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太宰治跟着澀澤龍彥走,而他身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沉默着沒有說話。
要不是太宰治親自确認過,這個人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怕是他都要認錯人了。
畢竟,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洗腦別人。
“諸位,歡迎來到我的收藏室。”澀澤龍彥在一扇巨大且華麗的房門前站定,他轉過身來,面對自己的觀衆,在兩人毫無波瀾的神色下,推開了身後的大門。
大門打開,裏面的一切自然也就展露在兩人面前,無數的異能結晶,幾乎讓這個漆黑的房間渡上了紅色的光芒。
就連太宰治都吓了一跳,他想過澀澤龍彥可能會有很多異能結晶,畢竟他的實力擺在這裏了。
但是太宰治沒有想到,異能結晶可以多到這個份上。
“真是令人震驚。”太宰治感嘆到,但是他的目光只是掃了一眼周圍,然後又落到了前面帶路的澀澤龍彥身上。
“真是令人好奇,這麽多的異能力者,你是怎麽找到的?要知道一般來說,就算是地方政府,也不一定找的出那麽多異能者。”
異能力者之所以被各個國家重視,就是也他們數量稀少,能力多樣,所以大部分國家都會對異能力者進場登記,保證資源不會流出。
但是澀澤龍彥着四面牆的異能結晶…太宰治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襲擊了各國的異能力者名單。
“呵呵…這個得感謝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啊。”澀澤龍彥非常愉悅 ,嘴角的笑容都掩不住,他淡淡的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也只是進我力所能及之事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回答,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得,就好像他是一尊雕像一樣。
“你這個力也太長的了一點吧?”太宰治沒有去看陀思妥耶夫斯基,對于他來說,他現在只想和檀一雄一起洗一個澡,而不是在這裏和兩個異能力者聊天。
“沒辦法,畢竟老鼠,到處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在意太宰治的挑釁,這樣的話語對他來說不過是微風細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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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冷哼一聲,沒有在說話,只是緊緊的看着澀澤龍彥。
澀澤龍彥倒是不介意被人看着,他就是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長大的,只是在長大之後,他也會這說,當他的異能力決醒之初,他就已經生活在無數的監控只下了。
“就算是老鼠,也是有用的老鼠。”澀澤龍彥笑着打斷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鬥嘴,他帶着人到了房間的正中間,哪裏看起來就像是由異能力結晶搭建的煉金術高塔。
“我呢,之前失憶過,除了自己是誰以外,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可唯獨那天的光芒,我永遠都記得。”澀澤龍彥笑着向着高塔伸出手,所有的異能結晶都散發着漂亮的光,将他蒼白的臉龐都照出了紅暈。
“我理解,我們回到這裏來,為的就是那種光芒。”陀思妥耶夫斯基微微低頭,掩蓋眼底的笑意“所以…為什麽還不動手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擡起頭,他的臉上還挂着笑容,下一秒刀尖向着他的小腹刺來,紅色的液體也滿滿的暈染了他漂亮的白色襯衣。
“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真的以為你那蹩腳的謊言可以欺騙我嗎?”澀澤龍彥幾乎是瘋狂的笑着,他用自以為殘忍的笑容說“殊不知,我已經恢複了記憶。”
“是…是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臉上沒有澀澤龍彥的想要看到的意外和憤怒,他還是那樣恬靜,甚至忍着疼痛,伸手替澀澤龍彥将頭發撥弄到一邊。
這副充滿戲劇和宗教性的場景,應該被畫進油畫裏,太宰治看着這樣一幕,心底一直的不安變得更加強烈了。
果然,下一秒被觸碰的澀澤龍彥在太宰治眼前停止了呼吸,不用去證明,僅憑肉眼就可以确定,澀澤龍彥的異能體,也是最後的澀澤龍彥,已經死亡。
“這不可能。”太宰治看着還捂着傷口,倒在他面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非常冷靜的分析
“我試探過,你不是異能體…是在路上調換的嗎?不,一路我都看着你,所以不可能,那麽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太宰治蹲下身,他抓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手指一寸一寸沿着他纖細的手腕往上爬,終于在某一節摸到了一跳明顯的凸起。
太宰治毫不猶豫的接下那一片人造絕緣皮,露出手上那塊紅色的結晶石。
“新性的異能力隔絕材料,造價昂貴,就算是我,也只有那麽一點。”穿着黑色鬥篷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依靠在門框上,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還是挂着悲天憫人的笑。
“果然,老鼠沒有那麽好剿滅啊。”太宰治轉過頭來,地上的異能體已經化為結晶,回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體裏。
“你似乎并不驚訝啊,太宰治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基走了進來,他站在太宰治面前,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對方。
“驚訝?我很驚訝。”太宰治大大方方的讓對方打量“不過我更驚訝與,你是怎麽說服自己的異能體和你合作的?”
澀澤龍彥分離出來的異能體,對本體有着天熱的攻擊性,不應該會有例外才對…難道聰明也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異能力嗎?
“罪與罰是一對好朋友啊。”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着,他從外袍裏掏出一把手木倉,木倉口對準了太宰治的腦袋。
“沒想到澀澤龍彥先生那麽不頂用,真是令人生氣。”陀思妥耶夫斯基雖然說着生氣,可他的表情還是那麽愉悅,就像是剛剛欣賞完一場歌劇一樣,漂亮的臉蛋上寫着滿滿的滿足。
他把這一切都當成了舞臺劇嗎?
太宰治想到,他歪了歪頭,讓木倉口錯開,陀思妥耶夫斯基既沒有出聲制止,也沒有讓木倉口跟着太宰治移動,這說明他并沒有想要馬上殺死太宰治。
“既然我已經逃不掉了,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太宰治對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說“你是怎麽找到我分離出來的部分?”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個大肚的人,他很樂意和太宰治分享這件事。
“是你自己暴露給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笑着說“即使那時他還只是所有侵蝕者中,默默無名的一員,可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在那些侵蝕者退去後,只有他留了下來,于是我收留了他。”
“…原來如此。”太宰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他又變回了原來那副不怒自威的表情“所以,是你在養着他,讓他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不,太宰治先生,是你在養着他。”陀思妥耶夫斯基搖頭“是你分裂的情感找上了他,滋養着他,把他變成了現在這樣。”
“原本他可以變成一個普通的孩子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意有所指“可你傳遞過來的情緒想要他死,你想要他死,想要這個世界上有且只有你一個太宰治。”
“那他可真不太宰治。”太宰治突然笑了,向往着無痛苦的死亡,才是太宰治們追求的東西,就算是已經擁有了其他太宰治眼紅的一切的他,也不例外。
而太宰治會活到現在,也只是為了想要和檀一雄再見一面罷了。
“現在怎麽辦呢?你要繼續嗎?”太宰治一步一步的後腿,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步一步向前,兩人慢慢的來到了骸塞的邊緣,在太宰治腳下,是萬丈深淵。
“…其實,你也準備好死亡了,對嗎?太宰治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基臉上的笑容消失他看着太宰治,仿佛看着一個他無法理解的謎團。
“所有的太宰治都向往着無痛苦的死亡。”太宰治坦然的承認。
外面的大霧還是消散,裝備精良的異能力特務科行動隊也快速的将骸塞包圍。
“你不應該回來的。”太宰治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們或許還會有下一次的交手。”
“怎麽?你在想我求救嗎?”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了想補充到“不是我不想走,而是這個世界撐不下去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當然也知道悄無聲息的退出骸塞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世界不毀滅,這樣不确定的因素當然是要早排除才行。
所以,即使知道會被抓,即使知道這一次躲不掉,陀思妥耶夫斯基還是會來。
“是啊,說得也是,你确實是這樣的人啊。”不管是哪一個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啊。
太宰治感嘆到,他已經站到了骸塞的邊緣,這個高度雖然比不上港口Mafia大廈,但是已經可以保證人會摔死了。
“那麽,你還在猶豫什麽。”
随着木倉聲響起,太宰治從高樓跌下,過去的一幕一幕在他的腦海裏回放,最終定格在初見時那張燦爛的笑臉上。
“您好太宰先生,我是您新的助手,請多指教。”
太宰治生命最後一刻,看見的是檀一雄詫異的面孔。
‘啊…糟糕,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這樣想着,太宰治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