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醒來
第24章 醒來
很快, 故作深沉和noon的大名在榮譽塔第九層傳開。
遇到他們的下路無一不被他們打的落花流水，許多知名玩家和職業選手都倒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們下路雙子星的名號也不胫而走。
少年意氣風發，勢不可擋, 那時候芹諾覺得，只要能和沈沉在一起, 自己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到的。
芹諾與故作深沉走的更近了, 有時候也會開玩笑的說一些暧昧的話。
讓他意外的是，故作深沉似乎對此完全不排斥, 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調戲芹諾兩句。
這讓芹諾原本沉澱的心又活躍了起來。
他開始有了期望，猜測起對方是不是和自己有了一樣的心思。
漸漸的, 他們之間網友的界限開始模糊。
互相的對話裏開始透露出了一些自己現實裏的信息, 雖然不多，卻讓芹諾明顯的感覺到, 他們的關系正在慢慢的變化。
也就是這時候, 他們才知道原來對方和自己在同一個城市。
芹諾有了強烈的想要見面的沖動。
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沒過多久, 芹諾迎來了高中的第一個暑假。也就是在這個暑假, 永恒秘境賽事官博發布了招募青訓生的信息, 集訓地點就在他們的城市。
故作深沉給芹諾打去了企鵝語音, 對他說：“noon，我們一起打職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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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因為熱血, 因為熱愛, 因為夢想。
也因為能和故作深沉一起。
芹諾應下了這個邀約。
他們約定, 要一起成為職業選手。
他們開始一起研究如何進入青訓營，開始幻想着未來一起在賽場上拼殺的場景。
然後他們約定了時間地點, 準備在青訓正式報名之前見一面。
芹諾仔細的把故作深沉發過來的手機號碼從企鵝消息上複制下來存到了手機裏, 他感覺自己似乎離對方又進了一步。
見面的頭一天晚上, 兩人一起雙排。
芹諾興奮道：“我剛看了一下分數, 我們好像馬上就要打到第一了，我和第一就差7分了！”
故作深沉也很高興，“再贏一把應該就可以了。”
芹諾信心十足，“這個分段應該沒有誰是我們的對手，下一把贏了就穩了。”
故作深沉笑了，語氣中帶着狂妄，“我們的下路就是最強的，我們在一起就是國服最強，世界最強，無人可擋。”
只是無人可擋的下路雙子星最終沒有打那最後一局比賽。
因為媽媽找芹諾有事，芹諾不得不下了游戲。
他當時想着，等見面回來他們再拿下王座也不遲。
還想着，見面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告訴故作深沉自己的心意。
然而最終，他們沒能見面。
畫面在這裏戛然而止，芹諾從夢中驚醒時已是淚流滿面。
他就這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想到自己沒有去赴的那一場約會，想到他沒有完成的約定，想到現在已經成為頂尖上單的yolk，他哭的不能自己。
他不敢去想故作深沉是如何從一個ADC變成上單的，不敢去想在成為頂尖上單的路上他吃了多少的苦，也不敢去想他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一個人去打職業的。
他甚至不敢想，有一天要是能見到故作深沉該對他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他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他。
因為，是他失約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芹諾，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是沈沉。
“我沒事。”
芹諾盡量平靜的開口，可聲音卻很沙啞。
“聽你聲音不太對，真的不去醫院？”
“不用的。”芹諾用力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說話的時候聽起來正常一些。
但顯然，這有些徒勞。
“我去給你倒杯水。”
聽着沈沉的拖鞋聲漸漸遠去，芹諾握緊被子的手才慢慢松開。
沈沉，他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
想起住到對方家裏這段時間來的點點滴滴，想到對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又想到當年的故作深沉。
芹諾心中五味雜陳。
愧疚，難過，開心，慶幸，所有的情緒混合在一起，讓芹諾茫然無措的同時還感到一絲不真實。
真的有這樣的巧合，讓他遇見了故作深沉？
會不會是自己弄錯了？
嚴格說來，沈沉和記憶中的故作深沉不太一樣。
在芹諾從前的想象裏，故作深沉是一個有些張揚的人，或者說有很強的少年氣，但他遇見的沈沉雖然偶爾也會流露出一些痞氣也會開開玩笑，但大多時候都很成熟。
芹諾不知道這是因為少年的成長，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才讓他改變了……
很快，敲門聲再次響起，沈沉推開門端着水杯走了進來。
按亮房間的燈，沈沉看到芹諾坐在床上用紅紅的眼睛看着自己，他腳步一頓，“很難受嗎，都痛哭了？”
芹諾低下頭，“不是的……沒有哭，就是睡了會兒。”
沈沉輕嘆了一口氣，坐到床邊，把溫水遞到了芹諾面前，“喝吧。”
芹諾接過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睛卻不敢落到面前的沈沉身上。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對方。
沈沉忍不住揉了一把他柔軟的頭發，“你看起來挺乖的，但固執起來的時候也是真固執。”
“我……”芹諾小聲反駁，“真的沒什麽。”
“芹諾，”沈沉望着垂在自己面前的腦袋，低聲道：“我們是朋友，這個家裏就我們兩個人，而且你媽媽把你托付到我這裏我也有義務照顧好你，遇到什麽事你可以麻煩我。”
芹諾微微擡起頭來，看到沈沉柔和的表情和眼中的關心，原本的無措稍稍鎮定了些。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直視沈沉，“我肚子已經不疼了，就是剛才做了個夢，心裏有點難受。”
沈沉看芹諾的臉色确實沒有那麽白了才放心了些，他也沒問芹諾夢到了什麽，只叮囑道：“那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是周六可以多睡會兒，有什麽需要就叫我，別跟我客氣。”
芹諾努力彎了下嘴角，“我知道的，不會客氣的，你也快去休息吧。”
沈沉把芹諾手裏的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又盯着芹諾乖乖躺好才離開。
芹諾望着關上的房門發了好一會兒呆。
剛才他怎麽會覺得深沉和故作深沉有些不一樣呢，他們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因為他們都一樣的溫柔。
——
第二天中午，沈沉見芹諾一直沒起床便給他發了微信消息。
芹諾沒回。
沈沉忍不住又去敲芹諾的門，還是沒有反應。
他害怕是芹諾身體不舒服的情況加重了，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芹諾的卧室。
床上，芹諾側着身抱着被子睡得正熟。
因為把被子摟在懷裏的關系，他細長的小腿搭在被子上，白皙纖細的腰也從睡衣裏露了出來。
沈沉移開視線沒有多看，他走到芹諾床邊，小心抽出芹諾手裏的被子給他蓋好。
見芹諾的面色還好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沈沉沒有打擾他，默默地離開卧室把房門帶上了。
芹諾一直睡到了下午2點過。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昨晚哭了一場以後，他又想了很多，一直到天要亮的時候才睡着。
躺在床上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芹諾覺得自己還恍若夢中。
直到他看到沈沉給自己發的微信消息問他身體好點沒，他才有了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感覺。
沈沉就是故作深沉。
在思考了一夜後芹諾終于冷靜了下來。
只是，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對方。
是若無其事的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幹脆直接告訴沈沉他就是noon？
似乎哪一種都不好。
若無其事他做不到，直接告訴對方，他怕沈沉直接把他從家裏趕出去。
對于noon這個人沈沉一定很生氣或者很厭惡吧。
當年他失約之後，沈沉的手機成了空號，他不但拉黑了noon的企鵝賬號，連故作深沉這個游戲賬號也不上了。
現在看起來甚至連電腦都換了一臺全新的。
這是要完全抹去關于noon的痕跡嗎？
芹諾心裏一陣刺痛，也許，他應該想辦法解釋清楚當年的事……
但不管怎樣，能再見到對方是上天給與的恩賜。
芹諾拍了拍臉頰給自己打氣，這一次一定不能再搞砸了！
——
芹諾一走出卧室，就聽見開着門的書房裏傳來了敲擊鍵盤的聲音。
沈沉應該在裏面吧。
芹諾的腳步有些遲疑。
他靠着走廊的牆壁深呼吸了好幾次，終于懷着一種緊張又期待的心情走了過去。
站在書房門口，芹諾小心的探頭往裏看，沈沉正在用電腦和人聊天。
不知道聊到了什麽，他輕輕笑了一聲。
芹諾不自覺的想，原來對方和人在網上聊天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
看着對方的背影，芹諾突然有些後悔昨天就那麽跑回了卧室。
他曾經無數次的夢見自己和故作深沉一起玩游戲的場景，也無數次的奢望能和對方繼續在游戲裏潇灑快意。
而現在對方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沈沉。”芹諾出聲喊他。
沈沉回頭看向他，“醒了？身體怎麽樣了？”
“已經好了。”芹諾有些過意不去，昨天臨時用了肚子痛的借口，沒想到會讓對方這麽擔心。
“你先去點東西，我剛才給你叫了粥，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起來就放進冰箱了，你用微波爐熱一下吧。”
“好。”
芹諾答應了一聲卻沒有離開，在沈沉用疑惑的眼神再次望向他的時候，他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沈沉，你昨天說的，要跟我一起玩游戲還作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