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嚣張跋扈眼盲少爺（21）

嚣張跋扈眼盲少爺（21）

“明臻，你快點啊！青雉大師公開演出，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萬一見不到青雉大師就不好了！”

司木木像是脫缰野馬一般，眉飛色舞，走路帶風。

明臻無奈地搖搖頭，他這兄弟啊，一點心眼都沒有。之前對青雉大師不信服的樣子還歷歷在目，現在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聽說這位青雉大師，很受上海的達官貴人追捧，今日我倒是想見見，富貴人家都喜歡聽的曲兒是什麽樣子？”

“我還聽說啊，這青雉大師的門票就算有錢都買不到，一群富貴人搶破了頭都搶不到。”

“既然是這樣，那青雉大師為什麽會公開表演，給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表演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先聽我講。之前司家三少爺那事你們不清楚吧。那司家三少爺當中表白青雉先生，讓青雉先生下不來臺。但是青雉先生卻大人不記小人過，還為那小少爺解了圍。由此可見，他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咱們這現在又是這種情況，人心惶惶的。青雉先生這麽做，自然也是為了讓我們恢複精氣神。”

“唉，對啊，之前我連吃飯都提不起興趣。就怕等糧食斷了，我們還被封在這。但是青雉先生的事情出來後，我瞬間就起了八卦的興趣。今早還帶着我家的臭小子堆雪人呢。”

“青雉先生真乃大義也！”

“可不是，比那些揮霍家中産業的纨绔子弟好了千倍萬倍！”

因着大雪，掌櫃的也沒有費時費力在外面搭建臺子。只在閣樓二樓的露天陽臺空出場地，供司塵演奏。

百姓們在樓下坐着在家中搬的凳子，或者用墊子折成四四方方的形狀，暖烘烘地坐在上面。還有些看着就富貴，與周圍百姓格格不入的人。此時他們也如同平民一般，坐在那裏，看起來異樣的和諧。

有小孩竊竊私語道：“爹爹，那些老爺怎麽也和我們一樣，坐在這裏啊？”

孩子爹捂住小孩的嘴，讨好似地對最近的老爺說道：“這位爺別和小孩子一般計較，他還不懂事呢！”

那老爺滿面笑容，頗有幾分慈祥地擺擺手：“不必如此慌張，今兒個咱們身份是一樣的，都是青雉先生的聽客。”

此時臺下其樂融融，有的穿着富貴的老爺蹲下身子逗弄穿着布衣的小孩；有雙手粗糙，看着就是幹粗活的壯漢将穿着绫羅綢緞的小孩抗在肩上；又有身份不一的女子聚在一起，滿面期待地說着小話。

掌櫃的看着樓下的人群，不禁感嘆道：“恐怕只有先生才能讓這些人忘卻身份上的差異，齊聚在一起說笑。”

司塵微微一笑：“我只是個由頭而已，面對這樣的天災，他們都需要一個發洩口。”

天災面前，人人平等。

司木木和明臻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只是他們沒考慮周全，忘記帶凳子了。為了不擋住後面人的視線，他們只能蹲在地上。

“青雉先生，青雉先生。”司木木口中喊着青雉先生的名字，一臉癡迷的樣子。

明臻面色複雜地說：“木木，你不會對青雉先生還有那樣的想法吧？”不是他潑冷水，青雉先生那樣的人，不可能青睐木木這樣的毛頭小子。

就算木木再喜歡，他們之間也注定不可能。

“明臻你放心吧！”司木木看到好友擔憂的臉龐，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麽：“我是喜歡青雉先生的，但那種喜歡是崇拜與欣賞，并不是想要結為夫妻的那種喜歡。”

“青雉先生登臺啦！”

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聽到青雉先生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樓的看臺。

司木木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裏，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明臻也沒有心思想司木木的心事了，之前他最是崇拜青雉先生，現在終于能看到青雉先生的真容，他也是千萬個開心。

這次司塵登臺并沒有什麽遮掩，沒有一直擋在身前的屏風，亦沒有帶着遮掩面容的幕籬。

他光明正大地走到臺前，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琵琶弦。沒有被臺下忽然肅靜的場景打斷，依舊像往常一樣，從容地彈着琵琶。

現在這種時刻，彈十面埋伏最是應景。但他沒有選擇這首曲子，反而彈了一段江南小調。這小調婉轉悠揚，要有十足的技巧與情感糅合。

一幅江南水鄉圖呈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一個身穿白紗的少女坐在岸邊，赤着腳拍打着河面，河面上泛起漣漪。細細的雨打在少女的身上，在雨中少女的身形顯得更加朦胧。

忽然，遠處傳來男子的聲音。少女轉過頭去，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用力地揮着手。

剛開始的時候，聽衆對青雉先生的真實身份特別震驚。

“這不是司府那個嚣張跋扈的二少爺嗎？他怎麽出現在這裏，還抱着琵琶？”

“是我眼花了嗎？”那人還揉了揉眼睛：“沒有啊，這标志性的白绫，就是司家那個眼盲的二少爺啊，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衆人心中其實已經有了預感，只是這消息實在是太過震驚，讓他們不敢相信，尤其是司木木。

青雉大師曾經是他的追求對象，就算是現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青雉大師在他心中還有那麽幾分微妙的好感，可是現在他卻得知，他之前追求過的青雉大師，極有可能是他的親哥哥。

這讓他如何接受？

明臻更是一臉同情地看着司木木，這樣的事誰能接受啊？

曾經的追求對象居然是我的親哥哥？這簡直比話本還要精彩啊！

可是很快，他們就沒有心思再想這些了。每個人都沉浸在琵琶聲中，不可自拔。

最後一個音調結束的時候，有人情不自禁地說道：“我想起輕輕了，當年要不是我爹，也許我和輕輕也不會分開。嗚嗚嗚，輕輕啊！”

“胡說！這曲子明明講的是親情，我想我妹妹了。我妹妹向來溫柔似水，但是自從她嫁人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我想我娘了，我娘去世好多年了。她在世的時候，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就像是尊菩薩一般，從不會出錯。現在想想，她年少時肯定也是個眼中帶光的少女。都是我們這些不省心的兒女，才讓她變成那樣。”

個體不同，雖然聽到的東西相同，理解卻不同。

衆人都沉浸在琵琶聲中，久久不能釋懷，司塵卻早已回到閣樓之中。

鶴之看着神采飛揚的司塵，眼中露出些許崇拜：“郎君，你真的好厲害！”他能看的出來，郎君是真的喜歡琵琶。每次彈完琵琶，郎君臉上的神采都做不了假。

司塵嘴角上揚：“我想要做的事情，就要做到最好。”他轉過頭，看了看鶴之，剛想要說些什麽，就聽見系統的聲音。

[請宿主完成本世界最後一個任務：在雪地裏獨自死去。]

“賣報賣報，著名琵琶大家青雉先生，真實身份竟是纨绔少爺？”

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的報紙小童又出現了，他挎着布兜，裏面裝滿了報紙，面色興奮地揚着手中的報紙，語氣高昂。

因為這場雪，報紙已經停産一個多月了，他也已經很久沒領到工錢了。但是昨個出了個大新聞，報社趕緊撰寫排版了一期報紙，連夜印刷。

他又能掙些工錢了。

他賣力地喊着，有些不知道昨個發生什麽的人，看着鬧哄哄搶着報紙的人，也湊了熱鬧。不一會，報紙就賣完了。

許多人聚集在街上讨論着，哥哥發表自己的意見。

“青雉大師怎麽能是司塵那個纨绔子弟呢？”

“不都說司塵是個暴戾無常，冷酷無情的人嗎？那天怎麽會是青雉大師呢？我的天，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就想知道，一個雙目失明的人，是怎麽做到這個地步的？他的琵琶彈得那樣好，得付出了多少努力啊？”

“我還有一個疑問，都說司二少爺暴戾無常，冷酷無情，那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啊？”

“我前些天還看見司二少爺搶了糖葫蘆呢！”

“啧啧啧，你沒弄清楚，那糖葫蘆可是司二少爺自己買下來的。”

“那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麽事了吧？”

幾人面面相觑，他們的腦回路意外地成一條直線。于是，之後便傳起了司家二少爺因為苦心鑽研琵琶，不懂世事，經常做一些讓人誤會的舉動，所以才傳出來那些不好的名聲。

司府裏面其樂融融的，司父和司母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我們水水真是太棒了！青雉先生啊，上海灘最厲害的琵琶大家！這麽優秀的人是我的兒子！”

“沒想到我們司家竟然也會出一個，那叫什麽家？”司父滿臉驕傲：“對，叫藝術家！西方傳來的那些個詞，我都不怎麽明白，但是藝術家一聽就很厲害！哈哈哈哈哈，我兒是藝術家！”

“什麽時候木木也能向水水學學啊？”

司父、司母、司炎、司塵和鶴之的眼神一致地看向了司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