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嚣張跋扈眼盲少爺（4）

嚣張跋扈眼盲少爺（4）

鶴之小心翼翼地把手墊在司塵的後腳處，左手托着，右手輕輕地把襪子徹底褪下。一雙精致的腳露了出來，粉潤的腳趾似乎感受到了些涼意，蜷縮在一起，指甲如粉貝一般，晶瑩潤澤。

手上的觸感是細膩光滑的，但就是有些冰涼，如同上好的寒玉一般。手感極好，讓人愛不釋手，又忍不住想要焐熱。

他吞咽了下口水，仗着司塵看不見，眼神中的肆意快要溢出來了。

他們狐族生性放蕩，卻也只對命定之人放蕩。并不像一些話本子說的那樣，狐族之人就像是饑不擇食一樣，對誰都會吸食-精氣。而且，也不像傳言中的那樣，被狐妖吸食-精氣後的人，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他們喜愛-精氣，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

鶴之的臉頰微微泛紅，想到了在山上時，無聊看的那些話本子。情不自禁地擡頭看向司塵，琥珀色的眸子微微蕩出些水波，有一種欲語還休的美感。

司塵靠在床邊上，理所應當地享受着鶴之的照顧。

“小反，你們系統是怎麽選擇宿主的啊？”司塵的聲音懶洋洋的，狀似無意地問道。

“随機的啊，”系統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小塵你不一樣。”

“我有什麽不一樣的？”

司塵立馬抓住了系統話中的漏洞，就在系統下意識地想要回答的時候，立馬就想到了些什麽，收住了嘴，再也不說話了。

沒有得到這個答案的司塵沒有氣餒，反而換了一個問題：“小反，你說林蕭會不會也有一個系統啊？”

“怎麽可能？”系統的聲音非常篤定：“我可是主神旗下最厲害的系統，如果有其他系統的存在，我不會察覺不到的！”

“哦。”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難過，司塵總能感覺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麽在指引着他。

他忽然察覺到冰涼的腳上覆上了雙溫熱的手，風吹來幾分涼意，很快他的腳就被放在了溫暖的水裏。水不涼不燙，十分适宜。

雖然打水的時候，就已經試過水溫了，但鶴之又試了試，确保溫度适宜，才把司塵的腳放了進去。又複制了剛剛的動作，把司塵的另一只鞋襪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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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頭看了看司塵，見他眉宇微展，眼中柔光閃爍。

輕輕撩起一捧水，澆到司塵的小腿上。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捏着司塵的小腿，語氣輕柔，像是朋友聊天一般問道：“郎君的小名是叫水水嗎？”剛剛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他就想問了。

“這和你有關系嗎？”司塵不耐煩地說。

這個小狐妖還真有點技巧，捏的手法很好，讓他有點不舍得打斷。

鶴之見司塵雖然聲音不耐煩，卻沒有什麽厭煩的表情，心下一喜，聲音有些委屈道：“我是郎君的貼身小厮，知道郎君的事情不應該是我的責任嘛！”

司塵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便和他說：“水水是我的小名。”忽然想到了名字由來，他笑了笑，嘴角上揚，比任何時候都要明媚些。大哥原來的名字叫司火火，只不過大哥長大後，改名叫司炎了；他叫司水水，後來才改名叫司塵的；而司木木本來也抗議，想要把雙字名改了，但他在家中沒有話語權，最終被鎮壓，直至今日也沒有改名字。

鶴之正巧擡頭看見了這笑容，一時之間有些呆愣，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司塵見他居然主動停了下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現在不用他主動打斷了，這人居然自己停了。

系統在一旁加油打氣：“小塵快上，侮辱他，挑釁他！”小塵看不見，他在系統空間裏可是看得清楚。這個小狐妖看向小塵的目光可實在是不清白，居然敢妄想他的小塵，真是不自量力。

有林蕭這個珠玉在前，系統現在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最起碼也要做到林蕭那種地步，才能配上他的小塵。

現在這個小狐妖可是不夠格！

司塵擡起腳，将水灑在鶴之的身上。雖然他看不見，但還是能感受到鶴之的方位。因此，水不偏不倚正好灑在了鶴之的衣襟上，甚至還有幾滴灑在了他的脖子上。

狐妖的肌膚本就細膩，尤其是這水還沒有降溫，鶴之脖子上的白皙肌膚有一小塊變得粉紅，像是雪地裏綻放的紅梅，有點刺眼。

“怎麽停了下來？難道你覺得我讓你伺候我洗腳，是對你的侮辱，你對我心生不滿，想要報複我？”司塵在心中揣測着小狐妖的想法，将洗腳水潑到別人的身上，實在是侮辱。若是有人這麽對他，他肯定會生氣。

但小狐妖卻不如他心中所想，反而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哀怨地說：“郎君難道還不相信我的真心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頓了一下，又幽幽地說：“難道郎君偏要我把心剖開看看，郎君才能相信我的真心嗎？”

這樣的話，倒把他顯得像個負心郎。

司塵微微抿嘴，明明他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司塵聲音中帶着羞惱：“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怎麽就對我情根深種了？莫不是這種鬼話說多了，現在已經改不過來了？”

鶴之眼中滿是委屈，他都冤枉死了，除了司塵，哪裏還有人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假裝抽泣着，把頭靠在司塵的膝蓋上，一點都沒有嫌棄身上被打濕的衣襟。垂下眸子，悲悲戚戚地說着：“郎君為何要如此對我，我生來就是一個人，無父無母，無兄無姊，人人都道我是天煞孤星，打我罵我。最後還被人牙子騙走，當做奴隸拿出去賣。幸好遇上了郎君，好心地救我出去。從前都沒有一個人肯和我講話，哪裏又有人值得我托付呢？唯有郎君一人，才能得到我的真心。”

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感，司塵只在心中冷笑，和系統說着：“這個小狐妖果真生性狡猾，編瞎話都能編到這種程度，要不是我知道他的背景，說不定就被他騙到了。”

他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這麽喜歡我，那我讓你做什麽你都願意吧？”

鶴之雙手覆在司塵的膝蓋上，頭枕在自己的手上，雙腿疊在一起，坐在地上，頗有一種等候夫君垂憐的凄涼模樣。

他聲音中帶着些許的歡快，轉變-态度極其迅速地說道：“當然了，郎君讓我做什麽，我都甘之如饴。”

司塵想道，這還是一只有文化的小狐貍。也不知道他長年生活在山裏，這些東西是怎麽學會的。

“我向來怕黑，之前一直有小厮守在側房，随時聽我的呼喚。現在怕黑的毛病更嚴重了，你就在我這裏打地鋪，随時等待我的傳喚吧。”

就算是正經奴仆小厮，若非情況特殊，好的主人家也不會讓他們在地上打地鋪。這種侮辱人的方式，他就不相信，這只小狐妖能接受。

司塵自信滿滿，就等着小狐妖不堪受辱，終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但這次又沒如他所願，鶴之滿眼驚喜地擡頭看向司塵，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裝滿了星辰大海，聲音歡快：“真的嗎？郎君你這是相信我，肯讓我靠近你了？”若是他現出自己的真身，那條大尾巴肯定搖得歡快。

司塵和系統交流着：“這小狐妖的腦回路是不是和我們凡人的不一樣啊？”

系統也很納悶，明明原劇情中，小狐妖經過原主的羞辱是打算報複回來的。只是自身法力低，還沒想好怎麽報複，原主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迷惑了小狐妖。這小狐妖知道自己被欺騙，還消失不見了。可以見得，還是個很有骨氣的，怎麽到了宿主這裏，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呢？

司塵深吸一口氣，語氣冷淡地說：“你想多了，這只是貼身小厮的本職工作。”

鶴之低下頭，那雙眸子漾出幾分水意，眉眼微垂，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我一直以真心待郎君，郎君終有一天會清楚我的真心。”

系統大呼高明，他一個機械系統，看着這小狐妖委屈的小模樣，都生出了幾分憐惜。若是小塵的眼睛能夠看見，說不定真會着了這小狐妖的道。

鶴之拿着綢布，把司塵的腳仔仔細細地擦幹淨，每個腳趾縫裏都擦得清清爽爽的。剛沾過水的指甲此時更是粉嫩透亮，白皙的肌膚透出了幾分粉色，可愛極了。

他呼吸緊了幾分，俯下身子将司塵換了個方向，讓他靠在了床頭，輕輕地說：“郎君等我一會，我去換個水。”說完匆匆地出去，不一會便回來了。

見司塵沒有動，眼中閃過幾分笑意，輕輕地說：“郎君需要我來幫你暖床嗎？”他看過一些話本，裏面的王公貴族都是有丫環幫他們用自己的體溫暖床的。

司塵昂起頭，語氣微微有些得意，還帶了幾分炫耀：“我爹娘疼我，這張床是他們特意為我定制的。底下鋪滿了暖玉，我才不會冷呢。”

鶴之怔了怔，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歡喜。司塵有父母疼愛，他也跟着高興。尤其是看着他雖然眼覆白绫，患有眼疾，但渾身上下洋溢着肆意鮮活的氣息，這是被嬌養長大的孩子才有的。

可是熄燈之後，鶴之心中被嬌養長大的司塵，心中卻多了幾分陰霾，對着系統說道：“原主的爹娘對他可真好。”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借着原主的身份，才能擁有的。

系統知道他的心結是什麽，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只能安慰道：“但是他們現在喜歡的人就是小塵你啊！”

司塵試圖讓嘴角微微上揚，平時習慣的笑容，此時卻怎麽也做不出來。

而一旁的鶴之側過身，望着隔着鲛紗，朦胧背影的司塵。月亮映着玻璃窗，清冷的月光照射進來，透過鲛紗，在司塵的臉上暈染了一層淡淡的月白色光芒。鶴之背對着月光，臉埋在陰影中，只有一雙眼睛，像是滿天星辰，眼中滿是司塵的影子。

這些天，司塵一直指使着鶴之做這做那，他沒有一點怨言，無論司塵提出什麽要求，鶴之都會答應。

司塵覺得可能是在家裏他提出來的要求都很簡單，等出了家門，他就能更好地為難鶴之了。

等他們出了家門，就聽到周圍有幾個眼熟的少年跑過。司塵還聽見他們說：“快走啊，又有熱鬧可看了！這司家的小少爺還真有幾分毅力，都快半個月了，還沒見到心上人一面，居然還在癡情地等待。”

司家的小少爺？

那不是他們家木木嗎？

司塵瞬間有了幾分興致，對着旁邊的鶴之說：“你去把我的車開過來，我們去看看熱鬧。”

鶴之笑着說道：“早就準備好了。”一只手扶着司塵，引着他上車，另一只手擋着他的頭，防止磕在車沿上。

不一會，兩人就到了人群外面。

已經把上海灘逛個遍的司塵微微皺起眉頭，他怎麽覺得這個路線有點熟悉呢？心中忽然又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屏住呼吸，他似乎聽到了司木木張揚又故作深情的聲音。

“青雉先生！司某對你是真心的，是真心愛慕你，想要和你結婚的。雖然現在兩名男子不可以結婚，但我們可以登報聲明的！你要相信我，我今生今世都會對你一個人好，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只要你和我見一面，我們當面聊一聊，我相信，你肯定會被我的真誠打動的！”

司塵心中生出荒謬的感覺，他的傻弟弟喜歡的人居然是他的另一個身份？不過，他心中又産生了一個疑問。他從未在人前露過面，這個小傻子為什麽會喜歡上他？據他所知，木木可是一個鋼鐵直男，只喜歡女孩子的。

鶴之看得就更清楚了，司木木手上捧着一束白色的茉莉花，周圍的人把他圍成一圈。有同齡的少年郎，還有周圍賣報的小攤販，一邊看着熱鬧還一邊推銷自己的報紙。還有一些來來往往看熱鬧的小孩，身高不夠，有的鑽到前面去看，有的擠不進去，在後面一蹦一蹦地看。

這些人臉上都帶着興奮的神色，偶爾還會對着一旁的陌生人唠上幾句。

“沒想到這司家小公子還是個癡情的，這麽多天了，還在這裏等着人。”

“對啊對啊，不過司小少爺還是太稚嫩，這追人就應該拿着新品藍玫瑰，那名貴又妖豔的花才是追人利器。用着不起眼的茉莉花，怎麽可能追得到人啊，追的還是鼎鼎有名的青雉先生。”

“青雉先生？青雉先生是誰啊？”

那人一直盯着前面的眼神瞬間看向旁邊人，眼神在旁邊人打着補丁的衣服上停留片刻，态度和剛剛一樣，用八卦兮兮的語氣說道：“青雉先生可是鼎鼎有名的琵琶大家，他的場子可是一票難求，已經隐隐壓了南派的大家明東先生一頭。青雉先生從未露過面，之前有不少人打起了青雉先生的主意，但這些人都被收拾了。聽說啊，青雉先生背後的人可以通天！”

旁邊人腼腆地笑了笑，這人穿的料子很好，是個非富即貴的。他這樣一個泥腿子，平常都見不到，現在卻能和這樣的貴人一起看熱鬧，也算是有福氣了。而且這人居然還沒有嫌棄他，還給他解釋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他不禁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滴個乖乖，這得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啊！”

而司塵更是把這些話聽了個清楚，臉上已經浮現明顯的尴尬。之前他還在鼓勵司木木那個傻小子勇敢追愛，結果那個傻小子喜歡的居然是自己？

鶴之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說：“郎君你看，小少爺現在已經長大了，已經知道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了，郎君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啊。”

“高興？”司塵的聲音微沉：“哪有追人是這個追法的？”在人家門口堵着，這不就是純純的道德綁架嗎？還妨礙了人家的生意。雖說這裏是爹娘為了他開的，但當初為了保護他的隐私，并沒有人知道這裏也是司家的産業。

所以，司木木現在的做法就是在為難人家。

司塵的臉色微變，鶴之終于察覺到了司塵的不對勁，抿了抿唇，試探地問道：“郎君不高興嗎？”他心裏崩了一根弦，不知為何，他害怕司塵說出他不想要知道的答案。

明明司木木是郎君的親生弟弟，但他就是不想在郎君心中，還有別人比他更重要。

他的眼神黯淡，斂下眸子。在現在的郎君心中，他只是一個貼身小厮，只是一個外人，肯定沒有郎君的親人重要。

司塵握住拐杖上的紅寶石，冷哼一聲，推開車門。鶴之也沒了之前悲春憫秋的情緒，急急忙忙推開車門，追了上去。

司塵關車門的聲音很重，重到看熱鬧的人都回頭看向了他。

一圈人都轉過頭，看向滿臉怒氣的司家二少爺，紛紛屏住了呼吸。

這位可是不好惹的，如今司小少爺當衆做出了這樣丢司家臉面的事情，司二少爺肯定不會饒了他。

偏偏旁邊還傳來司木木深情的聲音：“青雉先生，你出來看看我啊，我對你是一片真心。我父親這一輩子只有我母親一人，我大哥更是潔身自好，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我二哥就更好了，他冰清玉潔，就像個仙人一樣。這足以證明我們家風清明，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啊！我們家還有錢有權，能保護你一輩子！青雉先生，我司木木是真的仰慕你！”

司塵的臉色更深沉了，好啊，現在都會以勢壓人了！

寶貝們，我身體好很多啦，不要擔心，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