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夢游習慣
夢游習慣
不、他不可能是為了郁青岚。應該,是為了鶴駁。
沒錯,鶴駁是他的孩子。
他怎麽放心鶴駁跟着郁青岚。
秦西就幾乎是下意識地,離開房間,往樓下走。
現在烏漆嘛黑,夜深人靜。該如何跟鶴覃寒暄?
他一邊懊惱着,一邊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往樓下走。
卻見到兩道交疊在一塊的修長身影。
鶴覃坐在沙發上,微微仰着頭,纖細的青年跨坐在他身上,将手插丨進他的發縫。
兩人的唇幾乎快要貼上。
郁青岚垂眸,清冷的眸光盯着鶴覃的臉。
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他跟鶴覃,扭過頭,猝不及防便跟鶴覃漆黑幽深的眸光對上。
幾秒後,郁青岚別別扭扭地別開目光。
鶴覃輕笑了下:“不敢看我?”
“誰、誰不敢看你?”立時被鶴覃刺激,郁青岚梗着脖子揚聲道。
鶴覃看着郁青岚,見人一副被自己惹炸毛的模樣。
低低嘆口氣:“阿岚,我想你。”
給他打電話,被匆忙挂斷。
鶴總不敢說出心聲,其實他已經定好飛往H市的機票。原本想提前告知他,沒想到好不容易接通電話,沒講兩句就被郁青岚給匆忙挂斷。
落地之後,又從節目組得知郁青岚跑到酒吧當調酒師。
當即腦中便産生不妙的浮想,馬不停蹄趕往花田鎮,摸到青森酒吧的門。
郁青岚調酒的模樣,從他從未見過的。
昏暗的燈光下,漂亮纖細的身影,姿态從容讓人不能移開視線。
偏偏這小人,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麽誘人一般。
鶴覃心口煩悶。
不由自主地直球道。
聽到鶴覃的話,郁青岚不由自主地愣住。
他沒聽錯吧?
“真是狠心的人吶。”再嘆口氣,鶴覃望着郁青岚的眉眼。
郁青岚:——
大手攬着他的腰,郁青岚被帶着往前。不知是郁青岚主動,還是鶴覃稍帶。一退一進間,鶴覃跌坐進沙發裏,而郁青岚跨坐在他身上。
倆人的腦袋貼得很近,幾乎是鼻尖貼着鼻尖。
唇快要碰上對方的唇。
郁青岚伸手,撫住他的唇。
目光漸漸透出迷離,低下頭,貼上他的唇。
鶴覃忍不住微愣,随即反應過來。大手擡起,拖着郁青岚的後腦勺,長指輕輕撫摸。
唇貼着郁青岚的唇,步步引誘,緩緩加深。
秦西就站在樓梯口,憤怒地瞪着面前場景。
兩人堂而皇之地在客廳中接吻,溫柔纏綿,恍若無人。
他們居然在這裏做出這種事?
秦西就後槽牙咬得發酸。
漸漸吻得忘我,鶴覃的手順着郁青岚的腰身往上移。指尖靈活地将他的衣角從褲腰帶裏挑出來,露出雪白細嫩的皮膚。
“唔。”郁青岚猛地回過神,錯愕地看向他:“你幹什麽?”
鶴覃被不客氣地打了一巴掌。
不輕不重。
侮丨辱性極強。
郁青岚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居然打了鶴覃?
錯愕又震驚地看着鶴覃,郁青岚不知該作何反應。
“啪”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就連秦西就都聽得清清楚楚。
看着鶴覃表情陰晴不定,臉黑了又白,白了又黑。
鶴覃是誰,怎麽能受這樣的屈辱?
這下郁青岚捅了大簍子。
“疼、疼嗎?”郁青岚小聲問道。
鶴覃:“有點。”
郁青岚:——真是不要臉。
居然還跟他喊疼。
“是你先拉我衣服的,”郁青岚辯駁:“早知如此,不該未經別人同意動手動腳。”
沒想到鶴覃認同颔首:“抱歉,情難自禁。”
情、情什麽?難什麽?
郁青岚眨巴兩下眼睛,回過味兒來。
火速從臉紅到耳根子:“鶴覃!”
“好,我不說了。”知道郁青岚害臊,鶴覃勾着笑不再說話。
從鶴覃腿上下來,郁青岚輕哼一聲,轉身往樓梯上走。
沒想到跟秦西就撞個正着。
兩道目光交彙,默默打了個轉。郁青岚別過頭,當做什麽都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鶴覃跟着郁青岚的腳步,自然也跟秦西就撞上。
完了。
大佬的黑歷史被他撞破,不會被滅口吧?
郁青岚知道,那是情趣。
他知道——
那是災難。
果不其然,鶴覃微微眯起眼,看着一臉蒼白惶恐的秦西就。
“鶴、鶴總。”秦西就率先開口,表明真心:“我什麽都沒看見,真的!”
時間在靜默中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秦西就快要尴尬地挖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鶴秦終于低低開口。
“不必刻意否認。”
秦西就一愣。
“看見就看見了。”
說罷,鶴覃擡腿往樓梯上走。
他的姿态從容,氣定神閑。似乎真的沒把秦西就放在心上,不是刻意裝成大肚。
秦西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鶴覃對郁青岚的包容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就連對他言聽計從的林勝,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扇他巴掌,即便是房內情趣。更何況,還被外人撞見。
林深必定惱羞成怒,大發雷霆。
大男子主義可是極度要面子的。
不甘地看着鶴覃的背影,秦西就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他能當做無事發生。
肯定,等私下裏時。
鶴覃會跟郁青岚算這筆賬的。
肯、定!
郁白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忽然口渴難耐。
哼哼唧唧地從床上爬起,聽到身旁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怎麽了?”
抖個機靈,人瞬間清醒。
他床邊怎麽還有個人?
仔細辨認,一顆心才稍稍落定。
是鶴駁。
鶴駁怎麽會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怎麽了?”
見奶團子坐在床上沒動靜,鶴駁又問了遍。
郁白夏這才如夢初醒:“哥哥,你怎麽會睡在這裏?”
昨晚他實在太困,在保姆車上便睡着了。
怎麽下的車,如何回到房間,他一概沒有印象。
“昨晚太累,幫你換好衣服,就懶得回自己房間。”鶴駁嗓音透着剛睡醒的慵懶。
“……我想喝水。”郁白夏已經回過神,不客氣地沖鶴駁指揮。
單手枕在腦袋下,鳳眸朝郁白夏掃了眼,漆黑幽深的眸中含笑:“好,我去幫你倒。”
剛打開房門,就見林菟墊着腳尖,從樓梯上下來。
從鶴駁的視角,剛好能見到他往二樓連廊拐過來的身影。
不知為何,鶴駁往後退了步,将房門虛掩。
穿着兔子睡衣,背後一團軟軟的毛絨球。
注意到鶴駁走到門口,又退回來。
郁白夏不禁好奇問道:“哥哥,怎麽了?”
鶴駁垂着眸,擡起食指比在唇前。
作了個‘噓’的手勢。
林菟悄悄摸到郁白夏房門前,狠狠盯着房門出神。
現在節目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顯然都在他身上,郁白夏搶走了所有本該屬于他的光環。
憑什麽!?
林菟在心底發問好幾遍。
趁着曉光破塵,別墅中的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夢鄉中。
林菟掏出複制來的門禁卡。
“滴—”房門發出輕響,門被順利打開。
開啦!
心中暗暗竊喜。
伸手推開門,房間內漆黑一片。
窗簾重重拉起,讓室內透不進一絲光亮。
林菟忍不住眨巴兩下眼睛,瞪着眼仔細看屋內,才勉強分清床的位置。
他的手心攥着一枚小小玻璃瓶。
幸好房間內鋪着厚厚地毯,吸走不少聲音。
林菟擡腿走進去,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響。他漸漸大起膽子,動作也利索起來,走到床邊。
只能隐約看到大床一個漆黑的影子。
林菟俯身彎腰,仔細辨認郁白夏的位置。
終于看到一團小小的鼓包。
高興地伸出手,将棉被掀開。再小心地伸出手摸過去——
只摸到了一團軟軟的棉被。
人呢?
不在這裏?!
來不及疑惑,房間燈‘啪’地打開。
林菟吓得心髒都要從胸口跳出來,滿臉驚慌地擡手捂住自己的臉。
“啊!”
鶴駁牽着郁白夏,一臉冷漠地站在牆邊,看着摸進來的林菟。
方才他從門口退回來,只是不想跟林菟撞上面。沒想到他的目标就是這裏,不知從哪裏弄來房卡,直接開門進來。
淩晨時分,做這種事。
必定意圖不軌。
等林菟适應光亮,緩緩放下手,見到鶴駁跟他手邊的郁白夏,頓時瞪圓雙目,跟活見了鬼一般。
“你、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話剛脫口而出,便意識到失言。
鶴駁冷冷勾唇反問:“這個問題是你應該問的嗎?”
林菟悻悻抿唇:“我、”他靈機一動:“我怎麽會在這裏!?”
一臉無辜地裝傻充愣:“我以為這裏是我的房間。”
“抱歉抱歉,我好像有夢游的習慣。”
“一定是我的夢游症犯了,不小心走錯房間到你們這裏。”
重活一世,林菟如果連這點演技都沒有。
那上輩子豈不算白活。
鶴駁沒有反應,靜靜看林菟表演。
郁白夏同樣面無表情,乖乖站在鶴駁身邊。身穿軟萌兔子睡衣,仿若一只睡眼朦胧的可愛兔叽。
見他的表演無人附和,林菟幹巴巴地閉上嘴。
“我很抱歉。”他弱弱開口:“一定吓到你們了。”
“我真是該死!”
他猛地擡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眼角泛起紅光,神色沮喪頹廢。
如果不是鶴駁跟郁白夏清醒地目睹林菟摸進房間,也許真的會被他的表演騙過去。
郁白夏将目光放在林菟緊攥住的左手。
他的手裏似乎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