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長公主自驸馬陸冠中五年前病逝後便專心于禮佛, 深居簡出, 極少過問庶事,長公主府實際上是由陸風眠掌家。

這些年來, 長公主府也好,陸家也罷,從未與哪位皇子有過從密接觸, 一直是中立的态度。僅憑陸風眠與佩玖的私情, 尚且不足以颠覆長公主府與陸家的立場。

但謹慎求證已是必要。

衛簡:“是或不是,也許正可以用撫寧侯府的案子試他一下。只是, 這件事還是稍後由我向皇上禀明的好。”

雖知弘景帝器重太子, 但自古帝王最容不得手中的皇權受到絲毫的威脅,即便是儲君, 即便是親生兒子。太子這些年能坐穩東宮之位, 又深得帝心,相當一部分原因在于看透了這一點:父皇可以給,但自己不能主動要,更不能私下裏伸手去拿。

對衛簡的好意,太子承情。

婉拒了太子的留膳, 衛簡拎着禦膳房送過來的幾樣冷盤和點心,打算回去孝敬師兄。丹香附的事, 少不得還要請他幫忙。

西北的旱情和湖廣的澇災稍有緩解,弘景帝的臉上剛有點喜色,西南的戰事又出現了變故。年後,大朝會從半月一次改為五日一次, 又由五日一次改成了三日一次,直到眼下已經連着五日天天上大朝會了。雖是夏日,但對住得離皇宮遠的朝臣們來說,也是苦不堪言。

随着定國公沈雲昭返京,易帥的消息自然是無法再瞞下去。西南大營派出的平叛大軍在新主帥郭其昌的率領下一反之前的勢如破竹,與安南國的駐播大軍在播州南部幾番交手,漸漸形成了對峙之勢。朝中本就有些大臣不贊成出兵,聽到軍報後愈發質疑皇上臨陣易帥的決定,進谏的折子雪片般飛到禦書房的桌案上。

可以說,弘景帝是頂着群臣的壓力在為衛簡破案争取時間。

“簡表弟,稍等!”

衛簡聞聲駐足回望,原來竟是四皇子懷王,忙拱手道:“見過懷王殿下。”

懷王:“說了多少次了,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見外。”

衛簡笑了笑,“現下是在宮中,禮不可廢,諸位的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還請四哥見諒。”

懷王深表理解,招呼着衛簡一同向宮外走,“還在忙徐允瑞的案子?”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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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簡嘴角的弧度不減,嗯了一聲。

懷王:“聽說圍禁撫寧侯府的人已經撤了,想必案子也快結了吧?年前月氏國進貢了幾壇上等的葡萄美酒,父皇賜了我一壇,怎麽樣,有時間一起喝兩杯?”

“好啊!”衛簡很是痛快地應下:“那小弟過幾日便過府叨擾。”

懷王目光閃了閃,笑着應和,“那好,屆時我讓府中的廚子弄幾道特色的下酒小菜。”

衛簡喜形于色,目光四下掃了一圈,稍稍傾身靠近懷王兩分,壓低聲音道:“我知四哥所慮,放心,徐二小姐并未牽涉其中。”

懷王眼中飛快掠過一絲嫌惡,面露憂色地嘆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撫寧侯府若真出了事,即便二小姐沒有牽涉其中,恐怕也難逃牽連。”

衛簡沉吟片刻,寬慰道:“四哥多慮了,這話我也就和四哥你悄悄說,你且心中有數便是。”

懷王目光一亮,當即點頭:“放心,我定不會向旁人透露半個字。”

衛簡:“涉案的不過是侯府三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人一早就被我帶回了北鎮撫司,前些日子核對人證物證花費了時間,這兩日才開始提審,估計這兩天就能撬開嘴。按現有證據看,這事頂多也就追究到三小姐管教不力,不會危及到撫寧侯府。”

懷王蹙眉:“那個丫鬟……”

衛簡神色一正:“蓄意謀害也好,無心之失也罷,那個丫鬟,是定然沒有活路的。”

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懷王識情知趣地道了聲謝轉移話題,到了宮門口又客套了兩句,匆匆登上了王府的馬車。

衛簡目送懷王府的馬車走遠,忽聽到身側響起熟悉的聲音:“懷王殿下的臉色似乎不大好。”

衛簡收回視線,看了眼一身官服眉清目朗的沈舒南,只覺得和懷王相比,眼前這人當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心上之人如履薄冰,懷王殿下的臉色自然是好不了。”

太子行蹤不明之際琪貴妃在宮中宴請世家內眷,實則為懷王相看王妃,而最後撫寧侯府的二小姐拔得頭籌、成為懷王妃的準人選,此事已然滿朝皆知。

“徐二小姐?懷王的心上之人?”沈舒南瞄了眼懷王離開的方向,眼裏滿滿的都是不敢茍同。

衛簡嘴角微揚:“是徐小姐。不過卻不是徐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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