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聽

第33章 、偷聽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顏都竟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并且噴了一口海水出來,不過幸好他的臉轉得快,沒有噴到祝子衿的臉上。

“顏都, 你醒啦?”一旁的祝子衿驚道。

顏都的眼掃過她, 以及其他的人, 随後又倒了下去。

“阿顏!”青葵也擔憂地蹲了下來。

殷靈安慰她:“放心吧, 醒了就沒事了,胸腔內的水也已經吐了出來, 等他睡上一覺就好了。”

顏都是在第二天午時才醒來的, 醒來之後又變回了傀儡模樣, 這次覺醒真是虧大了, 什麽都還沒有做, 就只是長長地睡了一覺。

青葵守在他的床邊,身後還站着桑白, 見他醒來, 她忙去,把粥端來。”

桑白轉身就小跑出去了。

“阿顏, 你醒過來了?”青葵見他要起來, 便伸手去扶他, “你好點了嗎?現在感覺怎麽樣?呼吸順暢了嗎?”

青葵問了好大一堆問題, 可是最終卻只聽到他說了一句:“誰給我換的衣服?”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衣裳,原本的女裝不見了,換成了一件幹淨的男裝, 上好的綢緞料子, 如墨的顏色, 窄袖上滾着幾朵白裏透黃的橘子花, 是銀絲繡成的,仿若能聞到來自橘花的清香。

一直以來,她給他穿的衣裳都是上等的衣料,他以前并未多想,只是覺得她府裏有錢,對待下人也絲毫不吝啬,甚至有點奢華浪費了,畢竟他只是一個下人。

可是他現在一想,好像桑白與桑墨兩個人身上,也沒有穿過銀絲勾制的衣裳吧,不僅如此,還給他繡了花?

橘花……很少人以橘花紋衣的,這應該是新做的吧。

他這個傀儡似乎穿得有點過于精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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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葵答:“桑白給你換的呀。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丫鬟給你換的。”

他長得這樣勾人,若是叫丫鬟來給他換衣裳,還不得把她府裏的丫頭勾得神魂颠倒。

“哦。”顏都又垂下了頭去,似乎在失神。

青葵又湊近問阿顏,你說你不會游泳幹嘛要傻裏傻氣地往海裏跳啊?”

那個時候他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為什麽要往裏跳?他完全可以不救她的。

她想知道答案。

顏都臉龐一擰,說:“誰說我不會游泳?”

“你要是會的話,那又怎麽會差點淹死呢?”

顏都被這句“差點淹死”而氣得惱羞成怒,解釋我只是在海裏暈倒了。不是淹死……”

“暈倒?怎麽會暈倒呢?”

桑白在這時走進了屋,端着一個托盤,上面盛着一碗熱玉米粥,這是青葵讓廚房備着的,就是想着等顏都醒了好給他吃。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沒有吃飯了,一直在帶着她奔波逃亡,體力早就不支了,如今醒來肯定很餓。

她親自端起了那碗粥,端起來喂他,順便還讓桑白退了出去。

“阿——張嘴。”

顏都對于她這樣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不會再感覺到奇怪,先前她用鞭子抽他過後的那幾天,就是像現在這樣每天來給他喂各種補湯。

他張開了嘴,享受着她這詭異的好。

“怎麽會在海裏暈倒了呢?”她又問。

他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将自己看到的畫面說出來,只是敷衍地答:“泡久了就暈倒了呗。”

青葵手上的勺子正要喂進他的口中,因為他這句話,她就故意把勺子往自己這邊挪動,就不喂給他。

“誰教你跟主人說話這麽沖的?”

顏都瞥了她一眼,眼神冷漠,說:“我可是記得昨晚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大家都在想方設法的救我,只有小姐你,一個人站得最遠。”

“???我哪有啊?!”她大聲地反駁了起來。

“怎麽沒有?我醒來時看見了。”青葵氣得将手中的勺子又重重放回了碗裏,敲得清脆響,我那是因為怕自己幫不上忙還擋着他們給你救治,所以才站在後面的,再說當時祝子衿正打算給你……給你渡氣,那不然我還站到前排來圍觀啊?”

顏都聽了此話後,臉色更加難堪了,他咬緊了牙關,才小姐,顏都可是你的人吶,而且還是為了救你暈在海裏的,你就這樣看着,沒想過自己上?”

“哈???”

青葵兩眼一楞。

他湊近了些問:“小姐有想過嗎?”末了又加了一句,“好好回答。”

“我……”青葵一時竟結巴了起來,當時那一瞬間,是有想過,如果實在沒有人上的話,她肯定是會救他的,畢竟他是為了救自己才落海的。

“到底想沒想過?”顏都又逼問了一聲。

“我……我……”

這讓她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看來是沒想過啊,小姐果然無情無義,即使我昨晚淹死在那片海裏了,小姐也不會有半分動容。”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失色,聲調是格外的沉涼。

“我沒有,我很擔心你的。”

“怎麽擔心?我可沒看到。我就只看到你躲得遠遠的,像躲瘟神一樣。”

“???”

青葵聽他這語氣,似乎是對她這個主人頗有埋怨,很需要她去哄他?

她我沒有躲。要是昨晚只有我一個人在的話,我一定會救你的,我不會看着你去死的。”

顏都眉尾上挑,似是終于聽到了滿意的答案,這才饒過她,不再繼續逼問了。

這一刻,他覺得他好像一個變态,好像不逗逗她,心裏就怎麽都不舒服。

誰讓她那麽壞,還那麽無情。

青葵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需要去哄一個傀儡!

“過來。”他道。

青葵朝着床邊靠近了些,他奪過她手中的碗,放在一邊的案幾上,随後将她身子翻了個面,長長的秀發刨開,拉開她的後衣領,看了一瞬才魚兒沒有了。”

“嗯,表哥已經幫我把它弄掉了。”她低着頭說,但是又覺得現在這樣非常不好,他怎麽能夠這麽随意地就拉她的衣裳呢?那天晚上是情況緊急,也沒顧得上那麽多,可是現在不同了呀,他明明可以直接問她的,卻非要親自動手拉開來看。

那個魚兒印記就在她後頸往下一點的位置,如今後衣領被他拉下,她感覺後背有點涼嗖嗖的。

殊不知此刻的顏都正在看着她的青衫內淺露出來的一點蝴蝶骨發呆,她的骨頭在光下玲珑剔透,微微的凸起來,看起來很瘦弱的感覺。

和那天他闖入浴池時,看到的一模一樣,那時的她低着頭,背部的一小半肌膚就裸露了出來,她的蝴蝶骨凸起得過于明顯,顯得她更加的瘦弱嬌小。

他又想起了當時那條魚說的“想要搗碎她的骨頭”的話,心中竟然也跟着有了這樣邪惡的想法。

“阿顏,可以把手松開了嗎?”

青葵感覺他半天沒有動作,便問出了聲。

她的話将他拉回了現實,他猛一下放開了手,慌張地替她把衣裳拉回去穿好,問祝長訣也看你的背了?”

“嗯?”青葵訝異地轉身瞅他,點頭對啊,不然怎麽解那個印記?”

顏都撇撇嘴,沒再多言。

他一個傀儡,沒資格管主人的事,可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提醒小姐,以後不要輕易把背露給別人看。”

青葵心說除了他以外,還有誰這麽大膽地來拉她衣服啊,而他倒好,竟是在這裏教導起她來了,敢情剛才是她錯了?

她沒再跟他繼續叨叨,轉身就走了,邊走還邊在心裏罵他,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要說看得最多的就是他了吧,那天晚上闖入浴池,她就不信他當時真的什麽都沒看到。

昨晚的事情過後,殷靈很是氣惱,她以為那條黑龍上的龍吟之鱗是被血麟衛的人取走的,所以從回來後就開始郁郁寡歡,祝長訣就一直在她院子裏安慰她。

這龍吟之鱗對于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關乎到他們龍族的未來。

可惜卻被自己這個惡毒女配給扔進大海裏了,也不知道後來有沒有被女主找回去。

青葵在屋子裏閑得無聊,将那只小繡眼鳥從籠子裏放了出來:“飛吧,想飛去哪裏就飛去哪裏。”

而她自己則又開始了坐在屋子裏聽鳥兒傳回來的聲音,她發現那只鳥并沒有飛遠,而就是在府裏打轉,最後似乎停在了一個地方。

這會兒已是日薄西山之時,兩縷晚霞的光從窗棂斜照進來,落在她的裙角邊。

她靠坐在床板旁邊的波斯地毯上,聽到有一聲嬌俏的女子聲音傳出。

“老爺,奴婢快不行了,您饒過奴婢吧。”

那只鳥可能是離屋子還有點距離,所以這聲音聽起來就有點模糊。

這女子口中的老爺,難不成是她的那個爹?

屋子裏似乎還有別的聲音傳出,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是……

青葵捂嘴驚駭,他們竟然在青天白日裏做這樣的事!

天都還沒黑呢。況且那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年輕,約莫也就十幾歲的年紀,她記得府裏好像有很多像這樣年紀的小丫頭,薛有道很喜歡過一段時間就招一些新人進來,卻沒想到他招這些人進來竟然是對她們做這樣的事!

“乖心肝,你今天要是把老爺我伺候好了,我就把郁府前幾日送來的珍寶送你一件。”

女子一喜:“真的嗎老爺?那奴婢自當更加賣力了。”

“府裏新到的那批丫頭裏,還有哪個沒有來過心竹院?待會兒晚些時候讓人帶過來。”薛有道喘着沉沉的粗氣說道。

女子嬌喘了一聲,回答:“老爺,沒有了,那些個十五六歲的丫頭,都被老爺調教過了。”

薛有道聽後似乎心情不佳,說:“那可怎麽辦呢?沒人給我調教,我這手癢得慌啊。”

青葵只不過震驚了那麽一小會兒,他們就說了這麽多話,她正打算将那只鳥喚回來,可就在這時,她從那邊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薛有道在問:“小姐那邊最近怎麽樣了?上次好像把她吓得不淺,說起來,我倒是有點想那小妞子了。”

女子一聽到這話,身體抖了一下,虎毒還不食子呢,哪有人這樣惦記自己的女兒的?

薛有道自言自語地說:“我跟你說,這全府上下沒有哪個人能比得上那小妞子,那可是我精心呵護了十年的人啊,這麽美的嬌花,當然得由我第一個先采。”

女子遲疑地說道:“可是老爺,我那天早晨看到顏都從她的房間出來,那樣子似乎在裏面待了一夜呢。”

“你說什麽?!”薛有道的聲音遽然變大,震得女子耳膜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滿臉難以置信,“我養了那麽多年的花,好不容易等到花要開了,結果你卻告訴我,她被人給采了?”

“老爺,那是奴婢親眼所見,絕無半分虛假。”

“不,我要親眼看到才信!否則,她薛青葵都是我的。”他的聲音變得陰狠起來,“今晚我就去看看他們究竟在屋子裏幹些什麽,要是他們真的在……真的在……”

“老爺,倘若小姐真的和別人有染了,那她還是你最喜歡的那朵花嗎?”

薛有道陰沉地道:“我只喜歡沒有被別人染指過的花,要是她真的和那小子有染,那她在我眼裏也就一文不值。”

“那老爺等太陽落山再去吧。”

“好,不會冷落了你的,小心肝。”

青葵聽了這麽多,胃裏直翻滾,很想吐,她喚回了那只鳥,朝着屋子外面猛沖了去。

她趴在外面的雕花欄杆上,撐着柱子幹嘔。

她怎麽也想不到,她的爹會在背後如此議論她,那語氣像是在議論一件物品。

這真的是她的爹嗎?

她終于明白了那晚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時候,原來是因為他喜歡未經人事的姑娘啊。

他怎麽可以這樣?

她無力地滑倒在長椅下,靠着朱漆圓柱失神,剛剛她聽到的那些話,真的是從她爹爹的口中說出來的嗎?

她雙手緊緊抱住了自己,即使是蹲在落日餘晖中,也仍舊感到很冷,也依舊手足冰涼。

人真的可以變态到連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嗎?

她,是不是不是他親生的?而是哪個地方撿來的?

逃嗎?

她能往哪裏逃?這裏是她的家,就算她今日逃走了,那她也依舊是薛青葵。

她改變不了她與薛府的關系。

也改變不了那些劇情,她得待在這兒。

夕陽西斜,晚霞的光一點一點從她的裙邊褪去,他說等太陽落山就會過來她的院子……

她猛地一下激靈,怎麽辦?太陽就要落山了,他就要過來了,他會像上次那樣來侵犯她嗎?

一想到這裏,她的臉就變得刷白,她餘光瞥到下面的月洞門正有一抹清瘦的身影走入,是顏都過來了。

他怎麽過來了?

是習慣了要每天晚上過來給她念書嗎?

“站住!”她大喝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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