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太宰治站在酒吧門口,他一時之間有些迷茫,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裏。

“太宰,你站在外面做什麽?是害怕了嗎?”織田作之助從背後走了出來,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寫着一絲微不可查的疑惑。

看着這張臉,太宰治才想起來,他們是被坂口安吾邀請來的,說是想要給他們介紹一個新朋友。

“嘛…大概是擔心推開門看見一張蠢臉。”太宰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嘟着嘴,滿臉寫着不高興。

他喜歡他們這三個人的小團隊,現在要往裏面添加一個不确定因素,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沒關系的太宰,因為你是一個好孩子,所以大家都會喜歡你。”織田作之助摸了摸太宰治的頭發,似乎這樣就可以給太宰治無限的動力。

“那是當然啦。”太宰治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未達眼底,他更本就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如果對方惹他不高興了,那就直接悄無聲息的幹掉好了,反正卧底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推開酒吧的門,還沒看見人,就先聽見了坂口安吾和另一個人的說笑聲。

“你真是不要命了,這種東西都敢買。”坂口安吾面對着大門,正在和面前人說些什麽,在他們手邊,一個精致的雕像正放在酒吧的吧臺上,那放浪不羁的氣質和精細到看不出材質的工藝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看見這個東西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會喜歡,這個放浪不羁的氣質,和你簡直一模一樣!”他面前的人打着哈哈,他的聲音很好聽,那是一顆擁有少年心的人,才會有的聲音。

太宰治的目光放在了那個背影上,幹淨的短發和綠色的夾克,腳邊還放着一個大大的背包,似乎是旅行剛剛回來。

“哦,太宰你們來了!”坂口安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熱情的介紹着自己面前的人

“這是我的兄弟,檀一雄。”

此時,太宰治已經聽不見坂口安吾說了什麽,他的目光全數落在眼前人身上,随着那人的轉身,太宰治的目光模糊了起來。

啊…是檀一雄。太宰治的心裏泛起不知名的竊喜,他高興的向着檀一雄走去,他向他伸手,準備要一個溫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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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木倉聲響起,血紅的水漬遮蓋了太宰治的雙眼,眼前人早就不在,只留下空蕩蕩的房間和到處都是的血跡。

“………”太宰治唇瓣動了動,他控制者自己,告訴自己這是夢,這不是真的,不會有這種事的。

巨大的恐懼抓住了他的心髒,太宰治連呼吸都忘記了,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尋找着檀一雄的位置。

“檀!檀!”太宰治崩潰的吼叫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似乎要将他整個人逼瘋。

突然,在不遠處傳來打鬥的聲音,太宰治打起精神,向着聲音的方向跑去。

拜托了…一定要趕上啊!

太宰治在心裏祈禱,他從不相信任何神佛,但是…如果能讓他的心願實現,那麽就算是就算是讓他抄一百遍佛經,每個禮拜天都去教堂,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命運對他從來不是公平的,太宰治推開門,眼裏只有檀一雄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太宰治連路都走不穩,他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跪坐在了檀一雄的屍體面前,他想痛失所愛,他理所應當的要大哭一場,以此來祭奠他可悲的愛情。

然而現實是,他哭不出來,情緒像是被擠壓在胸腔,那種疼痛,讓太宰治終身難忘。

太宰治抱起地上的屍體,用自己的袖口給他擦去臉上的血污。

‘他不應該這樣…’太宰治心想,他的太陽,不應該如此冰冷。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太宰治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門,太宰治已經推開了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痛苦

與懊惱都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裏。

太宰治看着另一個從門進來的自己,他沒有走到檀一雄身邊,沒用勇氣去面對這樣的裁決。

另一個太宰治跪在旁邊,嘴裏還在喃喃自語。

太宰治聽不清他說了什麽,但是太宰治可以猜的到,他在問“死的為什麽不是你?”

“太宰…太宰?”

太宰治從睡夢中驚醒,映入眼簾的是檀一雄那張充滿了擔憂的臉。

太宰治一時之間還沉浸在夢裏,他伸手去觸碰檀一雄的臉,溫熱的觸感将他的理智換回了身體。

“太宰,做噩夢了嗎?”檀一雄将臉輕輕貼上太宰治的手心,他盡力安撫太宰治那顆不安的心,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是啊…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太宰治勉強的勾起唇角,努力做出一個笑容來。

剛才的夢境已經如同飄在空氣中的泡泡一樣消失,可是它留下來的恐懼,依舊留存在他的心裏。

太宰治抓着檀一雄的手,他的手還在不自覺的顫抖,恐懼還在心頭環繞,很快他就不滿足于簡單的觸碰,太宰治伸出雙臂,環抱住檀一雄的脖子,用力一拉,将人拉進自己懷中。

“太宰?”檀一雄突然被拉了一把,身體向下傾,差一點就埋入太宰治的胸口,幸好他反應快,用雙手撐住了兩邊的坐背靠椅,才沒有真的跌入太宰治的懷裏。

太宰治也不願意撒手,他寧願吊在半空中也不願意撒手,見檀一雄不願意倒下來,于是自己挺起腰,整個人纏上了檀一雄。

“太宰…這樣不太好吧…”檀一雄怕太宰治這樣不舒服,于是放開一只手,護住太宰治的腰。

太宰治還有些迷糊,他将頭蹭到檀一雄的脖頸處,毛絨絨的頭發蹭的檀一雄癢癢的。

“年輕人,恩愛是好事,但是該下車了。”老人家從他們身邊走過,捂着嘴笑了起來。

這時太宰治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到青川了。

本就沒有多少人的火車,在兩位老人也笑盈盈的離開後,整節車廂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啊!抱歉!”太宰治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趕緊放開檀一雄的脖子,從椅子上滾落下去。

“沒事,太宰很輕的。”檀一雄直起腰,他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後站起來從椅子下面拿出他們為數不多的行禮。

“走吧,一會兒車又開了,我們又得買票在坐一圈了。”沿途的風景雖然好,但是火車颠簸,始終是沒有旅館睡得舒服。

太宰治和檀一雄下了車,這個小小的火車站竟然是靠着一條小溪的,在遠離城市的地方,植物爬滿了周圍的白牆。

“有一種…穿越了感覺。”剛剛從大城市出來的太宰治難免出現這樣的落差,他看了看周圍,離得不遠還有一個公交站,站臺看起來很新,應該才建立沒有幾年。

太宰治一蹦一跳的跑到車站下面,陽光混合着露珠,照應着周圍的景色。

之前在火車上的兩位老人家也在哪裏等車,他們樂呵呵的看着太宰治走過來,又給了太宰治一把糖。

“小夥子,要去哪裏啊?找到地方住沒有呀?”老奶奶笑着問太宰治和檀一雄,她坐在他們的行禮上,老爺爺則站在她的身邊。

老爺爺站的筆直,他用身體給了老奶奶一個可以依靠的地。

“我們要去青川,老奶奶你呢?”太宰治也笑嘻嘻的,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一樣,活潑的圍繞着老人家身邊。

“青川啊…青川,好像今晚有祭奠吧?呵呵,我們啊要去探望我們的女兒,順便走動走動,她在港口那邊開了一家酒館,她一個女孩子挺可憐的,好不容易離了婚,還得帶一個孩子。”

說起自己女兒,老奶奶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兒。

太宰治聽見這話更樂了,他指着站牌說“老奶奶,您坐錯了,港口在那邊的方向,您坐過站了!”

“哎呦還真是…老頭子,這可怎麽辦啊?”老奶奶順着太宰治指的方向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坐過站了,趕忙找自己的主心骨。

“沒辦法,我們回頭在坐了就是了。”老爺爺倒是不着急,他攙扶着老奶奶從行禮上站起來,然後兩位老人一人一個行李箱,和太宰治,檀一雄到了謝,就沿着來時的路走了。

太宰治看着他們相互扶持的背影,心裏是說不出的羨慕。

檀一雄好像看出他的心事,适時的牽起他的手,微笑着說“以後我們也會這樣,一起旅行,一起睡過站,然後牽着手回頭找路的。”

太宰治卻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只會将錯就錯的在這個地方住下,順便玩兩天。”

檀一雄一開始看見太宰治搖頭,還以為他是認為他們走不到白發蒼蒼的那一步,可在聽見太宰治的話後,檀一雄又笑了起來。

“是啊,那麽我們就順便在青川參加一個夏日祭吧。”

陽光正好,綠樹圍繞,太宰治看着檀一雄,他想,要他獨自一人活到老年,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有檀一雄在,他不介意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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