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基礎數據的檢查并不複雜,蠻蠻雖然沒見過,卻配合的極好,很快就做完了。

只是輪到取血時,小家夥就瑟縮了起來。

看着尖尖的針頭,她拼命的往井連懷裏縮,一邊縮還一邊抖着小嗓音給女警吹彩虹屁,“漂亮姐姐,你是仙女,你鼻子漂亮,眼睛漂亮,頭□□亮,你全身都漂亮,你這麽漂亮,肯定不會用尖尖戳蠻蠻的,對不對?”

小娃娃哆哆嗦嗦的,小奶音都打着飄,看着可樂極了,女警笑得不行,井連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蠻蠻見兩人都笑了,也跟着扯出一個笑,“漂亮姐姐,你笑了,是不是不戳蠻蠻了?”

女警挑了挑眉,壞心眼道,“不是哦,必須得戳呢。”

蠻蠻:……

她臉上扯出來的笑頓時苦了下去,小嗓音帶着控訴,“我剛才誇了你。”

言外之意就是,我都誇你了,你居然還要戳我,太不厚道了!

女警被小家夥逗得不行,壓了笑,商量道,“這樣吧,你剛才誇了我,一會兒等我戳完,我就給你吃好吃的,小蛋糕、巧克力,都給你,好不好?”

“不好!”蠻蠻立刻搖頭,樣子十分委屈,“我又不貪吃。”

她可是正經神鳥,怎麽可能貪戀凡間的食物。

女警被噎了下,轉頭看向井連。

井連彎起嘴角,拍了拍懷裏的小娃娃,安慰道,“蠻蠻不要害怕,只是輕輕紮一下,不會很痛的。”

蠻蠻仰起頭,哭兮兮的望着他,“可是蠻蠻很怕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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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就比別的小幼鳥更容易感到痛,有時候被樹枝刮了,別的小幼鳥一點事都沒有,就她痛得在地上打滾。

天道叔叔說,這是因為她對外界感知力太強的緣故,只有等長大了,能夠自行控制體內神力後,才能降低這種本能。

“真的很痛很痛的,我害怕~”想起過往承受的那些疼痛,蠻蠻整個人抖得像是在篩糠。

見孩子害怕成這樣,井連有些心疼,他看向女警,商量道,“我記得毛發也可以做基因檢測,能不能用孩子的頭發鑒定?”

“頭、頭發不行!”女警還沒開口,蠻蠻就再度哆嗦道。

頭發是她的羽毛,她的羽毛本身就不像別的族鳥那樣五顏六色,要是再被拔了,那她就更醜了。

“紮、紮手手吧。”

只是痛一痛,痛過了就好了,總比變成禿頭鳥強。

自我安慰完,她就像是英勇就義一般,閉着眼唰的一下就把手伸了出去。

那模樣看得兩個大人都好笑得不行。

女警安慰她,“沒關系的,漂亮的仙女姐姐會很輕很輕的,保證不痛。”

“嗚嗚,仙女說話要算話的。”她還是沒睜眼,只苦着臉哭唧唧道。

女警憋着笑,給井連使了個眼色,待井連默默抱緊孩子後,女警才一邊說話引導蠻蠻的注意力一邊将取血的小針伸了過去。

“仙女說話肯定算話呀,小朋友是不是上幼兒園了呀,會說好多話呀……”

“嗷!痛痛痛!”

女警剛趁着蠻蠻分心快速的取完血,小家夥就痛得嗷的一嗓子嚎了起來。

那動靜把女警都吓了一跳。

井連趕緊抱着她安撫,“沒事沒事,已經取完了,蠻蠻真勇敢,沒事了啊,叔叔吹吹。”

“是爸爸。”小家夥痛得臉都慘白慘白了,還不忘哈着氣糾正他。

井連有些無奈,一邊心疼的拍着她的後背哄,一邊着急的問女警,“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孩子怎麽痛成這樣?”

女警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便解釋道,“有些人的痛覺神經會比普通人強很多,就像是被螞蟻咬了一樣,普通人可能就覺得有點酥麻,但對痛覺神經敏感的人,就相當于被人狠狠的劃了一刀。這孩子估計就是這樣。”

女警是學法醫的,以往只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案例,今天倒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

井連也是,這種罕見的體質他只在獵奇網站上聽說過,現實中遇到也是頭一回。

低頭看了眼懷裏痛得眼淚嘩嘩的小娃娃,他求助的看向女警,“那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嗎?總不能讓孩子就這麽受着。”

女警嘆了口氣,憐惜的看了眼不停抽噎的小娃娃,“要是傷得重還可以吃止痛藥或者打止痛針,但這種馬上就愈合的小傷口,一般是不建議用藥的,确實只能讓孩子受着。”

井連眉頭皺了起來,思考了下,又道,“結果大概什麽時候出來?我想帶她出去走走。”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女警有些為難,“對于這種走失的孩子,原則上只有孩子的父母才能把她帶走。”

“可她現在很難受。”

“他是我爸爸。”

沙啞的男聲和奶糯的童音同時響起,就像是苦澀的黑咖啡裏加了牛奶,瞬間就沖淡了那股苦味。

女警看了兩人一眼,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先向上級領導申請一下。”

像這種不是普通走失的孩子,尋找父母的程序是很耗費時間的,如果是報過案的還好,基本一兩天就能确定,麻煩的是那種壓根沒報過案,也沒有任何有效信息,純靠基因庫匹配的,這種找起來花的時間就不确定了,短則兩三天,長則一兩年。

所以通常情況下,這種孩子要麽是警局的同事輪流照顧,要麽就是送到福利院由那裏代為照看,當然也有交給孩子極為信賴的人暫時照顧的,不過這都是特殊的個例,需要由上級領導批準同意後才行。

井連雖然不知道這些流程,但也知道這是極為難得的事,當即便感激道,“多謝,那我先帶孩子在一旁等着。”

“行。你先坐坐。”

女警應了聲,井連就抱着蠻蠻坐到了旁邊的等待區,見她沒哭了,臉色也恢複了些,便問道,“不痛了嗎?”

蠻蠻扁着小嘴,委屈巴巴的,“還痛~”

事實上她确實已經痛過了,只不過這是自爸爸歷劫後,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爸爸的關心,就忍不住想要更多一點。

井連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經常幫着院長媽媽照顧比自己小的孩子,自然能看出蠻蠻這點小心思。

他也沒有戳破,只是配合的低下頭,溫柔的對她舉起的那根早就愈合的小手指吹了吹,“吹吹就好了,吹吹痛痛就飛了。”

溫熱的細風繞着小手指,就像是被調皮的小魚用尾巴輕輕掃着,酥酥麻麻的,蠻蠻忍不住把小手往回縮了縮,随即又趕忙伸了出去,軟軟的撒嬌,“還要吹吹,痛痛~”

井連哪裏不知道小家夥是故意的,卻也樂得陪她玩,對着她翹起的小手指又吹了吹,“舒不舒服,開心嗎?”

“開心!”蠻蠻彎起了大眼,笑得一臉燦爛,還把沒受傷的大拇指也翹了起來,“大手指也要吹吹~”

“好,也給大手指吹吹。”

兩人你來我往的玩着游戲,和樂的氛圍讓這方不起眼的角落都變得溫馨起來。

女警從忙碌中擡起頭,看了眼兩人,小姑娘軟萌可愛,青年沉靜溫柔,兩人頭碰頭說悄悄話的樣子看着就讓人舒心。

她彎了彎嘴角,疲憊的臉上綻放出笑意。

她不追星,對井連的了解也只有他那幾首家喻戶曉的歌和最近鋪天蓋地的黑料。

老實說,在今天以前她對井連是沒什麽好感的,只覺得又是個增加工作量的麻煩,可現在她卻忍不住對他生出幾分憐惜。

對孩子這樣溫柔的一個人,要是真被娛樂圈那些肮髒的手段毀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叮——

微信回複的聲音從電腦中傳來,小女警趕忙拉回了思緒,看了眼領導的批複,她起身招呼了聲在旁邊等結果的井連。

“井先生,領導批複已經下來了,請來這邊辦理相關手續。手續辦理完畢後,你就暫時可以把孩子帶走了。”

井連聞言,連忙抱着孩子走了過來,“多謝你。我需要做些什麽?”

女警将一份表格遞給他,“表格上面的信息需要全部登記,登記完後按手印确認。”

說完,女警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只檢測手環,溫和的對蠻蠻道,“乖乖,把手手給姐姐,姐姐給你帶個漂亮的小手镯。”

蠻蠻看了眼女警手裏的黑色檢測手環,臉上有些嫌棄,猶豫了下,委婉道,“漂亮姐姐,蠻蠻喜歡彩色,彩色漂亮!”

女警:?

她順着小家夥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手環,又看了眼小家夥大眼睛裏明晃晃寫着的‘嫌棄’兩個字,頓時明白過來,“行,姐姐明白了,這就給我們乖乖換個彩色的。”

說着,她就從抽屜裏重新拿了個粉色的手環出來,重新錄入數據後,才将它戴在了小家夥胖胖的手腕上。

“好看嗎?”

蠻蠻晃了晃手腕,甜甜一笑,“好看,謝謝姐姐,你是最最漂亮的仙女~”

女警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又叮囑道,“這個手環蠻蠻不能摘下來喲,要一直戴着。”

蠻蠻眨眨眼,“睡覺覺也戴嗎?”

女警點頭,“對,睡覺覺也要戴,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摘下來,蠻蠻記住了嗎?”

小家夥鄭重的點着小腦袋,帶着臉上的小肉肉就像果凍一樣彈了起來,“記住了,不摘!”

“真乖~”女警被萌的不行,再度伸手捏了捏她Q彈的小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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