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我開動了。”檀一雄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擺放着一方小小的桌子。

他雙手合十,虔誠的感謝今天也能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吃,為了不浪費糧食,他只做了烤秋刀魚和味增湯,當然,他也煮了螃蟹宴讓中島敦帶給太宰治。

雖然他一直希望能留中島敦下來吃飯,不過中島敦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趕緊走,說是太宰那邊出了一點事。

檀一雄想跟着過去,但是中島敦以出版社內部事物為理由拒絕了檀一雄想要跟着去的要求。

考慮到自己一個外來人員,确實不适合參與人家公司內部的事情,所以檀一雄就沒有堅持了。

“不過啊…這麽大一間屋子只有我自己…有些可怕啊。”檀一雄看了看周圍裝修華貴的房子,有些不适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太宰治為他準備的房子确實是最豪華的,不管是檀一雄更本無法使用的家電,還是柔軟的床榻,巨大的落地窗和外面繁花似錦的花園,只要檀一雄活在這間房子裏,那麽這間房子就能滿足他的一切需要。

然而檀一雄就是覺得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關在透明鳥籠裏的小鳥,明明自由就在眼前,卻永遠無法展開翅膀。

雖然很感激太宰治給予的幫助,但是…果然,要他一直呆在同一個地方,實在有些為難人啊。

“啊…這個時候櫻花應該已經開了吧?”檀一雄仰起頭,陽光透過玻璃窗,将窗外的樹影照映在檀一雄身上,那些斑駁的陽光,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樣,在檀一雄的眼皮上起舞。

這樣的午後,相當适合小憩一會兒。

于是檀一雄就這樣,順勢躺倒在榻榻米上,蓋着柔和的樹影,陷入夢境。

然而,危險從來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一個黑色的人影遮蓋了陽光,卻沒有弄醒還處在睡夢之中的檀一雄。

黑色的手掌觸摸到了玻璃,接着就是一下又一下的捶動,直到整個玻璃開始發出振動的聲響。

檀一雄就是被這樣的動靜吓醒的,他向着發出聲音的方向,在哪黑色的影子裏,時不時還有藍色的火焰在其中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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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檀一雄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往後退,幸好房子夠大,足夠他遠離窗戶。

就在他抹上牆壁的那一刻,可以防禦子彈的玻璃竟然被這個人影硬生生的敲碎,細碎的玻璃在陽光下,閃耀着近乎殘忍的光芒。

檀一雄下意識的擡起手,保護自己唯一裸露在外的臉,玻璃從他面前摔落,卻沒有傷害到他分毫。

檀一雄下意識的抓起身邊的東西,上去想要和這奇怪的生物搏鬥,然而他還沒有向前兩步,就聽見那團黑影裏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一雄…一雄…”那個聲音念叨着他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冬天的寒冰一樣,冰冷刺骨。

“檀一雄…你怎麽能這樣能?我們說好要殉情的。”那個身影向着檀一雄伸出雙手,似乎是想要接納他,又像是要掐死他。

檀一雄突然感到了害怕,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被抛棄了一樣,整個人蜷縮在地板上,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領,仿佛這樣就可以阻止心疼的蔓延。

“閃開!”一個男聲突然在外面響起,白色的衣帶打散了個黑色的人影,一個穿着沙色風衣的男人帶着另一個穿着白色風衣的青年,出現在那扇破碎的玻璃窗後面。

“昨天在橫濱傷人的,就是你嗎?”那個白衣青年憤恨的說到,那些白色的衣帶如同有生命一樣,在他身邊飄動。

“芥川,先保護受害人。”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的男人開口,他舉槍對着黑影,一刻也不敢放松。

檀一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他擡起頭,越過那個黑色的影子,向着外面的二人看過去,那是他不認識的面孔,暗紅色的頭發和胡子拉碴的下巴。

明明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面孔,檀一雄卻覺得他的聲音無比的熟悉。

還有…芥川這個名字…似乎曾經經常有人在他耳邊叫嚷。

頭疼的仿佛要炸裂了,但是檀一雄還是倔強的擡起頭,想要看清楚眼前的黑影。

然而疼痛猶如撞響大鐘的木錘,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檀一雄的神經,他感覺有一根弦在腦袋裏突突直跳,胃裏反上來的酸澀和四肢乏力的困頓感一下子順着血管潛入心髒,眼前也泛起一片空白,他最終是暈倒在了地上。

那個黑影左看了看地上的檀一雄,右看看後面的二人組,仿佛知道今天的襲擊已經沒有可能了,于是消失在了空氣中。

織田作之助見狀,也放下了手裏的木倉,他快步上前,将檀一雄抱着懷裏,按上了他脖子側面的動脈,感受哪裏的跳動。

“…快!送醫院!”織田作之助沒有猶豫,他抱着檀一雄就往外跑去,他記得這附近有一家私人醫院,就在不遠處,他剛好可以把檀一雄送過去。

芥川龍之介跟在織田作之助身後,他一邊操控着羅生門撥打電話,一邊快速的和織田作之助向着醫院跑去。

他們全身心的趕路,連從他們面前的便利店出來的坂口安吾都沒有注意到。

雖然他們沒有注意到坂口安吾,但是坂口安吾卻注意到了他們。

坂口安吾本來想打個招呼,但是看見織田作之助懷裏抱着一個人,那個人被織田作之助的外套擋住了臉,坂口安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一個男人被這樣抱着,一定是失去意識了。

所以他沒有糾結的轉頭,打算回家補覺。

不久之後,他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是很懊悔,他原本可以早早的将檀一雄從地獄的輪回裏撈出來,可惜他錯過了。

太宰治到會場的時候,橫濱的白天與黃昏都已經到場了。

種田山火頭坐在主位,他正對大門,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頭頂,落下一片影陰遮蓋他的眉眼。

而做為橫濱黃昏的武裝偵探社社長福澤谕吉,他沒有坐在位置上,而是抱着自己的刀,靠在窗戶邊,從厚重的窗簾縫中,窺看整個橫濱。

“你來晚了,港口Mafia的首領。”種田山火頭陰恻恻的說到,他的聲音充滿威嚴,仿佛想要靠着氣勢壓垮對方。

不過能站到他面前的,都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有什麽關系呢?來了不就好了嗎?“太宰治微笑着走進門,他脫下自己黑色的大衣,遞到中島敦手裏,他身後的黑衣人非常有眼色的退到門外,除了手裏還提着食盒的中島敦。

“不介意我先吃點東西吧?畢竟我和你們這些孤家寡人不一樣,要是不吃飯,我老婆會心疼的。”太宰治拉開椅子,中島敦非常自覺的上前,從食盒裏取出精美的飯菜,一一擺在桌子上。

種田山火頭能說什麽呢?在他們異能特務科将異能許可證交出去後,港口Mafia就已經不被他們監管了,太宰治能來,都是他心情好。

福澤谕吉當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他們偵探社是橫濱的黃昏,但是黃昏也只有一刻,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橫濱的主導。

當然太宰治也不會在意他們的反應,他神态自若的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夾起檀一雄處理好的螃蟹肉。

“…港口Mafia的首領,我記得你的配偶,在五年前那場mimic的争鬥中已經死了吧?”

種田山火頭敲打着桌子,他不會記錯,當初還是他向下面通氣,才太宰治的結婚登記表得以通過,雖然他不記得另一方是誰了,但是因為那份婚約是他們和太宰治的第一次合作報酬,所以他對那份婚約書記憶非常深刻。

“放肆!”中島敦對種田山火頭的态度感到不滿,他連雙手都已經變成虎爪,就等太宰治一聲令下,沖上去撕碎這個對自己敬愛的首領大放厥詞的家夥。

太宰治擡手阻攔了一下中島敦,但是他的臉色也變得非常不好,他幾乎是不友善的開口

“難為種田長官還記得那麽遙遠的事情,我回去一定向我的愛人轉達你的關心。”

種田山火頭難得扳回一城,他笑呵呵的說到“沒辦法印象不深,畢竟帶血的婚姻登記書可不常見。”

說到這個,種田山火頭也覺得唏噓,當初剛剛登上首領位置的太宰治,不顧被暗殺的風險,帶着一張皺皺巴巴的婚姻登記表來到自己面前,讓他用自己的權利給他們通過。

當時種田山火頭還在感慨,至少太宰治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結果這才過去多久,他就另找新歡了。

不過…他的愛人究竟是誰來着的?為什麽他完全沒有印象?

“好了,我們快點開始正題吧。”福澤谕吉看見太宰治的臉色不善,仿佛下一秒就會抽出槍,斃了種田山火頭一樣。

太宰治可不像上一任首領森鷗外,他并不在乎什麽橫濱,必要的話,他甚至可以犧牲橫濱去救他重要的人。

所以他自然也不會在意橫濱的三刻構想被打破,畢竟橫濱越亂,他們港口Mafia龍頭交椅的位置就越穩。

光是這一點,福澤谕吉就要小心他。

“這也是我們要讨論的事情之一。”種田山火頭搖了搖頭,他閉上眼睛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才站起身來,向着他們宣布

“我們在橫濱,發現了當年幫助mimic的那夥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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