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橫濱是一個奇怪的城市。
它排外,孤立,是一個後天形成的孤島,聰明和武力都可以幫助你在這個地點立足,也都會成為吞噬你的利器。
但同時,它也包容着所有有能力的人。
你再也找不到另一個地區和這裏一樣,讓異能力者們自由到不受限制。
太宰治就這樣看着橫濱,比起前任港口Mafia首領,他對這片土地的歸屬感不強,所以即使底下哀嚎聲不斷,他也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真是一個美好的城市啊。”澀澤龍彥坐在主位上,他手裏拿着小刀,給眼前的蘋果削皮,他是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拿着小刀的時候,更像是一個藝術家在雕刻世界名著。
“确實,它是挺美好。”太宰治禮貌的微笑,他從窗戶處離開,來到了澀澤龍彥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紅色的圍巾搭在胸口,那是這一片黑白之間唯一的亮色。
“不過很可惜,它遇上了非常難纏的對手。”太宰治沒有碰這裏的任何東西,他還穿着屬于港口Mafia的黑色西裝,和他對面的澀澤龍彥形成一黑一白兩個對比。
“或許這是災難,又或許這是這座城市的轉機也說不一定。”陀思妥耶夫斯基從樓梯上走下來,他換上了澀澤龍彥給他準備的白色禮服,加上他本來就俊美的容顏,此刻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吃喝不愁的富家公子,而不是國際通緝犯。
陀思妥耶夫斯基走到澀澤龍彥身邊坐下,他和澀澤龍彥與對面的太宰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窄小的桌子無形之中被分成了兩派。
然而兩邊人都清楚,不管是太宰治還是澀澤龍彥,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沒有真心的投靠他們。
不過也沒有人再乎,本就是為利益而來,澀澤龍彥相信不會有人的籌碼比自己大。
“這種拿人命填的轉機?”太宰治挑眉,眼裏是說不出的戲谑。
“你在意?”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學着太宰治的樣子反問他。
太宰治當然無所謂是搖頭,他怎麽會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呢?只要死的不是檀一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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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好奇的問一句嗎?”陀思妥耶夫斯基舉起手,他的目光從澀澤龍彥身上移到了太宰治身上。
“我和澀澤都有着差不多的目标,你又是為什麽在最後同意參與進來的呢?太宰?”
“想要自己管轄的地方少一些麻煩,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太宰治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聽什麽,但是在場沒有一個是傻子,每個人都是長了八百個心眼的人,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含水量。
至少這個答案不是全部。
不過澀澤龍彥倒是很滿意太宰治的說法,他笑着點了點頭“理所當然,毫無破綻。”
不過事實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三人全部心知肚明。
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低眉,場面很和諧,完全沒有任何不對,一切看起來都在向着他預想中的方向發展,雖然澀澤龍彥的出現确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問題也不大,不過就是把計劃提前一下罷了。
可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感覺不對勁,他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就是腦子裏有一根筋在告訴他,事情不對勁。
陀思妥耶夫斯基感覺自己心神不寧,于是他禮貌的向着同桌的其他兩位道歉,借口去廁所,離開了這個會議廳。
澀澤龍彥和太宰治看着他匆忙離開的背影,都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陀思妥耶夫斯基快速的回到房間,另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正在房間裏看書。
要是仔細看,還能看見他手背上的紅寶石。
“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臉色很不好。”做為被澀澤龍彥的異能力龍彥之間,分離出來的異能力,罰卻沒有像其他異能力一樣攻擊他的主人,反而是乖乖的營造一種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異能力沒有被分離的假象。
而現在,罰還在關心的看着對方,生怕這本就匆忙的計劃出現纰漏。
“……不,沒有事。”陀思妥耶夫斯基還在思考,大腦在飛速的轉動,用極快的速度分析着得失。
是否要現在退出?如果要退出的話,之前的投入,和澀澤龍彥的關系,一切的一切都打了水漂不說,這個可能是唯一殺死太宰治的機會也有可能就此消失。
可是如果不退出…自己的預感從來沒有出過錯,很有可能這一次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自己的死亡當然微不足惜,可是他的理想,他們的目标,又該怎麽辦?
罰似乎意識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糾結,他放下書,來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他想要觸摸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但是看在自己的危險性上,他沒有貿然動手。
罰就這樣靜靜的陪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思考,他們沒有什麽交談,就連呼吸都是那麽輕。
“…好吧…就這樣吧。”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想通了什麽,他的嘴角也慢慢上揚,重新回到了自信的樣子。
“決定了嗎?”罰看了過來,他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眼裏也是一片清明。
“畢竟就這樣放棄實在是太可惜了,不是嗎?”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
見他下定決心,罰也只好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而另一邊的房間裏,太宰治則在和澀澤龍彥把酒言歡,他們兩個并沒有因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提前離場而掃興
“演技相當不錯啊。”澀澤龍彥将鮮紅的酒水倒入杯子裏,酒水沿着杯壁落入底部,一點點的淹沒他對面的太宰治,倒影他自己的容顏。
這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澀澤龍彥想。
有什麽比看聰明人之間是厮殺而更讓人感覺愉悅的事嗎?
在太宰治來找自己合作的時候,澀澤龍彥是驚訝的,不管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太宰治,他們都開出了同樣的條件,那就是記憶裏那模糊,但是絢麗的異能力。
這也是澀澤龍彥在兩個智多近妖的天才面前如此自信的原因,因為他們都在向他尋求合作,而他,澀澤龍彥是唯一一個掌握着選擇權是人。
掌握話語權的人,自然選擇更多,也更有退路,所以他并不着急
“說句實話,要殺掉陀思妥耶夫斯基我還實在有些舍不得。”澀澤龍彥搖晃着酒杯,紅色的酒水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淡淡的顏色,就像一層血霧,籠罩着整個世界。
“他可是第一個沒有異能力卻依舊可以進入龍彥之間的人啊。”
“哦?他是這樣和你說的?”太宰治挑眉,可以從其他世界獲取情報的他,早早的就知道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能力。
或者說,一直誰要是真的信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鬼話,那太宰治一定要笑死他。
“他沒有說,但是他希望全世界都這樣想”澀澤龍彥笑着說到,他看起來大權在握,對一切都有信心。
“唉,是嗎?”太宰治倚着靠背,手指輕輕點着自己的下巴,他嘴角挂着一抹壞笑,仿佛正在醞釀什麽壞事。
等陀思妥耶夫斯基回來,這個大廳裏只有太宰治一個人坐在那裏。
“澀澤龍彥呢?”陀思妥耶夫斯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拿起之前澀澤龍彥削蘋果皮的小刀把玩了起來。
“他去準備給我們看一些新東西了。”太宰治的目光從陀思妥耶夫斯基出現就一直在盯着他,仿佛對方在一瞬間變成一個了吸引人注意的家夥。
“是嗎。”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置可否,他不着痕跡的将椅子拖的離太宰治遠了一點,然而即使這樣無聲的拒絕,也沒有讓太宰治放棄盯着他的打算。
“太宰先生您有什麽事嗎?”眼見躲不過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只好開口詢問,希望太宰治能收回這樣肆無忌憚的目光。
“沒什麽,只是覺得費佳的手非常漂亮,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給你看看手相。”太宰治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去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
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的神色一頓,然後自己摘下了手套,将手放在了太宰治的手裏。
“這樣可以了吧。”陀思妥耶夫斯基危險的笑着,他似乎知道太宰治在試探什麽了,他也不介意表達自己的坦蕩。
太宰治臉色一僵,随後又立馬恢複原來的表情,陀思妥耶夫斯基這樣的表現無疑是否定了他的推理,毫無疑問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
這是一個好消息,他不需要更改後面的計劃。
于是太宰治假裝看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心,開始滿嘴跑火車“哎呀,這個命格不太好,最近只怕是要遭大災啊。”
“那麽這個災可是來源于你?”陀思妥耶夫斯基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太宰治,眼裏的笑意是藏不住的諾也。
“誰知道呢?”太宰治也盯着他看,兩個人的目光都是那樣深邃,仿佛要看進對方的靈魂裏。
在一片寂靜中,突兀的開門聲打斷了一切。
澀澤龍彥推開門,用一種興奮的聲音說到“給位朋友,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請移步來參觀我的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