這時陶然從外邊進來，她聽見秦姨和莫莺時說的一點話，好奇就問了句，“秦姨你的意思不會是下邊那什麽秦氏集團的帶兒子過來和時時相親吧？”
“我随便說的随便說的，陶然小姐等下不要亂說話……萬一不是的話我多不好意思啊！”
三人下了樓。
餐廳的燈今天多開了幾盞，一派燈火通明的景象。
秦姨推開了餐廳的門。餐廳裏的幾個人紛紛看向門口。
莫莺時和陶然都同時愣了會兒，兩人的眼睛都微微放大，視線對準了餐桌邊坐着的秦皓。秦皓朝兩人笑笑，然後不說話。
陶然：“？？？”
莫成章咳嗽一聲，朝莫莺時招手。“阿時，快過來坐下吃飯。小然你也進來，幹嘛兩個人都站外邊不動了？”
莫莺時慢慢走過去。陶然跟在她後邊。
“時時，現在什麽情況？！那誰怎麽跑你家裏來啦……”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過來一起吃飯的吧？”
“廢話啊……”
莫莺時剛要坐下，莫成章攔住她，指一個位置道：“坐這兒吧。”
“……嗯。”
然後她挨着秦皓的位子坐了。
陶然坐到了羅恩雅的旁邊。兩人互相嫌棄，默默扭頭翻白眼以示自己讨厭對方。過了會兒，陶然悄悄朝秦皓的方向看過去，她發現秦皓沒看自己，正給莫莺時夾菜？
什麽鬼？！
她忽然很生氣。沒來由的那種。于是她很大口地吃了一口還沒切好的牛排。
秦皓勾唇笑了笑。他繼續給莫莺時夾菜，還問她要不要喝他帶來的果汁。順便他開始假裝自己是第一次見莫莺時的樣子問東問西的。
“你還讀一年級吧？在哪個班？”
莫莺時：“……”
雖然她不知道秦皓為什麽要假裝和她不認識，不過她願意配合他演戲。她淡定地喝了口果汁，道：“我在一班。”
“是嗎？真巧，我也在一班，雖然是在三年級。”
秦皓又問她，“學妹，等下有空嗎？我帶你去兜風？”
一邊的秦董事長咳嗽一聲，“不要這麽輕浮。要兜風也不能和人晚上去兜。”他看莫成章，“老莫，這兩個孩子似乎還挺投緣的？”
“确實。來，喝酒。”
碰杯聲響起的一刻，門鈴突兀地響了。秦姨跑去開了門。沒一會兒，秦姨跑回餐廳對莫成章道：“先生，是莺時小姐在學校認識的學長過來了。”
“學長？”莫成章皺起眉毛，“那帶他進來吧。”然後他問莫莺時，“你在學校什麽時候認識的學長？怎麽我之前沒聽你說起過？”
莫莺時有些緊張。鑒于以往有男生跑來找她，要是被莫成章撞見了，男生總是會被她的爸爸兇一頓的情況，她于是開口道：“呃……我忘了。爸爸，學長是個很好的人，你等一下不要太兇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